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邊都是那位大將軍留給我的話,他讓我帶著這把劍離開,還說自己會有去處,難道他說的去處就是我們眼前這座一片漆黑的山脈嗎?我覺得自己沒能給他找個好穴安葬,就算這個墓穴之前是雙龍戲珠,現在恐怕也變成兩條墨色的泥鰍了。
“程皓,你在想什麽,你的心跳的很亂。”嬰鯉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她握著我的手將我的手指慢慢的往下移動,我的指尖逐漸劃過了她高挺的鼻子,柔軟的嘴唇,緊接著又到了她的鎖骨,嬰鯉的心裏隱藏著某種渴望,她連眼睛都沒睜,就輕蹭進了我的懷裏,將雙臂環抱住我的脊背。
“沒什麽,我隻是想起了那位大將軍,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我的意識有些偏離,就算現在懷裏抱著一具溫軟的身體,我也不免想起那個曆經風霜的男人。
“他如果能夠放得下執念,自然能得到一個好去處,更何況你師父應該和他在一起,他會幫他安排好一切的。”嬰鯉的語氣輕鬆了一些,這個世上有很多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像她一樣半生半死的活著,說不定那位大將軍也是如此,他和那個活了多年的老王頭待在一起,倒是能做個伴,隻是這兩個人會不會用別的方法來維持自身的能量,就沒有人能說得清楚了。
“他們兩個要是雙宿雙飛到是好了,省得我在這裏替他們操心。”我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突然覺得心裏乏的厲害,我不知道上一個天選之人究竟跟嬰鯉經曆過什麽,可這輩子我們也算是幾經生死,絕對比他經曆的東西要多,“嬰鯉,我們離開這裏吧,我不想再想下去了。”
“我們當然得走,我必須回到那個村子,跟大祭司有個交代。”嬰鯉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灰暗,好像她這次出來也並非是自由之身,而是和那位大祭司有某種交換,無論事情辦的如何她也要回去複命。
“好,等我們把這些錢交給我爸媽,我們就回那個村子。”我知道這次回去我們未必能有機會再出來,所以我想先安頓好自己的父母,反正這卡裏的錢足夠他們過上好幾輩子了,就算我一輩子不能回去,他們也不會孤苦無依。
“我都聽你的,不過在你帶我回家之前我們得做點別的事情。”嬰鯉不斷輕蹭著我的身體,她的鼻尖劃過了我的嘴唇,一抬頭就吻住了我的雙唇,我和嬰鯉的身體逐漸糾纏在了一起,她的皮膚在泡過了山泉之後異常的嫩滑,好像是一塊還留在水中的豆腐,讓我忍不住在上麵咬上幾口。
我想用我身體的溫度讓她忘記要複仇的事情,而嬰鯉此刻也非常配合,她的身體逐漸沉入到了水中,用力回應著我的每一個親吻。
這個池子並不大,在卷入了我們兩個人的身體之後,這裏的空間有點擠,沒過多久就水花四濺。我和嬰鯉的身體不停在水裏起伏著,好像是在進行一場水中狂歡。而我手中的那柄劍也順勢沉入到了水底,默默的吸附著水裏的黑氣,居然將我們周圍的水變得無比清澈。
我覺得這柄劍簡直就是一個淨化器,不管是什麽樣的汙濁物質都能被它輕易化解,我們深處的這個水池逐漸變得溫暖,讓我體會了一次用溫熱的山泉來泡澡的愉悅之感。
“傳說這柄劍可以清除世間一切汙穢之物,當初在知心觀的時候,如果我們有這把劍,也許知心和蘭心就不用死了。”嬰鯉的語氣中不免有了一絲傷感,她雖然沒有用過這柄劍,但也知道這柄劍的力量不容小視,斬斷一些千年的怨氣根本就不是問題,可惜這種事可遇不可求。
“現在拿著它也不晚。”我讓嬰鯉把那柄劍拿好,雙手一托就把她抱回了房裏,雖然老王頭已經不知道去哪了,可我還是覺得他會回來,而且就在這一兩日。所以我沒辦法在那個水池中跟嬰鯉做這種事,還是在屋裏保險一些。
“你很怕你師父嗎?”嬰鯉被我扔在了鋪上,她的手腳攀附著我的身體不肯下來,我知道嬰鯉問的意思,在這種屍氣叢生的地方做這種事容易產生衝撞,可能會引起外麵那些屍首屍變,夠那個老王頭收拾一陣子了。
“怕什麽,師父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更何況我們有這把絕世神器,它會保護我們的。”我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動作也越來越快,本來我們的身上就已經不著寸縷,一切早已是準備就緒,現在戰火一發,根本就控製不住。
我們身下的鋪很快就發出了吱呀吱呀的響聲,這個聲音對外麵的那些屍體造成了不小的刺激,沒過一會兒我就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那個咚咚的響聲擺明是來自一個沉重身體的跳動,而且那個聲音已經到了門口,很快就要破門而入。
“別理他,他進不來。”嬰鯉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道符咒,直接盯在了門板上,那個不斷撞門的聲音立刻停住了,不過那具屍體卻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朝著另外一個方向不斷跳去。
“不過是些連行屍都算不上的家夥,有你這柄劍在,五分鍾就能把他們都抓回來。”嬰鯉根本不在乎把這座殯儀館弄的有多亂,她昨天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看過了,這個殯儀館四周都有符咒,裏麵的屍體就算是炸屍也跑不出去,隻能在屋裏不斷的亂跳。
“師父果然是早有準備。”我覺得王老頭簡直就是未卜先知,難怪我進來的時候總感覺陰風陣陣,原來這裏麵有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隻是平常的時候都關著我才沒有發現。
為了防止有其他的東西闖進來,我將那柄劍戳在了門上,這一次所有的雜音全都停止了,即使隻是沒有什麽思維能力的行屍,也能夠感覺到這柄劍的力量,乖乖的退到了一邊。
可這把劍放在那麽明晃晃的位置總讓我覺得那是大將軍的眼睛,我隻能拿一塊毛巾蓋在了它的身上,算是讓那位大將軍遮住雙目,不要被這裏的事情打擾。
嬰鯉的嘴裏不斷輕哼著,她今晚異常投入,可她喊得卻是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我知道她把我當成了那個男人,恨不得把上一世沒做完的事情統統做完。可這個名字卻讓我一下子失去了興趣,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替身,哪怕那個人真的是我的上一世。
“對不起,程皓,我知道你現在還什麽都想不起來。”嬰鯉看到我停下來之後,做出了一副很理解我的模樣,可她隨即都坐在了我的身上,並沒有打算就此放棄,“你放心,我會治好你的,讓你想起你的前生。”
嬰鯉在這件事上格外執著,似乎我這輩子再怎麽做,也比不上上一世,而她的治療方法也很特別,她不斷的折騰著我的身體,似乎在做一場可以讓人恢複記憶力的實驗,在這種挑戰神經狀態的運動中,我的確看到了一些東西,隻是那並不是我們兩個人,而是師叔祖和大祭司。
我看到他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一場極為激烈的爭吵,大祭司好像發現了這位師叔祖的本來麵目,居然和他在懸崖邊大打出手,隻是當我想要看清這場戰鬥的勝負時,眼前的場景卻消失了。
那個片段在我的腦中隻是一閃而過,可卻讓我覺得極為不安,總覺得那個師叔祖陰魂未散,現在正在什麽地方等著我們。
“嬰鯉!”我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一般把嬰鯉推開,可那種不安的感覺始終在我的心裏揮之不去,好像那位師叔祖已經殺到了。
“你聽,院子裏有腳步聲。”我慌忙把那柄劍抽回手中,同時披上衣服將劍鋒的位置指向門口,現在我手中這柄劍的力量比之前又增強了幾分,說不定能在這位師叔祖麵前多抵擋一陣子。
“你別衝動,這是活人發出的聲音,絕對不是師叔祖。”嬰鯉也聽到了那個腳步聲,可她覺得這種聲音不像是師叔祖發出來的,他雖然是活死人,可根本不需要用雙腳著地便可以將身體移動到任何地方,現在這個聲音未免太沉重了些。
“禁地崩塌,他必然受了不少傷,說不定他隻是功力不如從前了,才無法使用移形換影。”我的心情遠沒有嬰鯉那麽樂觀,那位師叔祖能夠存活這麽久,並且還懂得利用道門嫡傳的凋零以及對禁地的誤判,來為自己建立那樣一個生人勿進的禁地空間。
有這種思維的人怎麽可能輕而易舉的就被我們算計,估計那位師叔祖是想要利用我們擴大自己的掌控範圍,不僅限於那片禁地之內。
在將嬰鯉護在了身後,那個走路的聲音果然停在了我們兩個的門口,這個人沒有半分猶豫,直接在門板上踹了一腳,就將我們麵前的門踢得四分五裂,這麽大的力氣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