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替罪羊
一聲令下,但凡是一個時辰內出入小廚房的小廝侍女都被問了個遍,然而始終未曾問出有用的訊息來。
“莫以北,你剛才也偷偷溜出去過,難道不是去小廚房麽?”
莫以南的眼神凶狠,那模樣似乎要將莫以北生吞活剝了一般,而莫以北隻是微微一笑,“姐姐如此說,倒是冤枉了我,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出去了?”
“這……我明明看到了!”
“以北,你若是有所不滿,盡管可以告訴我,何苦要謀害太子呢?太子何等高貴的身份,你這樣一來,豈非是陷莫府於不仁不義之中!”
隻言片語之間,謝桂芳就已經將全部罪責都推到了莫以北的身上,她算是看出來了,莫以南有心對付莫以北,奈何弄巧成拙,竟是將禍患引到了即墨洵的身上,如此一來,若不是讓莫以北成了替罪羔羊,此事恐怕也不會善終。
末了,謝桂芳方才語重心長道,“以北,太子乃仁厚之人,你若是就此招認,我必定會求太子從輕發落!”
“大夫人何以認定此事乃我所為?”莫以北眼睛微微眯起,就算此事是她所為又能如何,若非莫以南先起了歹毒的心思,她又怎麽會換了摻有碧蘭草的碟子?
“小廚房的下人們都沒能審問出個所以然來,若非是你,還能有旁人不成?”
“那麽,為何不是你呢?”莫以北針鋒相對,銳利的眼神猶如野狼一般,突然綻放出來的精芒使得即墨洵為之驚豔,不過僅僅是一瞬間,莫以北就收斂了神色,“這屋子裏這麽多人,難不成大夫人不分青紅皂白地要認定是我麽?如此一來,我倒是要懷疑大夫人這話的真實性。”
竟如此牙尖嘴利!
謝桂芳暗自吃了一驚,原本她想著趁機解決莫以北也好,這小賤人和她該死的娘親一樣難纏,留下終究是個禍患。
“太子在此,想必會明鑒此事,除去那些下人之外,恐怕唯有以北最有嫌疑。”謝桂芳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太子,以北也是被我從小慣壞了,做事難免無法無天了一些,可此事關係重大,還請太子徹查。”
謝桂芳不是不知道宮中的手段,那些小廚房裏和此事有些關係的小廝侍女,哪個不是活生生地脫了一層皮?隻要莫以北染上懷疑,那麽她就算是不死,起碼也會落得個半死不活的下場,屆時,她也將永遠失去陪伴在太子身邊的資格。
莫以北倔強地抬起頭來,恰好與即墨洵四目相對,一時之間,即墨洵竟覺得心中某個角落顫動了一下,然而那種感覺僅僅是一個瞬間,快得就連即墨洵都有些抓不住。
“罷了,也不過是小事而已,太醫已然給孤開了藥方,此事便不必在意。”
即墨洵站起身來,在經過莫以北的身邊時候停留下來,用唯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孤又救了你一次。”
“我說過了,我不稀罕。”
莫以北聲音清冷,腹誹著這算是哪門子的救了自己,不過說到底,也是她將摻有碧蘭草的桂花糕給了即墨洵,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也的確算作是凶手。
“恭送太子。”
謝桂芳努力地穩定著聲線,她沒有想到即墨洵竟然這麽輕易地放棄徹查此事,不過對於她來說,這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雖說不能借此陷害莫以北,可難保莫以北牙尖嘴利,將此事的真相生生揭開,到了那個時候,受苦的還是莫以南。
那可是她辛苦栽培的女兒,謝桂芳牙根緊咬,她可不能讓莫以南折在了莫以北的手中!
即墨洵一走,莫府劍拔弩張的氣氛也變得鬆散了些,莫以南的眼眶通紅,一半是因為被即墨洵的氣勢所攝,一半則是因為氣憤所致,想不到她不但未能得手,竟然還被莫以北反咬一口,瞧著即墨洵的模樣,竟是已經對自己有了懷疑的心思。
都怪莫以北這個賤人!
“賤人,你竟然敢陷害我!”
陷害?
莫以北貝齒微露,顯得格外的陰森,“若說陷害,姐姐和大夫人的手段才更加高明,以北不敢與之相比,不過姐姐,原本給了我的桂花糕到了太子的碟子裏,你難道真的認為我會愚蠢至此,會親手做偷梁換柱的事情嗎?”
“到底是誰!”
“也許姐姐該肅清身邊的人,不是每個人都對姐姐忠心耿耿呢。”
莫以北輕飄飄地笑著,她太了解莫以南了,她是個疑心極重之人,自己的話無疑會在莫以南的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她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哪怕那些人真的對莫以南忠心耿耿。
比如宋大娘!
想起前世宋大娘對自己的種種惡劣行徑,莫以北又好心補充一句,“宋大娘年歲大了,腿腳難免不利落些,姐姐也莫太過於遷怒了宋大娘。”
宋大娘的身子猛地抖了一抖,倘若莫以北不提醒還好,她這麽一提醒,莫以南便會將怒火盡數發泄到自己的身上。
而事實上,莫以南也的確沒有出乎宋大娘的意料之外,她陰冷地看著宋大娘,宛如看著一個死人一樣,“來人,將宋大娘拖出去,重責五十大板!”
“大小姐,老奴冤枉!”
宋大娘的聲音漸行漸遠,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傳來了板子擊打的聲音,還摻雜著女人的慘叫聲。
莫以北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不管莫以南是用何種方法控製住了宋大娘,經了此事之後,宋大娘都不會再像從前那般效忠莫以南,而莫以南再也不可能重用宋大娘。
所謂離間,不過如此。
“以北,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莫以北早就不想在這種地方多待上哪怕一個呼吸的時間,當下邁步離開,而就在莫以北離開的一瞬間,謝桂芳陰沉著臉,劈手就是一個巴掌,莫以南精致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了起來,她不敢相信地看著謝桂芳,因為謝桂芳從來都不曾這樣責罰於她,“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