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治療流鼻血的方法(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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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這個那天有一米八以上。他一走進餐廳,薛琪琪就看出來了。薛琪琪判斷男人的身高自有一套方法,很少會出現偏差。
這個男孩還蠻有趣的,有點傻傻的。薛琪琪一邊補妝一邊想,樣子長得不錯,身高也勉強及格。莫非萊西真的給自己帶來了好運氣?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反正這些年,穿慣了平底鞋,如果再要她穿高跟的,恐怕自己都受不了。
或許是因為珍珠島上的海風大,長得太高了容易招風,所以普遍xing的、島上的男人都矮了點。難得有幾個超過一米八的,也都被人先下手為強了。
蘇家兄弟有一米七五,特別是蘇晉馳,他那一頭蓬鬆的灰發至少幫他增高了五公分。蘇家兄弟原本是薛琪琪參加聯誼飯局的目標對象,不過她偏向於蘇端成,蘇晉馳那副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狼狗模樣實在讓她難以接受。蘇端成好得多,人也老實,差了幾公分不要緊,只要穿雙內增高的鞋子,再像他哥哥那樣、弄個蓬鬆點的髮型,應該看不出來。
薛琪琪努力過幾次,可惜蘇端成好像對她不來電。每次聯誼,無論薛琪琪怎麼裝秀氣,蘇端成總是會被聞慧宜吸引了去。哼!聞慧宜確實長了一付極具欺騙xing的外表,可難道沒人看得出、她內心其實極度s嗎?
現在多了那天,總算找到個不用弄虛作假、也能跟自己「平起平坐」的男人。可惜他是個遊客,薛琪琪可不想玩什麼一夜情。有什麼辦法能讓他留下來呢?自己的魅力能讓他甘心情願地留下來嗎?
唉,島上的男孩子們也打籃球,怎麼就不出個把姚巨人那樣的呢?不過真要是碰上姚巨人那樣的,自己的身高還嫌短了一點,好歹還得再長個十公分。不過那也不太好,看個風景得從氣窗里看,就算跟人說個閑話、聊個天也累得慌。聊得時間長了,難保對方會得頸椎炎,自己大概也會患上腰椎炎。
薛琪琪正胡思亂想,腦中突然閃過了余斕。不好,得快些回去,否則不知道余斕又會出什麼幺蛾子。
余斕這個人其實沒什麼,就是沒事老喜歡把自己當作狐狸,時不時地喜歡模仿狐狸的行為,並且自號「邙山雪狐」。為什麼是邙山呢?因為邙山已是珍珠島上最高的山了,除此之外,余斕怕是找不到再也更合適的山來命名自己了。雖然,照薛琪琪觀察,余斕很可能從沒登上過邙山。
這些人也真是的,好好的人不做,要麼學狐狸,要麼學狼,不就是多長了幾顆牙嘛,至於嗎?!
薛琪琪回到餐廳,一眼看見余斕正對著那天竭力模仿sao狐狸。嘖,真是麻煩,她加快腳步迎上前去,突然聽到聞慧宜的叫聲:「哎呀,你流鼻血了!」隨後,薛琪琪看見、背對著自己的那天直挺挺地向自己倒了下來。薛琪琪還沒來得及考慮該接著他、還是躲開,那天的頭已撞上了她的肋骨。
「壞了壞了,他暈了,快把他扶起來。」蘇晉馳也不作勢、從椅子上直接起跳,輕巧地閃過余斕,跳到了薛琪琪身側,扯住了那天一隻胳膊。
餘下的眾人也都因那天的突然厥倒站起了身,沒人注意到薛琪琪被撞得呲牙咧嘴的表情,在大庭廣眾之下,「儀態萬千」的薛琪琪只得強忍著、沒好意思大聲呼痛。
聞慧宜不緩不急地來到薛琪琪身側,小心地避開紛飛的鼻血,饒有興趣地觀察著那天,一隻手指噙在嘴裡,還不停地裝模作樣地「哎呦,哎呦」著。
余斕依舊環抱著雙臂,非但不幫忙,還後退了兩步,退到蘇晉馳身後,聳了聳肩:「切,一點用都沒有,沒聽說過有人流鼻血還流暈了的。」
蘇晉馳在聞慧宜的幫助下,將那天放平在地上,急問道:「現在怎麼辦?」
那天暈倒之後,王森其實是最早從椅子上起身的。此刻的王森早已失去了先前的矜持,慌亂得連那頭秀髮也沒空管,跟個披髮女鬼似的、在五個人的外圍團團亂轉:「怎麼辦?怎麼辦?對了!掐、掐他鼻樑,掐住動脈就不流血了。」
聞慧宜慢條斯理地探手在在那天鼻頭至眉心之間的上空摸索,最後一把卡在他脖子上:「鼻樑上的動脈在哪裡啊?還是掐脖子,脖子比較好認。」
薛琪琪生氣地一巴掌拍在她手上:「你想把他掐死啊?」
余斕隔著蘇晉馳探過頭來:「這傢伙自找晦氣,你們沒聽他剛才說自己是『新血』嗎?好了,這下真成了『新鮮血源』了。」
「你就少說兩句!都是你搞出來的事!」蘇晉馳正蹲在那天左側,頭也不抬地數落著余斕。接著又舔了舔嘴唇,囁嚅著道:「……挺浪費的,你們帶吸針了嗎?」
身後的余斕一拍他的肩頭,驚問道:「喂!這是鼻血欸,從鼻孔里流出來的,你也要?」
聞慧宜直起了身,眉毛往上一挑:「不礙事的,嫌髒的話,讓他多放掉一點,前面的不要,多衝一會兒也就沖乾淨了嘛。」
蘇晉馳從西裝口袋裡掏出針盒,打開看了一眼,撇撇嘴道:「切,都滿的。」
這時聞慧宜慢悠悠地回到座位,從掛在椅背上的小包里拿自己的針盒,邊走邊道:「琪琪,你把他的頭抬高一點。現在這樣流得太慢,沖不幹凈。」
這夥人怎麼沒心沒肺的?!這種時候還想著什麼乾淨不幹凈?!薛琪琪心裡暗恨,蘇晉馳是沒腦,聞慧宜則明顯是存心的。
聞慧宜見薛琪琪蹲著沒動,一邊從針盒裡取出吸針,一邊走到她面前,關切地問道:「琪琪,你是不是不捨得讓我們要他一點鼻血?你要是不捨得,你就說呀?你說了,我們就把鼻血全留給你。你說,『我不捨得他的鼻血』,你倒是說呀?」
若不是還有旁的人在,一定跟她大鬧一場。這個聞慧宜是越來越過分了!薛琪琪不斷地提醒自己:我是淑女,我是淑女,我不跟她一般計較……
「不就是一點鼻血嗎?我們不要也是浪費,對?」聞慧宜好整以暇地蹲在那天身側,用手裡的吸針在空中畫著圈,「我們又不是要很多,對?就算他真成了你男朋友,這麼一點點血,琪琪也不會不捨得的,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身材高一點的,琪琪你心裡不捨得、我明白,可他還不是你男朋友,對?」
眼見著王森、余斕都各自準備好了吸針,薛琪琪知道大局已定。作為一個好女人,她一定要「識大體」。而且,她也受不了聞慧宜繼續不斷地「對」下去。
所以,薛琪琪兩手抄到那天腦後,將他的頭抬高,嘴裡說道:「動作快點,一會兒該凝了。」
聞慧宜甜甜一笑,將吸針探到那天鼻前。吸完之後,又將吸針舉起,對著光仔細看了看。接著伸出另一手的手指,在吸針上彈了幾下:「體外的就是麻煩,有氣泡。誒,琪琪,你要不要?」
「……你幫我吸兩管,針在我包里。」薛琪琪跪坐在地,將那天的頭枕在自己大腿上,騰出一隻手來解下小包、交給聞慧宜。
此時余斕和王森也分別湊了過來,各自取針吸血。
「這也太多了?這傢伙一直流不停誒。」王森一邊吸,一邊嚷嚷道。
蘇晉馳退在了一邊,聞言轉過頭,提高音量,對著店堂里其他幾桌食客叫道:「還有哪位朋友要?有沒有人要啊?新鮮鼻血……」
折騰了半天,那天的鼻血仍流個不停。
店小二湊在這幫人外圍,一手擰著唇角痦子上的毛,搖晃著頭道:「這位客官流個鼻血也能流得這麼驚天動地,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小的估計應該是這位客官的血壓太高,放掉一點也許是件好事。」
王森在外圍介面說:「這話有道理,血壓和水壓差不多,壓力大了自然噴出來了,減小些應該會停的。」
「嗯嗯,血壓高總不是件好事,放掉一點好。」
薛琪琪聞言心中稍定,抬起頭問:「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把他弄醒?」
「味道不錯誒。」聞慧宜已將一支吸針插在牙里,砸著嘴。
「我來試試急救。」蘇晉馳蹲下身,兩手合在一起,用力在那天心口按壓,誰知道一按、那天的鼻血便飛出老高,嚇得蘇晉馳一下倒躍出了三丈開外。「薛琪琪,你倒是把他的鼻子捏住呀,這麼噴法我怎麼按摩啊?」
王森縮在人後指揮:「余斕啊,你的衣服反正已經髒了,快點過來幫忙啊。」
余斕收拾好自己的吸針,分開眾人走到那天身前:「怎麼能這麼壓呢?!你越壓,他噴血噴得越厲害。」
說完跨坐到那天身上,深吸了一口氣:「琪琪,把你的手拿開。」
那天的頭仍墊在薛琪琪大腿上,薛琪琪正用兩手扶著他的腦袋,聞言立即撤去雙手,奇道:「你想幹什麼?」
「看我的。」余斕揮起右手,照著那天的左臉就是一巴掌。那天的頭被打得歪向了一邊,臉上立馬現出五條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