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公裏對於經驗豐富的準元師級以上的獵人來說,確實算不了什麽。兩天後,蕭雲一行人便出現在了荊陲城的城外。
看著前方古老、高大的城牆,蕭雲心頭一陣激蕩,“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城市嗎?嗯,比起前世史書上的古城多了一絲勁拔、雄渾之氣!”
他們這批同行的十人中,隻有蕭雲和蕭虎是新人,以前從未進過城,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新奇之色。蕭虎甚至還差點歡呼了起來。
他們的反應早已在眾人意料之中,從蕭雲二人的身上,他們似乎看到了自己第一次進城時更加誇張的情緒。
“小雲,小虎,不要忙著高興了,馬上就要進城了,那裏有不少城衛兵,到了那裏可不許瞎說、亂看!”蕭山向還在發愣的蕭雲二人打招呼道。
司堂科斜斜地靠在城牆上,一陣極其無聊的困乏湧起。每天看著城門,看著過往的各色人種,他感覺自己似乎遊離於這個世界之外,好似自己隻是一個看客,一個觀察芸芸眾生,而自己不能進入的看客。
他是花了不少錢財買到城門官這個職位的,在那些普通百姓看來自己手拿刀槍,管理、盤查過往人群,顯得威風凜凜。其實真正的苦痛隻有他自己清楚,在那些貴族和高官麵前,自己隻不過是一隻看門狗罷了。
每次大人物從城門經過時,他都是點頭哈腰,極盡謙卑。可是卻從來未得到過那些人的一個正眼,而那些人的家仆不屑的眼光中,更是摧殘著他自尊的心靈。
也許這就是命,人與人之間確實從在著不可跨越的鴻溝,他隻能在卑微與自尊中掙紮。
喝了一口熱茶,司堂科習慣性地掃視過往的人群。練就了幾十年的“慧眼”讓他一眼便能判斷出過往行人的身份地位。
他的眼睛掃視到了一群衣衫破爛,皮膚黝黑,渾身還散發著讓人作嘔的野獸氣息的人。這群人正推著幾車貨物向城門而來。
“呸”司堂科吐出一口茶,“又是一群窮酸的獵人!”每到年底周圍便會有無數獵人帶著他們一年的收獲進城販賣,雖然討厭這些人身上的腥臭味,可是打心眼裏,他還是希望看到這些人的。因為這些人是來做生意的,做生意的人進城都要交進城費,從這些費用中他自然可以克扣一些,成為自己的私產。
可以說那些獵人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當然司堂科這些人可沒有將他們奉為上帝的覺悟。
“站住!你們是什麽人,到城裏幹什麽?”幾個士兵橫槍擋在蕭山一群人的前方。
蕭山等人早已不是第一次進城,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忙上前交涉起來。最後十個人一共交了一兩銀子才算是了事,得意進城。
“奶奶的,這些人真是土匪,一下子就要讓我們花了一兩銀子,抵得上我們一家一年收入的五分之一了!”蕭虎狠狠地咒罵了一聲。
蕭雲也感到有些心疼,他們家一年累到死,大概也隻能有五六兩銀子的收入。而那些人什麽都不幹,就拿走自己等人辛苦賺來的錢!
“你這孩子,聲音小點,要是被他們聽到了,我們這趟生意就難做了!”旁邊的蕭福幾人大驚,忙止住蕭虎道。
看著蕭雲一群人消失走進城門,司堂科又吐了一口口水,“一群窮酸!都不知道幾年沒洗過澡了,那氣味真簡直是一群深山中的野獸!”
罵完,他再次斜眼瞟向城門,隻是心思已經飛到了他剛買下的一個青樓女子的身上。
荊陲城雖然是一個邊境小城,可是方圓幾百公裏就這麽一個城池,附近百姓有什麽買賣的也隻有到這裏來交易。特別是到了年關,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倒是給這座小城增添了幾分異樣的繁榮。
蕭雲一行人很快便被市場的繁華和街市的熱鬧吸引,城門處的不快也早已煙消雲散。好在來這城中的大都是附近山區的百姓,沒人嘲笑他們老土和沒見過世麵。
在蕭山的帶領下,一行人在城中一個下等客棧住了下來。這一次他們一共帶來了六車貨物,要販賣這麽多的貨物,不是一下的事情,再者他們也要在城中購買年貨,因此這住宿的錢是省不掉的。
十個人要了兩間客房,雖然有些擠,可是大家都是同宗同族的親人在一起也是其樂融融。
“大家都趕了兩天的路,辛苦了,今天下午你們就在這客棧休息,或者到城中去逛一逛。我們明天去販賣貨物!”蕭山對大家吩咐了幾句後,便和蕭福一起離開了人群。他們是蕭家村進城的主導,大小事務都由他們負責。
一聽到下午大家能自由活動,眾人都高興的跳了起來。看著繁華的市場,如雲的人群,他們這些鄉下漢子,早已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憧憬之情了。
“蕭雲,你打算幹什麽?要不我們一起去逛逛!”蕭雲和蕭虎的年紀最小,幾個月的相處,更是讓他們之間的感情比其他人融洽了很多。
“好啊,我們去一起見識一下城裏人的生活!”蕭雲可是一個穿越者,對於這個陌生的世界他可是好奇的很。
兩人一拍即合,與其他人打了一聲招呼後,便一起離開了客棧。
順著城中的主幹道,他們一直向前而行。荊陲城的坊市便在幾條主幹道的交匯口處,在這個小城中,他們根本不用擔心迷路的問題,順著主幹道便能一路返回。
“賣糖葫蘆了!”
“新鮮的包子啊,剛出籠的包子啊!”
“賣燒餅,又脆又香的燒餅!”
……
各種吆呼聲不絕如縷,看著琳琅滿目的商品,蕭雲二人都有些傻眼。蕭雲還好一點擁有前世的經驗,畢竟是見過世麵的,可是蕭虎則早已是瞠目結舌了。
隻見他站在一個賣包子的店鋪前,嘴角的哈喇子流出足有一尺!
“這位客官,買幾個包子?這些可都是剛出籠的肉包子,美味無比!”包子店的老板熱情地打著招呼!
“嗯”蕭虎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他很想買,可是貨物還沒出手,自己的手上是不名一文,哪有錢買包子。這家夥不知道哪根筋出了毛病,明明沒錢買,可是卻始終站在人家包子店門口,嘴角拖著哈喇子,就是一動不動。
包子店的老板很快便發現了蕭虎的問題,也猜出了大概,像他這樣的老商人自然沒少見到這些剛進城的土包子。他狠狠地向蕭虎瞪起了眼睛,可是蕭虎卻始終不動如山,大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在惡狠狠地盯視了蕭虎幾眼之後,包子店老板實在是沒轍了,在這大街上他總還不至於動手打人,再者人家有沒偷沒搶,他也沒借口轟人!
順著蕭虎,包子店老板的眼睛落在了一旁的蕭雲身上,熾熱的眼睛中帶著複雜的情感!看得蕭雲是一陣臉皮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