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殿下請主動坦白
第217章 殿下請主動坦白
夜離觴直接進卧房洗漱更衣,歸嫻忙跟進去,吩咐樂琴樂棋等人備熱水和衣物,忍不住問,「四皇姐來做什麼?」
一人多高的銅鏡,映出鏡前威嚴凜然的身軀,也映出他眼底陰鶩的寒氣。
夜離觴委實不願過去理會夜妙戈。那女人仗著比他年長,沒少折磨他,還時不時地借牽引捆束他。
「她素來瞧不起我,突然這麼過來,准沒什麼好事。甭管她!」
歸嫻上前,扣住他的腰帶……
他握住她的手,四目相對,兩人呼吸混成一片曖昧的暖熱。
她忙低頭,「既然不著急去見她,我服侍夫君就好。」
低柔的聲音婉轉撫在心坎上,他心旌神搖,唇角暖暖揚起,乾脆就依了她,愜意地平伸著手臂,由著她伺候。
她肚子又大了不少,映在鏡子里的背影,卻還是纖柔婀娜,風姿嫵媚。
他便這樣一直看著,一會兒賞那影子,一會兒賞她,看著她綿雪白玉的柔夷在眼前細碎忙碌,視線就不由自主地繞著她轉呀轉……不過幾日沒見,總覺得她比從前更美更好看,總也看不夠。
黑亮的髮髻上有淡淡的蘭香,他一呼一吸,這蘭香就沁入心脾。倒三角的珍珠華勝貴雅垂額,襯得鵝蛋臉愈加明秀動人。眉心一點銀亮蘭花花鈿,兩邊雙眉如畫,清澈的鳳眸與花鈿交相輝映,似凝了秋水,眼神淡涼,時不時地避開他的眼神,櫻花粉的唇也輕抿著,無甚笑意。
他喉結不尋常地跳了跳,終是忍不住,「愛妃可是有話要對本王說?」
歸嫻正從他腰間取了護甲,放在桌上疊放,手上微頓,就被桌上白玉香爐里散出的裊裊香霧,氤氳了雙眸。
她強忍住鼻子里的酸澀,利落地把護甲弄好,放在托盤上,擺手示意一旁候命的樂琴端走,轉身對上他深邃的棕眸,微扯了下唇角。
夜離觴無奈地嘆了口氣,卻是看出她存了心事,周圍幾個丫鬟的臉色也不對勁兒。
「嫻兒,我帶了冷雪橙回京。」
歸嫻脊背僵了一下,淡然「哦」了一聲。
夜離觴見幾個丫鬟都低下頭去,又道,「叫花錯去安頓的那位朋友,就是她。」
「金嬤嬤來過,說是皇祖母不准她說,她卻還是細說了一番。」
他不是不知道金弄月來過。「雖說皇祖母叮囑了金嬤嬤不準說,恐怕正是授意她如此說的。若她挑撥了什麼,嫻兒,你千萬別上當!」
她沒上當,只是心裡不舒服。
有冷雪橙之前在前往皇陵時那般殷勤,死活嚷著不嫁夜明鉞,只和他在一起,不管他怎麼救,都算金窩藏嬌。現在恐怕滿城都在看她賀蘭歸嫻的笑話。
「憑殿下與她的交情,殿下放棄封賞換她性命,也是情理之中。」
交情?夜離觴不喜歡這個詞,「我救她,只是因為她給我那枚玉佩,再說,你和孩子們也是多虧那枚玉佩。」
歸嫻心頭一個刺陡然豎起來,臉色也冷了三分。卻不明白他們這到底算什麼。吵架?冷戰?卻都不像。
「離觴,你不必這樣解釋,我並沒有反對你救她。」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和她沒什麼男女之情,更沒什麼交情。」
沒交情,還救?順承了血族王和太后的封賞,對他來說,才是最能護佑性命的。
罷了,他都不著急,她著哪門子急?
只是有件事,她必須說明白。
「她喜歡殿下,她救殿下,盡心為殿下,所以,殿下不願傷害她。這都是殿下與她之間的事。不過,那枚玉佩,並不是她給我和孩子們的,也不是殿下給我的,是我從殿下身上偷來的。若非我弄巧成拙,也成全不了她對我的救命之恩,所以,我無法感激她。」
話說道這裡,她又不禁覺得自己太愚蠢。本要彰顯自己的寬容大度,本要斂去自己尖銳的鋒芒,可她天生不是那種人。
一想到他為了救那個女子主動放棄繼承皇位的大好機會,心裡就陡升一陣憎惡。冷雪橙值得他這樣做嗎?
雖說沒有錢財招兵買馬,可他也該守住自己的地位。
血族王再疼愛他,也不可能叫一個救叛賊後裔的皇子繼承皇位,百官撈了話柄,更不允許。
夜離觴見她再不肯多看自己,無奈地轉移話題,「愛妃在家這幾日都忙什麼?」
歸嫻氣急敗壞地疏冷說道,「教導弟弟,賞花看書,給寶寶彈琴講故事讀史書。」
她拆解了他的袍服,命丫鬟忙拿下去清洗乾淨熏香好,隨即便拿了熱毛巾浸透在水裡,輕揉兩下,把心也揉亂了。
「皇祖母賞我那院子,不能閑置著,我想拿來賺點私房錢。」
「私房錢?」真是個新鮮詞。
他這才想起,她進門幾個月了,也不曾拿錢出去買過什麼東西。
這一點,她倒是與他格外客氣,倒是虧得府里從來不缺吃穿用的。
「想用錢,從賬房拿銀子即可,你這大著肚子呢,還是別往外跑的好。」若不想見他,也不必拿著掙錢當借口躲出去。
「我是想借著那院子,教弟弟們掙錢的法子,他們不是皇子,將來想必母親也不願讓他們參與皇族爭鬥,所以……」更重要的是,感情不順了,掙點銀子傍身養老,能叫人踏實些。
弟弟是個好借口。夜離觴唇角不悅抿直,不動聲色地問,「你想怎麼做?」
「我要把那院子,弄成個博物館,搜羅天下奇珍物品,也不必太貴重的,重在好看好玩,意義不俗,開館收費,每人一兩銀子進去看,身高四尺的孩童或小吸血鬼、狼孩等皆免費。」
「這倒是有趣,本王可以……」
她忙打斷他,「說了是叫歸雲和歸思去做,我這是教他們歷練,你你只管派幾個可靠的人給他們即可。」
這掙錢的法子很輕鬆,也不會被朝堂百官詬病,百姓們開開眼界長長見識,也沒什麼不好的。
夜離觴心裡釋然,卻還是道,「眼下京城裡不太平,過一陣子再說。」
不太平,還能把她的博物館給炸了?歸嫻沒有理會他的話,兀自將毛巾擰乾。
清澈的溫水自潤白的手背上淌過,她尚未抖開毛巾整理好,眼前突然一暗,唇就被輕輕吻住,絕美的笑顏衝撞眼帘,一瞬間頭暈目眩……
「我所做的一切,包括救冷雪橙回京,都是為護我們一家周全,愛妃冰雪聰明,或許今日不明白本王的苦心,將來定會明白的。」
歸嫻淚簌簌滾下腮畔,默然不語。
不管是利用,還是出於別的原因,她都不想他和其他女人有任何糾葛。
雖然冷雪橙不值得她生氣,她還是懼怕,自己因為妒忌,變成自己都厭惡的女子。
金弄月離開后,她花了一整天的時間警告自己,不要做任何愚蠢的事。
她卻還是忍不住揣測為何他還不回家,他和那女子會說什麼做什麼……
就這樣生生煎熬了幾個時辰,她覺得自己快要變成鐵板上焦糊的魚肉,被他的吻一碰,涼了的心,突然沒骨氣的暖了,眼前是他溫柔微眯的眼睛,眸光灼熱貪婪,惹得她心頭微悸。
丫鬟嬤嬤們迅速退下迴避,門板恰到好處地吱呀一聲,帶上去。
她後頸就被箍住,後背被穩穩按住,淺吻猝然變得深沉。
他粗重的呼吸著她甜美的芬芳,心底的思念發酵,膨脹……一發不可收拾。
歸嫻忙推抵他的胸膛,紅著臉兒嗔怒瞪他一眼,細細地幫他擦臉和手。
夜離觴卻不老實,任由她擺弄著,視線又繞在她肩頭已然歪斜的領口內。
眼前春景旖旎,任他是鋼筋鐵骨,也抵抗不住。
也不管她手上的濕毛巾,低下頭去,就埋首她胸前一陣激吻……
歸嫻被他吻得站不穩,雙腳也被抱得離了地面,隨即身體被放在桌面上,桌上的香爐被他狂肆拂掉,噹啷一聲摔在地上,驚得她心慌意亂,揪著袍子要躲,卻又被他一把扯開……
*
折騰了半晌,兩人才進入花廳用膳。
甄嬤嬤在廳堂門口微低著頭,見兩人十指相扣,頓時鬆了一口氣,這就張羅著把冷涼的飯菜都撤了,重新換上熱的。
夜離觴換了一身黑底紫紋常服,歸嫻那身袍子被弄髒,出來時匆匆換了一身鵝黃的藍綉裙袍。
一入廳內,歸嫻就敏感地察覺夜妙戈臉色詭異地沉下去。
顯然四公主殿下是猜到了什麼,也早已等得不耐煩。
歸嫻看了眼夜離觴,見他絲毫沒把夜妙戈放在心上,無奈地道歉,「叫四皇姐久等了,不知這飯菜是否合口味。」
夜妙戈鄙夷冷笑,「得了!少假惺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擁有精純之血的吸血鬼,從來不吃人來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