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兵分四路
()「怎麼,難道你想反悔不成?我可是如數奉告了所有東西。」
中年男子顫抖著說道,由於過於害怕,他的臉上現出了一種極為不自然的猙獰。人類對於死亡的恐怖在這個人臉上呈現的淋漓盡致。
陳雲生摸了一下他那頭油光烏黑的頭髮,低聲說道:「我說話一向算數,不過你恐怕要在這裡待上些時間。」
他還沒說完,一道微藍的光暈出現在陳雲生的眉頭,現在他施展魂法已經有些渾然天成的感覺。中年男人逐漸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臉上的表情由僵硬變得平和。
陳雲生使了半道誅心魂法,將中年人的神智在短時間內封殺。以中年人絲毫沒有修鍊過的底子,沒有一天一夜是無法蘇醒的。
陳雲生走出房間,將房門掩好,揮手之間,化作一陣清風拂去地上留下的細微腳印,如同沒有人來過一樣。看了看天se,已經近黃昏,西天一輪巨大的紅ri彷彿馬上要墜入地平線。他化身一團幽藍,飄搖在半空中,直到出了王府,在一條沒人的街巷收了法術。
沿著街道走回通天塔,此時天se已經全黑,天空中出現了寥落的星。披著星輝,陳雲生走入通天塔,看門人早已熟稔地迎上前來,一陣令人肉麻的噓寒問暖。
陳雲生和他隨便客氣幾句,便循著石台回到自己的房間。此時易氏兄妹,薛離,以及滄瀾八衛等人全部都在房間候命。金芙蓉更是急的繞著屋子來回走動。眾人看到陳雲生回來,都圍攏過來。
「師叔丟下一句話就走了。從中午到晚上一共三四個時辰,下次在去這麼久能不能提前告知一下,省的我們擔心。」金芙蓉嘟著嘴說道。此女當慣了老大,第一次當跟班,多少有些不習慣。
「師父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獨來獨往慣了,當然不可能和我們一般行事。」易小芸在一旁不冷不熱地說道。她自從聽到金芙蓉的提議之後,對這個女子一直有意見。只是礙於陳雲生和自己的師兄薛離的面子不好發作。
金芙蓉哼了一聲,找了一個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不再說話。擺出一臉苦瓜相,彷彿誰都欠她幾萬塊靈石似的。
陳雲生莞爾說道:「下次出門,一定提前打招呼。大家都過來,我來說說今天晚上的方案。」
除了滄瀾衛,剩餘的人全部圍攏在一張八仙桌前。陳雲生從桌上的硯台中拿出一根狼毫筆,在一張雪白的宣紙上輕輕勾勒起來。修道之人常年繪符,布陣,就算丹青的手段不是那麼出神入化,卻也能描繪的十分準確jing細。
不一會,那張白紙上就出現了夜熠皇城的平面圖。其中殿宇、樓閣、水榭、假山一應俱全。雖然他們都沒有進入王府,但是看到這份地圖,竟然如身臨其境一般。
陳雲生指了指西北靠近大殿的地方,「此處叫做納靈閣,是放置靈石的地方。有兩名守衛看護,都是練氣修士。對於你們來說,難度最小。」
他又指了指大殿說道:「這處大殿之下有另一處存放靈石的所在,叫做藏氣閣。估計存放的靈石數目較大。大殿之外有四名練氣修士,殿內應該也有人拱衛。難度比納靈閣要大很多。」
「我打算分兵四路。小芸,芙蓉,你們兩人一隊,帶上四位滄瀾衛,去納靈閣取靈石。」
此語一處,易小芸臉se驟然拉了下來,原本一張玉蘭花瓣一般的面龐更是白的像紙。金芙蓉也撇了撇嘴,表示對這種分派方案的不解。
「我不要和她一起。」易小芸忍無可忍,首先爆發。
「我也是。讓我和她一組,還不如殺了我。」金芙蓉表現的更加堅決。
陳雲生皺了皺眉,眼角餘光瞥間薛離和易小虎兩人含笑望著自己,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他想了一會兒說道:「我覺得小芸xing子堅韌果決,芙蓉機鋒多變,你們兩人在一起是絕好的組合。能不能說說你們不願在一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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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xing子執拗,我擔心她會影響這次行動。不如讓她在此地戍守得了,我一個人也能完成這事。」金芙蓉正se說道,她反對易小芸同往倒不全是因為女子不冷不熱的態度。
陳雲生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易小芸看到被對手搶了先機,不甘落後,瞪了金芙蓉一眼,說道:「師父,她說出了我的心聲。這個女子貪念太重,我擔心反倒會壞了計劃。不如由我一人前往,定然不辱使命。」
說完這話,兩個女子相互對視,陳雲生只覺得四周的空氣變得有些寒冷。兩個女子對視的雙目之間彷彿凝出了一道刺目的電芒。薛離和易小虎都故意轉過身去,對著窗外的景se發獃。
他撓了撓頭,做出一副為難的表情,「芙蓉說的有道理,不過小芸說的也不錯。按道理說我對小芸了解要多於芙蓉,但是事關成敗,不容私情。不如這樣。你們二人同去納靈閣,看誰取得的靈石多,下次行事便採用那人的建議。你們看怎麼樣?」
易小芸哼了一聲說道:「師父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不過我看可行。只怕她未必敢比。」
金芙蓉嬌笑一聲,「這樣再好不過,我若贏了,就讓她在我面前閉嘴,省的每次都心煩意亂。」
聽到金芙蓉挑釁,易小芸臉se發白,不再說話,心中已然做好全力以赴的準備。
陳雲生長吁一口氣,接著說道:「第二條路是薛離和小虎,你們二人負責去藏氣閣盜靈石。帶著四名滄瀾衛同往。」
「王茂何在?」陳雲生掃了蹲在一角的老水手。
王茂趕緊起身,應道:「小人在此。」
「以後不要自稱小人。可以直呼我名字,不要任何敬稱,這樣更受用一些。」
王茂看到陳雲生說的致誠,點了點頭,對眼前這個年輕更加尊敬。
「第三路只有你一人,留守通天塔。我要你站在塔頂觀望,如果看到皇城那邊有任何大規模修士移動的跡象,就在塔頂施展火球術,弄出的動靜越大越好。」
「火球術?!」王茂獃獃地看著對方,渾然不解陳雲生的意思。
「對,就是火球術,你會嗎?」陳雲生打了一個響指,指尖冒出一團火焰,拳頭大小,忽明忽暗。
「這個,還真不會。」王茂有些不好意思。他對於修道沒有多少追求,資質又平庸之極,能夠築基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對於五行道法領悟的著實有限。
「好。」陳雲生從納虛戒中拿出一疊符籙,足有五六張,多是一些低階的火符,其中居然還混雜著一張爆炎符。這些符籙都是早年何望川和方明蘭兩人送的。
「將火符向天空施展,越高越好。施展完之後可能會有一群修士蜂擁而來,不過不要害怕,自然有人為你擋下他們。你就放心回屋睡覺就好了。」陳雲生說的極為輕鬆,但是他心中已經可以想象出在夜熠城中最高的建築頂上施展火符,吸引無數修士的場景。
王茂接過火符,揣在懷中,感覺沉甸甸的。
「未思進,先謀退,師叔真厲害。」金芙蓉對內心的想法從來不壓制。
「當然,還用你說。」半天不說話的易小芸突然冒出一句。
為了防止兩人再冒出一些唇槍舌劍的爭論,薛離打岔道:「師叔分兵四路,那第四路人是誰?」
「只有我一人。」陳雲生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王府之中有一處頗為神秘的小木屋,我要去探探虛實。和靈石無關,只是個人好奇而已。」
金芙蓉突然在一旁笑嘻嘻地說道:「有句話叫賊不走空,說的就是賊人對別人屋中的事物總要有一顆好奇心,能收斂的盡量收斂,決不可浪費,師叔深諳此道,天賦不錯。報完仇之後,不如你帶著我們偷遍天下,做一個賊頭好了。」
陳雲生感到背後有一雙冰寒的眸子在看著金芙蓉和自己,他苦笑一聲,「我生xing懶散,有時間還不如在忘憂島上釣魚、釀酒,這次是被逼無奈,才和你一起去偷。」
「有道是盜門深似海,你今天偷了,就如埋下一顆種子,ri后保不齊還要再偷。呵呵,師叔你就認了。」金芙蓉一臉無賴地說道。
「好了,快出發。」易小芸在一旁催促著眾人趕快動身,她實在受不了金芙蓉滿口偷啊盜的。在她眼中,別人的財物一定屬於別人,自己就算有可以也不能擅動。
「你們得手之後不要再回這裡,直接去鯤鵬號那裡等待。我來善後。」陳雲生最後叮囑眾人說道。
走到門外,經過劍奴的時候,陳雲生有意停下腳步,面對對方那張苦逼的臉說道:「今天晚上請兄台看煙花,一定不要缺席哦。」
劍奴不解其中意,但知道對方定然沒有安什麼好心,不由皺眉說道:「你若給我惹下天大的麻煩,ri后我一定加倍奉還。」
陳雲生笑了笑,帶眾人直接從三十三層的塔頂躍下,幾道光華消失在暮se之中。王茂看著眾人遠去的靈光,不由得生出一絲孤獨。他一人來到劍奴的身旁,諂媚的笑容洋溢於臉上,順著剛才陳雲生的話頭說道:「晚上的煙花不錯,前輩一定不要缺席。」(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