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月神誕的麵紗
“他們是來這裏做生意的人嗎，為什麽他們要抓那個女人？”我覺得這些人的舉動實在太過粗暴，他們完全不顧那個女人的掙紮，居然用鐵索纏繞住了她的身體，試圖把她的身體塞進一個木箱之中。在我眼裏這根本就是擄人勒贖，如果現在不是在村子裏，我一定會打電話報警。
“當然得抓住她，不然的話整個村子都會受到連累，這山上不能待了，你馬上回村，找個地方躲起來。”荷香的神色比上次地震的時候還要緊張，她從小路把我帶回了村子，泥濘的山路讓我們兩個人的身上格外狼狽，與月神誕前夜的喧鬧聒噪格格不入。
雖然還有一晚，可整個村子都像是在慶祝，而且那場雨似乎隻限於山上，並沒有波及到這個村子的中央地區，讓這裏看上去一切如常。
“荷香姐，出什麽事了？”
荷香帶我回了麟小鹿的吊腳樓，雖然我已經失蹤了好幾天，但麟小鹿始終遵循著我們之間的約定，再也沒把她的紅巾子掛起來，以此來守住她對我的貞潔。這讓我的心裏不由的生出了一絲愧疚，這幾天我的確是冷落了她，讓她為我這個活人在守活寡。
“我沒事，幫我燒點水，我得好好洗洗晦氣。”荷香在地上喘了半天才站起來，好像我們剛剛看到的女人比洪水猛獸還要恐怖。她的腳軟的站不起來，如果不是我扶著她，她連去洗澡的力氣都沒有。
對她的吩咐麟小鹿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她將木桶裏放滿了熱水，同時撒了一大把柚子葉進去幫我們兩個除去身上的土腥味。這些葉子上的清香的確能夠起到讓人心神鎮靜的效果，可山上發生的事情卻無法像這些泥水一樣從我們的身邊流走。
荷香整整做了半個晚上的噩夢，她緊緊的抓著我的手，不斷的讓我快點跑，而麟小鹿隻是坐在一邊不斷的為她拭去頭上的冷汗，從始至終都沒對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多問過一個字。
“小鹿，你知不知道什麽事才能讓荷香嚇成這個樣子？”我覺得荷香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她甚至趴在床邊吐了幾口綠色的膽汁，整個人都是一副昏昏沉沉的狀態，以至於到了第二天中午都沒能醒過來。
眼看著月神誕的時辰越來越近，我隻能跟麟小鹿商量一個說辭，免得荷香因為昨晚的事情受罰，可麟小鹿對這個村子的事情知之甚少，不管我問什麽她都是一副懵懂的樣子。平時有事的時候她最依賴的就是荷香，可現在連她如此信任的人也倒下了，讓她感到不知所措。
我聽到村子裏的鼓聲已經響了起來，這是月神誕召開之前的戰鼓，我知道荷香必須在典禮正式開始之前醒過來，不然的話等待我們的必是村規的重罰。
“小鹿，你先換衣服，我想辦法把她叫醒。”我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鮫人之鱗，突然有了一個主意，荷香的身體應該是缺少刺激，說不定隻要來上一次，她就能從這種沉睡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我集中精神，讓這些鮫人之鱗一直向下遊走，而那條小蛇似乎也猜到了我想要做的事情，它居然從我的手臂上遊走了，並且是跟著那些鮫人之鱗的路徑。我覺得這個蠱毒完全就是一個調皮鬼，連這種事都要跟著湊熱鬧，不過我已經沒有時間管這個調皮的孩子了，直接在荷香身上開始了正題。
這個方法有點效果，我才剛剛開始，荷香便有了反應，她輕輕的哼了一聲，緊閉的眼睛逐漸睜開了，我覺得我身上的這個蠱源確實管用，不管是什麽樣的狀況都可以用這樣東西來解決。
“程皓，快點停下，難受！”
荷香的臉上並沒有半分享受的表情，反而吐得比昨天晚上更加厲害，顯然是驚魂未定。不過她的神智也總算是在此刻清醒了過來，在聽到那陣鼓點的節奏之後，她慌亂的穿上了一件麟小鹿的衣服，讓我立刻趕到廣場，不要耽誤了月神誕的進程。
我和荷香趕到那裏的時候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月神誕是每年一度的盛世，不管是什麽級別的姑娘都精心打扮，那些閃動的銀飾和絢麗的繡花圖案，讓現場的氣氛變成了一個選秀大會。
青苗村長作為一村之首自然來這裏主持大局，她果然對荷香多留了幾分顏麵，在看到她衣衫不整的來到月神誕之後，她僅僅是瞪了她一眼，並沒有多加苛責。
“兄弟，你終於來了，我們還以為你被狼叼走了。”
李威和老三一看到我就把我拽到了男人的陣營，此時大家都聚集在廣場的一角，像是等待著別人檢驗的貨物，在這裏男人既不能站也不能坐，隻能在廣場的一角蹲著，並且還不能抬頭看台上的姑娘。
“就算我被狼叼走了，也是被母狼叼走了，你們兩個怎麽了，還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我看到李威和老三的神情好像蒼老了很多，擺明就是一副操勞過度身體嚴重虧損的症狀，而且他們兩個好像瘦了很多，隨便用手指戳上一下就能讓他們變得搖搖晃晃。
“你就會吹，怎麽樣，這次能不能中，我可是聽說朵朵已經懷上了，要是孩子是我的，這次我至少能分五個金元寶。”李威的眼睛一直看著台上的桌子，這張桌子上蓋著紅布，裏麵擺滿了鼓鼓囊囊的東西，從縫隙中還透露著金光，不是金條就是金元寶。
這種大手筆也隻有這種深山古村才拿的出來，說不定還能有點古董什麽的，比那些金元寶還要值錢。
我知道這次月神誕的主題就是分錢，可我沒想到李威的運氣這麽好，他隻碰了朵朵這一個姑娘居然就中了，如果他真的能平安離開這個村子，這兩個月也總算是沒白忙乎。
“程皓，我還以為你不敢來呢，今天我可是特地沒刷鞋，一會兒得讓你好好舔幹淨。”
我剛到會場就遇到了四陰男，他今天並沒有什麽特殊待遇，依舊要和我們這些男人待在一塊，不過他臉上那副高傲的神色卻一如往常，完全把我們這些人當成是他的手下敗將。
“你少得意，我保證待會兒，你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我不想錯過這麽好的機會，直接拽住了四陰男的手，想把我身上的蠱毒傳給他，解蠱需要的是一塊生肉，沒有什麽東西比這個四陰男的身體更加合適了。
“你幹什麽，大會還沒開始就想動手了！你要是找死的話，老子奉陪！”
四陰男用力甩開了我的手，我很奇怪他為什麽什麽事都沒有，這幾天我拚命練習催發蠱毒的方法，雖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可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毫無反應。
“該死！”我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下，打算以血引蠱，可還沒開始就被一群仆婦施以刑罰，她們用手裏的棍子把我和四陰男都壓在了地上，警告我們驚擾月神是死罪，如果再犯，立刻處死。
“我們隻是鬧著玩的，月神誕有多重要我們都清楚，絕對不敢驚擾了月神娘娘。”四陰男在被仆婦製服之後立刻服軟，他並沒有繼續掙紮，反而盯著台上的東西露出了一絲詭笑。
我轉過頭朝台上看去，發現青苗村長已經命人抬來了一口大缸，在儀式開始之前，所有人都必須飲下月泉水，感謝月神多年以來保護這個村子。並且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必須一飲而盡，隻有這樣在發現姑娘懷胎之時，才能確定生父是誰，以此論功行賞。
我覺得這種說辭純屬荒謬，毫無根據可言，我更加在意的是水缸上坐著的那位姑娘，她衣著華麗氣質不凡，從進入會場開始她的口中就念念有詞，似乎是在為大家禱告。
我發現她很像我在祠堂中見過的那個人，上次我還沒看清她長得什麽樣子，她就轉頭走了，這一次她依舊不肯以真麵目示人，在臉上蒙了一層薄薄的紅紗，不過我能感覺出她很漂亮，尤其是那雙靈動的眼睛，總是有意無意的往我身上看。
“那個女人就是月神嗎？”我從來沒見過如此有仙氣的姑娘，第一反應就是月神降臨，通常在這種古村之中，凡是跟神仙有關的職位都會由本村最漂亮的女孩擔任，想必這個月神也不例外。
“孤陋寡聞，那個女孩是村子裏的藥師，地位比所有的姑娘都要尊貴，我可是聽說誰能成為藥師的男人，就可以一躍成為頂級，連村長都不能決絕，今天晚上我就要來個一炮雙響，上半夜去這個藥師的閨房，下半夜再去村長的青紗帳。”
我隻是自言自語，並沒有打算得到答案，可我身後的四陰男居然提前一步開始搶答了，讓我鬱悶不已。
這場比試還沒有開始，他就已經是一副得勝者的姿態讓我很不服氣，說不定待會兒比賽結果出來，能夠進入青紗帳的人反而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