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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緩和的氣氛

  雖說何太妃的寢宮是坐落在極為幽靜的地方,不熟悉的人都會認為哪裏是通往冷宮的方向,隻是真實的場景卻是在石子小路的兩邊都布滿了花束,讓人瞧著心情愉快。


  司徒倩瑤曾是問過何太妃,為何會將自己的寢宮選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無人來去多是寂寞的。那太妃卻是回道,在這後宮當中就算是人聲鼎沸,有時候的自己卻是更為寂寞。畢竟那些喧鬧永遠都不像是屬於自己那般,聽著令人晃神。


  這一刻的司徒倩瑤想著的都是何太妃同自己講起的那些話,或多或少,或輕或重。


  有時候,被宮中所有的人遺忘也未嚐就不是一件好事,這樣的話就可以遠離那些是是非非的爭鬥,遠離一切被世俗給蒙住了雙眼的利益熏心。


  還未走到何太妃的寢宮,就能夠遠遠的看到守在宮門前的嬤嬤。


  司徒倩瑤彎眉笑了起來,也就隻有在這個地方,她才能夠感受到屬於他人的溫暖。她今日本想去冷紫荷的紫荷宮,可一想到門庭若市的場景,她便退縮了下來。


  其實有時候,她還是很在意宮中的那些流言蜚語,畢竟不是聖人,怎能夠那樣如此輕易的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


  那嬤嬤在見到司徒倩瑤的時候便匆匆的走上了前,“太妃起早的時候就說今日瑤妃娘娘會前來看她,奴婢方才還不信,現下可是覺得太妃神了。”


  “嬤嬤的這番話可是要在太妃的麵前說起的,那樣她定是會樂開花的。”司徒倩瑤施施然地往前殿的方向走著,“今日太妃可是在做些什麽事情?”


  “前幾日,皇上命人送了些織錦的刺繡來,太妃瞧著那紋樣喜歡,便在琢磨著自己刺繡。”說道此,那嬤嬤便哀歎了一聲,“娘娘有所不知,太妃自打出生就沒有捏過針線活,哪會做這些細膩的東西。我等勸了許久,太妃都沒有聽進去。”


  司徒倩瑤低低的笑了笑,太妃的這個風格果然是一般人所不能夠接受的。她真的很想知道,當初先帝是怎麽能夠忍受太妃這樣古怪的性格。又或者是說,先帝對太妃的情義究竟是用得有多深。


  剛踏進前殿的司徒倩瑤就看到平鋪在地上的壯麗娟繡,立馬就變得有些癡迷起來,她對這些東西永遠都沒有抵抗的情緒。


  低眉的時候卻看到何太妃像是一個小孩子蹲在地上沿著刺繡的織錦細細的看著,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的前殿之中多了一抹清麗的身影。


  司徒倩瑤失言地笑了笑,輕手輕腳的走到何太妃的麵前,瞧著眼前的那些紋樣她也有一種想要將麵前的場景用自己的針線秀出來的想法。可如此浩大的工程,想來是不會有那樣快的時光完成的,當然,這對於司徒倩瑤來說是十分苦難的,很多事情她都隻是抱著三分鍾熱度的心情。


  原本是想讓瑤妃娘娘勸著自家的太妃能夠收收自己的心,可嬤嬤在瞧見兩個人一站一蹲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時,她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看來太妃同這瑤妃娘娘相處的那麽近,最大的關鍵是因為她們兩個有共同的癖好。


  許是聞到了糕點的香味,原本沉寂在織錦畫卷當中的何太妃就立馬就自己的腦袋抬了起來,在瞧見身邊的司徒倩瑤時,她微微的揚了揚自己的嘴角,“這東西是瞧著不錯吧,哀家本想將這些親手繡出來的,可嬤嬤非要說哀家沒有那本事。你來評評理,這嬤嬤還真是沒大沒小了。”


  口上雖這麽說,何太妃卻滿是笑意的走到了嬤嬤的身邊,伸手撿了一塊糕點塞進自己的嘴巴當中。


  此時的司徒倩瑤也從那織錦上收回了自己略顯貪戀的眼神,“臣妾可是聽嬤嬤說了,太妃連針都不會拿,怎麽會刺繡呢?”


  “凡是都可以學的麽,再說了,像哀家這樣聰慧伶俐的老太婆子已經很少見到了。”何太妃微微的彎了彎自己的眉梢。


  “呸呸呸,您還老太婆子呢,我兩走出去指不定會被認為是嫡親的姐妹。”司徒倩瑤迎上前將何太妃扶著坐到了椅子上頭。


  光瞧著麵相,看著何太妃的神色就能夠覺得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沒人胚子。不論是臉蛋還是身材,何太妃都保養得極好。若是換一身少女的衣裳,還真真是瞧不出具體的年齡,都還以為是方三十出頭的少婦。


  聽著司徒倩瑤甜膩膩的話語,何太妃的心情頓時變得大好。那些阿諛奉承她聽得多了,可像司徒倩瑤那般軟綿綿的誇讚,她還是極少能夠收到的。


  “就你的最甜,整日裏光是來哄哀家開心了。”何太妃將矮桌上的茶杯放在自己的鼻子下嗅了嗅,一股清香衝進了自己的鼻子,“你做的這些花茶不論是聞著還是喝著,都是帶著一股清新的味道。”


  “宮中的好花多,算是便宜了臣妾,采了些花瓣做了些花茶。”之前她就喜歡做這些小玩意兒,沒想著太妃會喜歡。


  “那是你心靈手巧。”何太妃繼而又吃了一塊糕點,瞧著地上的織錦有些眼神迷離,那個地方是她自幼生長的院子,也不知慕容雨澤是怎麽弄來的,畢竟在很多年之前何家就消失在了這個廣袤的地方。


  看出何太妃刹那的失神,司徒倩瑤大抵上就猜想到了這幅畫卷應該還蘊藏著什麽故事。或喜或悲,誰知道呢。從她的這個方向看過去,這畫卷就像是成活了一般,栩栩如生,怪不得何太妃是想要親手刺繡出來。


  “這個地方是哀家閨閣前麵的花園,那些種的花花草草都是哀家親手種下的。”轉眉看著司徒倩瑤有些不敢置信的眼神,何太妃便嗔怪了一聲,“其實哀家也是一個心靈手巧的女子,哎,你別不信好嗎。”


  伺候在邊上的嬤嬤有些不忍心,便開口說道,“之前的那一些死了的是娘娘種下的,可後來成活的可都是先帝前來親手種下的,同娘娘的自個兒種的那些一模一樣,連位置都沒有絲毫差池的。”


  “怎麽老是拆哀家的台,讓哀家也哀怨地回憶一下往昔好不好。”何太妃饒是嗔怪地瞪了一眼嬤嬤,“好吧,就算那些不是哀家種的,可那園子還是哀家的啊。”


  聽著何太妃的言語,司徒倩瑤失聲的笑了笑,“是是是,先皇種下的東西還不都是太妃的。”


  “就是。”何太妃興奮地挑了挑自己的眉頭,“唉唉,其實哀家要說的就是這羅曼國的帝王其實各個都是癡情種,先帝爺是的,現在的皇上也是。”


  聽到皇上二字,司徒倩瑤的神色便稍稍的有些暗淡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有些急挫的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臣妾倒是看出了先帝爺的癡情。”


  “日後你便是會知道了。”何太妃輕笑著吃著碟子中的糕點,看在慕容雨澤送她的這幅織錦的麵上,她就在中間稍稍的做個好人。


  不過此時司徒倩瑤的心中卻閃過了欣妃這個名號,想來慕容雨澤的全部癡情都放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所以說她這個替代品連最基本的事情都沒有做好。在她看來,那慕容雨澤確是癡情,隻是那個女子早就已經不在皇宮之中了。


  也不知是從哪裏聽到的流言,她得知到慕容雨澤喝醉的那一天正式欣妃的祭日,也難怪向來不勝酒力的一個人會將自己灌到酩酊大醉。


  瞧著何太妃嬉笑的神色,她的心中突然有一陣酸酸的感覺。那先帝是有多喜歡這個女子,將她好好的保護在這個後宮當中並保有原先的神態心緒。反觀自己,不禁有些悵然,在這個後宮的大染缸當中,她已經瞧不見自己最初的顏色。


  也許,很多的時候都是因為她太過於執著。


  有些出神的司徒倩瑤抬眉的時候看到那太妃又蹲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從太妃的臉上,她能夠感覺到歲月最為神奇的一個方麵。


  “你快過來瞧,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株花。”突然之間,何太妃衝著她說道。


  順著何太妃的眼神,司徒倩瑤看到那株小花竟然是一株野花,就是民間最為常見的哪一種。她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卻還是走到了何太妃的身邊,經過她再三鑒定,那花絕對是最為尋常的花朵。


  隻是那何太妃並沒有注意到司徒倩瑤略顯尷尬的表情,“隻要是自己喜歡的東西,不論是怎樣都是在心尖上的。若是自己不喜歡的,就算是天下至寶,也隻是尋常一眼就看過罷了。”


  “那是太妃看得透徹。”司徒倩瑤低低的說道,廖若她是有那樣的想法,也不會將自己困在一座城池當中永遠都走不出來。


  何太妃還未說話,外頭就傳來了小量子的聲音,依著這邊的規矩,小量子是不被準許到太妃的寢宮之中。隻是這一次事出意外,他便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太妃的宮前,要求見著能夠傳話的人。


  同是站在外頭的紫月見到小量子便有些悶悶不樂,若小量子能夠看緊了自家的主子,也不會有冷紫荷成為宮中荷妃的這件事情。


  見著紫月微眯著的眼睛,小量子便笑嘻嘻的看著她,“怎麽心情那麽不好啊?”


  “見到你就變得不好了起來,娘娘在前殿同太妃說話呢,你來幹什麽?”紫月不滿的瞪了一眼小量子,卻也隻是兩個人之間小小的互動。


  隔了許久,管事的嬤嬤才從前殿之中走了出來,見到銷量子的時候微微的行了個禮數,“不知公公前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咱家知道不便打擾到太妃,隻是皇上今日去了瑤華宮,想來是要先請了瑤妃娘娘回去。”小量子一本正經的答道,至於太妃寢宮的那些宮人他都是極為尊敬的,畢竟都是宮中的老人,而且又都為人和善。


  那嬤嬤略略的遲疑了一下,“皇上現在就在瑤華宮中。”


  “是。”小量子回道。


  “公公先在外頭等一會兒,容我去通稟一聲。”說罷,那嬤嬤就往前殿的方向走了過去。


  紫月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小量子,也不像是說玩笑的話,她便有些好奇得往小量子的身邊稍稍的挪了挪,“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什麽時候是有說過假話,皇上在瑤華宮差不多將今天的奏章都看完了。”小量子低低的說道,原是皇上不讓他來這邊請瑤妃娘娘回去,可是看著手中的奏章都快沒了的時候才囑咐了他前來。


  “那皇上怎麽不去荷妃那邊?”紫月微微的嗤了一聲。


  小量子還未說話,就瞧見瑤妃已經站到了自己的麵前,便將口中的話給生生的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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