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祭司似乎是被這根棺材釘弄傷了,在我把那個神像戳出了一個圓孔之後,整個村子居然安靜了下來,隻是這段安靜的時間不知道弄夠持續多久,我總覺得我們現在做得一切都是飲鴆止渴,根本無法解決根本的問題。
我看著手裏的棺材釘,上麵的血跡已經積攢了厚厚的一層,全部都是這個村子裏女孩的臍血,能夠把這麽多臍血聚集在一起至少得用上上千年的時間,看來那位大祭司的功力在這上千年的時間裏也削減了不少,居然有人給了她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她都沒能逃出來。
“程皓,你手裏拿著的是什麽!”
那個大師兄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他看到我手裏拿著的那個釘子後,又是驚愕又是好奇,他以一種不斷向內轉圈的行進方式來到了我的身邊,兩隻眼睛死死的定在了這根釘子上。
我覺得他的行動力和他的人一樣溫吞,幸好我沒指望他能夠救我,不然的話我現在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你們對這種東西不是應該很熟悉嗎,這是棺材釘,別跟我說你不知道。”我覺得這個大師兄完全就是在裝傻充愣,這種棺材釘他們一天不知道要用多少,怎麽可能連這種東西都認不出來。
而且他的心裏活動全都畫在地上了,他走過來的時候在地上形成了一圈圈的螺紋,足以代表他心裏有多少花花腸子。
“棺材釘我當然認識,不過像這麽特別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可是我們祖師爺的東西啊,上麵的血跡一定是他和那些妖魔鬼怪搏鬥的時候留下來的。”
大師兄在看到這根棺材釘的時候連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他不斷嗅著上麵的血腥味,好像是一直看到獵物的餓狼,我立刻意識到這是一件靈物,在他的爪子觸碰到這根棺材釘之前,我就把這根釘子放進了懷裏,免得他待會兒搶了去。
“你不用這麽小氣吧,怎麽說這也是我們祖師爺的東西,你想要什麽我跟你換。”
那個大師兄的臉皮真是比城牆還厚,早上的時候還一直跟蹤我,結果看到我出事不但不幫忙,還一溜煙跑了,現在還好意思說著是他們祖師爺的東西,就算是,也跟他沒什麽關係了。
“你身上沒我想要的東西,關鍵時刻根本指望不上,要你有何用?”
我對這位大師兄極度不滿,所說出來的話自然沒有一句是客氣的。現在我沒有把這根棺材釘釘在他的身上,已經是看在他昨天晚上為這個村子,勞心勞力的份兒上了。不然的話,我今天非得在他身上紮幾個窟窿不可。
“你別瞪我啊,早上的時候可是你叫我走的,而且我是給你叫支援去了,沒想到一回到山上,你就什麽都搞定了,還把村長都關起來了,兄弟,這件事我由衷的佩服你,我來這個村子這麽多次,早就看那個冷麵村長不順眼了,可還沒有一次敢像你這樣,說出手就出手,痛快,痛快。”
大師兄看到我臉色不對之後開始拍馬屁,可他的話也暴露了他自己的行蹤,他知道我把村長關了起來,就說明他也找到了那個洞穴,恐怕裏麵的慘況他都看見了,自然也知道這根棺材釘的用途。
“這是我跟這個村子的事情,如果你們沒事的話可以回去了,等整個村子收拾好,我自然會給你蠱毒。”
我想把這些道士打發走,如果他們再留在這裏絕對是禍害,可請神容易送神難,當初是我讓這些道士加入到戰隊之中,現在什麽回報都沒看到,這些人根本就不肯離開,而且這個大師兄要的東西更過分,他什麽蠱毒都可以不要,隻要我手中的這根棺材釘,說是要帶回去好好供奉。
他這種牽強的理由一聽就知道是假的,這根棺材釘連那個大祭司都能鎮得住,鎮壓一般的屍體更是綽綽有餘,他們把這樣東西拿回去,多半是為了擺平炸屍的屍體,讓他們的收入和威望更勝一層樓,這種好生意給他們做,還不如我出去之後自己做。
“這根棺材釘我隻是暫時保管,它是嬰鯉從地下那個石棺上拔出來的,以後還得再釘回去,不然的話地下那位早晚得炸屍。”
為了打消這個大師兄的念頭,我搬出來一個他最害怕的人,果然他在聽到嬰鯉的名字之後立刻從我身邊彈開了,整個人都連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在了地上。
“程……程皓,你說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地下那位的棺材上?你沒搞錯吧?這種東西你居然敢拿著,知道上麵有多少怨氣嗎,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一命嗚呼!”
大師兄在得知這根棺材釘的來曆後擺出一副有多遠走多遠的樣子,他對著我不停地擺手,好像是怕我會朝他走過去。
“哪有那麽誇張,我都拿了半天了,也沒出什麽事兒。再說,我今天都死去活來好幾次了,還在乎這個?”
我根本不把這個大師兄說的話當回事兒,在這個村子裏生活步步凶險,本來就是一件隨時會丟掉性命的事情,哪還顧得了那麽多的忌諱,能夠拿著一件武器絕對是件好事兒,不然的話我今天早就沒命了。
“我是說真的,程皓,當初我祖師爺在釘入這些棺材釘的時候是有講究的,它所形成的是一個陣法,天幹地支陰陽時辰處處都要考慮,你現在弄掉了一根,陣法已經破了,她一時半會兒出不來隻是沒找到竅門而已,可以她的聰明才智,這件事根本拖不了多久。”
大師兄趕緊向我闡明這件事的嚴重性,他說我最好能勸服嬰鯉再出事之前把這根釘子釘回去,不然的話他們可要準備逃跑了,免得一會兒給那個大祭司當成了點心。
“所以我剛才才讓你們趕緊走啊,這件事會變成什麽樣誰也不知道,但你們現在離開,絕對比留在這裏安全。真的,我是為了你們好。”
我聽到這個大師兄這樣說的時候,立刻順水推舟,讓他和其他的道士離開,這個結果讓他鬱悶不已。他站在原地瞪著我看了半天,最終不得不跺跺腳走了。
可我知道這個大師兄的為人,他見到了這樣一個好東西,絕對不會輕易離開,現在走,不過是去找他的師弟們想辦法去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殺個回馬槍。
“程皓,小鹿已經沒事了,那些藥她喝得不多,之後在棺材裏又吐了一些,情況不算太差。”
荷香看到這個大師兄走了之後才出來,她在麟小鹿的房間裏忙乎了半天,總算是傳來了好消息,麟小鹿的命保住了,比起其他的女孩的慘況,她能活下來已經算是奇跡了。
“是嗎,她活著就好,至少還救回來一個,可惜其他人都救不回來了。”我的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麟小鹿對於我來說始終是個不一樣的女人,我不忍心她出事,可對於其他人,我也不忍心看到她們就如此香消玉殞。
這一次村子裏的損失慘重,幾乎少了四分之一的人,按照這個村子的出生率,就算是再過二十年也彌補不了這個人數。
我對這個村子的現狀不由的有些擔心,可隨後我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那根棺材釘上,那個大師兄說的話提醒了我,想要讓這個村子的秩序恢複到原狀。恐怕還真得把這根釘子釘回去。
看那個地方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進得去的,就算我肯為了這個村子犧牲,恐怕也是有心無力,難道真的要去求那個嬰鯉不成。
我想到嬰鯉就覺得頭疼,雖然她害怕我的血,可以她的聰慧始終會想到一個對付我的法子,如果我和她一起去地脈,恐怕還沒到地方就已經被她殺了。
“程皓,要不你把村長放出來吧,那個地方待上一晚會死人的,而且村長也是想救這個村子,沒有害人之心。”荷香看到我沉默不語之後輕輕的坐在了我的身邊,她的心裏始終記著和村長的姐妹情誼,即使她對她下了重手,她還是不忍心把她關在那個石棺裏。
可我卻不想就這樣輕饒了她,因為青苗村長的一個錯誤決定,村子裏死了十一個人,這麽多條人命隻是關上一個晚上已經很便宜她了。
“等到明天我自然會放她出來,你不用擔心,那個石棺有孔,她死不了。”
我知道青苗村長不會有事,那個石棺既然可以有血流出來,就有空氣可以進去,最多是難聞一點罷了,不會傷及性命。
更何況麟小鹿現在的狀況比村長要嚴重的多,她的命的確是保住了,至於孩子能不能活完全要看天意,這種狀況和當初荷香懷孕的時候一模一樣,所以我的心裏不由的有了另外一種擔心。
我生怕麟小鹿肚子裏的孩子會變成活死人,如果她像荷香的孩子一樣,隻能依靠鮮血才能存活,我寧願她死也不想她變成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