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除掉廖常在
這個季節的天氣微微的有些暖風,吹在身上有些適宜,若是到了夏季,那羅曼國的氣溫便是高得有些嚇人。故而宮中早早的就備下了大量的冰塊,用來給各宮的娘娘降溫,再者也是為了做一些冰鎮酸梅湯之類的東西。
靠坐在搖椅上的司徒倩瑤有些怏怏的看著身邊的紫月整理著東西,那些都是她從禦花園中采摘來的花瓣,雖然經過日曬,但還是有些水份在的。
這幾日她都好好的呆在瑤華宮並沒有出去過,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端拿著刺繡想著是應該用什麽樣的紋樣。畢竟那些好看的花卉她都已經用過了,剩下的,就成了空落落的一片。繡那些氣壯山河的場景又不是她喜歡的,所以刺繡什麽就成了她最大的困擾,畢竟沒有那麽簡單的事情。
紫月瞧著娟布上頭一大片的空白,便伸手抖落了一下手中的紗布,“娘娘,今個兒好好歇著吧。您的身子都還沒有養好呢,之前拿來的銀子已經夠我們吃好些日子了的。”
“本就是閑來無聊,就算身子弱了,也不過就刺繡一些東西,哪會傷及什麽大的原氣。”司徒倩瑤捏著手中的娟布微微的笑了起來,其實她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本事能夠秀出那樣好看的紋樣來。
宮中的那些繁雜繡法她倒是不會,她常用的就是之前有學過的十字繡,不過在娟布之上她要算準宮有多少格子,有時候還會用筆在上頭劃下些細細密密的格子。這就是為什麽紫月學了那麽久都沒有學會她的刺繡方法,隻能在邊上看著。
“刺繡也要勞心勞神的,那日等奴婢學會了,娘娘就不用這樣日日刺繡了。”紫月彎著嘴角低低的笑著,她在宮中當差太久了,以至於她都沒有時間學學刺繡這門手藝。
於是在遇見了自家的娘娘之後,她就逼著自己學刺繡,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凡是出自她手的東西一般來說都有些慘不忍睹。
說話間,司徒倩瑤就已經伸手挑起了擺在邊上的一方娟帕,“紫月,你這繡的是兩隻鳥嗎?為什麽會在水中的,就不怕它們淹死?還有啊,邊上的水藻長得太茂盛了,看起來就不怎麽樣。”
聽著自家娘娘的評價,紫月有一股衝動就是將她手上的娟帕奪過來,可她還是抑製住了自己的情感,用略帶委屈的聲音說道,“娘娘,奴婢繡的是鴛鴦。還有啊,那不是水草,那是在邊上的柳樹。難道娘娘就沒有發現麽?”
撲哧一聲,司徒倩瑤便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看得時間久了,興許能夠自我催眠,然後覺得這東西是鴛鴦的。”
她將手中的娟帕放到日光之下仔仔細細的看著,不過越看越像是兩隻落了水的小鳥被幾根水草纏住了腳一般。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或者說是微妙為巧啊。
看著自家娘娘那高興的勁兒,紫月便抬眉看著擺在陽光之下的娟帕,還別說,真有那種意味在。可她繡的明明就是鴛鴦麽,哪是不好看的落水鳥,“娘娘,其實奴婢還是有些天賦的。”
“的確是,是有搞怪的天賦。”司徒倩瑤將手中捏著的娟帕放到矮桌上頭,“趕明兒將這方娟帕送給太妃瞧瞧,她準是喜歡的要命。”一想到太妃那沒正形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笑。
之前在宮中那麽多時日她怎麽都沒發現會有如同太妃這樣喜歡捉弄人的。她原先以為太妃就是同太後那般嚴肅拘謹的,可一日她去往太妃那邊請安,卻發現太妃蹲在地上不知在做些什麽,所以她就好奇似的跟了上去。那太妃捏著一個拳頭轉向她低低的笑著,之後又低下頭看著手掌中的東西。她更是好奇的湊了過去,太妃好意的將拳頭放到了她的麵前。還未看清,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隻展翅而飛的蝴蝶給嚇到了。
類似這樣的事情時常發生,不過時間久了,她早就已經患了免疫證。
紫月一聽到自家娘娘打得主意便不禁皺了皺眉,凡是有牽扯到太妃的都不會有什麽好事情發生,她已經想到了太妃在見到她繡的娟帕時大笑的模樣,“娘娘,太妃是不喜歡這樣的東西的。”
“我倒是覺得太妃很喜歡看這種東西呢,多好看的玩意兒。”司徒倩瑤調笑著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了矮桌上,有些留戀茶杯上留下的餘溫,“最近宮中可是有什麽稀罕的事情發生,閑著無聊便來嚼嚼舌根好了。”
“娘娘也喜歡聽那些有的沒的東西啊?”紫月有些詫異的看向自家的娘娘,畢竟原先的時候娘娘是極不喜歡那些流言蜚語的,這番主動要求講起多少顯得有些奇怪了起來。
司徒倩瑤卡在搖椅上微微的搖動了幾下,頭頂的天空在視線當中一搖一晃的看起來極其漂亮,她很少有這樣的心情看著宮中的這方狹小的天空。可能是同太妃相處得久了,竟將她最為原始的本性給展露了出來。
“隻是聽聽,又不加害於人。再說了,後宮中發生的事情,我們多少也要了解一些。要不然哪日招惹到了自己的頭上,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司徒倩瑤低聲說道,有時候說不準還能抱住自己的性命。
抬眉看著隨風搖曳的竹林,她的腦海中突然就出現了一片翠綠色的竹海,至於接下來刺繡所需要的場景,她大抵上已經在腦海中描繪出了一副畫麵。
不經意發現紫月還站在邊上,她就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都同你說過多少遍了,在外頭拘謹是沒有錯,但在自己的地盤上還是要放鬆心情的,快是坐下。”
紫月有些躑躅的看了眼自家的娘娘,“奴婢是要伺候娘娘的,怎麽可以站著。”
轉念一想,便嬉笑著看向紫月,“那本宮命令你坐下。”
看自家主子那樣倔強的神情,紫月隻好在邊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想來在後宮當中是沒有多少人能夠有此殊榮的。畢竟同娘娘坐在一起,連那些新來的小主都不會有那樣的想法,畢竟主仆之間的位分早就已經定好了的。
做奴才的,就是要時時刻刻伺候自家的主子。
司徒倩瑤看著紫月坐下的時候便滿意的笑了起來,“此番便是可以開講了。”
說話的時候司徒倩瑤便悠閑地將娟布捏到了自己的手中,慢慢的開始勾勒出其中的場景,她靠在搖椅上舒舒服服的看著紫月。其實仔細想想,在這後宮當中沒有人前來騷擾便也是過得安寧的,她突然覺得其實做冷宮的妃子也是一件極其快樂的事情。
紫月在說話之前微微的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由於她同瑤華宮外頭的人員接觸的比較多,那些流言蜚語自然很容易就傳到了她的耳中。
“奴婢聽說陳美人搬出了同廖常在一起的寢宮,竟然是到了宮中最為偏遠的一個寢宮之中,雖說讓她做了主位,可離著其他寢宮可是遠著呢。廖常在近來似乎是最為風光的一個,也不知是什麽原因皇上竟賞賜了一些珍貴的東西給她,聽說都是價值連城呢。”說到此地,紫月有心的看了眼自家的娘娘,畢竟這件事情原先是皇上專門對瑤華宮所做的。
司徒倩瑤卻是左耳進右耳出的狀態,她困惑地看了一眼紫月,“怎麽不往下說了?”
“哦。”紫月低低的應了一聲,她家娘娘自從跟了太妃之後果然是變了一個人,“都說廖常在是積了幾輩子的福分呢。不過好似宮中的那些嬪妃對她的怨言很大呢。”
“怎麽會不大,對她的賞賜就是給她招惹到更大的敵人。”司徒倩瑤毫不在意的說道,“是誰在幕後支配著這件事情?”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隻是知道最近廖常在同靈妃之間走得很近。”紫月如實的回答道,順手就將邊上的針線遞到了瑤妃的手中。
聽到靈妃的名號,司徒倩瑤就已經七七八八的猜到了一些,“靈妃是要將那廖常在置於死地呢,招惹來那麽多的怨恨。那陳美人的性子如何?”
“陳美人是伺候在皇上身邊多年的嬪妃,可不知道為什麽就一直都是美人的階位。宮中的人都說是因為當年陳美人將自己腹中的胎兒不小心落掉了,惹來太後的不滿。可那陳美人的性子卻是極其倔強的,待人接物方麵就不得而知了。”紫月繼續將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她遇見陳美人的時候人家就已經懷有龍胎了,那時候不少的宮中嬪妃都是巴結著她的,沒想到會落得這樣的結果。
捏著針線的司徒倩瑤不禁喟歎了一聲,“看來,陳美人同廖常在之間是要有什麽鬥爭了。”
不過那個推動的人竟然是靈妃,這讓她有些意料不到。畢竟那些階位低的嬪妃之間的鬥爭,靈妃都是不太放在心上的,隻要不涉及到自己的事情,靈妃都是保持觀望的態度。若是那些嬪妃的爭鬥確是激烈了些,她就會出麵阻止,以示自己的威嚴。
當紫月剛要開口的時候,就傳來侍衛的通報之聲,說是廖常在在外頭有事求見。
司徒倩瑤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看來以後還是不要在他人背後說話了,對那廖常在說,本宮近來身子不適不便見客。”
那侍衛遲疑了一下便走了出去,過了沒多久,他又按著原路走了回來,“娘娘,那廖常在渾身是血的躺在瑤華宮的外頭,說是有一事求見娘娘。”
“哦?是出了什麽事情?”司徒倩瑤微微地直了直自己的身體,並沒有要起來的意思,畢竟她同那廖常在之間也不過是見了幾麵而已。
侍衛有些尷尬的站在邊上,“不知,想來是被什麽人暗算了。”
“那便是出去瞧瞧。”她說話的時候,紫月就已經很靈敏的將自家的主子扶了起來,往瑤華宮的宮門口走了過去。
遠遠的就能夠看到廖常在搖搖晃晃的站在那邊,這使得司徒倩瑤不經意地皺了皺眉頭,卻還是一派自若的走了過去,未到門口,她就這樣遠遠的看著廖常在。
“不知常在前來是因為什麽事情,畢竟本宮這邊早就已經成了冷宮之地。”司徒倩瑤眯著眼睛看向門口的女子。
“臣妾知道娘娘在宮中的階位如何。”廖常在用娟帕捂著自己的嘴咳了幾聲,手臂上的血漸漸的流淌下來,“臣妾,臣妾是要同娘娘講一件事情,娘娘可否讓臣妾進去?”
“罷了,就在這邊說吧,反正都是瑤華宮的人。”司徒倩瑤無意讓廖常在走進瑤華宮,畢竟這一招惹必將引來眾多的是是非非。
廖常在有些遲疑的往邊上看了一眼,感到喉嚨有一陣血腥的味道,立馬用娟帕捂住了嘴巴。吐出來的,全是血液的痕跡。她有些難受的捂了捂自己的胸口,用吃力的聲音說道,“娘娘,那靈妃,同,同,同尚雲齋,有,有……”
苟且之事還未說出口,她就已經倒落在了地上。
邊上的侍衛上前檢查了一番,便對著司徒倩瑤稟報道,“常在已經過世了。”
看著眼前腥紅的場景,司徒倩瑤不忍地別過了自己的眼睛,後宮原是這樣殘忍的地方。
“將廖常在送去她的寢宮便是。”司徒倩瑤心中默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便望著前殿的方向走了進去。
腦海中回想著的全是廖常在方才說的話。
那靈妃同尚雲齋之間愛你,就竟是有什麽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