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青鸞紅鳳
謝桂芳歎了一聲，“南兒，母親告訴你多少次，隱忍方才成大事，今日你當著太子的麵，竟對莫以北加以嗬斥，你覺得，太子會怎麽想？太子妃的人選，不但要出身高貴，更要寬容大度，你卻連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
“難道母親就能眼睜睜地看著莫以北騎到我的頭上來？”想到今日莫以北竟能使得即墨洵親自護送回來，莫以南心頭便一陣焦躁，“若長此以往下去，我是否還能得了太子的青眼，還未可知！”
那還不是你自己不爭氣！
謝桂芳喟歎，她有些失望，然而到底是她一手栽培了莫以南，若是被泥猴子一般的莫以北比了下去，她到底也是心有不甘，“母親會派幾個得力的丫鬟去監視莫以北，日後盡量不讓她出入蘭苑，如此一來，她也便沒了機會去接觸太子。”
莫以南大喜過望，“母親此舉甚好，那小蹄子沒了機會勾搭太子，不出幾日，太子便會將她忘了。”
很快，謝桂芳就點了青鸞紅鳳去了蘭苑，青鸞紅鳳乃是她一手提拔起來的二等丫鬟，不但心思通透，且手腳極為麻利，想來就算莫以北有多少鬼心思，也會被青鸞紅鳳所看破，到了那個時候，她便能夠掌握莫以北的所有動向。
蘭苑。
看著垂首站在麵前的兩個水靈靈的丫鬟，莫以北的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合計謝桂芳終究是看不慣自家女兒被自己壓上一頭，竟派了心腹來監視自己，隻是，她也未免太過於小看自己，區區兩個丫鬟，如何就能看得住自己？
“奴婢青鸞。”
“奴婢紅鳳。”
青鸞紅鳳福了福身子，“見過二小姐。”
“倒是懂得些規矩，隻可惜，本小姐慣不是個懂規矩的。”
莫以北上下審視著青鸞紅鳳，饒是這二人言行舉止沒有任何逾矩，可眉眼之間盡是遮掩不住的不屑之意。
“你們跟著我，著實是委屈了些，不如這樣，你們若是不願，我便去回了大夫人，讓你們回庭芳苑伺候，這蘭苑中時常鬧鬼，你們這嬌滴滴的身子，恐怕是受不住。”
青鸞紅鳳對視一眼，想著莫以北這是不願收下她們，然而她們早已得了大夫人的命令，不管莫以北如何，她們都要留下來做眼線。
“二小姐說笑了，奴婢們哪個就金貴了？不過是粗糙的身子罷了，能夠伺候二小姐，是奴婢們的福分，還望二小姐莫要嫌棄才是。”
說話的正是青鸞，她微微抬了眼睛，恰好和莫以北如同深井一般的眸子對視，青鸞略微吃了一驚，從前莫以北一直在雜役房，她倒是不曾多見，如今離著這麽近，她竟覺得有一種隱隱的威壓之勢，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難不成，這莫府二小姐竟不是個草包？
“既然是大夫人的好意，我哪裏有不受的道理，日後，青鸞負責我的飲食起居，而紅鳳則負責這蘭苑的清掃安置，你們的房間在西側，每夜輪流值守，可聽懂了？”
“奴婢明白。”
青鸞紅鳳暗自叫苦，原本在庭芳苑的時候，她們身為二等丫鬟，自是不用做這些粗重的活兒，尤其是打掃庭院，她們更是幾年都不曾做過。
“既然本小姐是蘭苑的主子，那麽有一點我就必須先聲明了，你們做得好，是你們分內的事兒，可是若是做得不好，可別怪本小姐不客氣！”
說著，莫以北緩步離開，她此番端足了架子，便是要給青鸞紅鳳一個下馬威，就算她們是大夫人的心腹又能如何？她權當不知青鸞紅鳳是謝桂芳派來監視她的眼線，不是口口聲聲說要派人照顧她麽？既如此，那麽就讓她好生享受一下被人伺候的感覺。
“切，裝什麽小姐，若不是太子，她還在雜役房裏做事，哪裏輪得到她對我們吆五喝六？”
說話的正是紅鳳，她被莫以北分配去打掃庭院，自是心頭十分不滿，更是狠狠地踢了下有些破舊的桌子，桌子咯吱一聲，險些散了架。
“說的沒錯，可是別忘了，大夫人之所以派我們前來，就是為了監視莫以北的一舉一動，所以我們必須隱忍，隻有不出錯，才能不被莫以北抓到把柄，否則若是讓她找出我們的錯處，我們便會被趕出蘭苑，到時候會是什麽後果，你我都心知肚明。”
想到謝桂芳的手段，青鸞紅鳳也是齊齊地打了個冷戰，紅鳳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理兒是這麽個理兒，不過若是讓我好生伺候她，我可萬萬做不到，更何況這蘭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一人可做不來這些粗重的活計！”
青鸞也沒有搭話，其實她又何嚐輕鬆呢？端茶遞水表麵上是極為簡單的活計，可若是莫以北存了心思想要找茬，那是何等容易的事情，端看莫以北是否能容得下她們。
“左右一切都有大夫人，若莫以北存心和我們過不去，我們大可以搬出大夫人來壓她，保管壓得這丫頭死死的！”
紅鳳眼中迸發出一股子狠意來，殊不知她們之間的對話，早已被一旁的人聽得一清二楚，綠芷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來，這青鸞紅鳳果然是大夫人派來監視莫以北的眼線，看來莫以北倒是沒有猜錯，謝桂芳早晚都會對她有所提防。
隻是，有了青鸞紅鳳在，她們主仆二人想要密謀些什麽，卻要難上許多，畢竟青鸞紅鳳存心想要監視莫以北，自是會片刻不離，尤其是青鸞，打著照顧飲食起居的幌子，更是時時守在莫以北的身邊，說是如影隨形也不為過。
“這茶水太燙了，莫不是想要燙死本小姐？”
莫以北隨手將茶杯丟在地上，咣當一聲，茶杯碎成了幾片，些許茶水濺到了青鸞的手上，登時起了幾個紅點子。
青鸞本是細皮嫩肉，自打她做了二等丫鬟之後，便從來沒有這樣的待遇，她銀牙輕咬，想到謝桂芳叮囑的話，到底是生生地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