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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章】 據槐里 【求訂閱,幾分錢有木有

  槐里城內,一股血腥瀰漫。 

  在夜幕逐漸降臨之時,整個槐里城終於開始寂靜了起來,不過,那種寂靜,卻是一種人煙盡喪的死寂。 

  漫天的烏鴉嘶啼著在昏黃的天空中,時而盤旋,時而落於街道上,啄食滿街的屍體。 

  東城樓上,密布著各種死法的屍體,可謂血腥至極,數百個武昭侯軍來來往往打掃著戰場。 

  當雲夜收槍而立,雙目望向城外之時,趙雲、許褚,乃至郭嘉等人已經簇擁了過來。 

  「主公,軍營里的近兩萬西涼軍,都從北城門逃出去了!」郭嘉垂袖沖著雲夜稟報道。 

  雲夜聞言,回頭看了郭嘉一眼,稍稍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話。 

  郭嘉也沒有多想,靠到雲夜身邊,雙眼望向城外,一片青山映入眼帘,若有所思的拍了拍槐里城染血的牆垛,不無感慨地說道:「這槐里城,總算是拿下來了呀!」 

  許褚此刻也走了郭嘉,聞言,也狠狠擊節,憨聲說道:「西涼軍雖然號稱天下精銳,獨步關右,但是,也不可能是主公的對手!」 

  趙雲聞言,神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倒是雲夜將目光收回,看了趙雲一眼,然後看了郭嘉一眼,開口道:「此間夜色漸至,先下城樓再說!」說著,順著樓道朝著街道一步步走了下去。 

  趙雲幾人對視了一眼,跟了上去。 

  順著街道一路往前走,只見到處都是倒伏於地的屍體,絕大多數都是西涼軍的,但是也有不少武昭侯軍的屍體,走了不遠,一顆已經幾乎看不清模樣的人頭映入了雲夜眼帘。 

  那正是馬岳的頭顱,只是不知道誰,將其與其它人頭做成了京觀擺放在了街道中央,那一堆人頭京觀之下,布滿了腥臭的鮮血,流淌向兩道兩邊。 

  不說那一地,幾乎整個槐里城大多數地方,青石板的街道都被鮮血染成了暗青色。 

  雲夜長嘆了一口氣,還未說話,突然一個親衛走了過來,沉下聲音說道:「主公,有消息傳來,先零羌王調動了五千羌兵; 

  另外,割據抱罕的宋建,還有跟昔日險些被漢將馬賢滅族的燒當羌王,也調出了共計一萬兵馬,而今已經停駐在陳倉一帶,不過,似乎並沒有大肆紮營,看起來還在猶豫!」 

  「消息可屬實?」雖然眼前之人乃是七十二地煞中的一員,但是雲夜還是問了一句,待看到他點頭,長語氣有些沉吟的道,「看樣子,羌族想要插這一手呀,羌族倒也罷了,不過,宋建也插手了,這一次,不好對付了!」 

  對於羌族,雲夜倒還不懼,畢竟,羌族雖悍勇,卻不懂謀略,若那任尚之輩十數年前尚能敗之,他雲夜豈能俱分毫? 

  但是說到宋建,這就是個比較棘手的人物了。 

  中平元年,漢帝尚秉政時,便割據抱罕,更是改年號,置百官,端的是囂張異常,這種人,卻在亂世之中,整整割據了三十年。 

  直到後來,夏侯淵領兵伐涼州,斬宋建,此禍方解! 

  而曹操更是因此一戰,說道夏侯淵時,稱讚其:「宋建造為亂逆三十餘年,淵一舉滅之,虎步關右,所向無前。仲尼有言:『吾與爾不如也!」 

  這一句話,雖是稱讚夏侯淵,卻也從側面表述出了宋建的厲害,若不然,僅滅一個割據一縣之地的小勢力,能稱之為虎步關右? 

  又或者,一個割據一縣之地的小勢力,能夠在數十年間,群雄俱滅的漢朝邊關,為禍三十餘年而不亡?! 

  郭嘉執掌『影』『逸』兩組,自然也知道宋建其人,若有所思的說道:「主公實在過慮了一些,宋建之所以能夠於抱罕割據,其實最大的原因,還是其佔據的地盤實在太過狹小,又地處偏遠,在當時黃巾暴亂,叛亂不斷的情況之下,靈帝才沒有派出兵馬征剿,而非是宋建能夠讓靈帝忌憚!」 

  「嗯?」雲夜聞言,神色稍稍凜然,隨即化為平淡,回頭望向趙云:「子龍!」 

  「末將在!」趙雲神色一正,抱拳躬身應諾道。 

  「吩咐下去,今夜設宴,以宴全軍,包括張橫本部!」雲夜沉聲吩咐道。 

  「主公,這,是不是有些..」趙雲聞言神色有些為難的抬頭看向雲夜,雖然話到半截,但是大多數人還是猜的出一二的! 

  而今槐里剛剛拿下,四面的情況都還未摸清,更加上期間還故意放走了萬餘西涼軍,若是此刻設宴,豈不是給西涼軍機會? 

  雲夜凝目看了趙雲一眼,沒有說話,反倒是郭嘉神色間帶著一絲笑意,垂袖說道:「子龍,照主公的話去辦便是了!」 

  郭嘉話音一落,雲夜稍稍頜首,看樣子,郭嘉也猜到了他的打算。 

  這場大宴,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張橫本部身上,其一,要讓羌族乃至西涼軍看到投靠武昭侯軍之後的待遇,讓逃走的那些人,不會心存死戰之意;而其二,在武昭侯軍突然擺出一副鬆懈的樣子,反而會讓習慣了武昭侯軍行軍方式的馬騰、韓遂等人疑神疑鬼,繼而會心懷忌憚,左右為難,帶兵停駐原地,不敢輕易動彈;其三…… ……

  夜色降臨,一股股的濃煙飄散而起。 

  整個槐里城外武昭侯軍營之內,盡皆清空以後,被擺放上了一口口的大鍋。 

  除卻將隨身攜帶的乾麵等東西扔下鍋煮沸之外,還有一頭頭已經宰殺剝離乾淨的牛羊被擺放在四周。 

  一個個早已經饞的流口水的士卒,將牛羊分剝開來,然後扔入鍋中,放上一些簡易的調料,頓時一股股濃濃的牛羊香味開始瀰漫起來。 

  一身被白紗包裹的像個粽子一樣,臉色十分蒼白的張橫,在兩個親衛的攙扶之下,來到了最中間,也是最亮的一堆篝火旁! 

  「降將張橫,拜見主公!」 

  張橫說著,就要跪下身軀,甩開兩個攙扶的親衛,身子一搖晃,險些墜倒在地上,還是雲夜一個箭步躍起,扶住了張橫。 

  「可恨本侯?」雲夜扶起張橫,神色淡然的問道。 

  「末將不敢!」張橫神色一動,抱拳凜然道。 

  「這麼說,心底還是恨著本侯的?」 

  「不!」張橫神色一正,搖了搖頭,說道:「用兵者本就該無所不用其極,戰場之上,任何手段,都可能出現,此次兵敗,末將不敢恨主公,只是覺得自己太過無能!」 

  雲夜輕咦了一句,目光帶著一絲打量的看著張橫的雙眼,半晌之後,才猛然伸出手,一拍張橫的肩膀,贊道: 

  「不錯!」 

  說著,拍了拍手,直接坐了下去,沖張橫吩咐道:「坐!」 

  以雲夜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來,張橫的目光極為真誠,而非是恭維的話,這讓雲夜也稍稍有些滿意! 

  張橫看到雲夜的神色,也是長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被雲夜接納了,一拱手,盤坐了下去,出聲問道: 

  「不知道,侯爺下一步,可是打算走陳倉?」 

  「嗯?」雲夜神色稍稍一動,看向張橫:「正是如此,只是,陳倉附近盤踞著不少羌胡人,尤其是先零羌跟宋建也摻和了進來,倒是有些麻煩!」 

  先零羌在涼州,可謂是大名鼎鼎的,畢竟,幾乎大多數羌氐叛亂中,都能夠看到先零羌的影子,其中甚至大都還是領頭地位。 

  張橫對於先零羌,自然知道,此刻聽聞雲夜的話,神色中帶著一抹思索之色,抱拳道:「若只是先零羌,末將有一策可解!」 

  雲夜和郭嘉聞言,彼此對視一眼,眼中都劃過了一絲笑意。 

  「說!」雲夜淡然道。 

  「先零羌親韓遂,末將可派使者遣之,曉之以厲害,說其退兵!」張橫略帶試探的出聲說道。 

  「不用!」張橫話音剛剛一落,郭嘉便搖頭道:「若如此這般,先零羌反而不會退兵,以我看來,不若張橫將軍遣使前去,言馬騰殘部已經投靠武昭侯,欲要奪關,甚至說服其阻攔馬騰殘部,方為上策!」 

  「可是,這不是.……」張橫沒想到,郭嘉竟然會這樣說,這樣一來,不是要讓先零羌投奔武昭侯么,這簡直是…… 

  雲夜看了一眼張橫,淡淡道:「本侯倒是認為,奉孝所言甚是,相信先零羌羌王零厲也不是傻子,日後若馬騰、韓遂敗,則可順勢降於本侯,而若本侯敗,大可將責任推於你張橫頭上,如此好事,他零厲知道該怎樣抉擇!」 

  張橫聞言,渾身一顫,片刻間便明白了過來,額頭上滲出一抹細細的汗珠,拜服道:「侯爺英明!」 

  若此計成,則馬騰殘部等於被拋棄掉,再加上後有追兵,武昭侯這是欲要將逃走的那一部分西涼軍,全部收心呀! 

  一念及此,張橫渾身冷汗直冒,心中那一些小心思早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其他諸將看到張橫這副模樣,俱是淡淡一笑。 

  雲夜用大勺舀了一勺羊湯,輕輕抿了一口,才笑道:「吩咐士卒上酒來,夜宴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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