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需要的是什麼

  大海上漂著兩艘船。 

  一艘船上有三百人，另一艘兩百人，總共五百名乘務人員與乘客，以及衛宮切嗣。假定這五百零一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後剩下的人類。 

  接下來切嗣只要根據下列命題和角色來演一場戲就行了。 

  「兩艘船底同時開了一個致命的大dong，而擁有船舶修復技術的只有切嗣一人。在修補一條船時，另一條船會沉沒。那麼，你會選擇修哪條船呢？」 

  「……當然是三百人的那條船。」 

  「當你做了決定后，另一條船上的兩百人把你扣住，要求『先修補這條船』的話，你會怎麼辦？」 

  「這……」 

  還沒等回答，切嗣的手中便出現了一ting機關槍。 

  槍如同自動機械一般突然射出了子彈。切嗣只得獃獃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一子彈貫穿了四人，瞬間，二百人便被全部射殺。 

  「——正確。這才是衛宮切嗣。」 

  切嗣一動不動地目送載著屍山的船漸漸沉入海中。甲板上的每具屍體，似乎都是自己所認識的人。 

  「那麼，剩下的三百人丟棄了受損船隻分乘兩艘新船繼續航海。這次一條船兩百人，一條船一百人。但這兩艘船的船底，再次同時出現了大dong。」 

  「喂……」 

  「你被乘坐xiao船的一百人拉住，要求先修理這條船。你會怎麼辦？」 

  「這……可是……」 

  眼前亮起炫目的閃光，隨著炸彈的爆炸，一百人化為了海中的淤泥。這就是衛宮切嗣的作法。和他向來的風格一樣，貫徹了殺戮。 

  「——正確。」 

  「這不對……不可能！」 

  哪裡正確了。 

  生還了兩百人，而為此犧牲了三百人——這下天平的指針逆轉了。 

  「不，你的計算沒有錯。你確實為了拯救多數而犧牲了少數。好了，下一個問題。」沒有理會切嗣的抗議，遊戲的主人繼續說道。 

  一百二十人和八十人被放在天平上。切嗣虐殺八十人。 

  接下來是八十人和四十人。【魔術師殺手】為四十人送了葬，他們的每一張臉都是自己所認識的，那是曾被自己親手殺死的人們的臉。 

  六十人和二十人—— 

  二十五人和十五人——選擇還在繼續。犧牲還在繼續。屍山越堆越高。 

  「這……就是你想讓我看的東西？」對於這低級的遊戲切嗣直犯噁心，他開始問。 

  「是的，這就是你的真理，衛宮切嗣的內心作出的回答，你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不是么」 

  「不對！」看著被染紅的雙手，切嗣慘叫道「這不是我的願望！我希望能有除此以外的方法……所以我只有靠【奇迹】……所以！我才要聖杯！」 

  「那個，聖杯能夠實現你已知方法的願望，沒有辦法實現你不知道的願望啊。你沒能認知的方法不可能包含在你的願望內。如果你希望拯救世界，就只能用你已經認知的方法來實現。」 

  「開什麼玩笑！這……又算哪門子奇迹！？」 

  「就是奇迹。你所期待的卻又無法憑個人實現的願望，將會以人類無法完成的巨大規模實現。這不是奇迹又是什麼呢？」 

  剩下五人，全都是對切嗣來說最重要的人。但他還是必須做出選擇，是救兩個人還是三人個。 

  他絕望地慘叫著扣動扳機，擊中了衛宮矩賢的臉。娜塔利雅·卡敏斯基的腦漿也頓時四濺。 

  「這就是……聖杯？」 

  「正是。你的願望最適合聖杯的形態。衛宮切嗣，你簡直太適合【世界上所有的惡】這一名號了。」 

  剩下三人，是救一個還是救兩個。切嗣用顫抖的手握住了刀柄。 

  淚水已經枯竭。帶著如同鬼魂一般空dong的目光，切嗣撕裂了久宇舞彌的身體。重複著，重複著揮下匕。 

  就這樣，世界上只剩下了兩個人。 

  不必再放在天平上稱量了。無需計算的同等價值。這是用四百九十八條人命換來的，最後的希望。 

  完成了這一切的切嗣終於舒了口氣，他彷彿成了一具行屍走rou，被包圍在火爐的溫暖中。 

  令人懷念的，平靜而溫暖的房間里，【妻子】和【女兒】綻開笑顏。 

  也就是說，這才是——他所尋求的，安穩的世界。 

  不用再去爭鬥，也不用去傷害誰。完完全全的樂土。 

  「你回來了，切嗣。你終於回來了呢！」 

  帶著滿臉的喜悅，伊利亞絲菲爾用xiao手抱住了父親的脖子。 

  在大雪紛飛的最北端城市，有這樣一份安寧。 

  染血的生涯，在最後迎來了這樣令人不敢想像的溫暖。 

  如果這樣平和的兒童房間就是世界的全部，那就不會生任何爭執與糾葛了。 

  「明白了？你實際上需要的就是這些而已。」 

  「不是……」衛宮切嗣的意志力過了一般人的想象，硬是總這樣的夢境中掙扎了出來，視線內再次變回了蒼藍色「我要拯救世界啊！」 

  ··· 

  「相當堅韌的傢伙啊」聲音有些無奈「沒辦法，這個傢伙的心理輔導怎麼就那麼難呢。」 

  「——！？」 

  「算了，總而言之，現在外的我可能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吶，我已經有對策了，無需擔憂啦」 

  再次，場景生了變化。 

  ——侵入了深層精神的幻境，回顧時才現那只是一眨眼工夫。 

  等回過神來切嗣才現，他正站在saber的身後。 

  知道被擺了一道，但是，切嗣那堅固的心多少有了一絲動搖，想起了這九年來的點點滴滴。 

  「你——你的目的也是聖杯嗎，你的願望是什麼……」 

  「啊，當然了」絲卡莉特理所當然的說著，她雙手換在xiong前「啊，對了，願望嘛，改變世界」 

  「改變世界？」切嗣覺得，自己的願望，也算是改變世界，不過她究竟想要改變成一個什麼世界呢。 

  「嗯，你的願望是根絕戰爭什麼的，那麼，我的願望就是掀起戰爭~」 

  「什——」 

  「戰爭是人類最為高亢ji昂的進化jiao響樂，人類的重大進步也離不開戰爭。」絲卡莉特陶醉般的笑著，那種燦爛的笑容讓切嗣自內心的覺得寒冷刺骨「戰爭啊，這是何等壯美的畫卷啊~」 

  「那是錯的！」 

  「對和錯，是誰規定的。」 

  不知道吶。但是，一定要下一個定義的話，大概「人類社會形態的集體意識下的常識規範」就是對的，反之就是錯的。 

  但是，隨著知識的更新，人類的進步，曾經認為是真理的事情，反而是錯的了。 

  與其說，在真理還在穿鞋的時候，謬誤已經走遍了世界。不如說是，真理都是尚未被拆穿的謊言。 

  正義。 

  正義是對的嗎？ 

  沒錯。正義是對的。 

  但是，什麼事情是正義的？ 

  不解決這個問題，那麼所謂的正義的事情，未必就是對的了。 

  有一個區間。 

  任何定義，任何判斷，都是有區間的。在這個限定條件下，這個行為是對的，是正義的，或者是其他的什麼…… 

  「所以，讓世界熱鬧起來，然後……」 

  這短短的兩分鐘就可以確定了。果然，這個人，是敵人。 

  「saber！全力戰鬥！」 

  saber立刻沖了上去，這也是她第一次和切嗣有同樣的想法。這個人很危險。 

  ………………遠坂家……………… 

  此時，遠坂時臣的對面，坐著的正是奇諾。 

  「就是這樣，遠坂，這一次，我的哥哥真的通過聖杯，把魔神叫出來了」 

  「看樣子是啊」 

  兩人面前的魔導屏幕上，就是柳dong寺的現場。saber陷入了苦戰，面對有制空權，而且火力強勁的魔神，完全處於下風。 

  「我參加聖杯戰爭的主要原因，就是知道他打這個主意，所以要阻止他。很遺憾……不僅沒有成功，caster和我的人偶們還被控制了。」奇諾深深地嘆了口氣「所以，能不能請你和archer去幫助saber，先戰勝魔神絲卡莉特，其他的之後再說。」 

  「嗯……」時臣沉yin著，畢竟他和奇諾的關係還不錯，就算是為了櫻，也可以幫這個忙，更何況，聖杯絕對要拿到的「那麼，王，您看呢」 

  「呵呵——哈哈哈——」殺氣從archer的眼中迸出來，他用十分令人不快的眼神看著苦戰的saber「那個雜種，那是本王的東西。」 

  或許是一語雙關。 

  但是金閃閃的確出動了。奇諾也想時臣告辭，說打算去現場。 

  （某蛇：第六更，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