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以降馭降
倒地的一瞬間大胡子以為徹底玩完了，索性閉上了雙眼，等待死神的利爪撕破自己的喉嚨······
“大胡子，你沒事吧？”
就在大胡子一心等死的時候，耳畔響起了龍小薇的呼喊，他趕忙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陽光也被這朦朧之色渲染，帶有一絲淡淡的土灰色！
“我沒死！哈哈······”死裏逃生的大胡子抑製不住滿心激動跳了起來，大笑的同時四下搜尋靈鷹的蹤跡，目光遠眺發現靈鷹正躺在五米開外的地上，一動不動好像死了一般：“它怎麽了？”
見靈鷹狀若死屍，大胡子心裏一揪，沒有惱恨隻有一絲發自內心的惋惜。
“是小林哥哥救得你！”龍小薇一臉餘悸道。
大胡子麵色很複雜，想感謝林一元的仗義出手，又痛心靈鷹的死亡，就在他心糾如麻的時候林一元笑著說道：“我不過是用了控靈術擾亂了靈鷹的意識，它隻是摔暈過去了，沒有大礙的。”
聽了這話大胡子喜上眉梢，朝林一元點點頭疾步朝靈鷹走去，來到跟前蹲下身，伸手去檢查靈鷹的時候才發現雙手血肉模糊，手背上有數道深可見骨的抓痕，鮮血不斷往外泉湧。
大胡子沒心情去顧及這點小傷，笑嗬嗬伸手摸了摸靈鷹的腹部，還有起伏之感，這就說明它確實沒事。
“還活著，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摔壞腦子！萬一醒來變成一隻呆頭鷹那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嘴上這麽說著大胡子準備將靈鷹抱起來，這家夥飛在天上也就一個小黑點，可是近距離接觸就完全不一樣了。
靈鷹個頭奇大，起碼也有五十來斤重，這個體型雖不能承載一個成年人，馱個小娃娃還是綽綽有餘的。
就在大胡子忙著掏繩索之時，忽見鷹嘴動了一下，接著便沒了動靜。
這一幕發生的過於突然，亦真亦假如同錯覺，大胡子嘀咕道：“難道是我看花眼了？”心中這麽思忖著，大胡子俯身去看，腰才彎下一半鷹嘴忽然張開，從中爬出一隻白色小蜈蚣，模樣與死去的那隻白玉蜈蚣一般無二。
“咦，白玉蜈蚣，鷹腹中怎麽會有這個？”龍小薇不解道。
之前在沼澤中樸乍那說過，這是一隻以靈降為主飛降為輔馴化出的靈鷹，而靈降也就是一種用意念來控製它物的降頭術，是絲羅瓶境界的降頭師才有的本領。
再者是飛降，老鷹本身就是飛禽，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領，降頭師不過加以利用而已，稱其為飛降有點牽強，因為真正的飛降是“無翅而飛”，就如侯文龍那般，可以隨意施展飛頭降，這才是真正的飛降。
望著從鷹嘴裏爬出的小蜈蚣，仨人不約而同明白了一件事！
——樸乍那並沒有進階絲羅瓶之境，甚至連門檻也沒踏進半步，而在此之前他給人的印象恰恰與之相反。
“唉······難怪白衣降頭師敵不過黑衣一派，不過也怪不得樸乍那，主要是靈降境界太難修煉了，可以說這是一種完美境界，古往今來真正能夠達修煉成功的屈指可數，樸乍那此來恐怕······”大胡子一通感慨，話到最後又有遮掩之意。
龍小薇何其聰慧，隨即猜到了大胡子的弦外之意，蹙眉道：“你是說樸乍那和儂藍來這另有目的？”
大胡子點頭道：“據我所知，降頭師本來沒有黑白之分，但後來分裂成了兩派，相互間爭鬥不休，但白衣降頭師始終勢弱，沒有誕生能夠獨挑大梁的傑出之輩，原因就出在這靈降上。”
“白衣一派堅持修煉意念之術，憑借意念溝通萬物，獲取萬物之靈，傳說練到巔峰之境可以一念飛天，這才是真正的靈降之法，卻難以修煉，不僅需要足夠的耐心，還要有非凡的運道才行。”
“黑衣降頭師沒那麽拘泥，他們另辟蹊徑，據說隻要湊夠一百零八個人的精血來飼養降頭，其中就包括降頭師自己的，豢養出的降頭等同於第二分身，吞噬過精血的降頭力量強大，並對飼主唯命是從，等到降頭成熟之時，飼主將其吞下就可直接進階絲羅瓶境界，不過方法極為殘忍。”
聽了大胡子的解說，林一元總算對降頭師有了一些了解，也明白了山穀中那些堆積如山的屍骨是怎麽來的。
“照這麽說，那些幹屍身上的精血都是威猜老鬼吸走，還有一些應該是侯文龍造下的孽。”林一元道出心中所想。
大胡子點點頭道：“樸乍那和儂藍想必是早已知道了血寶的存在，或許就是侯文龍透露的，他們來此大概是為了奪取血寶。”
龍小薇很難接受這個事實，辯駁道：“即便他們知道這裏有血寶，也不一定是為了奪取，或許是想毀了血寶也說不一定！”龍小薇的語氣不容置疑，但大胡子接下來的話卻打破了她的幻想。
“大小姐，樸乍那用蜈蚣來控製飛鷹，你知道這在降頭術中叫做什麽嗎？”對於大胡子的這個問題龍小薇確實回答不出，見她搖頭不語，大胡子補充道：“這種方法叫作‘以降馭降’，能夠快速控製受降者，是黑衣降頭師創造的，白衣降頭師向來不屑於此法。”
心中僅存的一絲幻想被打破，龍小薇的神色顯露出一抹沮喪，大胡子看了心存不忍，發出一聲長歎······
“我說這些沒有別的目的，隻是想讓你懂得，很多事很多人並非你表麵所看到的那樣，就像樸乍那和儂藍，他們表麵仁慈，背地裏卻偷偷血祭蜈蚣，這種行為等於是背叛了白衣一派，要是傳出去肯定會淪為一個笑柄。”
大胡子鄭重提醒，把自己所領悟到的江湖經驗傳授給了龍小薇，而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斜睨了林一元一眼，那意思再清楚不過。
“小林哥哥剛才還救了你！”龍小薇瞪著大胡子怒道。
林一元同樣覺察到了這一瞬即逝的目光，心頭苦笑：“像道爺這麽有氣質的人難道很像壞人嗎？”心頭雖然苦澀難掩，但林一元生性豁達，並沒有計較的意思，幹脆視而不見裝起了糊塗。
五十多斤的靈鷹加持在身，這重量對於大胡子來說並不累贅，他反而極為高興。
“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趁著毒瘴還沒彌漫開，我們趕緊走吧！”大胡子又恢複了原樣，一個勁催促二人離開。
來時一行六人，返程卻隻剩下半數，對於林一元仨人來說，留下的那些是——欺騙、背叛、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