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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太后試探立儲君

  第216章 太后試探立儲君 

  歸嫻雖神情疑惑,卻並未太驚訝。 

  冷家練兵場,冷君諾那訓兵的樣子,以及他到了肩輦前,那一身咄咄逼人的氣勢,那對夜離觴的不屑與嘲諷,初見她的鄙夷與好奇……至今在腦海里還是熱乎乎的。 

  冷君諾的野心勃勃,不只發自骨子裡,還有古雲荻的推波助瀾和冷家上下的扶持。 

  未來的冷氏皇族的新帝,就算他能扛得起這個頭銜,卻沒看到自己有多蠢。 

  如今的血族,政通人和,豈是說推翻就能推翻的? 

  單說他的祖母和他手上的兵馬,哪一個是古雲姬和夜魘的對手? 

  更何況,古雲荻那一計,錯漏百出,冷家這一戰,註定是一場覆滅的敗仗,是古雲姬和古雲荻姐妹倆惡鬥的炮灰。而他冷君諾,就是陣亡最慘烈的棋子。 

  不過,有野心的男人,自尊與傲骨,素來比尋常人更強悍些。 

  被她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誆騙,不只是裡子面子都掛不住,帶上枷鎖之後,恐怕更是生不如死恨她入骨。這樣的人,豈會安分被殺? 

  經此一事,他大概也變聰明了,沒有萬全的把握,斷然不會輕易殺來王府行刺。 

  金弄月見歸嫻若有所思淡然無驚,更無惶恐,不禁詫異地多看她兩眼。這丫頭似乎和從前不同了,卻又說不出哪兒不同。 

  歸嫻高髻上,步搖簪上的珍珠垂在臉頰一側,微低頭輕攏著橘粉的金絲薔薇錦袍,養得愈發的珠圓玉潤的嬌軀被一身袍服映襯,愈加貴雅艷美,含笑的眉眼更是溫靜如水,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氣韻。 

  注意到金弄月探究自己,她便任由她看,卻是清楚,自己桀驁的稜角全然不見了,因為那東西只會傷害自己最愛最親近的人。 

  她把金弄月讓到花廳,命丫鬟端上血茶伺候,問過丫鬟,確定歸雲歸思是否去了太傅那裡讀書,才放心地與金弄月說起話來。 

  話語不輕不重,百無聊賴。金弄月端了茶盅,拿茶盅蓋慢慢颳了刮艷若玫瑰的茶,沒想要喝,卻也沒有告辭的意思。 

  隔著茶几,歸嫻不動聲色,輕抿一口果汁,隨口問候太后,皇上,皇后,眾妃…… 

  金弄月沒了耐心,卻答非所問,「宮裡兩位女子,一叫曲蝶,一叫秦梅,在陛下被王爺救回來那一晚,莫名其妙地去邀功,說王妃娘娘被仙影長公主帶走時,明鉞皇子前去追的,還說,大家都應當有賞,尤其該封賞王妃娘娘您。不知王妃娘娘可認識兩位?」 

  歸嫻顰眉不解,這曲蝶、秦梅平時膽小,畏懼皇后貴妃們的威嚴,最不敢往血族王面前湊的,與她賀蘭歸嫻更是無冤無仇,定然也不敢招惹夜明鉞,既然如此說,定是看到了夜明鉞親自去追她。 

  如此暗忖著,心底不禁掀起一陣驚濤狂瀾。 

  她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是離觴把她抱回來的,她不曾見過夜明鉞的蹤影,也不知兄弟二人是否見過面,有過什麼爭執。 

  而且,那晚離觴對她格外疼寵,已然累極,仍抱著她不肯放手……彷彿,害怕她被什麼奪走。 

  古雲姬素來原則堅定,一般不會無緣無故地封賞妃嬪。吸血鬼都是憑家族與血緣結黨營私,宮裡一個位分,往往影響宮外半邊天,因此,若非有子嗣,或功勛卓著的,也斷然得不到封賞。 

  這曲蝶和秦梅……「倒是給皇祖母與母后請安,碰上過,也打過招呼,卻不太熟悉,平日也無往來。」 

  金弄月看不出她話語真假,手肘靠在茶几上,略靠近她,銳冷的眸光直看進她眼底。 

  「娘娘是知道的,太後娘娘不喜無緣無故地封賞,怕誤解娘娘,所以先封了她們,我若回去稟明,那兩位的封號怕是要不保了。」 

  歸嫻輕聲一嘆,「父皇專寵母后,將來怕是也不會臨幸她們,若只是有孕才能封,怕是幾百年後也等不到。後宮里的女子,大都如此可憐,家族裡把她們送入宮中,本等著憑靠她們安享高官厚祿榮華富貴,這希望看不到,外面的家人也未免無望。 

  兩位妃嬪那一晚殺敵,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們一言,不只是給自己邀功,若皇祖母實在不想單獨封賞她們,就全部都各升一級,也可安撫後宮眾妃,更免去父皇和母後為難。」 

  金弄月像聽了個笑話,搖了搖頭,「若依娘娘如此說,以後,後宮的規矩,可要就此亂了。」 

  歸嫻手捧著自己溫熱的果汁,心裡一陣悵然,若夜離觴當皇帝,將來便是她掌管那麼一座充斥著勾心鬥角的後宮。 

  「皇祖母若不想亂規矩,又想叫父皇去臨幸她們憑皇嗣封賞,怕是日後眾妃被關在宮裡,遲早要出事。畢竟,那不是憑規矩就能束縛的人類,也不是一群關在籠子里就可以高枕無憂的鳥雀,她們是厲鬼猛獸,急了會咬人吃人。」 

  金弄月本就毫無血色的玉顏,愈加蒼冷。喝茶之際,卻注意到一旁丫鬟嬤嬤都聽歸嫻說話聽得聚精會神,她忙擺手忙屏退左右。 

  「娘娘……還有一件事,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 

  「歸嫻沒把嬤嬤當外人,當初是嬤嬤教導我關於血族的一切,甚至手把手的教我如何出其不意地殺吸血鬼,那一晚毒獸來襲,嬤嬤又盡心相護。我們人類素來尊師重道,我早已敬您為長輩,嬤嬤有話不妨直說,不管什麼事,歸嫻都能受得住。」 

  金弄月自是知道她待自己不同,「奴婢是怕娘娘動了胎氣。」 

  歸嫻卻是聽不懂她的話了,「只要王爺安好,我又怎會動胎氣?難道……王爺受了傷?」 

  「娘娘放心,王爺安然無恙!」金弄月隔著茶几傾身湊近她,「奴婢來時,太後娘娘叮囑,不準奴婢透露半個字的……」 

  金弄月說著,繞過茶几,手擴在她耳邊,一陣慢聲細語。 

  歸嫻聽得心頭陣陣驚痛,愣了一下,卻還是揚著唇角笑了笑。 

  「皇上與皇后的娘娘的意思是……」 

  金弄月本是等著她摔桌子砸茶盅,著實沒想到,她竟冷靜地問出這麼一番話。 

  「皇上說,只要王爺不是納妾,借私邸養著也沒什麼。皇後娘娘卻是堅決反對的,一是王妃娘娘您有孕,二則冷家的謀逆之罪,勢必要被太後娘娘重罰。朝中已然有許多人說古雲荻與王爺乃是師徒,此時救一逆賊,實非明智之舉,將來,若王爺被封為太子,少不得被百官與眾親王尋了話柄……」 

  歸嫻卻是聽出了幾分意思。 

  血族中大半的人,仍是死盯著夜離觴,不願他當儲君,他便順了大家的心意,斷了大家的念想,順便避免了其他皇子暗害。 

  經過這幾日的事,他的心思倒是不難猜了。這個時候,該待她順利誕下孩子,才是大事。 

  不過,看眼前,金弄月卻是最願意支持夜離觴的。 

  「此事,嬤嬤就當不曾對我說過吧!」 

  金弄月失望地眼瞳微黯,「娘娘是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難道娘娘不想殿下被封儲君?」 

  歸嫻失笑,「嬤嬤,您忘了?離觴攢下的銀兩都拿去賑災了,還有給清筱與冷琉璃修建了樓閣,招兵買馬是一紙空談,手上更無實權,不過在刑部打打醬油,貌似極是受寵深得人心,卻因與古雲荻的關係,失了皇祖母的寵愛,如今的地位,恐怕是岌岌可危了。」 

  金弄月尷尬揚了揚唇角,又略坐片刻,告辭離開。 

  一回宮,她便飛身入了太后寢殿,在鋪了牡丹長嘆的台階前跪下,「參見主子。」 

  歪躺在鳳椅上慵懶小憩的古雲姬,剛處理完冷家的殘渣,聽出是金弄月,她疲累地眼皮也沒抬。 

  「都對歸嫻說了?」 

  「是。」 

  「離觴回去了?」 

  「還沒。」 

  古雲姬冷斥,「不知死活的蠢東西!對哀家陽奉陰違就罷了,現在還敢踩到哀家頭上去了?!」 

  金弄月尷尬抿唇,避過夜離觴的話題,忙道,「王妃娘娘說,她與曲蝶和秦梅並無瓜葛,卻也不願看著她們被主子處置,建議主子將所有妃嬪皆升一級,嘉獎所有人的功勛,鑒於皇上只愛皇后一人,也該改一改後宮的封賞規矩。」 

  「嗯。」古雲姬挑眉,思忖了一番,才察覺不對,赫然睜開眼睛,眼底卻是血紅一片怒火。「改規矩?我血族的規矩,這些年,只有細加完善,還從未改過,這丫頭真是膽大包天。」 

  「主子,王妃娘娘說的都是實情,她擔心,照此下去,太後娘娘將來管不住妃嬪,她說,她們都非鳥雀。」 

  古雲姬悶了滿腹怒火,面上已然透出幾分不耐煩。「離觴那件事也提了?」 

  「是,王妃娘娘問皇上與皇後娘娘何意,除此之外,她亦不贊成王爺封儲,說王爺一無錢,二無權,三地位岌岌可危。」 

  「哼哼……既然岌岌可危,她還對離觴的蠢事不置一詞?」古雲姬坐正了身子,思忖著僵了一陣,又嘲諷地嗤笑,「哀家不信她不希望離觴封儲,這丫頭如此沉得住氣,可是比她那個只懂火冒三丈的母親和皇后可怕多了!」 

  注意到金弄月還規矩跪著,也才沉思,她狐疑問道,「弄月,你在想什麼?」 

  「奴婢只是在想,王妃娘娘平日是最反對王爺納妾的,此前那些女人,都被王妃娘娘折騰了一番,為何此次動了真格的?她竟沒惱火?」 

  金弄月說完,又忍不住擔心地嘆了口氣。 

  「男人的心思,往往搖擺不定,若王妃娘娘長久如此淡漠不管,說不定王爺的心真的遠了。」 

  古雲姬也想不通,卻也懶得再去多想,「去,把老六給哀家叫來,一併把恬妃宣召來,立儲之事,不能再拖著,免得夜長夢多。」 

  金弄月遺憾地回想著歸嫻那神情,心不在焉地應著,「奴婢遵命!」 

  * 

  晚膳十分,飯菜擺上桌案,歸嫻耐心坐在桌案前等著,不準歸雲和歸思動筷子,執意等夜離觴回來再吃。 

  夜離觴一進門,她便笑著迎出去,卻見後面又跟進來一位女子,她腳步僵了一下,卻不是她猜想的那位。是四公主夜妙戈,她還是與往常一樣,一身紅絲滾邊的月白男裝,英姿颯爽,驚艷俏麗,神情卻冷如寒冰,分明帶著怒火來的。 

  夜離觴則閑閑邁著腳步,打量著歸嫻一身水墨蝴蝶錦袍,如欣賞一幅畫般愜意,上前正要抱住她,卻見她朝著自己身後客氣頷首,「四皇姐來的正好,趕上晚膳了。」 

  夜離觴這才發現,自己看嬌妻看得入了神,全然沒有察覺背後跟了人進門。 

  夜妙戈拍了下他的肩,也沒與歸嫻說話,就大步流星進了廳堂內,坐下來就端起茶盅喝了一口。 

  歸雲和歸思在桌子對面鬱悶不已,肚子都已經咕咕叫。 

  歸嫻從廳堂那邊轉回視線,挽住夜離觴的手臂,嗅到他身上無甚異味,糾結的心頭才舒展開,抬仰笑臉,細細看了看他,見他的確沒有損傷,沒有憔悴分毫,才道,「明鉞沒和你一道回來?」 

  夜離觴不動聲色地從她手中抽手,環住她的肩,疼惜地在她額角輕吻,「他有了新府邸,從今往後你可以耳根子清靜了。」 

  「他一個人住你放心?」 

  夜離觴臉色微僵,隨即釋然,「該學的他都學了,該教的咱們也教了他,他若還不知上進,那便是他的事了。」 

  歸嫻察覺到還少了一個人,愈加疑惑,「怎麼花錯也沒回來?」 

  「我派他和泓一去安頓一個朋友,明兒一早他會回來。」 

  歸嫻吶吶哦了一聲,沉默下去,發現自己想笑,卻再也笑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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