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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萬劍

  右坷正面的三根黑色的鐵鏈如同水草一般舞動著,纏繞向飛劍。可是剛剛和那團青光接觸,便被巨大的能量開,重重地甩在地面上,留下兩道清晰的印痕。 

  右坷大驚。 

  手中狼牙棒下意識向前盪去,他不相信這樣一柄以精巧見長的飛劍居然能擋開自己的土牢術。當飛劍上的青芒刺中狼牙棒的倒刺之時,右坷為自己的質疑付出了代價。他感到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力量不斷從狼牙棒上傳來,棒身那層原本暗淡的光澤越來越明亮,而自己身上的靈元如同決堤的江水一般向棒身涌去。 

  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一步,兩步,三步,五步,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那柄飛劍急速震動著,彷彿一隻飢餓的野獸,迫不及待地想他衝來。狼牙棒和飛劍交接的地方閃爍著一點耀目的青光。 

  「好強的威勢。」 

  右坷不及細想,左手拍在右手手背上,狼牙棒釋放出一團暗紅色的光芒。隨著一聲刺耳的磨礪之聲,他硬生生將那柄飛劍開。 

  江雪芹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神情。彷彿對於右坷的表現有點滿意。女子揮筆如劍,操控著那柄青光四溢的飛劍縱橫捭闔,一陣陣疾風呼嘯在擂台之上。 

  雙手掄***,左突右擋,不讓飛劍近身。一時間擂台之上到處都是淋漓的劍氣和瑟瑟的疾風。 

  陳雲生看到此處,輕輕嘆了一聲,轉身向身後的徐白露招了招手。這名小徒弟乖巧地走了過來,恭敬地束手站在他一旁。[ 

  陳雲生指了指身旁的座位說道:「坐下吧。」 

  徐白露依言而行,卻不敢坐實,舉止透著一股發自內心的恭敬。 

  「你江師姐的御劍本事在天穹派可是數一數二,你好好看著。」陳雲生語重心長地說道。 

  徐白***頭,安靜地說道:「弟子在看。」 

  「哦?那你覺得她有幾分勝算?」陳雲生頷首道。 

  徐白露沉默了一會兒,彷彿在思考什麼,當看到右坷第五次將飛劍開時,他說道:「江師姐並非想用飛劍勝對方。」 

  「何以見得?」陳雲生好奇道。 

  「雖然師姐的劍勢很猛,卻不能傷到右坷。他本命屬土行,原本就是耐打的貨色,師姐何等聰明,怎麼會明知如此還要硬拼,分明是她有了其他想法。」 

  陳雲生點了點頭,雖然他覺得江雪芹的飛劍難以拿下對方,可他卻看不出女子並沒有打算用飛劍擊敗對手的心思。 

  「但從這點上說似乎有些不夠充分,你還發現其他的佐證了嗎?」陳雲生言語之間有意逼迫這個不緊不慢的小徒弟,以觀察他的反應。 

  徐白露一絲不苟地說道:「徒兒也修劍道,對於用劍的人有一種莫可名狀的感覺。換言之,徒兒感覺到江師姐在醞釀著什麼。那柄駭人的劍只不過想要擾亂對方的思路而已。」 

  正在兩人交談的當口,擂台上又有了新變化。 

  右坷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擂台表面瞬間開始極為強烈的震動。三息之後,數黑色的鐵鏈從地板上冒了出來,如同春草亦如豆苗。整座擂台彷彿是一個長滿了黑草的荒原,黑色鐵鏈不停地晃動著,彷彿一根根來自幽冥的手臂。 

  對於這種變化,江雪芹吃了一驚,來不及多想,身子已然飄在半空中。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打亂了她的思路,讓自己顯得有些被動。 

  右坷臉色更黑,頭髮散亂,面目有些猙獰。他站在黑色的鐵鏈中央,周身被一層層黑色鐵鏈所包裹,那柄飛劍再也近不了他周身三丈之內。[ 

  「師兄!」 

  在西看台上的左坷驚呼了一聲,顯然這個法術出乎他的意料。 

  一旁的公孫行長長出了口氣,擺弄著手中的茶盞,若有所思道:「這個右坷關鍵時候還是給力的,這小娘皮多少有些危險了。」 

  左坷顯然從公孫行口中聽出了那麼一絲憐香惜玉,這對於仍在奮戰的師兄有些不公,他早就在心中對這個見到漂亮女人就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的公孫行腹誹了一千遍。 

  右坷睥著飛在半空的江雪芹,冷冷說道:「你若認負,我便收手。否則後果很難預料。」 

  江雪芹雖然被對方突如其來的爆發弄得有些莫名,不過讓她認輸卻是不可能的。她淡淡看著對方,匆匆說道:「有什麼本事就放馬過來吧。」 

  右坷一瞪眼,十幾根粗大的鎖鏈迅速向天空纏去,江雪芹輕鬆揮舞的劍訣,擋開那十幾根鎖鏈,雖然看著雲淡風輕,可每一劍刺出的都不輕鬆,從劍身到劍柄,再到她的手掌都輕微地震動著。識海幻化的世界之中,天空中閃爍著一道道光痕,這是對飛劍控制不力的表現,若這些鐵鏈的速度再大,恐怕就很難控制住飛劍了。 

  右坷猛然間打出一道法訣,又有數十根黑色的鎖鏈遮天蔽日一般向江雪芹射去,那些沒有射出的鎖鏈在擂台上搖晃著,彷彿吐著信子的毒蛇。 

  汗水從江雪芹的鬢角淌下,順著粉頸沾衣。 

  將一滴晶瑩的汗滴打飛,江雪芹手腕一翻,拋出白虹劍,雙指在劍柄末端一。頃刻間,寶劍放出一蓬燦爛的霞光,亮白的劍身豎立於半空中,宛如一朵倒懸的蓮花一樣,數飛劍的影子從中心的那柄劍上向四周擴散開去。這些影子的顏色越發的真實,最後變作真正的飛劍。飛劍一層一層的脫落,猶如一支綻放不敗的蓮花,剛開始劍鋒的數量只有十幾柄,三息之後居然變作數十之多。 

  數十柄飛劍呼嘯著撲向那些黑色的鎖鏈,在半空中綻放出一連串令人目不暇接的火花。清脆的擊打聲響徹擂台上空,比起之前的驚心動魄,這場比斗顯得雅緻的多,就連這一串如同擊磬的撞擊聲也令人心旌意搖,如同奏樂。 

  四周觀戰的看客們一邊交頭接耳的一輪著戰況,一邊搖頭晃腦的感嘆只有這通天徹地的修士才能帶給他們的視覺衝擊。 

  有道是朝聞道,夕死可矣,對於不少連自己所居住了村落都沒有出過的金沙百姓而言,能看到這麼精彩的鬥法,此生憾矣。 

  江雪芹終於釋放了自己全部的劍意,閃著白光的飛劍猶如滿天遊動的魚,從容不迫,抵擋著呼嘯而來的黑色鎖鏈。飛劍在江雪芹周身聚集成了一個方圓數丈的白色光團,劍光凜冽,黑色鎖鏈的攻擊雖然猛烈,可想要入得光團半寸也是不可得的。 

  女子臉上露出沉浸在樂事上特有酣暢,縴手揮舞,白虹劍真的如同驚鴻,每次都將那些不斷捲起的黑色鎖鏈擊垮。 

  右坷臉上露出了一種執拗的瘋狂,眼中閃射一絲微光,那些鏈條在他強力的驅動下,一次次被擊退,一次次又發起攻擊。如果此刻有人貼近他,便能聽到從他口中發出的一陣陣低沉的「嗬嗬」聲。 

  陳雲生看到滿天的飛劍,終於坐直了身體,他默默閉起了眼睛,依靠元磁感受著劍與鎖鏈之間的力道。在他的識海之中,數以百計地飛劍和鎖鏈是那麼清晰,一道道元磁線貫穿於兩種風馬牛不相及的事物之間。每一次碰撞,元磁線便迸發出一個細小的突起,每當一條光滑的元磁線崩裂的時候,就意味著一定有一次巨大的撞擊。 

  他睜開眼睛,看到身旁的徐白露興奮地站起了身子,雙手緊緊按在前面的扶手之上,手指因為用力而顯得發白。 

  「你能看到江師姐一共分了多少劍嗎?」陳雲生問道。 

  徐白露沒有料到師父的陡然發問,呆了一下,才支吾說道:「大概,大概有兩百的樣子。」 

  「一共兩百五十二柄,這應該是她的極限了。比起當年在太白峰的時候,她長進了不少。我記得當年她尚在築基期就能劍勢化雨,劍勢化絲,只不過在威力上有所欠缺。沒想到這些年,你師姐居然捨棄了化形上已有的修為,潛心在劍勢上求索,終於有所成。」陳雲生話語之中透著一絲欣慰和感慨。其實若單論御器,江雪芹遠勝於他。 

  看到徐白露不說話,陳雲生以為他被江雪芹的飛劍本事所折服,便說道:「若你好好修鍊,終有朝一日能有她這般的本事。」 

  徐白露搖了搖頭,說道:「徒兒只覺得師姐浪費了這般多的飛劍。」 

  陳雲生感到奇怪,蹙眉問道:「你有何見解?」 

  徐白露指著滿天的光彩說道:「這些劍看似形成了一個劍陣,可實際上相互之間配合卻粗陋的很。如果好生搭配,相信一半的數量就能拿下黑臉的漢子。」 

  陳雲生面上平靜,心中卻極為驚訝,一個對陣道絲毫不通的人居然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簡直匪夷所思。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難道上蒼收回了徐白露施展五行法術的權力,便賜給了他絕佳的御劍天賦? 

  徐白露看到陳雲生半天不語,忐忑地問道:「師父,難道白露所說孟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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