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我說她好,她便什麼都好。【6000+】
145我說她好,她便什麼都好。【6000+】
君臣身形微僵,直起身來退開一步,濃烈的酒氣四散開來,他喝酒了,墨色的眸子里火光灼灼似要將人灼燒一般。
他醉了……
「阿臣他喝醉了,才會……」
話音未落,「啪!」巴掌聲響起!
林瑤沒有任何防備,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抬手捂著自己的左邊臉頰恨恨地盯著看起來柔弱不堪的君沫!
她竟然敢打她!她怎麼敢!
「林瑤。」低淳的聲音響起,帶著呵斥「回去!」沒有絲毫醉意的感覺,彷彿是在那一瞬間清醒過來一般。
一雙美眸像是要冒火一樣盯著君沫,那感覺就想要把眼前的人兒碎屍萬段一般。
最終低淳的聲音帶著怒意再度響起「回去!」
林瑤收回目光憤然轉身離開,君沫,我記住你了。
敢打我,你是第一個人!
君沫站在原地看著林瑤離開的方向,還裹著紗布的右手隱隱作痛,剛才那一巴掌不僅打疼了林瑤,還把她尚未癒合的傷口打裂了,撕裂的疼痛感傳來,頭皮一陣發麻。
那雙墨黑色的眸子盯著站在那一動不動的小人兒,一絲內疚從眼底劃過,悄無聲息讓人無法察覺,半晌收回目光抬腳朝裡面走去。
擦肩而過,濃烈的酒香帶著清冷的氣息飄過,她的心痛到極點。
從始至終他都不曾理會過她,也不曾對她說過一句話,甚至那雙熟悉的眼眸不再擁有熟悉的顏色。
溫柔,寵溺,疼惜,統統不在。
君沫緩緩蹲下抱住自己,埋在膝蓋上,眼睛被霧氣打濕,緊緊地閉上雙眼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來,小腹的位置隱隱作痛卻不敵心口半分。
雪還在下,第一場雪總是落不住的,地面溫度太高導致雪接觸到地面就會融化,濕漉漉的地面,看起來就像是她的心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天上的雪消融之後是水,可是她的心此刻滴的是血。
二樓卧室里,一道墨色的身影立在窗前看著門口的方向,眸光沉沉注視著她的方向,半晌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
從來都不是他願與不願的問題,而是能或者不能的問題。
胸口的位置,悶得生疼。
冬天的早晨總是亮的很遲,君沫紅腫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君臣已經準備離開了。
君沫連忙跑過去抓住他握在門把手上的大掌,想要制止他手下的動作,君臣垂眸看了過來,薄涼的氣息逼近了幾分,君沫鬆開了手,一時尷尬的不知道往哪裡放才好。
看著她在自己面前如今拘謹尷尬的模樣,君臣眸底劃過一絲窒息。
「能和你談談嗎?」談談我們的事情,談談我們的孩子……
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要跟君臣單獨說上幾句話已經變成了奢望,從什麼時候開始看到他這樣面對面的坦誠對話已經變成了不可能?
不知道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彷彿就是一夕之間,一個轉身什麼都變了,什麼都變得不一樣了。
直到如今面對著他,她也需要這麼小心翼翼的,說話都帶著詢問。
一切不應該是這樣的,可是事情卻偏偏朝這樣的一個方向發展了過來,無力阻擋,無法阻止。
「學校那邊,隨時可以去上課。」強迫自己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抬手看了眼時間「沒有別的事,別來找我。」
手指微微用力打開了門,修長的身影走了出去,君沫怔怔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
——沒有別的事,別來找我。
冰冷的滲人的聲音在耳邊一遍又一遍不斷迴響著,一聲比一聲大,彷彿是在用這樣的程度提醒她,他確實變了,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
可是她有事,他們之間的事,算嗎?
如果是這樣的事情,她可以去找他嗎?
昨天她曾幻想,曾思量也曾安慰自己這一切有可能是假的,是場夢而已,可是今早醒來面對冰冷的空氣,薄涼的讓人無法靠近的君臣,她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所有的一切設想,一切自我安慰統統都是假的,變了,他變得已經不認識了。
可是為什麼,親手將她拖到這樣一個布滿愛情的地方,萬種柔情,千重寵溺,在她以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的時候,又要將她狠狠推開。
眼看著她這麼痛苦,卻不為所動。
哥,你真的愛過我嗎?或者,為什麼變成了我不認識的模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這些突然發生,沒有任何準備,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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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早上臨走之前的那句話出口,她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去過學校了,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是一名學生。
大半個月沒有踏進校園,久違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走在有些清冷的校園裡,時不時路過三三兩兩的學生,為什麼她總是感覺那些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
君沫甩甩頭,肯定是自己太敏|感了,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而已,這些人沒有理由認識她的。
直到踏進宿舍,她才知道原來她錯的那麼離譜。
這個時間剛好沒有課,舍友都在宿舍休息,君沫將手裡的東西放到桌子上,正準備跟她們打招呼,卻發現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怎麼了?」
「你不是休學了嗎?」
一個學前學校流傳君沫體檢報告查出懷孕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學校,夾帶著君沫的照片在學校流傳了整整一周,後來校長出面才將這件事壓了下來,從那之後導員就通知班裡的同學說君沫辦了休學手續。
可是,今天她竟然出現在了這裡,看樣子並不知道自己休學的事情。
一位舍友走過來將君沫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眼睛裡面的顏色沒有看錯的話是詫異和驚奇。
「你不是懷孕了嗎?」
君沫抬眼看向說話的人,她記得那天檢查報告舍友們都看過了,當時她們還安慰自己說是不是因為那天幾口早飯導致檢查結果出錯了,當時的狀態根本是不相信她會懷孕的樣子。
可是,今天,為什麼會這麼問。
休學,懷孕?
難道她們都以為因為她懷孕了辦的休學嗎?
「一個月前你說都不說一聲就消失了,第二天你懷孕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學校,沒過幾天導員統治班長說你的家人給你辦了休學手續,這一學年度都不會來上課了,難道你不知道?你哥沒有通知你?」
既然是家長來辦的手續,那肯定是君沫那個十分疼愛她的哥哥了。
可是現在看君沫的樣子也不像是懷孕的模樣啊,一時間她們幾個人也有點摸不清楚狀況了。
這麼多信息鋪天蓋地而來,根本不給她絲毫反應的時間。
她沒在學校的這一個月原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成了學校輿|論的焦點,成了同學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名聲幾乎在一夜之間悉數敗盡。
君臣還在學校給她辦了休學的手續,可是他卻沒有親口告訴她,今天早上竟然還提醒她可以來學校上課,難道他是故意給她難堪嗎?
故意讓她親自去感受成為眾矢之的的感覺,被旁人異樣的目光上下打量,暗地裡咒罵她是一個不檢點,不潔身自愛的女孩子。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來人推門而入,看到房間里站著的君沫,明顯愣了一下,像是意料之外一樣。
「君沫?」比她們大不了幾歲的輔導員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確認自己沒看錯后才開口。
「導員好。」宿舍其他女生朝導員問好。
「導員。」君沫只好開口同她打招呼,今天是每周學校檢查宿舍的日子,所以輔導員這個時候出現也不是偶然。
導員走進君沫,有些詫異的目光看著她,這才開口「不是說你出國修養去了嗎?怎麼來了?」按理來說這時候不應該在這兒的呀。
「是誰告訴您我出國修養的事。」如今她迫切的想知道那個人是誰,不經過她的同意就辦了休學手續,他可知一年對於一個學生來講有多重要?
「哦,這個啊,校長親口告訴我的,說你的休學手續你家裡人已經給你辦好了,讓我告知班裡的同學和學校的學生管理處做備案處理。」
那天她還莫名其妙呢,君沫是有多大的背景和能力,半個休學都養驚動校長親自出面通知。
「您知道是誰給我辦的休學手續嗎?」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個男人……」導員開始細細回想著當天的情況,還沒把所有的畫面串聯成線,卻發現君沫臉色慘白至極。
男人……
在B市,認識他的男人,替她辦的了休學手續的男人,甚至驚動了校長親自出面,除了他恐怕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心裡有一個聲音不斷在吶喊,那個名字甚至就要破口而出。
君沫腳下有些虛浮向後推開一步,整個人撞在了身後的桌子上,引得上面擺放的東西相互碰撞發出叮叮哐哐的聲音。
「君沫?」舍友輕聲詢問,看她臉色不對勁。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別的事情,那道嬌小瘦弱的人影就已經跑了出去。
為什麼要給她辦休學手續?學校里她的名聲變得這麼爛,他來過學校辦過這個,肯定知道學校里沸沸揚揚的流言蜚語。
如今,為什麼他卻什麼都沒有告訴她,甚至還讓她來學校上課?
這算什麼?羞辱嗎?為什麼?
難道一切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漸漸地變得不一樣了嗎?
君沫拼了命的朝外面奔跑,現在她迫切的想要看見那個男人,想要親口去問問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他做的。
逼她打掉孩子,轉眼冷漠相對,如今又得知休學的事情,她腦子裡混亂不堪!不知道該從哪裡就出來一個點,來理一理現在雜亂成一團亂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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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看著那道衝出電梯直奔總裁辦公室的身影,習謙連忙從助理室里出來想把她攔下,可是卻發現自己動作遠遠沒有君沫快。
轉眼間,總裁辦公室的門被君沫從外面推開。
「君臣!」君沫跑進去還沒有站穩就大聲喊著那個男人的名字,纖細的身影微微顫抖著站在裡面,手指輕顫著,呼吸帶著急促微微喘息著,看樣子應該是跑了很久還沒有來得及休息的模樣。
「君少不在公司。」習謙追過來站在門口開口提醒,直到習謙的話飄進耳朵里,君沫才環視著整個辦公室,似乎在這一刻黑色的水眸才得到應有的焦點。
辦公桌前的椅子上沒有那個男人垂眸審核文件時的沉穩優雅,一旁書架前沒有那個男人側眸看書時的清貴無暇,甚至整個辦公室因為少了他的存在變得這般死寂。
君沫揪住衣服的下擺,攥在手裡變得皺巴巴,整個人像是被抽取靈魂一樣,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她找不到君臣了,第一次想要見那個男人時,她還需要尋找。
不是說過,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你想見到我,我都在你身後,一個轉身就能看到的位置嗎?
現在為什麼她卻找不到他了。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就連君臣說出來的話都是騙人的。
「小姐要找君少嗎?」習謙的聲音適時響起,君沫猛地轉身看向他彷彿一瞬間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習謙看得有些心疼「下午是Foam的年會,君少會出席。」
忍不住透露君臣下午的日程安排,就是不忍心看到君沫這般無措沒有方向的模樣。。
如果君臣知道了要責怪的話,他來承擔。
君沫衝過來揪住習謙的衣服,睜大眼睛看著他「在哪裡?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問他,你告訴我在哪裡好不好?」
習謙站在原地,斟酌了很久,像是下了一個決定才緩緩開口「我要找君少送一些文件,到時候帶你一起,行嗎?」
「好。」君沫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鬆開了雙手,滿含期待顏色的水眸籠上一層霧氣。
能找到他就好,可以當面問他。
他說過什麼不知道的都可以去問他,給他信任,如今她也只想當面問問,究竟有沒有這樣一回事。
世界上的事情總是這麼瞬息萬變,哪怕以為是定局的事情也有可能在一瞬間變得面目全非,她以為君臣給她的愛會那麼久那麼久,久到滄海可以變成桑田,可是現在看起來真是有點諷刺了。
畢竟如今想見他一面,說上兩句話都已經變成了奢望。
「小姐。」
君沫猛地抬頭看向習謙。
「無論怎樣,君少他是愛你的。」
君沫緩緩勾唇笑了,可是唇邊的笑容越來越苦澀,越來越讓人看不懂,就像現在她怎麼都看不懂君臣一樣。
迷茫,無措,可是還是那麼不甘心,一次又一次想要找他去尋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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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就要開始了,你說今天過後你的沫沫還會要你嗎?」林瑤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若有若無的掃過對面的男人,唇角微勾帶著一絲狠辣。
君臣坐在沙發上,眸色暗暗,清冷的氣息拒人於千里之外。
「阿臣。」林瑤淺笑著呼喚「她下手可真重啊。」昨晚那一巴掌導致今天用冰敷了好久都沒有消退下去,只好用厚厚的底妝稍加修飾掩蓋住。
「總說你的沫沫單純,無爭,可是依我看來,她的內心可是一個比我狠毒上百倍的人啊。」
話音未落,君臣抬頭掃向林瑤的方向,眸間寒意帶著濃烈的殺氣。
「嘖嘖。」林瑤聳聳肩,像是很無所謂的模樣「你捧在手裡的人還不準旁的人說上半句了嗎?」
可惜啊,你那麼愛她,她卻不信你,不過是一個吻而已,她都不信你。
「昨晚那一巴掌不過是還了上一次的而已。」男人淡淡出口,似是無意間在替君沫開脫。
昨晚哪怕是他也沒有想到君沫會突然間,沒有任何徵兆的給了林瑤一巴掌,那行為做派不像是君沫能做出來的。
林瑤愣在原地,上一次的,君臣是指上次在學校樓道她打了君沫的那一回嗎?這麼久了還記著啊。
果然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差距。
也正是在這些無意間的小事上,讓林瑤更加記恨君沫。
如何看一個男人愛不愛一個女人,無需看他願意給那個人砸多少錢,只用看一些細小的細節就好。
林瑤嫉妒的發瘋,嫉妒的瘋狂。
「如果,我非要還這一回的呢?」林瑤抬眸看向君臣,試探的話語帶著挑釁。
「你可以試一試。」寒意冰封,心臟頃刻間被封入冰谷,沒有任何情緒變化的話語,打在耳朵里力道之重,讓她險些跌倒。
這就是女人的本性,分明知道答案是什麼,分明知道問題出口,心的位置會被再次重傷,還是忍不住想要去詢問,哪怕心的位置更疼上幾分也在所不惜。
這樣的事情,經歷了那麼多次,她還是不知道收斂,人不知一次又一次的去確認自己愛的男人究竟有多愛別的女人。
「她究竟有什麼好?」林瑤想不通,看不明。
同君沫相比,她在每個方面都要比她優秀的多,家室,相貌,學識,能力,除了年齡稍微老上一些,可是君臣也不年輕啊,按理來說她同君臣才是最般配的。
但是就算是這樣,君臣也寧可選擇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君沫也不要她。
「我說她好便什麼都好。」
是啊,她險些都忘了,在愛情的世界里,對方不需要有多麼優秀,只需要在另一個人的眼裡優秀就好。
「君臣。」林瑤忍不住起身朝君臣的方向走去,攜著清淡的花香味,輕聲出口「我有沒有說過你的心好狠。」
記憶里好像是有過的吧。
垂眸掃過,目光卻被墨色西裝袖口上的兩枚袖口吸引了過去,手指忍不住想要去觸碰。
誰知君臣驟然起身,力道之大將眼前的林瑤晃得向後退開兩步,腳下高跟鞋的高度導致她站不穩,踉蹌一下險些摔倒,墨色修長挺拔的身影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便朝外走去。
林瑤扶著一旁的柜子自嘲的勾唇輕笑,如果沒有看錯那兩枚袖口上分別刻著兩個字母。
J,M,君沫。不太規整的篆刻力度,像是一個新手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