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佯裝下馬威
一直在旁邊未曾說話的玄離倚門而立：“我辦事，就放心等消息吧。”
玄離是什麽樣子的存在？不光比榮兒強，比雲瑤更強，所以，即便是玄離偶爾有衝動的時候，但凡他衝動，有足夠自保的實力。
這便是雲瑤足夠放心的原因。
“恩，下去準備吧。”
戶部撥款是戶部最大的事情，足足整理了七日之後，才到了足以交接的日子。
隻不過，第八日的時候，直到巴時，日上三竿，這兵部的人都不曾見到瑤妃娘娘和戶部的人。
時間久了，自然就有人不耐煩了。
有幾個兵部的人必然都等急了，但是裴鳴風卻一點都不著急，還幫著勸說：“著什麽急？瑤妃娘娘都沒到，怎麽開始？”
此番除了裴鳴風，冬青也是跟著的。
兵部侍郎慕城睿愣了一下，他總覺得最近淩王殿下的態度奇怪的很，和那瑤妃娘娘走的也未免太近了。
他們這些站隊的，自然看到這樣的情況會心慌。
當初他們為了站隊，與彭氏公然為敵，這不知道彼此爭鬥過多少次，早就已經是水火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火的局麵了。
如今出了這樣的偏差，他們這些為首的頭頭，自然得最先消除對淩王殿下的猜忌。
有許多事情，誰也不敢明問。
慕城睿跟著裴鳴風不是一兩年了，以前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跟著裴鳴風，如今聖上心性大變，他方才名正言順的站了出來。
所以作為裴鳴風身邊當下最倚重的大臣，有些話別人不敢說，自然都指望著他能說上兩句話。
追根究底也不是為了管束他做的事情，而是為了給他們這些追隨者一個心裏安慰。
“王爺，按理來說，有些事情不是臣下能管的，但是……”
裴鳴風睨了他一眼，悠悠的問道:“但是什麽？”
他們的心思，裴鳴風不是不明白，不過就是擔心他跟雲瑤走的太近，又因為雲瑤是裴鳴吉的後妃，擔心他會被裴鳴吉同化罷了。
裴鳴風癟了癟嘴，自認就算是同化，也是他將雲瑤同化，要知道雲瑤從一開始就隻是他的人。
慕城睿見事態到了這一步，索性破罐子破摔，“王爺，臣下真的不太明白，我們淩王一脈是和聖上背道而馳的，您不是已有更偉大的心思了麽，為此，老臣才站在人前，為何，為何現在竟然隱隱有了罷手言和的架勢？”
裴鳴風好奇的問道:“你從哪裏看出來，我們和聖上有了罷手言和的架勢？”
聖上要他死啊，這怎麽罷手言和？
難道說他表現出來的，在別人看來，竟然是這樣的意思？
“……”慕城睿被反問問住，過了半晌，委婉的說道:“王爺，所說罷手是王爺的意思，我等追隨的自然是以王爺的態度馬首是瞻的，但是先前，我們在王爺的授意下，殺了彭氏的人，這前戶部尚書便是死在臣下的手裏，若是……”
“你是擔心，若是我們兩邊握手言和，皇兄不會放過你？”
慕城睿臉色難堪，但是不得不承認裴鳴風一提就提到了關鍵。
“王爺，臣下沒有辦法不擔心，畢竟聖上恨您，也會恨臣下入骨的。”
裴鳴風冷不丁的看著他，“那你覺得我要怎麽做你才放心呐？”
“這……”
“等瑤妃娘娘到了，一刀子末死她你看行不行？反正她是皇兄的寵妃，若她死了，皇兄必然傷心，無法顧忌你。”
“王爺，臣下，沒有這個意思……”
“你有這個意思還了得？”他沒好氣的收回了目光，緩緩對他說道:“慕城睿，你跟在本王身邊多年，怎麽看也算是一個老臣了，很多事情我不說，我也以為你明白，今日一見，似乎是我想錯了。”
“王爺……”
不理他，裴鳴風繼續說道:“平日裏，你們小打小鬧的我不管，隻不過，瑤妃娘娘呢，是冀國的功臣，在本王還沒有真正將冀國握在手裏的時候，你若是能比她找到更占著大義名分之人，隨意你怎麽說，想對她做什麽。”
慕城睿自然找不到另外一個占著大義名分的人了，因為當今天下，生育皇嗣之人，除了廢後，就隻有掩月宮的瑤妃。
“王爺多慮了，臣下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他麵色蒼白的解釋。
卻被裴鳴風反嗆了一句，“你有沒有這個意思，心裏應該清楚。”
慕城睿麵容慘白，裴鳴風當眾這樣說，自然是沒有打算給他臉麵，眾人一見連慕城睿都是淩王殿下這裏碰了鼻子，自然再沒有一個人敢有不悅的言論。
當街的另一頭，雲瑤還在街邊的小攤上悠閑的喝茶。
似乎一點也不覺得，讓兵部的人等候是什麽要緊的事情。
戶部尚書和禮部尚書到是一點也不擔心。
甚至臉上還掛著幾絲笑容，畢竟他們是保皇黨的老臣了，感歎著瑤妃娘娘好手段，她這樣做是為了什麽，他們明白的很。
有人明白，自然也有不明白的人。
新上任的戶部侍郎常林就不太明白雲瑤的這個做法，明眼人即便覺得奇怪也不敢在雲瑤麵前多言，他到是直言不諱，“瑤妃娘娘，先時我們與兵部的人接觸，約定的時間也是上午的寅時，這樣拖著，未免落人口實。”
雲瑤還未說話，禮部尚書玖言便替他說道：“常侍郎剛剛從地方調任，朝中的情況必然還不了解，這朝中上下，燕氏與彭氏對立，那燕家雖不說什麽，但是老帥和太後關係匪淺，自然向著淩王，而冬青又是新封之帥，更是背後有燕家做後台，娘娘這樣做，操著大義的名分，連冬青將軍的麵子都不給，是為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常林愣了一下，原來是這個目的，確實，他七日前剛剛由嚴州調任，有幸在第一天就參加了之前驚心動魄的調任。
也是在今天才確切的明白，原來傳言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朝中的風氣果然不能和地方相比。
雲瑤看著眼神有些怪異的常林，先前因為戶部撥款的事情，所以他沒有時間和常林多交流。
現在想來，常林還不明白朝中站隊的必要，想要若不是因為他是戶部侍郎，她也不會帶他來參加這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