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瘋狂的人
()白木容清叱一聲,白se的鞭子在空氣中撕裂出一片迅捷無匹的風刃,半圓形月牙一般的風刃閃著青se的光芒,發出嘶嘶的響聲,如同引頸待噬的蛇。
金光身子向前,足不沾地的激she而來,同時手中金光劍劃出萬道流螢,斬在風刃之上,瞬間就將那些青se的光刃打得支離破碎。他和白木容之間的距離從十丈縮短到了五丈,金光劍的光芒越發的刺目。
白木容依然雍容,左手結印,右手揮鞭,同時身體向左側滑去。鞭子長度驟然暴長,從三丈變成了五丈,鞭稍掛風橫著掃向金光的面頰,如同一柄犀利的刀鋒,還沒掃到,卻有無比的威壓之態。
「叮」的一聲,長劍觸到鞭稍,發出一圈動人心魄的青se暈光。白木容俏臉發寒,微微瞪眼,鞭稍又長了數尺,繞過長劍刺向金光。
金光身子後撤,鞭稍掃空。他後撤的當口金光劍從上至下一斬,劍刃發出凄厲的鳴叫,身前多了一道金se的半圓形劍芒,直逼白木容而去。女子從容不迫,長鞭從內向外,急速旋轉,如同一圈圈同心圓。
劍芒刺中同心圓,如同泥牛入海,聲息皆無。金光哼了一聲,將長劍拋在空中,瞬間化為數十道金芒,攜風逼向白木容,一陣陣如同厲鬼哭號的爆鳴聲在靜夜格外的凄厲。
白木容臉上泛起一絲笑容,她持鞭的手輕輕一抖,剛才劈向自己的劍芒竟然從長鞭化成的同心圓中反彈而出,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斬向金光。女子另一手一直在掐的長訣終於結束,地上方圓百丈之內竟然飛快的長出高達一丈的綠se長草,將所有人都淹沒在草海之中。
遠遠的,數十道劍芒斬過長草之後,速度竟然越來越慢,最後懸在半空中,似乎失去了目標。金光閃身躲過拿到劍芒,蹙眉觀察著四周的草海,白木容的身影消失了。他放出神識,可是那層層疊疊的長草卻將神識消減的一絲不剩,連一丈之外的東西都無法探知。
修士失去了神識就如同凡俗之人失去了雙目,會變得盲目而多疑。雖然金光修為高深,手段極為厲害,卻也是修士中的一員。他來回踱著步子,在草海中四處尋找白木容的影蹤,無論他飄到空中,或是伏在草中,都無法發現女子絲毫的蹤影。
遠處的陳雲生法訣已然掐完,那股魂力在識海內反覆的醞釀著,他要找一個好機會施展法術,雖然對方被困,卻不是最好的時機。如果說和尉遲雪在一起學到了些許東西,那麼首當其衝的便是忍耐和等待。
正當金光打算放棄白木容,直接面對陳雲生的時候,突然他身側閃出一點白光,速度極快,時機極好,白se光芒以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速度劈向金光。這一下真的令男人心驚膽戰了一把,他哆嗦了一下,下意識身體向空中飛去。
然而缺乏神識輔助的金光畢竟沒有躲過這一下,白se的長鞭如同刀鋒一般劈斬在他金se的盔甲上,激起一連片細碎的火星,並且發出令人齒酸的金屬交錯之聲。
金光壯碩的身體被巨大的力量抽的如同一個陀螺一般,在天空中轉了幾十個圈,重重摔在地上。那層層疊疊的長草如有靈xing一般,早早的躲開,讓他的背部撞在一塊岩石上,金se的鎧甲將岩石碾碎。
金光感到一陣窒息,自從修為到了金丹境界,他再也沒有吃過這樣的虧。要不是身穿這件防禦力極佳的鎧甲,恐怕早就被人一下削成兩段了。想到這裡,一股無名的怒火撞上腦門,他右手在地上一撐,身子飄到半空,左手在天靈抹過,一個金黃的珠子出現在空氣中。
陳雲生認得這個東西就是在地下追逐自己的法寶,看來已經被對方煉化了,從剛才追逐自己的速度上看,品階不算低,但是具體威力就不知道了。他手指微微顫抖,掐好的訣眼看就要發出,不知為何,身經百戰的他竟然生出一絲緊張。
金光不知道陳雲生內心的不平靜,他滿是怒容的激發了自己的璃光珠,萬道金芒放出,珠子直直she入地下。只聽得「轟隆」一聲山響,大地突然凹陷下去一大塊,碎石和土屑被珠子放出的金光反覆的穿刺,最後變成土屑,四周煙塵湧起,遮天蔽月。
陳雲生感到腳下的震動依然連綿不絕,看著深達十丈,半徑十丈的大坑,不禁脖頸發涼,如果剛才這珠子要碰到自己的後背,恐怕他連灰都剩不下。現在他真的有些擔心白木容了,這麼猛烈的攻擊中她是否會受傷?
正在這時,煙塵之中突然閃出一道白芒,白木容頭上的束髮之物散落,萬道青絲披散在身後,有種說不出的慵懶。女子飄飄然御風而動,白se的骨鞭化作幾百條露出尖利牙齒的白蛇,沖向空中的金光。
和她慵懶的神情相悖的是女子潑辣的態度,她一邊施法,一邊罵道:「沒想到你個金毛狗還真是厲害,若不是姑nainai躲得快,險些被你暗算成功。」
金光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有些吃驚,他認為在剛才璃光珠山崩地陷的攻擊之中,就算女子僥倖倖免,也必然身負重傷,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能毫髮無損,還指著自己的鼻子大罵。
金光向來沒有對漂亮女子手軟的習慣,尤其是曾經在他身上狠狠抽過一鞭子的女人。五根頎長有力的手指張開,璃光珠散發出奪目的金芒she向那千百條露著利齒的白蛇。
天空中爆發出更為璀璨的光彩,接近璃光珠的白蛇盡皆被震碎,白se的骨骼如下雨一般簌簌落下,白木容臉se越發的蒼白,臉上泛起一絲憂慮。
反觀金光,似乎也不是那麼輕鬆,璃光珠向前一寸,他的眉頭便皺上一分,看來璃光珠消耗他的靈元頗大。
陳雲生出手了,天靈上湧起一道璀璨的藍芒,比任何時候都要亮,遠在他身前兩百餘丈的天空中,出現了兩柄烏黑的匕首,形狀像極了龍鳳雙刀。第一柄黑刀無聲滑落,天空中被割出一道細線,將現實的世界分開,露出純黑se的裂痕。
璃光珠嗖的一下she入裂痕,不見了蹤影,白木容臉上神情一松,回望陳雲生,像小女子般吐了吐舌頭。而金光的表情就痛苦了很多,璃光珠she入縫隙的一刻,他感到了一種很強的割裂感,彷彿自己的靈魂被割去一塊,變得不再完整。
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無法用語言表達,卻又格外深刻,不覺間,眼角淌下一滴淚水,彷彿失去了一個老朋友一般。而他面臨的危險卻遠非於此,一柄黑se的短刀已然臨於他的頭頂,距離只有三尺,速度奇快無比。
死亡如同一直昂首的蛇,在距離他三尺的天空,張開了血紅的口,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金光不及多想,神念所致,不殞金鐲出現在自己頭頂一尺高的地方。光環驟然變大,半徑一尺,光環四周的符文格外明亮,遠在北方的天水城也可以看的清楚。
目睹了陳雲生的詭異法術,金光真的沒有把握能接下對方石破天驚的一擊。即便是他見多識廣,也認不出對方這招的淵源。
剛才的激戰之中,陳雲生目睹了對方的法寶將龍息消解的無影無蹤。對於龍息的威力,他最為清楚,中品的火龍術和下品的火龍術之間的區別就在於火龍是否能夠吐息。龍息溫度極高,能融化幾乎所有法器和法寶,然而卻被對方輕易化解,顯然那個金鐲不是尋常之物。元神斬是否能夠將對手擊敗,他心中充滿了忐忑。
元神斬無聲的落下,黑se的匕首輕盈地落在不殞金鐲幻化的薄膜之中,如同進入油鍋的第一水。那層七彩的薄膜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在七個方位分別湧起七個不小的振幅,金鐲發出令人心悸的嗡鳴聲,並且開始上下震動。
金光借用這個機會,急忙從金鐲下抽身逃走,他長吁了一口氣,但是神情卻高興不起來,因為金鐲的震動越發的激烈。他自詡有三件最為得意的法寶,分別是不殞金鐲,璃光珠,以及金光劍。現在璃光珠打入異界,眼看著不殞金鐲也要損壞,不由得心急如焚。
白木容和陳雲生站在小土崗上,注視著空中的焦灼。經過剛才的激斗,白木容的靈元所剩只有四分,而陳雲生由於施展了一次火龍術,以及和張中意交手之時的損耗,所生靈元不足五成。加之連續施展了兩次元神斬,魂力只剩下三分之一。唯一沒有動用的便是元磁,若這下元神斬被對方擋下,恐怕接下來只有逃跑了。
雙方都沉浸在無聲的焦灼之中,從剛才的驚天動地,到現在的寂靜無聲,戰場的變化可謂天差地別。金光暗道失算,早知如此,他就不該拒絕上官落雨的好意。如果算上紫如煙的戰力,恐怕他連璃光珠都不會折損就能拿下對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