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好人
雲瑤這番話說的倒是中肯,夏侯因自嘲的笑了笑,“你做的很好,能做到你這一步的人,沒幾個。”
雲瑤能感受的到夏侯因的無奈,想來她也理解這種心情,他這個身份,又加上姐姐的身份不一般,所以身邊沒有什麽真正值得交心的人。
真的是發自內心,能在關鍵時刻,冒著生命危險替他受罪的人,或許除了布沙,和他的姐姐,也就沒有別人了。
“咳咳……”
氣氛多少有些尷尬,雲瑤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接什麽,隻能咳嗽幾聲暫時的敷衍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夏侯因突然愣了一下,然後問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雲瑤愣了一下,難道是布沙他們已經帶著人來了?
轉念一想,似乎也不太可能,她明明交代了堯陵,不要這麽早找來,要等布沙自己發現來著。
所以,現在外頭的人,必然不是布沙一行人。
雲瑤猜測的果然沒有錯,試想裴鳴風剛剛離開去搬救兵,救兵又怎麽可能會這麽快的前來呢?
隻不過夏侯因卻覺得,這一夥人一定就是見他一直沒回去,所以來救他的人。
不是雲瑤不相信布沙的技術強硬,而是因為不是布沙,是玄離也不可能這樣神速的就找到他們。
夏侯因道:“定然是布沙尋來了,你放心,你的傷一定沒事的。”
按理來說,雲瑤不能阻止他的,總不能顯得他這個新兵比夏侯因還要聰明不是?
可是,據雲瑤的觀察,怎麽看都不覺得夏侯因的罪行十惡不赦,相反,對於楊國的士兵來說,他算的上是一位優秀的將軍。
事事為了他們著想,恐怕整個楊國,這樣的人找不出第二個來。
就算楊國和冀國開戰,但是這其中定然不是夏侯因能扭轉的,所以也賴不得他,若真是夏侯因的仇家找上門來的話,她什麽都不說,就有可能害了夏侯因。
雲瑤確認這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局麵。
思前想後,不知道做了多少激烈的鬥爭,夏侯因道:“你待在這裏別動,我出去就好。”
雲瑤不禁想著,這出去了未必還能回的來,在他即將要離開的一瞬間,費勁的將他的衣袖拉住。
夏侯因轉過頭來,雲瑤則緩緩的搖了搖頭。
雖說這事與自己無關,隻不過,她想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之前,誰都不要想來打擾她的好事。
“怎麽了?”
雲瑤氣虛的說道:“將軍可有想過,這門外的人如果不是布統領,而是別人呢?”
身處在夏侯因這個位置上,雲瑤這話一說,自然無需點透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想來他自己確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因為這一句話,他看向雲瑤的目光不由的深邃了起來。
雲瑤隻能佯裝沒有看到,畢竟這個事情隻是一種感覺,她如果現在解釋什麽,反而顯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說的對。”夏侯因冷靜了下來。
雲瑤吃力的坐起身來,看著夏侯因,一本正經的對他說道:“將軍,他們一定是衝著您來的,我無所謂,跟著您隻會拖累你,求將軍趕緊離開吧。”
事實上,雲瑤之所以這麽說還真不是跟他客氣,而是實打實的心裏話。
他走了,她才能放心大膽的把這群人給收拾了。
但凡沒有活口,到時候怎麽說不就都看她的心情了?
區區幾個凡人,即便她如今沒有了法力,也照樣不能將她如何。
夏侯因堅決的搖了搖頭,“不行,你因為我受苦,我怎麽能放任你不管?即便要走,我也要帶著你一起走。”
這在別人看來十分感動的話,在雲瑤看來,實屬幼稚之舉,若是鳴風的話,斷然不會在這樣的大事上優柔寡斷。
胸口窩的難受,門外似乎已經能聽到由遠及近的馬蹄聲,雲瑤忍無可忍,一手刀劈在了夏侯因的脖子上,然後他便直接昏睡過去了。
雲瑤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她原本不想動手的,但是這個夏侯因未免太強了。
她即便想要幫他,也不能讓他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
被夏侯因的敵人先一步找到,這是雲瑤沒有事先預料到的。
幾乎是在一瞬間,雲瑤決定冒著身份被發現的危險,救他一次。
縱然他是楊國的人,縱然楊國是冀國的敵對。
說到底,雲瑤的心裏,能看見的隻有好人壞人,沒有正不正義之分。
雲瑤願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就像是她保護溧陽,保護冬青,保護堯陵,是同一個道理。
這些人無一不是把雲瑤當成親人,或是勸慰也好,或是做了什麽也好,盡管雲瑤接近他們的初衷不好,但雲瑤確是一個知恩必報,別人若敬她一分,她便還以十分之人。
夏侯因之所以落得這副田地,除了她的計謀,更多的,因為夏侯因是個沒有心機的人。
他對每個人都很好,或許對別人不好,可他對李二狐不一樣,也就是對她不一樣。
不管是上馬救她也好,還是臨危也不願意一個人先走也好,雲瑤覺得已經不用試探了,他對她很好。
就憑這個,雲瑤願意幫他。
同一時間,裴鳴風到了東北大營,以小販的模樣進去,卻以裴鳴風的身份跟布沙說了在懸崖旁邊發生的事情。
布沙道:“這確定不是王爺的計謀麽?”
裴鳴風冷冷的說道:“若真的想要他死,他早就已經死了,我也絕對不會讓我在意的人去做這麽危險的事情。”頓了頓,雖然緩緩說道:“布沙,我知道這麽多年來,你已經將夏侯因當做是你的主子,我可以放你走,但是,若是你做了什麽讓我為難之事,或是傷害到我要保護的人,你應該知道自己會有一個什麽樣子的下場。”
布沙臉色難看,但是裴鳴風沒有發話的話,他也不敢走。
“去救他們吧,記住,他不是你能動的人,若是真的因為你而出了事,不光是在冀國,乃至全天下,你也絕對不會有安生的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