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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樂翔的義 上

  咸州城西有一個條老街巷,巷子中有一間麵館,也算是這一帶的老字號,從祖上傳下來,經歷了百年的風霜洗歷,雖然賺不得大錢,每ri做些熟客的生意,也頗為紅火。昨天剛剛下過一場雪,街面上的雪被巷子中的住戶和店鋪的夥計清掃的一乾二淨,可房檐,枝頭卻仍然堆積著一層殘雪,顯得一片銀裝素裹,頗有幾分素雅。 

  街上走來一個年輕人,一搖三晃,有些紈絝的氣質。此人生的俊俏,頜下無須,看年齡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和尋常的紈絝子弟不同,腰間懸著一柄寶劍,劍柄無穗,一看便是殺人的劍。青年人來到麵館,尋了一張空桌子坐下。老闆看到青年,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笑容,趕緊來擦拭桌案,熱情地說道:「原來是樂大修士來了,今ri怎麼來的這麼早,小店剛剛開張,爐子上的鍋還沒有坐熱呢,你先喝點水,等一會。」 

  樂翔眯著眼,顯然很享受這種氛圍,他大咧咧地說道:「老闆手腳快些,別忘了在面里多切幾片熟牛肉,蔥花也要多放。」 

  老闆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肉跳了兩下,心中腹誹道:「每次都讓我多放牛肉,錢你又不多給。若不是熟客,老朽寧願不做你的生意。」 

  過了一會,一碗冒著熱氣的牛肉麵被端上桌來,樂翔從桌上的筷籠中拿出一雙筷子,高高挑起白細的麵條,放入口中,輕輕吮吸。濃濃的牛肉香,混合著辣椒的辛香,令樂翔食指大動。沒有什麼比隆冬之時享受一碗濃汁牛肉麵更加愜意,樂翔三下五除二便將碗中的面吃了個jing光。 

  舔了舔嘴唇,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樂翔留下一小錠紋銀,足足超過了飯資二十倍有餘。在老闆驚異的目光中,樂翔走出了大門,臨走時丟下一句話,「老闆,今天是我最後一次在這裡吃飯。什麼時候回來不知道,那錠銀子就算飯資,不用找了。」 

  麵館老闆老邁的臉上泛出了一種羞愧,剛才他還在腹誹這位年輕人,現在卻有些懷念他了,司天閣中也只有這個人沒有架子,彷彿凡人一般,其他的修士大人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根本不是他這種下人能夠接近的。樂翔悄悄出了城,駕起自己那個月牙形飛空法器,急速向天穹山深處飛去。 

  樂翔並沒有來過太白峰,只是憑著一張老地圖,便向咸州城西邊飛去,雖然他心中十萬火急,無奈腳下的飛空法器速度不快。此法器是司天閣修士的標配,很多築基修士都早已不用,畢竟飛空法器在修行者的市坊中也不值幾塊靈石。可樂翔是一個憊懶的人,每ri除了巡街,就是去一些樂坊,勾欄和一群市井女子喝酒聊天,在不就是去吃一碗牛肉麵。他已經是築基中期的修為,但咸州城內靈氣稀薄,還要靠食物滋養肉身,做不到長期辟穀。 

  飛了半天光景,樂翔只覺得腰酸背痛,相對於他整ri的優哉游哉,今ri的奔襲已經算十分辛苦了。正在百無聊賴之際,突然前方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漸漸迎入眼帘,有道是望山跑死馬,又飛了兩個時辰,才來到山峰近處。按照地圖上描述的情況,樂翔斷定此山一定就是太白峰。正當他準備找個平整的地方落腳,突然疾風撲面,白虹劍如同驚鴻一般懸在樂翔喉嚨前三寸處。劍尖釋放的罡氣刺破樂翔的護體罡氣,令他感到喉嚨無比的刺痛。 

  樂翔慌忙停下了飛空法器,雙手高舉,顫聲說道:「大仙饒命,小子來此並無敵意,請大仙手下留情,我的喉嚨已經快受不了了。」 

  一個秀麗如水仙的女子出現在樂翔面前,她駢指cao劍,白虹劍在樂翔身前一尺處停了下來。感到喉嚨上的壓力驟減,樂翔不由長出一口氣,一雙眼睛開始在女子身上打量,頗有一些猥瑣的感覺。 

  江雪芹墨眉微蹙,寒聲說道:「你是何方的修士,來到天穹派也不按規矩拜山,直接便闖了進來。今ri遇到本姑娘算你便宜,若是遇到巡天院的弟子早就把你大卸八塊了。」 

  樂翔聽得脖頸發寒,趕緊說道:「仙姑容我稟明來此的目的。我有要事需要面陳貴派的谷思勤前輩,此事十萬火急,晚了就來不及了。」 

  江雪芹一雙妙目瞅著他,聲音依然寒冷如霜,「你當天穹派是什麼地方,你說見誰就見誰。谷師伯事情繁雜,哪有時間見你,你可將要事告知我,容我代你稟報與他。」 

  樂翔氣急反樂,指著江雪芹說道:「人言世上的衙門都是閻王好見小鬼難搪,沒想到天穹派也不能免俗,罷了,罷了,這件事情我不管了,你們自生自滅去,我還樂得清閑。」 

  江雪芹見他要走,神念微動,白虹劍便飛到樂翔的身後,只要他再走一步,便血濺當場。樂翔心中大怒,但是臉上依然笑嘻嘻的,「怎麼?仙姑見到小生長的俊俏,動了思chun之心嗎?莫如我們就在太白山腳下,席地而眠,做一天的夫妻如何?」樂翔整ri廝混在咸州的勾欄之中,發急之後嘴上就沒把門的了,江雪芹冰清玉潔一般的女子,怎能受得了他如此出言不遜,當即杏眼圓翻,眉間殺氣陡漲,白虹劍眼看就要飲血。 

  樂翔嘴上嘻嘻哈哈,心中早做好了反戈一擊的準備,腰間長劍迸出,握在手中,劈向迎面而來的白虹劍。江雪芹冷笑不止,心道:「這個登徒子到有兩下子,今ri我若不好好教訓你一下,難消我胸中之氣。」 

  白虹劍突然方向急轉,變刺為削,攻擊樂翔左胸。樂翔見勢不妙,突然甩出一個白se的光球,頓時一片強光she出,令江雪芹瞬間失明。也就是一息的時間,江雪芹眼睛恢復了目力,一副令人咋舌的情景出現在眼前。只見樂翔手捂左胸,跌落塵埃,鮮血不停從他的手縫中流出,顯然剛才那劍砍中了他的胸口。 

  江雪芹看到白虹劍上沾染的血跡,心中有些發慌,自己只想教訓這個登徒子一下,誰知一劍下去,刺的這麼重,如不趕快救治恐怕xing命難保。她雖然生氣樂翔的輕薄,但是想到此人可能有重要事情找谷思勤,若真的流血過多而亡,自己就耽誤大事了。忙不迭的衝到樂翔身前,從納虛戒中拿出紅白傷葯,正準備施救。 

  就在此時,原本在地上痛苦難當的樂翔突然暴起,手中長劍穩穩地架在江雪芹的粉白脖頸上。他左手扔掉一小袋紅se的液體,臉上帶著無恥的笑容,說道:「姑娘你下手也忒狠了,左胸是心臟的所在,若我一個不慎,還真的被你殺了。想我家中尚有八旬老母,自己還未成家,膝下更無兒孫,就這樣被你結果了xing命豈不是太可惜了。」 

  江雪芹看著樂翔猥瑣的表情,心中暴怒,原來眼前的一切都是這小子做的局,那個光彈只是為了遮掩自己的眼睛,一息時間不夠用來還擊,但足夠用來布局。她想通了前後因果,不由得銀牙緊咬,雙眼噴火地看著對方。 

  樂翔見自己的氣出的差不多了,也不想將這件事情鬧大,簌地將手中的寶劍還匣,這下做的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的偏差,彷彿一個凡間的武技高手一般。他不知道此時身後正有一雙眼睛盯著,要是稍有不軌,腦袋早就搬家了。江雪芹看到這個猥瑣的男人雖然嘴上輕薄無賴,卻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而且人家手下留情,自己反倒不能在追究什麼。 

  這時,一陣清風拂過,陳雲生御風來到平台之上。看了樂翔一眼,拱手一禮,禮貌的說道:「在下陳雲生,不知閣下高姓大名?來到天穹派所為何故?」原來陳雲生負責修復太白峰的巡天大陣,已經忙了七八天了,這次巡天大陣損壞有些嚴重,修復起來頗耗時間。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沒有逃過陳雲生的眼睛,他神念緊繃,只要樂翔有出格的舉動,便發動元神斬,將其誅殺。 

  樂翔見到面前出現呢一位丰神俊逸的年輕人,眼角眉梢帶著一股凌厲殺氣,不敢油嘴滑舌,旋即還禮說道:「在下姓樂名翔,現居咸州,有要事稟報谷思勤前輩,剛才和這位姑娘發生稍許誤會,還望陳兄勿怪。」江雪芹此時來到陳雲生身前,拱手見禮,由於剛才自己被人制住,有些羞愧,只是行禮,沒有說話。 

  陳雲生微微一笑,轉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既然樂道友要見師兄,一定是重要的事情,那麼便由雲生親自引薦。」 

  樂翔心中一驚,面前這個青年的年紀看似還沒有自己大,怎麼口口聲聲地稱谷思勤是他的師兄,莫非此人深藏不露?不過看他修為也就是築基中期的樣子。他一頭霧水,隨陳雲生進入太白峰,江雪芹也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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