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小騙子,你說,你以後是不是只會騙我一
112.小騙子,你說,你以後是不是只會騙我一個人?
「什麼?」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度,又尖又細的,前台的圓臉妹子被嚇了一跳,支支吾吾的回答,「小姐,顧先生就是這麼說的呀,您也別為難我了,我這才來了一個禮拜左右而已,不過過去的感情就算了,忘了吧,你這樣子纏著顧先生,反而會讓他更加的輕看你的,顧先生那麼帥,更不可能吃回頭草的。」
女人憐惜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翻,才道,「不過我看你也不差,幹嘛還這麼死乞白賴的作呢?對不對?你走吧走吧,他真的不會見你的,你這樣的女人我見的真的太多了.……唉…」
什麼叫做她這樣的女人?!
她什麼樣的女人啊,現在就被當成了複合不成功的前女友了?
話說回來那個男人也太過分太小氣了吧?!禁止她出入?
嗯.……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的小肚雞腸,真是不害臊。
今天看來是進不去了,這小丫頭的態度看起來堅決的很,剛上班自然以老闆的命令為準,想必現在她心裡也把她當成了顧蕭言過去的那些個女人了吧。
等等,這麼說來,這樣的場景之前也是發生過的了?
莫名的火氣從心裡『騰』的一下子冒了出來,怎麼想怎麼個不舒服,隨身包里的手機發出低沉的嗡鳴聲,徐伽把墨鏡重新掛回臉上,轉身後才接聽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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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辦公室里,顧蕭言駐足在落地窗旁,z市的景色可以盡收他的眼底,可他卻唯獨目光鎖定在了樓下那抹鮮艷的顏色上。
樓下車子停了大約20分鐘后便離開了,這種小孩子的幼稚舉動,從前他也是不懈的,可今天不知怎的,秘書報告說她在樓下,他本能的卻想把她拒之門外,想必她現在心底里也不是滋味,被老公拒之門外,應該會懂得反省吧?
太陽穴附近又在疼了,顧蕭言抬手使勁壓了壓,這才返回辦公桌前繼續工作,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一道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
「說吧。」掀起了眼皮看了一下來人,顧蕭言才發話道,手裡的動作也沒有停止,一心二用。
從他回來以後,便安排下邊人去查她出國的信息,說來也好弄,可是做起來也麻煩,一拖再拖,便拖到了現在。
邵長傑道:「太太是和您同一天離開z市的,就在您下一個航班飛的瑞士,他們一行有好幾個人,我問過當天的工作人員了,據說有一個殘疾人和她一起,瑞士方面我也問過了.……只能查到他們住的酒店,至於太太去那邊的目的,完全查不到。」
邵長傑還在一點一點的說著離開這一周發生的事情,顧蕭言辦公的動作早已停了下來,鋼筆在他的指尖旋轉,他的一顆心……
亂了,也有些失望。
在感情上,他並不是一個多疑的人,顧潭應和安敏的路雖然走的艱難而漫長,可婚後兩個人對愛情和婚姻的態度都是堅貞的,至於像這種瞞著老公和另一個男人出國一周的事情,從未發生過,可現在,卻發生在他身上了。
邵長傑的話越往下說,對面自己Boss的臉色便越發的難看,試問,有哪個男人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光是沒名沒分的女朋友邵長傑就第一個接受不了,更何況是已經領過結婚證的正式夫妻了呢。
「出去吧。」沉穩男聲落下的同時,打火機的聲音便緊接著響起。
門落下的同時,邵長傑看到了顧蕭言很落寞的表情,看樣子,這事他是真的往心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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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徐伽通話的人是俞涼夕,通過了電話后徐伽便開車到了她說的那個位置,透明櫥窗里有好幾個工作人員圍在一個穿婚紗的女人身旁,表情暖暖,徐伽推門而入,便看到了素顏穿著婚紗站在鏡子前的好友。
她找了一個就近的沙發坐下,俞涼夕瞟了一眼鏡子里的女人身影,淡淡開口,「這麼快就過來了?坐那兒幹嘛,快過來幫我看看婚紗,我都選不好,這款式太多了。」
雖是素顏,卻也顯得淡雅,俞涼夕穿著一條復古的白色婚紗正在鏡子面前美著,沒注意到身後的女人一下子站在了她身後,聲音嚇了她一跳,「你這是準備結婚了?會不會太快了?」
「快么?」俞涼夕的迴音若有似無的,眼睛左看右看,還是覺得身上的這套比較好,這才沖她擺了擺手道,「你等等,我去把衣服換了。」
「就這件吧。」這話是對身旁的服務人員說的,那人點了點頭,弓著身子幫她提著碩大的后擺去試衣間里換衣服去了。
換好衣服以後,俞涼夕淺笑著走來坐在她身旁時右手伸到了衣服里微微調整了一下肩帶,這才輕聲道,「親愛的,你怎麼了?一副無精打採的小模樣?說出來讓我聽聽。」
這一聲『親愛的』,不禁讓徐伽的雞皮疙瘩冒出了許多,對上涼夕墨黑色且炯炯有神的瞳孔,徐伽這才發現,她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要說哪裡不一樣,大概就是她臉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很多,不作任何錶情的時候,連嘴角都是微微上揚的,這不是她有意而為的,要真追究起原因來,大概就是愛情帶給她的滋潤吧。
「你要結婚了?」她一臉幸福的樣子,膩的要命。
話剛問出口,便迎來了女人的一陣尖叫聲,「對呀對呀。」
「對呀對呀!」徐伽抬手敲了下她的頭,認真道,「你想清楚沒有?這次真的要嫁?」
「要嫁!」
「你要嫁誰?」姐妹間的談話還沒開始,就被遠處的一道聲音給打斷了,宋翊安站在門口處,冷冷的望向沙發上的兩個人,他的目光太過悲涼、慘淡,甚至還帶著一絲的不屑,知道俞涼夕要結婚的消息,是在幾天前,知道的經過不算偶然,甚至可以說是有人故意來告訴他。
男人的氣息走近,話音乞求,「小夕,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可是這一次我必須跟你好好談談,不然以後——」
「以後怎麼?」不屑的聲音傳來。
「會後悔。」幾乎是咬牙切齒擠出了這幾個字,卻因為顧及在她身邊坐著的徐伽而放緩了音量。
一道冷笑淹沒過嘴角,「後悔?我後悔什麼呢?翊安,我沒有什麼好後悔的,我們之間早就沒關係了,私下見面更沒有必要。」
涼夕說的是事實,他在自己的心裡早已成為過去的事情,他現在窮追不捨,不過就是放不下之前那麼多年的白白付出,若論愛,恐怕也沒剩多少了。
「小伽我們走吧。」涼夕率先起身,目不斜視的朝門口走去,自從他進來,她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過他。
她真的放下他了么?
「小夕,你聽我說……言聽說他要和你結婚的目的真的不單純,你別再跟他在一起了。」這話幾乎是乞求,也是他最後的掙扎,他抓著她,鬆鬆的抓著,目光卻心疼的不得了。
他知道的事情,她並不知道,她到底是有多蠢,才會相信言聽說?
聽了宋翊安的話,俞涼夕真的是從心底里對這個人的好感度頓時一下子又降低了幾分,他搶不過別人,就用這種詆毀別人的方式來抬高自己,有用么?
屬於俞涼夕涼涼的目光繞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身上幾分鐘,最終還是直直的對上了他的雙眸,身體前傾,話音盡量保持著柔和,「宋翊安,我愛過你,可是別讓我討厭我曾經愛過的人,分開應該是另一種開始,而不是我們互相沒完沒了的折磨,翊安,我…」
——我真的很抱歉,錯過你。
——可是我已經不幹凈了,我已經髒了,我不能用這樣的我來重新接受你,宋翊安,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繼續?
——翊安,翊安……
涼夕的手腕輕輕一用力,他的手便鬆開了,像從來沒有努力過一般,她的心裡好像有蟲子在咬,這條路她已經走了大半,早已回不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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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每天都有,可是當你看過最美的夕陽以後,之後的那些便再也入不了你的眼。
「你真的不聽聽他要說什麼?」一路上,俞涼夕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低低的垂著頭,要麼就是望向窗外,剛才那個被愛情滋潤的甜蜜美麗的女人好像是她的另外一面。
靜謐的空氣里,時間彷彿過的很慢,「不管他想說什麼,我都不會再受任何影響了。」
這話是對徐伽說,也是對她自己說。
「只是,他陪了我超過5年的時間啊,如果一個男人肯在你身上花5年的時間,這難道還不能證明他愛你么?可是我一點兒退路都沒有了,我要結婚了,從我醉酒失.身給聽說的那一晚開始,我就沒辦法接受自己再回到他身邊去了。」
俞涼夕落寞的說著,嗓音裡帶著濃濃的哭聲,她後悔了,如果沒有醉酒,或者她現在還可以有重新開始的機會,在她的稱呼里,『他』是宋翊安的代名詞。
唯一的。
這氣氛太過傷感了,連徐伽聽了心裡都陰沉的不知該怎麼勸她,偏頭看了看身旁的人,那人早已背對著自己,不知道有沒有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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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涼夕的感情生活似乎比以前更加複雜了,以前她的生活里只有被宋翊安追和要不要接受他兩件事,可現在,她卻掙扎在兩個男人之間,不知所措。
她看不清自己的心,所以才覺得痛苦。
晚上要回顧家陪安敏吃飯,昨天睡覺前她這個婆婆特地打電話過來給她約飯,今天又連發了兩三條簡訊來提醒她千萬別忘了。
開車到顧家,時間已經走到晚上6點30分,停好車后忙不迭的加快了自己走路的速度,見她進來,安敏便招呼人把菜端上來,隨口輕聲對剛剛進門的她道,「拖鞋別換了,快去洗手準備吃飯。」
「好。」徐伽應了聲便去一樓的洗手間內把手洗乾淨,回到餐桌前看到了穿著咖啡色襯衣的顧潭應,他是長輩又是一家之主,在晚輩面前自然多了幾分威嚴,徐伽看了看他,旋即輕聲喚他,「爸爸。」
「嗯。」照例回應她的還是簡單明了的一個字。
她這個公公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可唯獨在安敏面前會變成徹頭徹尾的妻女又。
安敏把盛好的排骨湯放了一碗在她手邊,疑惑問道,「蕭言沒跟你一起回來?剛才還打過電話說馬上到呢。」
這話在她心裡掀起了漣漪,昨晚他並不在,怎麼會突然回家來吃飯?他和自己鬧彆扭的事情看起來他們兩個人並不知情,可這個點他都還沒有回來,想必這話說來也是哄母親大人開心罷了。
徐伽小臉兒上的笑,笑的尷尬,只能不斷的往嘴裡塞著米飯來緩解,一想到下午他的那些幼稚舉動,徐伽心裡就忍不住的來氣。
飯吃到一半,有男人聲音從遠處走來,顧蕭言看起來進來的很匆忙,安敏見他進來,忙招呼著上飯上筷子的,嘴裡還在抱怨著,「不是說早就快到了么,結果我們都快吃完了你才來,你看你媳婦都來了那麼久了都不見你,真是的。」
被莫名點名的女人聽到她的話音時,嘴巴里剛好嚼著又肥又大的一隻蝦,既然婆婆點了名,她怎麼著也得有點反應,可她只是抬頭看了看她,便又低頭咬著她嘴巴里的蝦子。
被無視的男人眼睛里的亮度瞬間暗了幾分,自己這是被無視了?
安敏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自己兒子還沒吃飯的問題上,完全沒有看到這小兩口之間的明煙暗火上,接過筷子,顧蕭言一屁股坐在了她身旁,外套順勢脫下放在了身後的椅背上。
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了她的側顏上,可偏偏這小女人吃的專心,連正眼也不瞧他一下。
這小騙子,還挺記仇?
這一整個晚上,徐伽都在做自己的心裡鬥爭,連半個字都沒跟自己丈夫說過。
安敏最近迷上了旗袍,吃過飯後便拉著徐伽去衣櫃里讓她看她的旗袍去,顧家父子則坐在客廳里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說是閑聊,可父子之間幾乎以沉默結束,顧蕭言的目光時不時的飄向樓梯口,屬於另一個人的濃厚聲音響了起來,「你們之間出現問題了?」
話音停頓幾秒,燈光下的顧蕭言面容冷峻,在女人身上受了氣,他發了火現在好了,那女人不理他了,這種事情怎麼能跟父親交底,硬著頭皮也只能回答,「沒有。」
目光依舊涼涼的,只是他有些看不懂屬於顧潭應嘴角的那抹笑容究竟是什麼含義。
幾分鐘后,樓上傳來安敏的聲音,「那些旗袍里我幫小伽也做了幾身,她在上邊試著呢,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不要。」顧蕭言拒絕的很乾脆,可半分鐘后,就是這個『很乾脆』的人特別迅速的站起身來往樓上走去,臨上樓時還忍不住囑咐自己的雙親,「你倆不許上來。」
男人高大修長的黑色背影消失的很快,他並沒有看到自己父母臉上的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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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進入更衣室的時候,只看到旁邊放著幾件顏色不同的旗袍,並沒有看到有她在。
徐伽還在換衣服,並沒有發現有人進來,換好后便徑自走了出去,手臂彎在身後想把還開著一半的拉鏈給拉好,卻怎麼拉也夠不到,女人悶悶的聲音傳來,「媽,幫我拉一下拉鏈好不好?」
沒有等來回答,反而等來一雙手幫她慢慢系好了拉鏈,女人低低的表示感謝,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鏡子里,卻驚的尖叫了一聲,男人修長的手指適時的堵在了她的嘴唇上,示意道,「噓——」
「你這麼個叫法,會讓別人以為我對你用強,那樣不好。」
察覺出徐伽的疏離,顧蕭言也不急著上前,反而自顧自的雙臂環胸,毫不掩飾的目光直直的垂落在她的身上,白色旗袍,勾勒出面前人美好的曲線,沒她平時穿的那麼招搖,反倒多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
她側眸淺笑,倒是多了幾分的顧盼生姿。
多了這道安靜的沉穩目光,徐伽的心裡多少有些不自在,下午他還說不認識她,現在怎麼又在這看她了呢?
徐伽使著性子不跟他開口說話,顧蕭言的聲音傳來,「小伽,過來。」
話音落下,只見女人緩緩轉過身來,側開叉的縫隙中隱約可以看到雪白的皮膚,女人嘴角含著淺笑,可就是.……
不為所動。
他看懂了她的話,那話的意思是——你過來。
她等了半天,都不見對面男人有著想要過來的意思,她還是繼續欣賞自己身上的衣服吧,省的在他身上生氣,可身子剛剛轉過來,便陷入了一個溫暖霸道的懷抱里。
那男人和她耳鬢廝磨,帶著呼吸聲和怨氣道,「小騙子,你說,你是不是只會騙我一個人?嗯?」
懷裡的女人身體先是僵硬了幾分鐘,爾後卻漸漸恢復了柔軟,女人悶悶的聲音緩緩傳來,「顧先生不是不認識我么?現在怎麼又認識了?」
「我再也不去你公司了!再也不去了。」賭氣似的說出了這話,反倒勾出了身後男人嘴角處的淺笑。
這麼任性又不講理,他倒是很少見到。
徐伽翻了個身,和他面對面站著,小手牢牢的揪在了他腹部的襯衣上,仰著小臉兒嚴刑逼問道,「你說,你公司里那個膚白貌美又娃娃臉的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