第二百十五章審問瑤妃
站在船上的司徒倩瑤若有所思的看著離開自己越來越遠的湖心小島,心中稍稍的有些悵然,如此這番也不知是要回去做什麽,若是審問,從她的口中又能夠知道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呢,她大抵上也不知道自己是需要說些什麽的。
紫月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娘娘,但也不知道自己是要說些什麽的,畢竟她家娘娘遭受到的這些苦難和折磨都是她所不能夠體會到的。
“聽說那湖心小島原是欣妃所住的地方?”司徒倩瑤低低的問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伺候在邊上的小量子抬頭看了一眼滿是無辜的紫月,隨後才應答了上去,“原是欣妃所住的,可後來皇上不願呆在那邊了,就漸漸的成為了一座荒島。”
“隻是可惜了一番良好的景色,倒也是可惜了。”司徒倩瑤的兩聲可惜,一聲是替湖心小島落寞的可惜,一聲卻是替了自己可惜。
迎著吹來的清風,她微微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因為嗓子還未全好,她便不能夠多說話,故而也就沒有往下說她心中想要知道的事情。她也不過就是想知道為何在欣妃離去之後,當今的皇上就不要這裏了,莫不是擔心觸景生情?
可是一個人要有多大的絕情才能夠將原本最為歡喜的地方弄成了最為可怖的地方,這是她始終都想不太明白的。後來細細的想想,慕容雨澤能夠對自己如此絕情決意,那他的心底肯定是冰冷的,難以觸摸到的。
從湖心小島到禦書房的距離是挺遠的,在下了船之後,小量子就將司徒倩瑤請到了軟椅之上,她隻是很順從的坐了上去。之後便慵懶的看著天空發呆,她近來最為喜歡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揚起腦袋看著萬裏無雲的天空,有時候若是興致起來了還會哼唱幾聲,不過紫月卻從未聽懂過自家娘娘哼的是什麽樣的歌曲。
待到司徒倩瑤差不多是要睡著的時候,軟椅就已經被輕輕地放了下來,她有些惶惶然地看著麵前氣勢恢宏的禦書房,之後便稍稍地皺了皺眉。下來的時候她差點就因為站得不穩當而摔了下來,幸好是有紫月攙扶著。
進到禦書房的時候她就已經感到從裏頭傳來的絲絲涼意,許是放了些冰塊,她稍稍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掌就便匆匆的走了進去。頭也不抬的衝著慕容雨澤行了個禮數,“臣妾參見皇上。”
悠然的幾個字落在慕容雨澤的心中像是一種重大的打擊,那嘶啞的聲音像是被人捏著喉嚨那般說出來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出自男子的喉嚨。可是他清楚地知道,那聲音是從司徒倩瑤的喉嚨當中發出來的,卻也是他親手造成的。
為了避免慕容沉樂同她見麵,他早早的就讓慕容沉樂退了回去,此時的禦書房就靜靜的兩個人。似乎能夠聽到彼此之間的心跳,但兩個人之間又似乎隔了千山萬水那般的遙遠,仿佛就已經成了對麵陌路的情形。
慕容雨澤稍稍的咳嗽了一聲,“你可知自己是璃珠國的公主。”
“臣妾不知。”司徒倩瑤依舊是低落著腦袋,跪在冰冷的地上看著自己已經蒼白的手掌。
在慕容雨澤的眼中,此時的她就像是一朵剛剛盛開的白蓮花,那樣安靜地呆在一旁,遠遠的看著甚是唯美。可從她的周身卻是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而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便成了那個生人。
他伸手微微的捏了捏邊上的茶杯,依舊是那香片茶,就像是上了癮一樣戒不掉。
她知道麵前的那個男子是在打量著自己的,可她卻是沒有那樣的勇氣再抬眉看他一眼。在湖心小島的日子並不是很苦,苦的是她那顆本以為已經愈合好的心髒,本以為她就可以那樣安然的守在一個地方一世一生的。
之後慕容雨澤便輕輕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那你宮中為何是有羅曼國最為詳盡的宮中地圖?”
“臣妾以為,那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給臣妾的。饒是那日臣妾的耳環掉落在地上,怎會那麽巧是有宮女撿到了那樣的地圖。”司徒倩瑤低低地說著,她極力地克製住自己想要咳嗽的衝動。
她的喉嚨在沒說一句話的時候就會變得生疼生疼,像是被刀子給割過一樣的難受。想來她的這個嗓子離廢棄已經是不遠了,就算是有慕容沉樂給她的藥丸,但畢竟她的嗓子在之前已經被慕容雨澤給生生的傷到過了,哪有那麽堅強的東西能夠經受得住接二連三的折磨。
“哦?那你以為這宮中是誰會如此栽贓嫁禍給你?”慕容雨澤微微地眯了眯眼睛,倒也不是刻意為難她,隻是想要將心中的疑慮都一一的說出來。
司徒倩瑤原本是要開口說話,可那強忍住的咳嗽卻是從她的嘴巴裏發了出來,情急之下她拿捏著娟帕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咳嗽的聲音都能夠讓守在外頭的紫月同小量子聽到,像是要將自己的肺都給咳出來那般。
原本白色的娟帕因是捂在了她的嘴巴之上,沒過一會兒就變成了血紅的顏色,這讓坐在龍椅上頭原本詳裝淡然的慕容雨澤頓時亂了方寸。他急急的從龍椅上衝到了司徒倩瑤的眼前,一把將她手中的娟帕拿了開來,竟全是嫣紅的血跡。
“快傳太醫!”慕容雨澤衝著外頭喊了一聲,之後便將跪在地上的司徒倩瑤抱了起來放到了邊上的軟榻之上,他焦急地將她安置在身邊,“怎麽會是這樣,你同朕說,怎麽會是這樣子了。”
靠在軟榻之上的司徒倩瑤隻是虛弱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此刻的她已經說不出什麽話來了。隻要是喉頭一動她就會感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是要將她的喉嚨生生的給割斷那般令人難受。
為了防止慕容雨澤在身邊不住的詢問同一個問題,她一把就抓過了他的手掌,用修長的指尖在他的掌心當中寫道,“我的喉嚨不行了。”
“什麽叫喉嚨不行!難不成就不能說話了!”慕容雨澤略帶咆哮似的說道,可之後他就便沉穩了下來,因為他想到了為何她的喉嚨會弄成現在的這副模樣。
隔了不多久的時間,李太醫就急匆匆地拎著藥箱子跑了進來,在看到司徒倩瑤手中的那方娟帕時,他的眉頭就狠狠地皺了起來。若不是因為有皇上在場,他早就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了,若是這件事情不是由皇上造成的話。
見了李太醫前來,慕容雨澤就將自己的位子讓了出來,饒是讓李太醫坐到了司徒倩瑤的身邊。在宮中行醫多年的李太醫都沒有見到過有哪個娘娘是同瑤妃這樣子的,三天兩頭的受傷,而且是呈現越來越重的狀態。
“娘娘可是有哪裏不舒服?”李太醫照例詢問著,手中卻已經很麻利的將金絲軟線係在了司徒倩瑤的手腕上,他的動作很輕柔,連她都沒有絲毫的發覺。
聽了李太醫的話,她隻能夠微微地搖了搖頭,本想是用寫的方式,卻聽到慕容雨澤的聲音從自己的頭頂發了出來,“她的喉嚨說不出話來,方才還咳血了。”
“皇上可知道這是由於什麽情況造成的?”李太醫用略顯尖銳的話語詢問著,但他大抵上已經是猜到了其中的境況。
慕容雨澤稍稍的遲疑了一下,用方才淺薄的聲音繼續說道,“因為喉嚨被掐出了傷,可至於會出血朕就不知道了。”
“原先瑤妃娘娘的喉嚨就已經收到過一次重傷了,之後恢複得也還算是好。隻是這一次娘娘的喉嚨又再次收到了傷害,想來已經是傷及到要害的地方了,若是處理不當,娘娘在這輩子恐怕都不能夠再次開口說話了。”李太醫有些為難的說道,他並非是華佗在世能夠醫治所有的疾病,更何況是瑤妃娘娘的?
“處理不當是什麽意思?”慕容雨澤危險似的眯了眯自己的眼睛,他可不希望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若她當真這輩子都不能夠說話了,那他的悔恨就會跟隨著一輩子。
“微臣以為,若要治療娘娘的病必須是要絕世的珍貴藥材,可這些藥材都已經是找不到了的。”李太醫在心中喟歎了一聲,並不是他不想要醫治坐在自個兒麵前的娘娘,實在是他無能為力。
慕容雨澤聽到絕世藥材那幾個字之後,心就猛然地咯噔了一聲,之後才問答,“是哪幾種藥材,朕會尋了天下將它們給找出來。”
“一是長在懸崖峭壁之上的千年天山雪蓮,二是處在深海當中的珊瑚,三是處於深山當中的萬年靈芝。”李太醫絮絮叨叨的說著,其中還不乏有一些古書上都很難找尋到的藥材。
隻是靠在軟榻之上的司徒倩瑤卻是聽出了其中的一些端倪,她的病本就用不上那麽珍貴的東西,因為用了也沒有什麽大的作用。想來是那李太醫故意刁難了慕容雨澤,她在邊上也是聽得清淨的。
待到李太醫的話音落下,那慕容雨澤就已經將所需要的藥材都一一的記了下來,準備讓人去尋了這些東西回來。
為了緩解司徒倩瑤喉嚨處的病症,李太醫開了一些緩和疼痛的方子,至於嗓子,她恐怕是要有好些日子不能夠說話了。不過這樣也好,就不用整日的對著慕容雨澤回答一些自己不願意說的事情,隻是此番她的喉嚨還是有些生疼的。
原本是要審問她的場景最後就變成了替她醫治病痛,倒也是另外的一番情景。
望著禦書房當中的這些擺設,司徒倩瑤突然就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實在是與那湖心小島的柴房相差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