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大梵缽盂

  盯著眼前這綠婆婆，摩柯雙手合十，低聲開口詢問道「阿彌陀佛，小僧乃是大梵寺摩柯，敢問施主，可是綠姬前輩？」 

  「什麼？」 

  原本，這綠婆婆整個人氣息冰冷，沒有多大波動，可是在聽聞到綠姬二字，卻是渾身忍不住一顫，面容驟然大變！ 

  下意識的一揮手，頓時整片綠竹林驟然朦朧起來，一股股淡綠色霧氣至虛空之中浮現，越來越濃郁，充塞了這一片竹林。這一切看起來很是神奇，從極淡變得很是濃郁，幾乎是眨眼之間。 

  而到了此時，摩柯總算是明白自己為何會暴漏形跡了，很明顯，綠竹林之中，隱匿著無數這種近乎無形的綠色霧氣。 

  這些綠色霧氣升騰，摩柯被籠罩在其中，不過，他卻並不慌亂，可以清晰的感應到，這綠色霧氣並沒有什麼惡意。 

  「小和尚，你來自於大梵寺？你怎麼知道我是綠姬，你還知道一些什麼！」 

  封鎖住整個綠竹林，綠婆婆立刻發出一連串的詢問，很是急切。 

  綠婆婆這般的詢問，顯然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摩柯沉吟了一下，隨即右手一伸，一股佛元力繚繞，一片碧綠欲滴的竹葉出現在兩指之間。腦海中回憶著大梵禁地內智真吹奏的那首春水，輕聲吹奏了起來。 

  「嘀嘀嘀……」 

  剎那間如陽春白雪般的天籟之音，宛如透明的歡快精靈開始在空中川流不息，一個個音符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叮咚灑落，久久回蕩不絕。 

  幾乎是在第一個音符響起的時候，這綠婆婆便是面容再度一變，充滿了一種悲哀與緬懷。明明是一首歡快無比的樂曲，可是在綠婆婆耳中，卻仿若是天下最悲傷的曲子，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如斷線的珍珠一般，一顆顆滴落下來。 

  低聲抽泣著，無數年歲月的堅強，盡皆破碎，綠婆婆此時仿若一個悲傷的孩子。 

  眼見這種情形，摩柯頓時駭然，慌忙停止了吹奏，整個人手足無措的站立當場。 

  歡快的樂曲聲停止，綠婆婆淚眼婆娑，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止住淚水，再度看向摩柯的目光，已然變得無比的柔和，如同慈祥的老太太，絲毫沒有了最初的冰冷肅殺之氣。 

  慈祥的盯著摩柯，綠婆婆開口道「孩子，你是他的弟子么？應該是，否則，你不可能會這首春水……」 

  摩柯自然知曉綠婆婆口中的他是誰，沉思了一下，隨即恭敬的一禮，開口道「阿彌陀佛，施主，小僧並非智真大師的弟子，只是，在大梵禁地之中有一面之緣，受大師囑託，知曉施主的一些事情。」 

  眼眸微微一亮，隨即又暗淡了下來，綠婆婆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樣。 

  半響，她才一咬牙，盯著摩柯問道「孩子，他既然將春水都交給了你，想來是對你十分的相信，不知，他如今可好，有什麼要你告訴我的囑託么？」 

  對於綠婆婆這般的詢問，摩柯絲毫不意外，只是在看到對方那殷切的目光，聯想到智真凄慘的模樣，卻是心中升騰出了諸多不忍。摩柯從來沒有說過謊言，不過，這一次卻是決定說一次謊言。 

  雙手合十，摩柯眼神有些飄忽的道「阿彌陀佛.……施主，智真大師在禁地之中，很好。他要我轉告施主一句話，若是有來世，魚兒願意在水潭之中，一生！」 

  「若是有來世，魚兒願意在水潭之中，一生.……獃子，你，竟然一直記著我的夢想么？來世.……一生！」 

  這一句很普通的話語，似乎暗藏深意，綠婆婆口中呢喃著，再度失態，渾然不在意身旁的摩柯，痛苦的捂住了胸口，失聲痛哭了起來。 

  這哭聲，她深深壓制了七百多年，日日承受著心靈的煎熬。 

  這哭聲，她發泄了整整七百年的心酸思念。 

  這哭聲，充滿了無限的欣慰與開心。 

  「若有來生.……真的有來生么？獃子.……」喃喃自語，綠婆婆有種肝腸寸斷的感覺。 

  雖然徹底明白了心上人的心意，獲得了安慰，可是不用想也知道，心上人此時定然在大梵寺禁地之中，受盡苦楚。可這一切，自己卻又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不甘，心疼，心碎，憤怒，諸多情緒，縈繞綠婆婆心頭。 

  在摩柯駭然的目光下，綠婆婆的容顏，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的蒼老了起來，一種腐朽老矣的氣息，開始瀰漫周身。瞬間，綠婆婆便是化作了一個行將就木，蒼老腐朽的老婦。 

  「綠婆婆，你……」心中震撼，摩柯忍不住發出驚呼。 

  止住淚水，綠婆婆對著摩柯展顏一笑，面容溝壑縱橫。她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擺擺手，隨即深深的一個吸納，頓時，無數綠色霧氣驟然奔涌，融入了其體內，將其完全的包裹其中…… 

  十幾個呼吸過後，那濃郁的綠色霧氣消失，而綠婆婆再度顯現了身影，與之剛剛一般無二。 

  慈祥的看了一眼摩柯，綠婆婆開口道「孩子，謝謝你為婆婆送來這句話，可惜，我如今實力還是太弱，不可能直接闖入大梵禁地，將他救出來。不過，我已然發現了許多蛛絲馬跡，當年大梵寺鎮寺的大梵缽盂，很可能便落入了那人手中，害的我與他這些年好苦！等著吧，我定然要找到切實證據，來澄清我與他！我要讓大梵寺的那些禿驢，無地自容，羞愧難當，親自將他送出禁地！」 

  對於摩柯也不設防，綠婆婆直接說出了一個深埋心中多年的秘密。 

  她這些年來，苦心積慮，接近討好金翅插天鷹一族，便是欲要尋覓一些證據，發現丟失的大梵缽盂。 

  「什麼？婆婆，你竟然有我大梵寺丟失的大梵缽盂的線索？」眼睛一亮，摩柯大吃一驚。 

  大梵寺鎮寺的大梵缽盂，乃是一件下品仙器級別的佛寶，鎮壓氣運，威力非凡，使得大梵寺在諸多寺廟之中，一直中上等。可是，自從這鎮壓氣運的絕世佛寶消失之後，大梵寺的實力，地位，一落千丈，比之之前相差了不知多少。 

  一件下品仙器，實在是珍貴無比。 

  雖然大梵寺對於摩柯，並沒有太多實質性的幫助，她更是多次受到大梵寺強者迫害，可還是有著一些歸屬感。 

  心中生出一種強烈的榮譽感，集體感，摩柯熱血澎湃，恨不能立刻將鎮寺的大梵缽盂獲得。 

  「阿彌陀佛，綠婆婆，不知可否告知小僧一二，這件佛寶，對於我大梵極其重要！而且，若是被一些邪魔外道得到，只怕會玷污了佛寶的聲名。」誠懇的開口，摩柯發出請求。 

  對於摩柯的請求，綠婆婆微微一愣，臉上顯現出一絲驚訝，隨即釋然一笑，道「孩子，其實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這些年來，我經過諸多努力，如今鎖定了一個人，這個人千變萬化，很是詭異。還好，我比較知根知底，有極大的可能，大梵寺的大梵缽盂，便是落在了此人的手中！」 

  「請婆婆告知……」雙手合十，摩柯再度發出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