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尋找祭壇
我生怕這個四陰男死不了，又用力在他的腦袋上猛擊了兩下，可依然不能確定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靈雲的功力我是見識過的，以她對蠱毒的了解，就算是四分五裂的屍體她也能用蠱毒把它們催化成一個能夠活動的人。
“你出來吧。”我對草叢那邊喊了一聲，即是對靈雲也是對那個大師兄，因為我覺得四陰男不可能是一個人來的，他隻不過是靈雲的先頭兵而已。
可這一次草叢裏卻沒有人回應我，靈雲居然沒有跟在這個四陰男的身後，而那個大師兄居然也不見了。
我覺得自己是中了調虎離山計，一瞬之間這個山穀中隻剩下我一個人，而且我毫無頭緒，根本不知該如何找起。
我隻能兵行險著，從腰間把那塊染著血的衣服拿了出來，用力在山穀間揮動著，山上的風很大，在這種吹拂之下，那種血腥味迅速的飄散開來，我知道那個孩子對這種味道的敏感，說不定她在聞到這個血腥味之後會發出一些哭聲，讓我能夠查探到她的蹤跡。
果然這種方法非常管用，沒多久我就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哭聲，那個聲音在山穀中異常的明顯，讓我迅速的往那個方向跑去。
那個孩子隻哭了很短的一聲，接著就好像被人捂住了嘴巴，我知道我要找的東西已經近了，整個人都在山穀中狂奔，終於我看到了一處十分隱秘的洞穴，那種悶悶的哭泣聲讓我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
“荷香！”我大喊了一聲，想確定荷香是不是在這裏，可沒想到我的魯莽卻讓我誤中了洞裏的陷阱，整個人都被繩索吊到了半空之中。
這個地方果然是一個祭台，在溶洞的中央擺著整整十二具石棺，代表著天幹地支，以及各個方位，而在這些石棺的中央還有一個十幾米高的神像，這個神像我曾經在靈月的房間中見過，隻是現在這個更加壯觀，更加精致，它有一半的高度都延伸到了溶洞之外，從下麵看去，好像是有神光從神像的頂部照射下來。
我知道這具神像代表著山裏的山神，同時也是整個村子裏受萬人崇拜的神明，可我現在已經知道那不過是個美麗的傳說罷了，這座神像實際代表著被關押在石棺裏的大祭司，當初村子出事的時候，大家為了平息大祭司的憤怒，建造了很多這樣的神像。
可惜這位大祭司對她們的怨念實在是太深，根本不是做幾個金身就能夠彌補的，她想要見的是人血，並且是這個村子的人血，所以村長想到了要用姑娘獻祭的方法，她把麟小鹿和其餘十一位姑娘都綁了起來，並將她們放到了石棺之中，隨時準備剖開她的肚子，讓村子的風水得到淨化。
這些人都是她篩選過的，每一個人的胎來的都有些奇怪，所以必須清除，這樣的邏輯讓我覺得這個村子距離滅族不遠了，本來這次懷胎的女孩就很少，現在居然還要一次處理掉十二個，這樣的數字讓我覺得青苗村長簡直是不想過日子了。
“你把她放開，你這樣做根本就沒有用，她不會原諒你們的，我也不會原諒你們的！”我想讓青苗村長住手，可我身上的這條繩索好像是專門為我設計的，不管我怎麽掙紮都無法從這種繩扣中解脫，而且還越來越緊。
“你還真是多事，我不是說了，這是我們村子自己的事情嗎！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她悶死！”
青苗村長看到我之後臉上的怒意更濃，她的懷裏抱著我的孩子，一隻手正緊緊的捂在她的嘴上，我看到那個孩子的臉都紫了，著實嚇得不輕，她雖然是一個活死人，可還是需要空氣才能活著，如果青苗村長再多按一會兒，她一定沒命了。
“我不說話，你放開她，你先放開她。”我趕緊跟青苗村長求饒，同時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想要找到可以反擊的東西，可這裏的石壁非常光滑，我除了腳上的鞋還可以脫下來作為投擲的武器之外，根本是手無寸鐵。
“沒想到你也有怕的時候，好吧，如果犧牲她們就夠了，我保證會給你留下這個孩子。”青苗村長聽到我連連求饒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她讓那些仆婦將洞穴裏的香火點了起來，一瞬之間，這裏煙火圍繞，那些煙不停的往上飄，讓我的眼睛一陣陣的刺痛。
我發現我居然被逼到了一個無法還手的地步，要麽犧牲我已經出生的孩子，要麽犧牲麟小鹿肚子裏的孩子，青苗村長下手比靈雲還要狠絕，用她的話說為了保護整個村子，犧牲幾個人沒什麽。
我很想找人幫忙，可現在荷香和麟小鹿都處於一種半昏迷的狀態，雖然她們的身體還能微微顫動，可意識卻無法清醒，甚至連危險走到她們身邊都不知道。
“小鹿，你醒醒啊。”
我看到青苗村長在焚香許願之後開始走向了麟小鹿，立刻嚇得大叫起來，可青苗村長卻不為所動，她的手裏拿著一個藥碗，不由分說的將裏麵的黃色液體灌進了麟小鹿的嘴裏。那股熟悉的味道讓我想起了荷香小產的時候，青苗村長給麟小鹿喝的並不是普通的藥物，而是足以讓她痛苦不已的靈丹。
“你做了什麽！”我脫下了自己的鞋子，這隻鞋不偏不倚的掉到了青苗村長的頭上，可卻並為對她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她甚至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直接宣布了獻祭儀式的開始。
我注意到這些石棺的底部都有一條狹窄的水道，這些水道與那座神像相連，所侵染到的血跡也全部都會流到神像上，作為對她的上貢，青苗村長剛才給麟小鹿灌的藥物就是為了讓她流血，隻有血才能維持住石棺裏的那一位，讓她不要再繼續搖晃下去了。
其餘的姑娘也都沒逃出這樣的厄運，不管她們願不願意那些藥都灌進了她們的嘴巴裏，有些姑娘的身子已經很沉了，藥一入口就有了反應，她們撕心裂肺的叫著，不明白一向重視子嗣的村長為什麽會這麽對她們。
而荷香在這件事上可謂逃過了一劫，她一直在地上躺著，並沒有被當成祭品奉獻給山神。隻是她的神色始終不得安寧，就算是在半昏迷的狀態還是被這陣不同尋常的響動驚擾了。
青苗村長對這樣的盛況非常滿意，隻是此法是殺雞取卵非常之法，平時很少使用，所以青苗村長也格外緊張，不知道這種方法到底是不是可行。
“啊！”麟小鹿是被腹中的疼痛疼醒的，她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綁上了繩索，根本就無法動彈，而更讓她驚恐的是，她看到我被吊在了半空之中，盡管看上去沒受什麽外傷，可更像是一種垂死掙紮。如果不是青苗村長就在她身邊，她簡直以為我們是被人綁架了。
“村長，不怪程皓，不是程皓的。”麟小鹿想要替我開脫，居然說孩子不是我的，可她的話別說是村長，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也不會相信。
“是不是都沒關係，你觸犯村規懷了孽種，本來就應該受罰，至於程皓，就算不是主謀也是共犯。”
青苗村長說話不留餘地，她把我吊得比剛才低了一些，目的就是讓我看清麟小鹿痛苦的神情，她的身體已經開始流血了，娟娟血液順著那條小河道，流到了神像身上。
我特別希望這種方法不管用，免得青苗村長每天都要濫殺無辜，這樣下去她和靈雲還有什麽區別，隻可惜我今天不管許下什麽願望，都會事與願違。村子裏那不斷晃動的地震居然停了，代表著地下那位接受了麟小鹿和這些姑娘們身上的血液，暫時放過了大家。
“果然獻祭還是有必要的，你們放心，村子裏會永遠記得你們今天做出的犧牲和貢獻，以後你們的名字必定也會名留史冊，讓後人瞻仰。”
青苗村長在看到震動停下來之後尤為高興，她在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話之後，居然讓仆婦把那些石棺的蓋子蓋上，這些石棺的蓋子很重，通常要兩三個人才能推得動，如果蓋上這些石棺，沒有外力的幫忙，這些姑娘就得被活活悶死在裏麵。
我覺得村長做的事情和當年那些村民對大祭司做的事情一樣殘忍，如果我是這些姑娘也一定會和大祭司做出一樣的選擇，就算是死也要回村子報仇。
可青苗村長絲毫沒意識到這一點，她居然讓仆婦解開了所有的封鎖線，讓大家都回到原本的吊腳樓中生活。我看得出青苗村長是想讓村子盡快回到正軌，像之前一樣生活，而這十二個姑娘就是她的犧牲品，隻是她忽略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嬰鯉。
嬰鯉並不像地下那位好對付，她隻要有血液止渴就可以，可嬰鯉卻是隨著血液而生，通常有這種好事她絕對不會放過，更何況今天的血腥味十裏之外都能聞得見，自然把她也招來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