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涼亭當中的司徒倩瑤安慰了冷紫荷許久,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官家小姐,向來嬌生慣養,一遇到這樣的事情不亂了分寸就已經算是很好了。
司徒倩瑤並沒有將此事告訴任何人,就連伺候在外頭的香凝也不知道自家小姐今個兒是怎麽了,饒是隻能夠乖乖的呆著。她連涼亭中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太清,故而隻能夠怏怏地站在邊上。
而那劉長青也已經被冷太傅以照料的名義關了起來,為了不讓他散布任何謠言,冷太傅還特地將他關押在了地窖當中。當然,知道此事的人並不是很多,就連時常伺候在劉長青身邊的丫鬟也被發配到了別的地方當值。
用娟帕擦拭眼淚的冷紫荷稍稍的有些緩過神來,她從未想過自己的表哥雖然貪玩了些,但也不至於做違背道德的事情。這一回,她算是看清了那個衣冠禽獸。不過至於自家的爹爹要將她需配給劉長青這件事情,她卻耿耿於懷,畢竟至於這件事情她是絲毫都不知道的。
“來,喝些水壓壓驚。”司徒倩瑤將麵前的茶杯推到了冷紫荷的跟前,此時她也是心有餘悸的,畢竟若她晚些時候到,後果就可能不堪設想了。
冷紫荷端起茶杯咕嚕咕嚕的喝了好幾口,“我不會原諒爹爹的!”
“此事也不乖冷太傅,他前幾日同我講起了,說是要撮合你跟王爺的事情。”司徒倩瑤伸手拍了拍冷紫荷的後背。
“那也是他的錯!”冷紫荷不滿地撅嘴,她一點都不喜歡那個花花腸子。
“冷太傅若是知道這件事情,心中定是會內疚而死。”司徒倩瑤故意將話說得重了些,她知道以冷紫荷的性格,定是會連接好久都不會同冷太傅說話。她隻能夠從中說些調解的話,以緩和婦女之間的摩擦。
聽著司徒倩瑤的言語,冷紫荷微微的低了低自己的腦袋,她有些不情願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那,那也是他的不對。”
“這幾日我聽前來診治的大夫說了,冷太傅的身子在大病之後就大不如從前了,連走路的久了都要坐下來歇息半日。也不知道這樣的打擊,對他來說是不是有很大呢。”司徒倩瑤饒是清淺地說著,手中的茶杯隨著她指尖的動作不停地轉動著。
至於冷府的事情,她原本不想介入那麽多,隻是不想欠下任何人情,自然就多多勸慰了一番。這冷紫荷至於她來說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紫月之外,唯一一個替她著想的人。人一旦太過於孤單,就會慢慢地收拾起自己的心情。
“那爹爹可是有得什麽病了?”冷紫荷擔憂地問了一聲。
在話出口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被誆騙了進去,便怏怏的轉了個身,“你就不要誆我了,那樂王爺送來的藥材有哪一樣不是金貴的。”
“那你也要知道,人的壽命是有限的。體魄再強壯的人,也會隨著歲月慢慢得變老。”司徒倩瑤輕笑的看著坐在邊上的冷紫荷,抬眉的時候發現涼亭外頭已經站著冷太傅的身影,她便起身看著他,“太傅來了。”
他應了一聲,便走到了涼亭當中,看著還在慪氣的女兒心中悵然了一聲。
至於劉長青的事情他隻感到其中有些不妥的地方,但並未想到有之後的事情發生,對自己女兒的愧疚自然也多了幾分。若不是當初為了鞏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他也不會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劉長青這個花花公子。
想著雖說劉長青不學無數了些,但至於那些王宮貴族應該是會收斂一些,再說了,兩家還是親戚。這親上加親的意味,自然是兩家長輩都是極為喜歡的。
冷太傅順著座位坐到了自己女兒的邊上,“饒是爹爹的不是,可今個兒你可是要參加樂王爺的生日晚宴,若是哭花了妝容,別人可是嘲笑冷府了。”
聽到樂王爺這三個字,冷紫荷立馬就止住了眼淚,她哀怨的瞧了一眼自己的爹爹,隨後便往司徒倩瑤的方向挪了挪座位。雖說她很在意有關於樂王爺的事情,可對於此事她還是心有餘悸的。
“是爹爹的不是,爹爹給你賠禮道歉了。”冷太傅一臉愧疚的看了一眼冷紫荷。
“爹爹做得不是的地方多了去。”冷紫荷略略的瞥了他一眼,“女兒決定這幾日都不要同爹爹說話來著。”
“好好好,這些都隨你。”冷太傅淺笑了一下,衝著邊上的地圖前腰點了點頭,示意她好好照顧自家的女兒。
若是今日真有什麽閃失,他指不定將那劉長青扒皮抽筋了。
雖說他將自個兒的女兒嫁給劉家是別有所圖的,但考慮了許久才做下的決定。在他身邊可隻有這樣的一個女兒了,他怎麽會不疼惜呢?
待到冷太傅走了之後,冷紫荷才微微的鬆了口氣,她一本正經的轉向司徒倩瑤,“此事不能同其他人說起。”
“我自然是牢牢的記著的,若你再說,別人可是要聽了去。”司徒倩瑤微眉淺笑的看了冷紫荷一眼,她可不是那些愛嚼舌根的女人。
得到司徒倩瑤的保證,冷紫荷才稍稍的鬆了口氣。
此時在宮中的慕容雨澤聽著底下的小量子稟報著這幾日後宮之中的情況,他微微的抬了抬眉,順勢將手中的奏章扔到了一邊。那些女人竟無幾個安分的,不過都是為了那皇後的位子。
按照著曆代的規矩,到了他這個年歲是應該有立後的舉措了。
“靈妃娘娘這幾日都在太後的宮中,說是要給太後辦一個壽宴。”小量子低著自己的腦袋,“至於肖婉妃和晴妃娘娘都是在自己的寢宮當中,並未有什麽出閣的事情發生。”
“她們此番也不敢做什麽事情。”慕容雨澤打了個哈欠,他整日坐在這邊處理政事,雖說常有後宮的嬪妃前來,可都被小量子給擋了回去,他也不太想見那些穿著花枝招展的女子。
有時候想到瑤妃,心中就猛然一疼。那個時候他都會命紫月做一些瑤妃常吃的糕點,卻都是甜得膩人,有些難受。
端著糕點進來的紫月在看到慕容雨澤皺眉的神色之後微微的往小量子的身後躲了躲,發覺皇上並沒有什麽怒意之後才將盤子中的幾碟糕點放到了桌子上。這些都是她花了好幾日的功夫才製作成的糕點,雖然顏色有些花哨,但不妨礙它的口味。
慕容雨澤瞥了一眼擺放在桌子上的糕點,微微的皺了皺眉,“這些都是新花樣?”
“回皇上的話,這些是娘娘原先叫奴婢的。說是到了這個季節可以曬製一些幹花,然後釀製成高點的原料,聞著便有一股花的清香。”紫月低落著腦袋,她從小量子那邊知道自家的娘娘連日來都過得極好,所以便有些安心。
拿著糕點的慕容雨澤有刹那的晃神,抬眉的時候看到從門口進來的南宮太尉,便將手中的糕點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至於這南宮太尉前來是為了什麽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故而吊著那人的性子慢慢的來。
見到慕容雨澤悠閑的樣子時,南宮太尉的心稍稍的沉了一下。
自軍機大臣劉勳被抓了之後他就徹夜難眠,生怕自己有什麽不利於自己的事情被抖落出來,為了防止此事的發生,他還特地將劉長青所在的太傅府好好的看管了起來。
“皇上,自開春以來羅曼國都是繁榮昌盛的模樣。”南宮太尉說到此微微的停頓了一下,觀察著慕容雨澤的反應,“可那劉勳竟然做出如此貪贓枉法的事情來,是要受到嚴懲。”
“嗯。”慕容雨澤漫不經心得應了一聲,滿腦子都是想著今日的糕點實在是好吃。
南宮太尉見皇上似是默認了他的說法,便壯著膽子往下說了下去,“依著羅曼國的律法,劉勳的這種行為是要遭砍頭的。”
“南宮太尉的提議非常好,趕明朕同劉勳去講講此事是否可行。”慕容雨澤又是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茶。
但這種漫不經心看在南宮太尉的眼中卻是成了危險的警告,若是皇上同那劉勳講了話,說不準劉勳就會將他的所作所為給供出來,“此事還是要請皇上定奪。”
“就先擱著吧。”慕容雨澤往後靠了一下,“下個月就是先帝的祭日,若是有了血腥的事情便會衝突了去。”
“皇上說得及是,是微臣考慮欠缺周全。”南宮太尉謙遜地低落著自己的腦袋。
“太尉的年歲以高,有些事情不如同往年那般周全也是正常的。”慕容雨澤轉動著手中的毛筆,“可這考慮不周全的怪病在軍機要事上若出了紕漏,是要牽連到羅曼國的興亡。”
聽著慕容雨澤的說話聲,南宮太尉的腳突然有些發抖,心中擔憂皇上接下來說出的話是同自己有所不利的。畢竟當今的皇上早就已經對他有戒備了。
“故而,朕要將太尉手中有關南邊的軍事權利移交到新任將軍的手中,太尉可是有意見?”像是詢問的話,在慕容雨澤的口中卻是變成了一種難以抗拒的味道。
南宮太尉饒是掙紮似的說了一句,“微臣還可以為羅曼國盡心盡力。”
“若是太尉因國家大事傷了身子可不好,再說了,太尉擔待得起軍隊失職這件事情!”慕容雨澤盯著南宮太尉的眼神看著,迫使後者不自覺的往後退卻了一步。
“微臣聽從皇上的安排。”南宮太尉咬著牙應了下來,羅曼國南邊的軍權是最為大的,他從手中失去了這麽一塊權利也就是將他的兩個翅膀給硬生生的拽了下來,但他又不能將這些權利拿回來。
“你退下吧。”慕容雨澤衝著南宮太尉說了一聲。
看著南宮太尉走出去的身影,站在邊上的小量子心情甚好。
那南宮太尉仗著自己是兩朝元老,手中又把握著羅曼國的軍權,對皇上總是出言不遜。這下倒好,收了他的兵權就等於讓他失去了有力的靠山,自然也就不會造成什麽大的影響了。
靠坐在椅子上的慕容雨澤卻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至於南宮太尉的事情他心中早就已經有一盤完美的布局,早晚都是要來的。
隔了許久,慕容雨澤才低低的說了聲,“今日出宮門去走走。”
小量子詫異的抬頭,卻聽慕容雨澤說道,“許久都沒微服私訪了。”
不過這樣的話語聽在小量子的耳中卻不是什麽好事,每當皇上微服私訪的時候總是會發生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落在他的眼中,偏偏都不是什麽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