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32:我就是要鬧,怎麼樣(6000)
番外032:我就是要鬧,怎麼樣(6000)
她坐在候機廳里,被四個高大的壯男看管著,她低頭玩手機。
謝昀過來的時候,面色蘊怒,他有這樣的表情,說明他心裡已經怒不可遏了。
他的手將她從椅子上一把拽了起來,那雙眼睛鮮少的森冷的注視著她。
「你一聲招呼都不打的,準備去哪裡?」
茜茜低聲笑了笑:「我什麼行李都沒拿,你以為我要去什麼地方?」
謝昀緊鎖著她的臉,呼吸粗重的不知所措,他在偏遠的咖啡廳接到這個電話時,心裡頭就像是被人澆了一桶涼水,他從來沒有覺得心這麼涼過。
她想跟他離婚,他知道,所以千方百計想要從他身邊逃離的想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接到電話就知道她是想跑,從她身邊逃走。
他來不及多想就從那麼偏遠的地方趕過來,一路上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都恨不得來機場的路是直的,一輛車都沒有,他就能來的更快些。
謝昀捏著她的手腕很用力,茜茜吃痛的皺眉,他也好像沒看見似的,依然是很用力,茜茜看著他這個樣子,臉色也不由得冷了下來。
「謝昀,你放開。」
「茜茜,你想離開我。」謝昀說的很篤定,覃茜茜他就是這麼想的,並且這麼幹了。
茜茜瞧著他的臉:「我在紐約待的煩了,難道還不能出去走走了?謝昀,你哪隻眼睛看到了我的機票是回國的機票?」茜茜的聲音一直透著極大的冷漠和理直氣壯。
她覺得重要的是,她表現的像是自己一點錯都沒有。
謝昀唇角微微勾起笑:「離開我,不一定是回國,茜茜,你是有多厭惡我,才會用這種以卵擊石的方法?」
茜茜看著他漆黑的看不到底的眼睛,面色僵硬,她再理直氣壯又如何,他一句話就粉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她原來還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成功的幾率到底有多少,他一句以卵擊石就說的很清楚了,她根本沒有本事從他身邊逃走,沒本事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你憑什麼說我離開你?我都沒有污衊過你的沈薇然,你為什麼要污衊我?」茜茜的眼裡開始泛起水霧,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已經表現了出來。
謝昀將她拉近了一些,茜茜撞在她身上,覺得渾身的肉都疼,她蹙著眉頭,像是很不高興,也像是很難過想哭一般。
但是不管是哪一種,謝昀都沒有鬆開她,鷹隼般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的臉。
冰冷的氣息灑了她滿臉,她感到背脊一陣寒涼襲來,她想,謝昀是不是會因為這件事打她。
「我沒說你不可以污衊她,但是我這不是在污衊你,茜茜。」謝昀的心裡很生氣,她明知道機會不大,但是還是要這麼干,擺明了是試探挑釁。
茜茜臉色蒼白的很難看,因為謝昀犀利的話,她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是啊,他好像什麼都能知道的樣子。
「謝昀,我現在很後悔遇見你。」她簡短的幾個字充滿了對他的恨意,那些不滿也都在這字裡行間。
謝昀遒勁有力的手扣住她的腰:「這世上什麼葯都有,就是沒有後悔葯。」
茜茜眉眼低垂笑容慘淡:「我其實那天在書房裡早就看到了你的股份轉讓協議了,謝昀,那不是才擬定的協議,而是很多年前,你何必要騙自己呢,沈薇然她要千方百計的要回到你身邊,我成全她不是很好嘛?」
謝昀心頭狠狠地一驚,他不是沒想過她可能早就看到了,但是當時他問起她的時候,她平靜的像是真的沒看到似的。
「我和她在股份給她之後就結束了,茜茜,如果你覺得那股份轉讓的讓你心裡不舒服,我也可以收回來。」
「謝昀,我這個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在紐約,有我沒她。」茜茜么有看他,說話的語氣也冷淡。
謝昀偏偏拿她沒辦法。
「茜茜……」
「那天醫院的事情本來就是她和徐琛串通好的,除了為了向我證明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還有個目的就是殺掉我,你覺得我能容忍她是你的舊愛,還會容忍她想害死我?謝昀,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不愛惜自己,我珍惜我這條命,你知道嗎?」
她垂著眼,覺得眼睛酸的很難受,有眼淚好像要從眼睛里噴薄欲出。
「你說什麼?」
茜茜大力的掰開他的手然後推開他慢慢的抬眼看他:「我知道你不會相信的,只是你今天想好了,如果你要把我留在紐約的話,那麼沈薇然隨時都會有死的可能,到時候你可不要怪我這個人太沒人性。」
她那雙眼睛清明的看不到一絲絲的別的情緒,謝昀攥著手捏成了拳頭,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兩件事之間會有什麼關聯。
「我什麼時候說不信了,茜茜,別鬧了。」謝昀重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慢慢的傳遞到手上的時候,茜茜就像掙脫。
只是這一次,自己再也沒有什麼僥倖能大力的從他的手中掙脫。
「今天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我相信你以後不會再做同樣的事情。」謝昀拉著她就走,沒有給她任何一點掙扎的餘地。
茜茜臉色難看到極致,這種被他抓回去的感覺很不好,她還以為今天他和程立原見面她勝算應該會大一些。
可是事實證明她的想法真的是天真,她怎麼會以為她會輕易的從謝昀的手中逃出去。
謝昀在車外聽保鏢說了一些,臉色不是很好,茜茜是個聰明人,她不可能做好事呢么一點好處都沒有撈到。
她還是把林桑榆從美國送走了,因為知道他想辦法阻止,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是偷偷在計劃這件事。
等到他上車,茜茜能感覺到一陣一陣寒意也隨之而來。
「你還是成功了,至少你把林桑榆送走了,茜茜,你真的是太聰明。」
令謝昀感到害怕的是,如果今天茜茜只是要把自己送走的話,那麼他是不是就來遲了。
這樣想著,謝昀覺得心裡一窒,一陣難受在心間蔓延。
「你知道了又怎麼樣,該做的我還是會做,如果桑榆因為你死在了美國,謝昀,我不光會殺了沈薇然,我還會殺了你。」她的眉眼裡都是陰冷。
謝昀詫異的看著她,她的眼神很冷,那寒光凜凜的樣子叫人看著覺得遍體生寒。
她那句輕描淡寫的話像刀子一樣扎進他的心裡,他覺得很疼,像是淬著毒藥一般蔓延至全身。
「你把桑榆當成威脅我的籌碼,謝昀,不要覺得我事事都要受你的限制。」茜茜慢慢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看著車窗外面,對他已經沒有太多的眼神。
「你當初是答應過我的,如果我救了林桑榆,你就會在我身邊一輩子的,你不能言而無信。」
茜茜低聲笑了起來,冷的像是結了一層冰:「在你認識我之前,我本來就是個市井流氓,言而無信之輩,我和沈薇然不同,我父母去世的早,沒什麼教養,言而無信只能算是我缺點中的一個,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跟著桑榆混了,她是個孤兒,但是從小就是天才,我一直把她當成我的老大來著,你可能不大能理解,但是你想想你和沈薇然之間的關係,就能夠明白了。」
謝昀看她的眼神頗為複雜,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以前很喜歡林桑榆嗎?
「茜茜,你這是要跟我耍無賴了是嗎?」
茜茜挑唇,明艷的笑容一瞬間掛滿了自己的臉,她轉頭看著她:「怎麼了?你不是一直都是這麼對待我的嗎?」
謝昀覺得自己要是這麼一直跟她計較的話,遲早有一天鼻子都氣歪了。
他逐漸的斂去自己面上的不悅:「隨你怎麼鬧,我不管你就是了,如果你想去什麼地方跟我說說,我帶你去玩。」
這麼多年她一直都在紐約工作,除了出差,幾乎什麼地方都沒有去過,而他也知道她骨子裡衝上自由奔放,旅行會是她人生當中很重要的事情。
「我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重要的是,我不想跟你一起去。」她的拒絕和抵抗表現的無比明顯。
謝昀緊繃著臉:「茜茜,你是想挑釁我,看看我怒極時打你還是上你?」
茜茜心裡咯噔一下,謝昀一向是個斯文有涵養的人,這種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謝昀不用看也知道她看他的眼神是什麼樣的,不可思議。
「你果真是個衣冠禽獸,還以為你多有涵養呢。」
「是覺得現在沒有了林桑榆,我就沒有了籌碼,所以你可以隨心所欲了是嗎?只是我要你乖乖的,方法多的是,茜茜,怎麼,想試試嗎?」他轉過臉來,猛地擒住她的下巴,逼近她的臉。
茜茜面色失去血色的煞白,他不願意放開她,她身份地位,所以就能夠輕易的成為他感情的玩物。
「謝昀……」
「所以我相信你,同樣的傻事不會再做第二次,茜茜。」他呢喃著喚她的名字,她越是掙扎就越是掙脫不了。
茜茜冷哼,她當然是不會這麼傻的。
「你和程立原,早就不謀而合了是不是?」
茜茜噙著冷淡的笑,雙肩味兒垮著,顯得輕鬆:「你可真會猜,我哪有那麼大的魅力。」
「我覺得你有那麼大的魅力……」
茜茜眸色沉了沉,不再說話,謝昀又不是什麼傻子,稍微想一想,就能夠聯想在一起。
只是不知道她說的沈薇然跟徐琛聯手的事情,他信了多少。
「所以現在你要把我當犯人一樣看管著?不,你一直都把我當犯人一樣看管著。」茜茜像是在字說字說,自己提了問題,自己回答。
謝昀從她的語氣里讀懂了些悲涼,心裡微微一緊,待到是因為她難過,他才會覺得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攥著似的,在疼呢。
「我先送你回家。」
茜茜在什麼都不想的時候眼裡就只剩下了層層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
可能她是個從放任,不理解美國人這種奇怪的思想,不喜歡,卻要禁錮,難道他們的自由主義就是這樣的么?
在她看來,這個地方,也不過如此,真不懂,為什麼有那麼多華人還是趨之若鶩。
車子到謝家別墅時,茜茜立在草坪上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慢慢的仰著頭去看他:「不計較我這次的事情,意思是不是沈薇然聯合徐琛害我的事情也就一筆勾銷了?」
她跟著他做生意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一點都沒有學到呢,謝昀要算計誰,安撫誰,心裡的一桿秤要怎麼平衡。
謝昀略顯粗糲的指腹撫摸著她光潔瓷白的臉,那溫潤的模樣好像又出現了,他低頭看她的樣子,令茜茜有種深情的錯覺。
「茜茜希望我怎麼做,悄無聲息的殺了沈薇然?還是你想親自去殺她?但是犯錯的路,我一個人走就可以了,我不要你去走這些路的。」謝昀低著下巴,然後親吻了她的額頭。
茜茜覺得渾身發涼,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大抵是謝昀沒有完全的站在自己的這邊,沒有像古往今來所有色迷心竅的男人一樣為她說話,去為她打抱不平。
她慢慢的退了一步:「謝昀,你這種人做一個孤家寡人挺合適的,幹嘛出去禍害女人呢,現在欠了債也壓著我一塊兒還,真討厭。」
之後她轉身,高跟鞋的細跟踩著草坪往別墅走去,謝昀立在身後緊盯著她的背影,她現在想做的就只有從他身邊逃走,真的是,讓人覺得生氣又難過,如果她能理解他半分也好啊。
「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別管著他。」謝昀像是摸索出來一點道了,對覃茜茜要盡量的實行放養。
身後的保鏢怔了怔:「那夫人要是去醫院怎麼辦?」
謝昀眉頭不見一絲褶皺,那面色看著有些說不出來的冷漠和絕情。
「我不是說過了,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保鏢心裡還是覺得驚愕,覃茜茜能去醫院幹嘛,當然就是找沈薇然的麻煩,現在沈薇然的情況不是很好,可能茜茜多去幾次,她就真的死了,謝昀這是縱容自己的夫人去折磨沈薇然。
茜茜在二樓卧室的陽台上目送著謝昀的車子從自己的視線中走遠,她冷淡的勾著唇,她知道,謝昀一定不會把病的快要死了的沈薇然怎麼樣的。
那個女人,她想起來就覺得煩,現在也不想去想了。
到了晚上,別墅里的電話火急火燎的打到了公司,謝昀還在忙裡的工作中。
接了家裡的電話,扔下了工作起身就從公司離開,菲姐說她下午在睡覺,然後晚上就開始發燒。
謝昀一進家門,帶著一股冷氣就焦急的上樓去了。
菲姐在一旁照顧她,見謝昀這麼快就回來了便起身給他讓了位置,謝昀過去坐下摸了摸她的額頭,燙的他手猛地一下縮了回來。
「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上來準備叫夫人下去吃飯,然後就是了,我不知道持續多久了。」
「備車,去醫院。」
茜茜的手卻狠狠地攥著他的衣服:「我不去醫院,不去!」
她不是沒去過醫院,但是,今天,她就特別的想鬧脾氣。
謝昀的臉色在聽到她的話后寒氣叢生,他握住她燙的厲害的手:「茜茜,你生病了,別鬧,好嗎?」
他的聲音很溫柔,像是生怕話說重了會嚇到她似的。
茜茜燒的滿臉通紅的臉夾著些得勝的笑::「我就是要鬧,怎麼樣?」
謝昀臉色還是不好看,反正她今天就是鐵了心的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去請醫生過來。」
茜茜的手還是緊緊地攥著他的衣服,謝昀用浸過涼水的毛巾給她物理降溫,他沒有把她強行抱起來去醫院,他還是妥協了,不去醫院就不去。
醫生請過來的時候給她打了針,開了葯,謝昀就一直在身邊守著,醫生說退燒針可能不是很有用,如果晚上持續發燒就要吃藥。
但是他清楚的很,茜茜這麼鐵了心的要他心裡不舒服,她是肯定不會配合他的。
茜茜在打過針之後暫時退燒了,於是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感冒發燒本來就是恨耗體力的事,她的精力不如平常那麼旺盛了。
「這葯要什麼時候給夫人吃。」菲姐端著水上來時,看到茜茜睡著了,就問了謝昀一句。
謝昀輕輕的撫過她的額頭,她很少感冒生病,如果病一場的話,一定會嚴重。
「如果不發燒就不吃,她不喜歡吃藥的,如今只怕是更是不願吃。」
菲姐輕嘆一聲:「先生怎麼跟夫人吵架了?女孩子要多哄的。」
謝昀身子微微僵了僵,吵架,他什麼時候跟她吵過,是她想離開他,而他不想放手,所以把她抓回來了,她心裡不舒服,然後才生病。
「夫妻之間難免都有些小矛盾,我和茜茜可能有些代溝,她現在覺得我這個人不可理喻。「
菲姐無奈,到底是為什麼,她也能猜到幾分。
「夫妻之間還是要多溝通的,不然關係不僅會變僵,還會變的疏遠,最終有一天夫妻緣分就走到了盡頭。」
謝昀握住茜茜的手緊了緊,他怎麼會希望他們的婚姻會走到盡頭。
「茜茜和別的女人都不一樣,不是哄一哄就能好的。」因為四年她在自己面前表現的規規矩矩,做事一絲不苟,所以他從來不知道茜茜骨子裡原來藏著那麼多奔放的叛逆因子。
他差一點因為自己的不注意就失去她了。
「我知道了,謝謝菲姐。」
菲姐聳聳肩,然後轉身出去了,真是從謝昀嘴裡聽到謝謝兩個真是受寵若驚,他心裡應該是很在意茜茜,很愛茜茜的。
本來這麼一個高傲的人,是不會輕易的跟人道謝或者道歉的。
只是,她也對他們之間的關係誰也不能說三道四,她能說的很少。
最重要的還是他們自己的造化。
茜茜在半夜的時候還是發燒了,謝昀本來想喂她吃藥,但是她的神志不清醒,他根本不能好好地喂葯。
「冷……」寒冷來的太快,她縮著身子在被窩裡瑟瑟發抖,謝昀叫不醒她,知道她沉在了自己的夢境中無法自拔。
「茜茜,不冷的,嗯?」謝昀將她抱了起來,親了親她的額頭轉身去了浴室,他放好了溫燙的熱水,將她放進去。
茜茜本來還不住的寒顫,被熱水泡了之後,緊繃的身體也慢慢的放鬆下來。
謝昀皺著眉頭,怎麼也舒展不開,這麼多年,他從來沒見過她病的這麼厲害過,不能離開他,真的能讓她心裡這麼不暢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