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翻找舊物
“之前的呢,隻有這麽多嗎?”村長很快就把族譜拿來了,不過最早的一位隻記錄到三百多年之前,這個時間嬰鯉還在那個村子裏封印著,根本不可能跟這些人有什麽聯係。
尤其是我覺得這本族譜特別不靠譜,上麵有好多名字我根本就沒見過,最重要的是連我自己的名字都沒出現在族譜裏。
“雖然我們這個村子比較偏僻,可在幾百年之前還是經曆過戰亂的,那個時候的族譜早就丟了,祖宗牌位倒是還留了一些,可除了最初的幾位大族長,後麵添上去的牌位還沒有這本族譜全,至於你們這些年輕人,自從有了戶籍登記之後,就沒有人再寫族譜了。”
村長也是沒辦法,之前沒有人拿族譜當好東西,也沒想著多複製幾份備用,年代久遠的早就已經失傳了,唯一能夠留下線索的隻有一本曆代輩分的記錄,可上麵隻有每一代的輩分而已,根本沒有具體的名字。
我把那本名冊拿過來的時候發現每一頁都堆積著一層厚厚的塵土,那些塵土的味道嗆得人頭疼,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清理過了。並且有很多頁都粘合在了一起,根本就沒有辦法翻看。
“村長,你一直負責整理祠堂,怎麽把這裏弄成這樣了。”我看著這個破敗的祠堂,覺得這裏跟一間雜物房無異,就連放置牌位的地方也粘連了不少蜘蛛網,如此不敬重自己的祖先,難怪大家現在會得這種怪病。
“咱們村是有名的窮村,自己家的房子都顧不上,還能顧得上這個祠堂嗎,而且這裏會變成這樣,你們這些孩子也得負一部分責任,要不是你們把這裏當成是戰場,沒事總到這裏來玩水槍,這些東西也不至於會變成這樣。”
村長的語氣中都是責備,他的話讓我想起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村子裏的男孩淘氣的不少,經常會拿著一根膠皮管子充上不少水到祠堂裏亂來,因為澆濕了不少東西,當時的村長沒少罵我們,沒想到現在這個後果報到了我自己的身上。
“其實清理一下還是能看的。”我將嬰鯉的拂塵拿了過來,完全把它當成了一個雞毛撣子,這個道門聖物還是有些作用的,在它的輕撫之下,這本書居然逐漸顯現出了本來的麵目,隻是裏麵的內容看上去實在是乏味可陳,毫無線索可言。
“嬰鯉,這些字你有印象嗎?”我把那本冊子遞給了嬰鯉,從這份族譜上看,能排在嬰字輩的應該已經超過一千五百年了,之後出現的輩分應該都是嬰鯉的小輩,說不定有些人她還記得。
“我對以前的事情已經記不清了,隻是隱約記得嬰字的後麵應該是個回字。”嬰鯉仔細回憶了一下她小時候的事情,不太確定的指了一下那個回字。
當時村子裏的人輩分並不統一,五六歲的毛頭小兒可能是比八十歲的爺爺輩分都高,所以嬰鯉對這些事情記得並不牢固,可她的記憶卻也印證了她的說法,她之前的確生活在這個村子,並且應該在族譜中有記錄。
“程皓,我們的病能治得好嗎,現在神婆死了,我們隻能相信你了。”村長的聲音中帶著哭腔,那是一種瀕臨死亡的絕望,我看得到他身上的黑氣,他比其他人都要嚴重一些,大概是在這個位置難免多思多慮,死亡的速度也自然比其他人要快。
而現在他的情緒更加糟糕,一瞬之間那道烏雲便衝過了頭頂,我趕緊在一旁扶著他,免得他會徹底摔在地上,現在外麵的村,民才剛剛相信我,如果這位村長死在這裏,這份信任會轟然坍塌,恐怕我們會死得比這些中蠱的人還快。
“村長,這些東西我們還要再看一下,你先回去吧,讓大家千萬不要亂動,我會煮些符水讓他們服下的。”我故意把村長支了出去,轉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嬰鯉,她的眼睛還在那本族譜上,恨不得能夠把那些曆史看穿。
我看到嬰鯉在這本族譜上貼了一道符咒,那道符咒可以幫她自動檢索她想要的內容,也可以看到這本族譜上帶有的氣息,畢竟族譜上的每一個名字不止是用墨寫上去的,墨裏還參雜了那個孩子的指尖血,隻要道術足夠高,就可以通過這一點點殘留的指尖血,查出這個孩子的生辰八字,命術命格。
“你的仇人在上麵嗎?”我看到村長走遠了之後才敢低聲問起了嬰鯉的過去,對於仇人這件事她一問三不知,幼年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不經意間得罪了誰,更不會想到誰會對她有深仇大恨。
而這本族譜畢竟是殘缺不全,所差的部分實在是太多了,即使這些名字上存在著她仇人的後裔,這些血液也被稀釋了無數倍,現在根本就感覺不出來。
“這裏雖然是我的家鄉,可我從幾歲時開始就進入道觀修習,如果不是看到村口的大槐樹我根本就想不起這裏,一個幾歲的孩子會得罪什麽人我實在想不出來。”
嬰鯉覺得有些頭疼,她現在的精氣都快要耗光了,根本想不起來這些千年之前的事情,而且她最近健忘的厲害,連自己怎麽被選入道觀的都已經不記得了,她隻記得自己從小就與眾不同,可究竟有何不同,她卻說不清楚,好像有人特地把她這段記憶封存了。
我們隻能把這件事暫時歸到師叔祖的身上,既然我和嬰鯉的家鄉在同一個地方,他來這裏報複守株待兔是最好的做法,隻是時間上實在是有些對不上,我和嬰鯉前往師叔祖的禁地不過是十多天前的事情,可村子裏的人早在大半年前就病了,除非那個師叔祖未卜先知,並且還曾經離開過禁地。
“不可能,他的一切都已經和那塊禁地融為一體,除非禁地被毀,否則的話他根本就出不去,而且禁地一旦被毀,他即使還活著也需要很長的時間進行修複,沒辦法這麽快就使用這種高等級的蠱術。”
嬰鯉拿著一根樹枝不停的在地上亂畫著,那是一些隻有她才能看得懂的符號,以那位師叔祖的能力,能夠使用這種高等級的蠱術並不稀奇,可那條時間線就像是他的最佳不在場證明,不管這裏出了多麽不合理的事情,也算不到他的頭上。
我覺得嬰鯉畫的好像是一些符號,這些符號很眼熟,我總覺得自己在什麽地方看到過,好像是某個種族的族徽。
“嬰鯉,這些是什麽,是你在那個村子裏看到的嗎?”我覺得自己的記憶也有些混亂,雖然有些東西還記得,但是所有的空間分區好像都被打破了,各種信息混雜在了一起,連原本的時間線也變得格外模糊,隻能和嬰鯉一項一項的對證,才能整理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這是我小時候看到的,也是村子的徽記,那本族譜上沒有嗎?”嬰鯉抬起頭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她拿過那本族譜翻找了一下,發現並沒有這個徽記存在。
“也是是謄寫的時候沒有印上,都過了這麽多年了,這份族譜也不知道被謄寫過多少次了。”我在祠堂裏翻找了起來,其實我說得如此輕描淡寫是為了安慰嬰鯉,她提到這個徽記是在這個村子裏看到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些東西,這個徽記我絕對看到過,而且是在我小的時候在祠堂裏看到的。
我仔細檢查著每一個角落,這個祠堂裏的木頭大部分都已經發黴了,隨便觸碰一下就會掉下一大片的碎屑,而屋頂的瓦片更是壞了好幾處,不時有慘白的光亮從上麵透了進來,讓我的心境也逐漸變得微涼。
我們村子雖然很窮,可是卻非常傳統,如此褻瀆祖先實在不像是這裏的一貫作風,附近幾個村落並不比我們富裕,可修建得最漂亮的地方一定是祠堂,就算自己不吃不喝也要供奉祖先,相比起來我們的村子的確是格外反常。
我看著放在架子最高處的一塊牌位,不由的把它拿了下來,這塊牌位的確是好東西,用的也是上好的金絲楠木,並且所有的字跡都是鎏金,看得出我們這個存在在最早的時候對祖先是相當重視的,隻不過後來這些牌位疏於保養,才讓原本的木頭不斷開裂,如果不是輕拿輕放,這塊牌位可能毀了。
“嬰鯉,你看這個,是不是你畫的那個徽記?”我看到這個牌位的後麵有一個徽記,同樣是鎏金描畫,雖然因為年代久遠,上麵的鎏金已經花掉了,可還是看得出當年做這塊牌位的人很舍得花錢。
“就是這個,看來這裏真的是我的家鄉沒錯。”這個徽記逐漸喚起了嬰鯉的記憶,她記得自己以前在祠堂的時候也看到過這些牌位,隻不過當時的祠堂比這裏壯觀多了,不僅香火鼎盛,而且貢品不斷,絕對不會是這樣無人打理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