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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我們已經分手很多年了,是你提出來的……

  160我們已經分手很多年了,是你提出來的……【6000+】 

  這般落寞的君臣,她見過,就像多年前那個夜晚她猛然驚醒卻發現身邊的男人現在走廊盡頭伴著昏黃的燈光和微涼的風重複著點燃,捻滅的動作不知停歇一般。 

  煙這種東西記憶中他已經戒了很久,可是如今他卻還在吸。 

  「我不比你好過多少。」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君沫恍然心驚,望進那雙滿是傷痕的眼眸,一時間滿是迷茫到失去方向的無措。 

  他什麼意思? 

  窗戶大開著,外面的安全護欄清晰可見,陽光炙熱揮灑而來,修長的墨色身影彷彿印入陽光之中,變得那麼不真實,甚至一度將安全欄杆虛化,幾乎讓人以為他就站在窗口,一個晃神就有可能消失不見。 

  那麼不真實的光色映入眼目,她感覺眼前的男人虛幻的就像是流光逝水一般抓不住。 

  別,別站在那裡,很危險,很危險。 

  大腦里的潛意識告訴她這樣一種信號,君沫死死地盯著男人所站的方向,纖細的手指扣著桌面更緊了。 

  「別站在那。」緩緩啟唇,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唇形牽動著唇角。 

  君臣微微蹙眉,不對…… 

  「別站在那裡!別站在那裡!」 

  突然,君沫瞪大眼睛盯著君臣大喊出聲!小手握拳,青筋盡顯,手心被指甲划爛卻不自知。 

  「別站在那裡!求你!我求你別站在那裡!」 

  「沫沫?」想是被什麼撞擊了心臟的位置,君臣抬腳迅速朝君沫的方向走去「怎麼了?沫沫?」 

  扣緊她小巧的下巴,卻無法阻止她無聲的言語,甚至!無法阻止她望著的方向!眼神沒有焦慮,像是被籠上一層薄紗一樣。 

  「你看我,看著我。」君臣扣緊她的肩膀,緊盯著那雙沒有焦距的雙眼「沫沫?我不站在那裡,我不站在那裡,沫沫,不怕。」 

  「不!」君沫猛地抬手推開君臣,一雙水眸里滿是猩紅的恨意「是你!是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 

  「是你,你是殺人兇手!你是劊子手!」君沫一隻手抓著自己的頭皮,一隻手直直的指著君臣的方向! 

  「為什麼你還活著!為什麼你不去陪葬!」 

  話鋒急轉,起承轉合太快,沒有時間思慮太多,君臣緊緊地扣著她的小手,防止她用力過猛傷害到自己。 

  猛地用力將她擁入懷中,扣著她的後腦將她悉數囊括入懷,不讓她有其他動作。 

  「沫沫乖。」優雅的嗓音帶著隱忍的痛意落下,鋪天蓋地席捲著一種叫做心痛的東西,誘哄的語調聽在耳朵里多了一份無奈。 

  「為什麼……」沒有任何預兆,君沫突然落淚,滾燙的淚水幾乎要淹沒面前這個溫暖的胸膛「為什麼……我還活著?為什麼還要我活著!」 

  那麼痛苦,那麼孤獨,那麼冷,那個夜晚寒意侵體卻不及心寒半分。 

  可是就算是這樣,即便是這樣,為什麼還要她活下來,去承受這些痛苦? 

  「好多血……好多血……」君沫猛地抬手捂住耳朵「警車的聲音……走開!都走開!」掙脫束縛縮成一個團蹲在地上,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 

  「我不要這些!不要這些!」淚水大滴大滴滾落,瓷磚地面上水霧一片「哥,你在哪啊!哥……哥……你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 

  君臣心痛至極,蹲下身子將她抱在懷裡,溫柔的吻落下,慌亂卻急切「哥哥沒有不要你,沒有不要你,哥哥愛你,一直都只愛你,沫沫!」君臣拉開她扣著耳朵的手,覆在耳邊大聲安慰。 

  君沫猛地抬頭看向那張熟悉到致命的雋雅面容「騙人的!都是騙人的!」晶瑩的淚水掛在睫毛上還未落下。 

  「沒有,哥哥從來都不會騙沫沫,哥哥疼沫沫都來不及,怎麼會騙沫沫呢?」君臣自嘲勾唇,眸間笑容多了苦澀。 

  看著他的那雙眼眸帶著探究,纖細的手指像是要觸碰一下才能確定是真的不是假的,君臣握著那隻手引導著她觸碰自己的側頰,給她一種真實存在的安全感。 

  但是!指尖尚未觸及,君沫便猛然掙開朝門的方向跑去「都是假的!什麼都是假的!」 

  君臣迅速抬腳追趕過去,從身後將她抱在懷裡,微彎著身子,薄唇覆在她的耳邊輕聲呼喚「沫沫,不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是假的……」 

  劇烈的掙扎,哭喊聲變得嘶啞起來,不小的力道捶打著身後的男人,君臣卻依舊面不改色,攜著暖暖笑意柔聲輕喚。 

  半晌,懷裡掙扎的力道漸弱,像是被瞬間的外力抽干精力一樣,君臣神經一緊扣住她的下巴,才發現懷中的人兒早已失去了意識。 

  「沫沫!」 

  —————————————— 

  「小姐,您醒了?」再次睜開眼睛,真切的接觸這個世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微涼的晚風透過窗戶吹進來,纖細的手指撫上眼睛,半晌入眼的事物才一片清明。 

  可是,無論如何……她都記不得剛才發生了些什麼…… 

  頭疼,可以忍受,但是隱隱作痛像針扎一樣難受。 

  「君先生吩咐過了,您醒來可以直接去餐廳找他。」 

  酒店的服務生像是一直守在她身邊等待她醒來只為了給她說一句話一樣。 

  「恩,謝謝。」君沫應了一聲,掀開身上的薄被,微微愣住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換上了一件白色的裙子。 

  「那您快一點,君先生已經等了快兩個小時了。」 

  目送著服務生離開,君沫也沒再糾結便進了洗手間。 

  「想吃什麼?」隔著三米的距離,低醇好聽的男聲闖進耳蝸,墨色的眸光掃過,全然是溫柔的繾倦。 

  君沫輕咬下唇,緩步走去,此刻正值飯點偌大的餐廳里除了偶爾走動的服務人員外幾乎沒有用餐的顧客。 

  「灌湯包要嗎?」修長的手指隨意翻動手裡的菜單,微暗的燈光打在君臣一側臉頰上,若隱若現間君沫險些以為自己回到了曾經的那些時光里,彷彿一切都沒有變化。 

  「這家店的面也不錯,餓嗎?」如果餓的話可以再點幾樣,身處X市又怎麼不嘗嘗這裡的特色小吃呢? 

  話音未落,君臣將手裡的菜單遞給對面的小人兒,君沫接過卻沒有看一眼便將它放在了一邊。 

  墨色的眸底劃過一絲痛楚,半晌卻傾了唇角朝旁邊的服務生吩咐幾句。 

  那副好脾氣的模樣君沫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其實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殘忍教訓將過往曾經擁有的那些好在特定的時間擺在你的面前,當你恍然入境,以為一切都沒有走遠的時候,卻發現這些早已不屬於你。 

  哪怕曾經擁有過,哪怕如今面對著,終究不再屬於你。 

  「君臣。」君沫抬眸看向他,眉毛微蹙著,水眸里全是不解的顏色。 

  「恩。」君臣微微挑眉,應下一聲,氣氛和諧融洽,像是情侶之間平常的相處一樣。 

  「你究竟想怎麼樣?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滿意?」 

  不是說好了永不相見嗎?不是說了不愛嗎?不是說了只是一場遊戲嗎?不是說了我不是你要的嗎? 

  可是現在又為什麼要靠近我,要主動出現在我的世界,費勁心思和精力去撩撥? 

  你的世界不屬於我,你也不屬於我的世界。 

  我們就這樣各自安好,不再有傷害不好嗎? 

  「沫沫,你看。」君臣笑著指著窗外的方向引她看去。 

  初夏的雷陣雨來的突然,那麼急迫,沒有絲毫預兆,短時間內傾盆而下,路上的行人來不及反應被淋的狼狽不堪。 

  可是,看這些幹什麼?旁人的世界又同他們有何干係? 

  「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嗎?」君臣微斂眸光看向君沫,唇角的笑意未減反增。 

  「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君臣笑的無奈,拿起桌上提前加熱的果汁放到君沫面前「咒罵天氣,埋怨自己。咒罵為什麼天氣變化如此突然,埋怨自己為什麼不提前準備雨傘。」 

  形形色色,無非也就是這兩種想法而已。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不等君沫回答,又或者害怕君沫用沉默來回應。 

  「幸好你在我身邊,沒有淋雨。」話音微頓「幸好你在我視線範圍之內,沒有受到傷害。」 

  多少次倫敦下雨的夜晚,他站在窗邊望著外面瓢潑大雨,心卻揪的那麼疼,他擔心沒了他,她的沫沫不懂得照顧自己,不知道保護自己。 

  可是到最後,所有的想法都會落在他想要給她的安全都變成了傷害,開始無限懷疑,或許真的給不了那份理所應當的。 

  但是,又忍不住想要將她護在身邊。 

  「君臣,我們已經分手了。」這些話說起來那麼曖昧不清,不適合,不合適。 

  我們已經分手很多年了,是你提出來的…… 

  這句話像是判了死刑一樣烙進心坎,君臣握著杯子的手微微收緊。 

  心裡一個聲音在叫囂著呼喊:沒有,從來都沒有。 

  可是卻不能告訴她,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惡果當然要自己來嘗,哪怕是斷腸毒藥也無法逃避,畢竟做了就是做了。 

  「沫沫,同我在一起……」 

  我是瘋了當初自以為可以給你的安全,而放棄你,這些年冰冷的夜裡,冷的需要止痛片才能勉強入睡,從不知道兩者之間會有這麼大的聯繫。 

  所以,現在還可以在一起嗎? 

  你做著你喜歡的事情,我對你寵著愛著,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眼裡的顧忌,好嗎? 

  「憑什麼?」君沫忍不住輕笑出聲,看著那張在夢裡百轉千回的臉頰「君臣!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你一句話我就要去做?」 

  不公平,這樣不公平。 

  憑什麼你將我的心傷的千瘡百孔,到頭來一句輕飄飄的話,沒有任何解釋就要回到從前,君臣,你以為你究竟是誰啊? 

  「憑什麼你傷害了別人之後還可以這麼冠冕堂皇的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憑什麼你一句後悔了就要讓我繼續曾經的路,我是有多不堪才會親手把心碰到你面前讓你再次傷害?」 

  「君臣,我不傻。」纖細的手指緊扣著桌面,一雙水眸鉗著霧水,看在眼裡多了生氣,多了委屈。 

  我的沫沫,何曾要用一個傻字來形容? 

  「小姐,先生。」服務生恰時推著餐車而來,將幾乎要冷到冰點的氣氛打破。 

  禮貌的打了聲招呼,將餐車裡的東西放到桌上整齊排列之後離開。 

  「你喜歡的粥。」君臣笑著將君沫面前精緻瓷碗上的保溫蓋打開,淡淡糯糯的甜糯味道滑入鼻腔。 

  君沫怔愣片刻,瞬間淚水衝破眼眶的瘋狂阻止向下滑落!晶瑩的淚水順著小巧的下巴滴到桌下,落入黑暗。 

  「既然已經決定了,又何必要這樣?」這算什麼?挽回嗎?作為不愛的挽回有什麼用?有什麼意義? 

  親力親為,用盡方法將我帶回到曾經的那些日子?一碗粥,曾經熟悉的味道,幾乎伴隨著她度過了整個高三,本戒不掉的味道,如今不也戒掉了嗎? 

  可是……在戒掉之後,將它捧在我面前,重拾? 

  君臣,你何曾卑劣到這種地步? 

  「乖,不餓嗎?」睡了那麼久,怎麼會不餓呢?「先吃飯,恩?」說著將一旁碟子里的勺子遞到君沫手中。 

  君沫猛地起身,抬手揮開他的手!白色的精緻瓷勺砸到地上瞬間四分五裂,打了幾個圈,米黃色的瓷磚地面和白色的瓷勺對比異常鮮明。 

  「哥……放過我吧,我的世界經不起你的反覆不定。」 

  這顆心那麼脆弱,脆弱到不堪一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顆心會承受不住悉數破碎,連我都不知道腦子裡繃緊的這根弦什麼時候會斷掉,變成一個我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我……變做一個我自己都不認識的人,一個可怕的存在。 

  那樣的事情經歷一次就夠了!不想再有第二次,你以為我的命還能經受得住多少次這樣的折騰? 

  「嘉誠和Foam的合作一結束我就離開,不會多停留片刻,永遠消失,不出現在你眼前,我可以換一座城市,換一個環境。」又不是沒有換過,高三複讀之後的志願填報,她不是做的很好嗎?離開B市,離開B大…… 

  「我可以不再打擾你的生活,只是求你放過我。」 

  「哥。」輕聲呼喚,君臣眼角輕顫「就看在我曾經愛過你的份上,如果你也曾經對我動過半分心,希望你可以放過我,就當作你沒再見過我一樣。」 

  一覺醒來,還是過去的模樣,安靜平和的生活或許才是適合我的,不要再把我帶入那個充滿欺騙的世界,好嗎? 

  我怕了,真的怕了。 

  君臣僵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墨色的眸子看著君沫,眸底劃過痛楚的印痕,一層層碾壓而來,瘋狂堆積。 

  半晌,低醇的嗓音帶著略微的沙啞音色「就這麼不願意看到我?」 

  如今於你而言,同我在一起都是一種折磨了嗎?可是怎麼辦,忍不住想要靠近,忍不住想要擁你入懷,多年不見,偽裝的堅強下那麼多傷疤,我捨不得。 

  「你該找一個和你相配的女人結婚的,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不要再做一些讓別人誤會的事。」 

  林瑤和她的孩子應該已經等了多年了…… 

  如果過去的歲月里沒有在一起,那麼往後的時光里就不要辜負了她,畢竟傷害一個人就夠了,不要再去傷害另一個人,還有那個無辜的小生命,大人的世界孩子有什麼錯。 

  「如果你指的是林瑤。」君臣盯著她緩緩出聲「我同她從來都沒有過,包括孩子。」 

  君沫感覺心口一緊,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握在一起的,他這是解釋嗎?可是那麼晚了,那麼久,他三言兩語怎麼就能保證她會信呢? 

  「到此為止吧。」君沫抬眸看著男人,眸間水潤過後濕漉漉的感覺惹人生憐,那深刻眸底的堅定顏色更甚。 

  隨後白色的起身朝來時的方向走去,不給君臣任何挽留的機會,動作快到幾乎是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拐角處。 

  君臣坐在原地,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扣著手中水晶材質的杯體,條件反射想要起身去追,卻被理智強壓下來。 

  忘不了醫生中午對他說的那些話,清晰的就如同現在面對面一樣。 

  拉扯著他的動作,不讓他此刻動上半分。 

  「君小姐身體到沒什麼大礙,只是精神方面有些小問題。」醫生是被他臨時叫到公司的,君沫突然暈厥來不及做其他處理,醫生簡單攜帶醫療器械后趕到Foam。 

  「不過您不用擔心,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可能是因為精神敏感,受到外界刺激才會突發這樣的情況。」 

  「原因呢?」什麼事情都會有其發生的原因,就算是病也會有其發生的誘因。 

  「這個需要系統的檢查之後才能斷定,只是最近不要再讓君小姐受到什麼刺激,或者去強迫她做一些自己不願意的事情,應該會有所緩解。」 

  醫生的囑咐就此戛然而止。 

  時間翻正,君臣斂了思緒,半晌輕嘲勾唇。 

  簡簡單單幾句話而已,卻硬生生阻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不逼她,不強迫,讓她慢慢接受,自己緩衝。 

  沫沫,永遠不要低估我對你的心思,放開嗎?我好像真的做不到。 

  ———————————— 

  「喝了葯睡一會兒。」君臣抬手示意機艙走廊的空乘人員拿來一個薄薄的毯子,蓋到君沫身上。 

  君沫懶懶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唇角動了動最終卻什麼都沒說,不知道怎麼回事昨晚一夜沒有睡好,早上醒來就頭暈,有點感冒,不顧她反對就被君臣帶上了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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