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喬氏夫婦
()少室山腳有一個村莊,人來人往的,王語嫣找他們人打聽了一下,然後直奔喬峰的養父喬三槐家而去。
那也是喬峰的舊居,位於少室山之陽的一座山坡之旁。她快步轉過山坡,便看見了不遠處的矮土屋、大棗樹、青菜園和一位小老頭兒。時值中午,太陽正猛,小老頭兒正坐在大棗樹下乘涼,一手拿著一頂草笠扇風,一手托著一個斷柄的茶壺喝茶,倒是悠然自得。
實際上如果王語嫣不出現的話,用不了多少時間,他和他的老伴便要慘遭殺身之禍。不過現在王語嫣來了,她不可能再讓此事發生。
「那是誰,你認識嗎?」
小老頭兒,喬峰的養父喬三槐沒有看見從後面來的王語嫣,倒是剛好從屋裡出來的一位老婦人看見了。老婦人無疑就是喬峰的養母了,這附近少有生人過來,所以她顯得有些疑惑,走到老伴身邊,輕輕推了推,問道。
「誰啊,我們這裡能有什麼人過來,莫不是山上收租的來了?」喬三槐睜開了眯著的眼睛,咕噥道,他雖然有五六十歲的年紀,但因為常年耕田掘地的,筋骨倒還硬朗,只是耳朵有些聾。
王語嫣見他們猶豫著不敢過來問,想到手裡提著的兩把武器,雖然是裝在布袋子裡面,但袋口露出了把柄,於是將布袋挎到背後,笑笑走了上去,行禮說道:「是喬大爺嗎?在下王語嫣,是喬峰的朋友,特地來看望二位老人家。」
「啥?」喬三槐沒有聽清楚,問道,倒是中氣十足。
反而喬三槐的老伴喬氏聽到了,扯了扯喬三槐,貼到他的耳邊大聲說道:「這位王姑娘說是峰兒的朋友,是來看我們的。」
一番問候之下,王語嫣才知道,原來喬三槐夫婦兩人,喬三槐的眼睛還明亮耳朵有些聾,他的老伴耳朵好使眼睛倒是有些老花。她只能感慨,這才是真正的百年偕老啊。
「原來是峰兒的朋友啊,那快快進來。」喬三槐恍然大悟之後很是高興,想要拉王語嫣進來,發現不妥,於是連忙自己先走進屋裡,又是擦凳子桌子,又是斟茶倒水的,茶碗都擦洗了好幾遍,生怕髒了「貴客」似的,殷勤之極。
看到他們這麼手忙腳亂的招呼自己,王語嫣曉得自己的到來給他們帶來了麻煩,倒是有些過意不去了,她想要幫忙,但是每每剛要動手,就被喬三槐給阻止了。
忙碌了好一會兒,他才坐到了王語嫣的對面,有些歉意的說道:「屋裡簡陋,倒是讓王姑娘見笑了,莫嫌怠慢了啊。」
「哪裡,只是給你們添麻煩了。」王語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實在是他們太熱情太客氣了。
「老喬,過來一下。」卻是喬氏在另一間疑似廚房的土屋裡叫道。
這不,要殺雞待客了。
「來了。」喬三槐答了兩個字,歉意的朝著王語嫣點了點頭,道一句「稍等」,匆匆去了。
不一會兒,他又拖著長音「別忘了,把那袋子草菇泡上一半」,走了回來。
「聽說王姑娘是峰兒的朋友,什麼地方的人啊,從很遠的地方來的,舟車勞頓的,很是吃了一番苦頭。」喬三槐幫王語嫣填滿碗里的茶水,坐下說道。
「蘇州人,遠雖遠,只是練武之人,又是坐馬車來,也沒覺得有什麼勞累的。」
「不知我那峰兒的近況可好?」沒幾句,老人家便問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喬峰在還沒當上丐幫幫主以前,或許還經常親自回家看望父母。但在之後,因為丐幫乃江湖上第一大幫,少林派是武林中第一大派,丐幫幫主來到少林,種種儀節排場,驚動甚多,是以他從未回來,只每年派人向父母奉上衣食之敬、請安問好而已。
他們不是江湖中人,又年紀一大把的,無從打聽養子的消息,這兒行千里母擔憂的,自然是極為關心喬峰的任何事情。
「還不錯,他武功高強,在江湖上頗有名望,大家都挺佩服的。」像這種事情,只能挑好的說,王語嫣是極有經驗的。何況這也是事實,只是事實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失效了而已。
其實雖然江湖上人人都已經懷疑他是契丹人,但在還未發生弒父殺師這樣的誤會前,大部分人都還是很佩服他的武功和人品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家欣慰有加,連連點頭。
接下來大多時候都是他在問,然後王語嫣答,直到午飯煮好。
農家的人,大多都熱情好客,何況王語嫣還是喬峰的「朋友」,千里迢迢的來,喬氏夫婦自然是竭盡所能做出最好的午餐待客:草菇燉雞、臘肉燒黃瓜、筍片燒肉……
不是很jing致的,但有肉有菜的,擺了一大桌。
最後喬三槐還拿出一個不大的瓶子,據說是他上山打柴時從猴子窩那裡取得的——「猴兒酒」。
打開瓶塞,果然是清香四溢,入口則甘甜凜冽,味道好極了,王語嫣這樣從不喝酒的人也忍不住喝了三小杯子。
飯後,王語嫣將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假託喬峰的話,說他們年紀已大,在山上繼續住下去對生活會很不方便,要接他們到山下去住。只是他一向忙碌,所以托請王語嫣這個「朋友」來幫忙。
說完她還煞有介事的拿出一封信來,表明自己說的話是真的。其實這不過是她知道喬氏夫婦都不認得字,光明正大作假拿來糊弄他們的。
只是雖然這封信是偽證,喬氏夫婦卻認為是真的,當做寶貝一樣小心的收了起來。
王語嫣看在眼裡,不禁在心裡暗嘆慚愧,還好,雖然信是假的,裡面倒是真有內容在,是她模仿喬峰寫的而已。
喬氏夫婦在王語嫣說出來意后,只是略微的商量了一下就答應了。他們認為自家不過是貧窮人家,就算是別人想要騙也騙不到他們頭上來,因為實在是是沒什麼好騙的。
而且,兒子長大了,有能耐了,將父母接走享清福,也是正常。何況來送信的還是那麼標緻的一位姑娘,他們早就是心有戚戚的,暗地裡笑了不知道多少回,哪裡還會有什麼懷疑的。
決定搬走之後,王語嫣也不讓他們收拾太多的東西,只要拿上一些換洗的衣服和可以隨手拿著走的,其它的要麼送給左鄰右舍,要麼等安定下來后再回來取。
她在少室山下,附近的一座小城買了一座小院子,把喬氏夫婦安排進裡面,留給足夠生活用的錢,然後找個借口離開了。
接走喬氏夫婦是第一步,接下來她還需要上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