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買賣
陳雲生感覺到身旁的白木容身子一顫,他轉過頭,循聲而去。
只見在他們身旁不遠處站著一個青衫飄飄的公子,年紀大約二十歲出頭,面se白皙,鼻直口方,頭上束著綸巾,手中拿著一紙摺扇,身上靈氣環繞,有築基後期巔峰的修為,雙目正脈脈含情的望著自己身邊的白木容。
白木容將身子靠向陳雲生,幾乎要依偎在他懷中了,臉上對此人現出鄙夷之se。
陳雲生心中頓時明鏡一般,原來此女今ri大獻殷勤,是拿自己當擋箭牌,旋即微笑道:「不知閣下何人?」
青年公子似乎根本每天見陳雲生的問話,一個勁兒地向白木容大送秋波。
陳雲生有些不快,聲音放大了一些,說道:「閣下何人?這樣目光灼灼的盯著在下的婢女是不是有些不妥?」
青年公子如夢方醒,臉se微紅,對陳雲生抱拳說道:「在下擎天門姬無淚,你剛才說白姑娘是你的婢女,可是真事?」
「是又如何?」略帶防備的說道。
「太好了!太好了!不知閣下可否忍痛割愛,將這個婢女轉讓給在下,價錢方面保證讓你滿意。」姬無淚興奮的說道,彷彿他已經認定陳雲生肯定會將白木容賣給他一樣。
陳雲生心思百轉,雖然一定要拒絕此人,但是想到白木容遇事之時才跑來獻殷勤,平時卻消失的無影無蹤,有心戲弄她一下。
旋即做出一副為難的表情,試探著問身邊做小鳥依人狀的白木容道:「木容,看來姬公子對你一往情深,那你有沒有意侍奉姬公子呢?」
白木容聞聽此言,鼻子都氣歪了,心說,這陳雲生平ri看起來斯文穩重,今ri仗著曉山妹子沒有出關,出言調笑本姑娘。
不由的氣上心頭,狠狠地在陳雲生的臂彎側面掐了一下,湊近陳雲生的耳畔說道:「木容平ri敬你是個謙謙君子,沒想到今ri卻如此齷齪。木容不妨將此事說與曉山妹子,看她如何看你。」
陳雲生和白木容相識有七年有餘,還沒有見過此女發狠的樣子。不敢再說笑,朝對面的姬無淚說道:「剛才木容對我耳語幾句,由於我平ri待她甚厚,她感恩戴德,不願易主,所以在下不能答應姬兄的提議,實在抱歉。」
這幾句說的有禮有節,令姬無淚無法強求,只得悻悻地說道:「閣下哪ri改主意了可以去擎天門找我,交易價格保證能讓你滿意。」
陳雲生笑了一聲,攜白木容離開了這位深情款款的姬公子。一路之上,陳雲生的好奇心從交易會上的物品轉移到白木容如何認識姬無淚上面,在他滿臉笑意的苦苦追問下,白木容緩緩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白木容上山不久就在天穹山脈中開闢了自己的洞府,除了每ri勤加修鍊,還遊歷了天穹諸峰,見識了一些修仙的門派和妖獸。
一年前的一天她正在山中採藥,正好碰到了剛剛出關的姬無淚,此人見到白木容后驚為天人,然後使出了死纏爛打的本事。
白木容和他動了幾次手,都因為此人手中法寶犀利,敗下陣來,最後此女一走了之,連自己苦心經營的洞府也廢棄了。
本以為徹底擺脫生命中的yin影了,沒想到這次天穹大會又碰到了姬無淚,此人越發覺得和白木容有緣分,所以糾纏了她好幾天,最後白木容找到陳雲生,想讓他死心。
陳雲生聽完了白木容的講述,心中思忖,此女的修為一直在自己之上,現在已經到了築基後期,再說她身上繼承著巡天靈蛇的血脈,遠比普通同級修士要厲害許多。
否則憑她一個築基期的修士如何敢在茫茫的天穹山脈獨自修行。看來姬無淚手中確實有驚人之物,如果有一天要和他動手,一定要小心應對。
二人邊說邊行,來到了廣場的西北角,這裡零星擺著三兩個攤位,因為位置偏僻,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個角落,詢問的人更是聊聊無幾。
陳雲生眼光無意間掃過一個攤位就再也無法挪開,一卷細細的銀se絲線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走到近前,將絲線拿在手中,發現入手極輕,絲線中間有極細的空洞。他將一縷木靈氣從絲線的一頭注入,頃刻間絲線變成了青綠se,一絲若有若無的靈氣從另外一端冒出。
賣家是一個五十多歲的漢子,築基初期修為,看穿著此人是千峰嶺郭家的門人。陳雲生開言道:「請問此物是否還有?」
漢子看了陳雲生一眼,懶懶的說道:「此物除了傳導靈氣,別無它用,我這裡還有一大盤,你要出得起價格就全部拿去。」他隨手從儲物袋中拿出另外一盤絲線。
陳雲生心中暗笑,此人目不識珠,還道是普通傳導靈氣之物,此物學名應該為破空絲,取自一種罕見的千年雪蜘蛛的絲囊。
中空均勻透氣,傳導靈氣自然不在話下,但是更多是用在挪移法陣之上,所以被稱作破空絲。挪移法陣除了破空靈晶之外,還需要大量的破空絲將靈石中的靈氣細密均勻的輸送到破空靈晶周圍,產生撕破空間之力。
如果單論傳輸,原本有很多物品可以取代此物,但是想要挪移法陣洞開的空間穩定,必須使用極為均勻的「管道」,所以破空絲就為不二之選。
至於騰挪法陣雖然沒有在天星閣內記載,但是派中有一個現成的正在使用的法陣,就是那ri用來將陳雲生傳送到峰巔參拜嘯天氏用到的傳送陣。雖然距離較近,但是原理大同小異,以陳雲生現在對於陣道的研究,假以時ri的話,徹底參透應該不是問題。
陳雲生花費了二十枚下品靈石就將所有的破空絲買下。接著他又在交易會上隨便買了些煉製法陣所需要的材料,好在這些材料雖然珍貴,但很多都是賣家不太熟悉之物,要不上價格,他花了百塊下品靈石就全部買下了。而後心滿意足地攜著白大美女回寒竹居去了。
二人徐徐走在山路之上,眼看就要到寒竹居,陳雲生突然輕輕對白木容說道:「保持這個姿勢,我們被人跟蹤了。」
白木容睜大一雙水汪汪的眼眸,看著陳雲生,「我怎麼沒感覺到?論修為,我要高過你一些。」
「有些事情,還真不是修為能決定的。」陳雲生簡短地答道。此後他不再和女子說話,兩人安靜地趕路。
回到寒竹居之後,暮se已沉,白木容心有戚戚地說道:「剛才跟蹤我們的人修為如何?」
陳雲生說道:「不清楚,那絲靈氣若隱若現,並不能真切的感知。不過對方應該沒安什麼好心,晚上我們要小心了。」
「要不要通知你的師兄們?」白木容有些緊張地說道。
「不需要。如果對方有實力秒殺我們,早就出手了,就是因為忌憚才跟了這麼久。」
聽了陳雲生的分析,白木容悠悠透了口氣。這些天她被姬無淚纏的苦悶,對人的防備之心也提高了很多。
過了一會兒,陳雲生看到女子沒有回屋的跡象,不由得奇道:「你不回去睡覺,發什麼呆?」
白木容嚅囁了一陣,脫口說道:「我害怕!好了。今天我要和你一個屋。你是我的主人,要保護我。」
聽到女子近乎無賴的詞句,陳雲生不由得皺了皺眉,「曉山若知道你在我房中過夜,定然不喜,所以我不能留你。今晚我會在寒竹居布下一道法陣,保你安全。」
白木容臉上布滿幽怨,彷彿剛剛被人遺棄的怨婦,她幽幽說道:「我是你的女僕,就算在你房中過夜也沒有什麼不可以。曉山妹妹若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的女主人,她不會介意的。」
「再說,那個人族的大修士不是三妻四妾,怎麼就容不下一個小丫頭。」
陳雲生思忖一下,覺得白木容說的有那麼一絲道理。自己光風霽月,就算曉山知道,也會相信自己。想到這裡,也不再說什麼,令白木容睡自己的床。而他從後窗溜出,開始布置法陣。
法陣之道雖然jing深難懂,可天道酬勤,陳雲生經過無數次的嘗試,對於一些既定的陣法,早就爛熟於胸。只一盞茶的時光,就布好了一個簡單的三才陣。對手沒有那麼強大,所以法陣也用不到面面俱到。
等他回到房間時,發現白木容已經入睡,長長的睫毛上兀自掛著剛才的擔憂。陳雲生搖了搖頭,感到這個女子雖然看似成熟風情,可骨子裡卻仍然年幼。論成熟和心智,還不及柳曉山。
……
夜se越來越濃。寒竹居外的樹林中,露出兩道身影。
姬無淚壓低聲音對身旁一人說道:「你確定她進入這座jing舍?」
旁邊一個乾瘦的漢子點頭道:「沒有錯,就是這裡。不過你看中的女子似乎和那個男子進入同一間屋子。」
姬無淚臉上陡然變se,「沒關係。過了今夜,她就只會對我一人傾心。」
說罷,他飛快地沖向寒竹居。乾瘦的漢子望著姬無淚的背影,搖了搖頭,嘆道:「好好的一個修士,被女se蒙了心智,竟然變成這幅摸樣。若非你們是競爭關係,真的要勸上一勸了。」
姬無淚衝過法陣的最外圍,他一心想要見到白木容。所以根本沒有在意四周是否有埋伏。一般這樣的結果是最悲催的。
一炷香的功夫,姬無淚被一道冰晶封住身子,僵直地躺在地上。陳雲生用金靈絲將他綁了一個結實,找了兩名天穹派的門人,將姬無淚遣送回去。
忙完這些,天se已亮。回到房間,看到白木容依然睡得香甜,陳雲生不由得苦笑一聲,伸了一個懶腰,席地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