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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遠行

  空氣中瀰漫了一種悲傷的調調,飛雲子拍了拍手,說道:「為師這裡有一塊通靈寶玉,喚曰:『聚靈』,能夠加速天地之氣凝結,對於修鍊大有裨益,你拿去佩戴於胸前。」飛雲子大袖一揮將一團白霧拋到陳雲生面前。 

  陳雲生仔細端詳手中的白玉。只見此物通體透明,表面溫潤,周身被一團水汽包裹著,如同一團雲霧一般。可是用手撫摸白玉的表面,卻乾燥無比。將此物掛到胸前,陳雲生可以感覺到一股藍盈盈的靈氣充盈全身,此物絕對不是凡品。 

  感受著師父對自己的拳拳之意,他跪下磕了一個頭,眼中閃起一絲淚光。在飛雲子和陳雲生生的師徒世界中,繁冗的禮節很少。表達恭敬使用磕頭,表達謝意也要磕頭,表達歉意仍然是磕頭。 

  飛雲子看到徒兒感動,胸中一陣思chao翻滾,剛才口沫橫飛的勁頭當即去了七八分。大袖一揮,讓陳雲生退下,自己打坐去了。 

  第二天,飛雲子突然把正在入定狀態的陳雲生叫道他的石室,用一種彷彿做了很艱難決定的語氣說道:「為師要出山辦些事情,恐怕一時半刻不能回來。你要好生修鍊,看守洞府,不可隨意外出,以免生出事端。」 

  看著飛雲子略帶意興闌珊的表情,陳雲生愣了一下。對於朝夕相處的師父,雖然他總有中不著調的感覺,可內心也產生了深深的依賴,根本沒有想到師父會有一天出門遠行。 

  「師父要去多久?」陳雲生問道。 

  「少則幾月,多則幾年,倘若過了十年為師還沒有歸還,你可以去往西邊三千裡外的天穹山找我師兄。他自會接納你。」 

  說著,飛雲子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個長條狀的紫檀木盒子,「此物是我昔年遊歷之時所得,由於已經有了本命之物,所以沒有加以煉化。正好做你鳳鳴刀訣的兵刃,你也可以將其作為本命法寶修鍊。」 

  「本命法寶?」陳雲生疑惑道。 

  由於即將遠行,飛雲子延續了昨天的好態度,他徐徐說道:「先說法寶和法器的區別。其實法寶和法器之間並沒有明確的一條界限。法寶和法器的品級也不能劃分的很jing確,一般威力比較大的法器稱之為法寶,威力較小且稱之為法器。」 

  「只有到了金丹期,才能發揮法寶的威力,所以就算龍鳳雙刀是法寶,在你的手中也如同法器一般。況且現在看來,這兩柄刀還稱不上什麼法寶。若說是法器呢,也與普通法器有所不同,至於不同之處,ri后你自然會知。」 

  「本命之物是被修士煉入體內的法器總稱。所謂煉化並非使用外界的火源,而是利用自身的本命之炎和神念,以身體為爐鼎對法器做的一系列淬鍊。煉化后的法器不用存放在儲物袋中,而是存於修士的識海之內,和修士的神念相關,一念之間就可以招至體外。」 

  「由於這種法寶和修行者的神念相通,所以本命法寶有損,對於修士的修為也有不小的損害。」 

  陳雲生沒想到師父說了這麼大一通,他打開紫檀木盒。一股寒氣頓時撲面而來,木盒裡面裝著兩把古樸的短刀,一柄稍長約有一尺,一柄短些也有八分。 

  刀柄彎曲,後面各有一個獸頭,看樣子一邊是龍首,一邊是鳳頭。刀身泛著的青銅se光暈,通體布滿粗獷的紋路,這些紋路組成一個個形狀怪異的圖形,帶著一種蠻荒的氣息。 

  他把雙刀抄在手中,感覺輕重正好,雙手剛剛接觸刀柄,就感覺身上靈氣被雙刀吸取,淡金se的靈氣宛如河流一般在刀身的紋路中流淌著。陳雲生仔細端詳著光暈,並將神念放出,包裹雙刀,漸漸的他感到一種遠古的氣息從雙刀傳來,彷彿自己移步換景,已經置身於廣袤的宇宙,清楚可見天河懸垂,參商閃耀,說不盡的悠遠和安詳。 

  「噫,看來這雙刀和你倒是有緣。為師當年可不曾產生這種共鳴。」飛雲子語氣中帶著一些興奮。 

  「嗯,隨著以後的修鍊,契合程度會越發的完美。在你沒有純熟之前,無法化遁光飛行,我這裡有《五行遁法天書》一本,你拿去自行參悟。」飛雲子眯眼著說道。 

  從儲物袋中翻出一本泛黃的古籍,封面上赫然有一個八卦圖案,也不知道流傳了多少年。陳雲生翻了翻,書紙張不知道用什麼材質做成,似乎是一種獸皮,但是又薄如蟬翼,拿在手上輕巧異常。 

  「謝師父!」陳雲生磕了一個頭,迅速站起。在師徒倆的禮教系統中,磕頭數量和感激程度並沒有一個正比的關係。曾經他多磕了一個,卻被飛雲子以破壞禮法的名頭,臭罵一頓。否則,陳雲生倒是願意磕上三四個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激。 

  飛雲子眼中露出一種罕見的柔和,對陳雲生的上道,他深深感慨。之前曾有多少個優秀的苗子,由於過於拘泥於凡夫俗禮,被他趕出師門。 

  似乎又想起來什麼,飛雲子再次拿出一本古籍說道:「這本《五行秘法》是你師爺傳給為師的。書中記載的都是些普通的五行法術,標明了各種法術修鍊時所需的修為深淺,還有很多修士所留下的批註。」 

  「你要仔細研讀,切不可在修為不到時強加修行,那樣必然走火入魔,誰也救不了你。我門中修行貴jing不貴多,太雜反而不好,所以你主修功法為火,其他兼修即可,切勿貪多,荒廢主業。」 

  「遵命。」 

  …… 

  師徒兩人間的送別儀式簡單之極。 

  「我去了。」飛雲子立於山巔,望著雲海說道。 

  「望師父早回。」陳雲生垂首說道。 

  一陣清風拂過,當陳雲生再次抬頭的時候,飛雲子已然不知所蹤,空蕩蕩磐石上只有一縷塵埃。 

  陳雲生的不習慣來自於每ri不用做早晚課,也不用面對那張蒼白冷峻的面頰,更不用聽到一些尖酸刻薄的挖苦。這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對於早就習慣了如此相對的陳雲生而言,是一個不小的變故,令他有些失落。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陳雲生念叨著早年飛雲子教他認字時的隨口說的一句話。他不明白這句話背後所引申的男女之意,只覺得很適合描述他和師父間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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