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初夜
()「啊呀,救命啊!」那天狂呼道。
「裝什麼樣啊?還叫救命。哼哼哼,這裡沒人救得了你。」薛琪琪輕笑著俯下身去,用紅唇封住了那天的嘴。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還裝!哼!再給你來招厲害的!電影里這種狀態下都幹什麼來著?對了!滾!兩個人抱在一起滾來滾去,等到滾得暈暈乎乎的也就再也不分彼此了!)
說做就做,薛琪琪合身一撲,撲在那天身上,勾住那天的脖子就往左翻。
「唔!唔!唔!唔!唔!」
往左不行?那就往右!
「唔!唔!唔!唔!唔!」
(老來這套!呋呋,再吃我一招舌戰那天!)
「哎呦!」薛琪琪剛把舌頭伸了過去就挨了咬,疼得鬆開了那天的脖子,捂著嘴怨道,「你怎麼咬我?!」
那天總算能開口說話了,急叫道:「痛痛痛痛痛!」
「哈?」
「你壓著我了!哇!好痛!」
看看那天的表情不像是裝的,薛琪琪趕緊跪坐起來左右看了看。什麼嘛?難道是骨頭硌著骨頭了?
「好嘛,我小心一點。」薛琪琪說著再次俯身。
「腳!我的腳!」那天大叫,「腳崴著了!」
騎坐在那天身上的薛琪琪一回頭,才看見自己的機車還倒在那天的一隻腳上呢。「哎呦!」她趕緊跳起來扶起機車,發現那天的腳脖子已腫起老高一個大饅頭。
(毛爺爺呀,您這也太狠了?我可沒想過要當抗美援朝軍烈屬呀!) .
一整天沒睡好覺,薛琪琪悒悒地爬起來。
昨晚,她載著受傷的那天急急趕回乾錦樓。幸好聞慧宜沒出門,這點小傷當然不在話下,只是她那張毒嘴從頭到尾一刻也沒停過。
天哪!這算個什麼事兒嘛!
電視里在播一個老相聲,說的是捧哏想和逗哏換換,換來換去,逗哏始終是逗哏,捧哏也只能是捧哏。台下的觀眾聽得哈哈大笑,薛琪琪卻一點也笑不出來。老天爺啊,難道我薛琪琪這輩子註定了就是逗您樂的嗎?
洗漱已畢,胡亂泡了碗面填肚子。悲憤化不成食量,剩下大半碗倒進了萊西的飯盆子。這小傢伙不挑食,重口的韓國泡菜面照樣吃得香。
對萊西進行了例行家教訓話之後,薛琪琪背起包拿上鑰匙出了門。就在這時,她聽到樓頂上有一陣響動,接著便是蘇晉馳悠揚的狼嚎聲,「嗷——」。
這個蘇晉馳每逢月圓就要爬到樓頂上叫喚,真是的。薛琪琪撇嘴輕笑了笑往樓梯走去,才下得兩格樓梯她便頓住了。
不對呀?蘇晉馳只在十五晚上叫,他今天晚上叫什麼叫?昨天,昨天好像沒聽見他叫啊?難道是自己搞錯了?今晚才是月圓之夜?暈~~~,難怪他昨晚……糗大了!自己昨天費了那麼多心思、搞了那麼多花樣,豈不是……
啊!!!我要吶喊!我要撞牆!我要剖開肚子把腸子扯出來看看悔青了沒有!
不過薛琪琪沒敢真鬧,這也太損害她高貴無瑕的淑女形象了(雖然這形象昨晚已被她敗壞得夠凌亂的了)。她深吸了兩口氣,躡手躡腳地往樓下走。千萬別碰上那天,最好什麼人也別碰上,這會兒真不知道拿什麼臉見人。
薛琪琪貓著腰,做賊似的溜到了二樓。還好,這會兒好像沒有人進出。她躲在牆后探頭向那天家的方向張望了一下,咦?
一條嬌小的人影如她一般貓著腰,輕手輕腳地溜過走廊,停在了王森家門口。她熟門熟路地揭開門前的踏腳墊,撿起一把鑰匙來,然後機jing地向左右看了看。
薛琪琪趕緊縮回頭靠在牆后,張大了嘴無聲地喘著氣。羅莉?她來幹什麼?還這麼偷偷摸摸的?
屋頂上蘇晉馳的狼嚎聲再起,薛琪琪很快就想明白了。月圓之夜,一個所謂的前妻偷偷溜進前夫的房間,你說還能幹什麼?
天哪!怎麼讓我撞見這種事?!這不是存心欺負人嘛!薛琪琪以手掩胸,壓制著狂跳的心臟。我瞎緊張個什麼勁兒啊?這關我什麼事?
話雖如此,薛琪琪還是悄悄地轉了個身,將身體緊貼在牆壁上。冰涼的牆壁撫慰著心跳和滾燙的臉,她再一次偷偷探出半個頭去觀看。樓道上已空無一人,她恰好看到王森家的房門無聲地掩上。
哇——進去了!羅莉進去了!薛琪琪心頭亂撞的小鹿迅速成長為一匹八百里加急的快馬。怎麼辦?過去聽聽?
蘇端成今天起晚了。每逢月圓之夜他都會起得比較晚,其中原因不足為外人道。可是今天蘇端成心裡挺窩火的。誰啊?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我家牆外擂鼓?鼓點還挺有節奏的,咚、咚、咚、咚。這會兒又改成密鼓了,咚咚咚咚咚咚咚。蘇端成心裡納悶,我家這堵牆外邊是樓道啊?哪個王八蛋跑樓梯上擂鼓來著?
人的有些行為不歸大腦管,薛琪琪還沒顧得上權衡利弊得失,她的腳已經自說自話地邁了出去。繼續貓著,潛向王森家的門。以前新婚之夜有一項娛樂活動叫「聽牆根」,薛琪琪打算試一試「聽門縫」,看是否能達到同樣效果。
經過蘇端成的門口,又走過那天門口兩步之後,她倒了回來。因為這裡也有一塊踏腳墊,那天家的踏腳墊。這塊踏腳墊底下會不會也藏著一把備用鑰匙呢?薛琪琪僵硬了。
「誰啊?」蘇端成打開房門探出頭來,看見薛琪琪正以一個星爺走路的標準姿勢站著,腦袋扭轉90度角,直勾勾地盯著地面。「你掉了什麼東西嗎?」
「嗯?嗯,是啊。」薛琪琪原地轉身,繼續勾著頭,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返回樓梯,「我的隱形眼鏡掉了。」
隱形眼鏡?珍珠島病患者個個視力出眾。據蘇端成所知,整棟樓里只有王森用過隱形眼鏡,那是紅se的彩瞳。不過自從獲得異能之後,王森已不再需要假裝紅眼了。難道薛琪琪也玩彩瞳?可這裡是男生住的二樓呀?她的隱形眼鏡怎麼會掉在這裡呢?
「嗷——」屋頂上蘇晉馳的嚎聲依舊,蘇端成搖了搖頭,繼續回房補覺。 .
這個時侯,那天早已出了門。
太陽還沒下山他就醒了。不是自然醒,他完全是被硌醒的。
感染上珍珠島病,那天自己看上去和過去沒什麼兩樣。唯一一處連他自己都認不得的部分便是下體,那玩意兒縮得和嬰兒一般大小。
從其他人的嘴裡,他得知珍珠島病患者每月只有一天可以交配。在月圓之夜,他的寶貝自然會返還本來面目。
但也只是聽說而已,他還從沒試過,今晚是將是他的第一夜。
憑心而論,那天對今晚還是很期待的。倒不是說他想那事兒,來到島上之後麻煩不斷,至今連工作都還沒著落,那天本無心想那些個。他期待的是一種久別重逢。
那畢竟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相依相伴了二十多年、從來沒分開過的寶貝啊,真的比親兄弟還親。那天平ri里對它總是噓寒問暖,呵護備至。它呢?也從沒讓那天失過威。這說不見就不見了半個多月,能不讓人想得慌么?
可是那天沒想到它天沒黑就回來了,而且不見這半個月,它竟然…竟然…竟然長得這麼壯實!
艾瑪!這還是我那寶貝嗎?不但長了個兒,還胖成這樣兒!這半個月,你躲在裡頭都偷吃什麼好東西了?!
總之,初一也好,十五也好,不認識的照樣不認識。不過,那天對這種變化並沒有太大意見,只要它還長在自己身上,只要它跑出來見人的時候別像個非洲災民就好。
讓他有意見的是、寶貝變得不那麼聽話了,從他醒過來開始一直昂昂地立正,不肯稍息。身上多長了一條腿本來就硌得慌,偏是這腿還老是不肯跟著大部隊走。
那天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這樣,這事還不怎麼好開口問。如果大家都一樣的話,最多被人笑話少見多怪;可萬一就他一個是這樣的話呢?
肯定每個人都會跑來看看情況,那他和他的寶貝可就成了動物園裡展覽的大猩猩了。搞不好聞慧宜之類的也會跑來,說點「根除」之類的話來刺激他。
所以,那天決定自己解決。他溜到底樓浴室里洗了把涼水澡,指望能熱脹冷縮,沒想到這東西似乎還冷熱不懼。
打,打不得;罵,罵了沒用。那天等到天一黑就悄悄溜出了乾錦樓。不能叫任何人撞見,反正也就一晚上的事兒,怎麼都能捱過去。
他弓著腰,一路東躲xi zang地溜到了婁阿樹那座舊樓。這裡平常沒人來,而且總算是有瓦遮頭。
在廢樓晃蕩了幾個小時,天已全黑,圓盤似的月亮高懸在夜空。那天開始感覺渾身發熱,想奔跑,想嚎叫。
看來蘇晉馳是對的,我們的確染上了狼人的dna。那天一面想,一面跳進了泳池。就算真的變成了狼人,我也不願像頭畜牲那樣活著。剋制!一定可以的,一定能找到辦法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