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夫君重傷萌寶痛
第156章 夫君重傷萌寶痛
夜幕黑沉,如倒扣下來的黑淵,望不到半顆星子。
因整座皇城戒嚴搜查,百姓們生怕惹禍上身,早就關門閉戶。
夜墨淵裹著黑表紅里的鱗紋斗篷,帶著兩隊人馬,從容警惕地穿過暗無燈影的黑石街道。
一旁,三荷拉住馬韁繩,伸手擺了下。
夜墨淵看她一眼,見她望著街頭的十字路口,疑惑看去過,就見夜離觴帶著三隊宮衛無聲無息地快如閃電地從街頭步行穿過。
奇怪,老九該去沉潭家「拜訪」的,怎去那個方向?!
他抬手,示意後面的兩隊人馬暫停,不動聲色地望著夜離觴過去。
三隊宮衛,後面還有二十皇子夜鑲墊后,竟是父皇從不輕易出動的金龍翼。
金龍翼中每一個都是年逾萬歲的高手,手上的龍骨長劍,殺jian殺邪,殺官殺皇親,平日收集諸國*軍情政務密報,官商忤逆動靜,凌駕於刑部之上,且只聽命於父皇一人,秘查審訊亦非公開。
父皇從沒有把這一行人給過任何一位皇子……怎會給老九?
那刺龍護甲,在暗夜裡,亦是冷光耀目,說是行動低調內斂,從不張揚,卻也是京畿重地最跋扈囂張,無人敢招惹的。
一行人腳步聲遠去,三荷才側首道,「殿下,陛下這樣安排,是什麼意思?他不會是要把金龍翼給九殿下吧?」
夜墨淵心裡早已不是滋味兒,他卻沒有忘記,自己身後的大隊人馬都是刑部的,就在他身後的,是大祭司與破天,一位效忠父皇,另一位效忠夜離觴多年。
他唇瓣緊繃在獠牙的尖端下,沉聲道,「太子剛剛被無罪釋放,父皇再重視,也不過是拿著老九當一把刀使喚,金龍翼又如何?刑部又如何?還不都是殺人的利器?」
「可是!」
「現在火燒眉毛,你還有心思計較?就是本王手下有你們這些挑撥離間之人,才叫我們父兄之間總生嫌隙!」
三荷被他冷厲的口氣震懾,只得噤聲,見他的馬匹走到前面,破天隨即跟上,女扮男裝的她這才發現,自己太愚蠢。
破天只是淡看她一眼,對夜墨淵道,「殿下,若是皇上真的把金龍翼交給恆頤王,是不會叫二十皇子也跟著的,怕是此次出動,需要抓捕什麼官員皇親,這案子又是恆頤王參與,才一併前去罷了。」
夜墨淵忙俯首道,「破天師父放心,本王沒有多想,下面的人多嘴多舌,還請破天師父諒解。」
*
楚家祠堂,是五千年前修建的,白色玉石牆,不含絲毫雜質。
堂內支撐的是晶石柱,柱子外又包嵌純金鏤空花紋。
宏大的千年玄石門,花費兩天時間方破除結界,被打開的瞬間,大家才發現,這祠堂居然是有天窗的,而且,天窗大敞,地上的金石地磚缺失了大片,顯然是早有人藏在這裡過,且已經逃離出去。
水晶天窗外打進正午的陽光,光芒又被水晶與鏤花的純金反射,以比陽光強烈百倍的強光,環繞了每一隻擅闖楚氏祖宗重地的吸血鬼。
他們進來晚了,而且進來的法子也太愚蠢。
強烈的熱與光,彷彿無數把刀子在砍殺,侵蝕了吸血鬼的肌膚血肉……
夜墨淵忙下令防備,卻有些來不及擋住強光的吸血鬼,頃刻間被陽光灼傷了眼睛,痛得慘叫。
而得以護住雙眼的人,卻都沒有發現,那供奉祖宗牌位的神案上,無聲落下一個頭戴黑鷹冠,身披黑色羽衣,面帶羽翎面具的男子。
他整個人,就如一隻食人黑鷹,眼睛卻像極詭異的波斯貓,一顆眼睛是深幽的墨綠,彷彿幽靈晶石,另一顆眼睛是晶瑩剔透的藍,彷彿純粹的藍寶石。
他嘲諷冷眯一雙眼,抬手一揮,一股墨綠的氣彌散於滿堂刺目的光線里,大片光線彷彿有了意識的靈動武器,凝聚成細小的箭……
破天在前,敏銳察覺到氣流涌動,忙睜開眼,抬手防護結界,眼睛被灼傷,那細小的箭也穿透他抵擋的結界,被射中的刑部衙役,頃刻間爆成一灘碎肉……
破天慌亂地忙騰挪腳步,迅速張開手臂,真氣帶著身後的夜墨淵,三荷,大祭司等人迅速後退,祠堂大門卻轟然關閉,封住了去路。
眾人都睜不開眼,逃亦是無路,細密地箭分散得細密如雨,令人防備不迭,進來的幾十人,頃刻間成了十來個人。
然而,光刃迫近了破天額頭,雙目,胸前,四肢,卻煞然停頓,彷彿時間凝固……
頭戴黑鷹冠的男子狐疑不解,忙加了三重內力,那細小箭卻不但文斯未動,反而扭轉了方向,朝著他逼面而來……
他暗叫不妙,忙縱身,要從天窗飛離,頭頂上,卻挨了兇猛地一腳,身軀被揣得飛墜而下,一隻腳又直踩下來,叫他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驚覺頭上一團灼熱的力襲來,他疑惑抬頭,就見大片火翻滾著下來……
有如此神力之人,除了夜離觴再無別人。
他之前害賀蘭歸嫻被誤解為妖孽,要被燒死,夜離觴這是要以牙還牙呢!
他想的未免太簡單了。
火勢貼了地面,一團黑焰卻從火苗下翻滾上沖。
夜離觴一凜,忙收住掌心的火焰,展翅騰空,火苗與黑焰消失,那黑鷹冠的人,卻消失無蹤。
這一招,只有輕功疾快之人才能做到,而血族裡能做到的,只有父皇與皇祖母。
夜離觴環看四周,聞嗅不到可疑的氣息,低咒一聲,忙抬頭看,就見天窗被一團黑雲封堵。
祭壇內一片冷黯,前一刻被強光刺傷雙眼的人,都捂著眼睛痛叫嘶吼,就連破天亦是雙眸血淚翻滾,茫然伸著手大叫,「離觴……我的眼睛看不到了,離觴……」
夜墨淵還縮在地上,聽到叫聲,他才挪開擋在眼前的袍袖,見四周已經沒有了強光,忙轉身要開門,卻打不開。
三荷忙跟他一起推門,卻用了七八成的功力,亦是推不開。
「離觴……這門打不開了。」
三荷貼在門板上,探聽外面的動靜,「殿下,門外還有打殺聲!」
夜墨淵聽了聽,不悅怒瞪她,這哪裡是打鬥?外面的人已然一片死寂,怕是都被殺了。
「七哥,從天窗走!」夜離觴說著,一手扯住破天的肩膀,一手凝聚真氣化為火焰,要衝破天窗外的一團黑雲,手上卻血肉皴裂,瞬間化成了枯骨,似有詭異的力量纏住了手,腐骨凋敗,化成了灰白的燼……
夜墨淵見勢不妙,忙飛過去扯住他的腳腕,把他及時扯了下來,破天摔在一旁,夜墨淵迅速抽劍,把夜離觴的手腕攔截砍斷,鮮血噴涌,那股力量方才消散。
夜墨淵卻因為血脈牽引,手上亦是痛,長劍也沒有能力握住,噹啷墜地……
大祭司忙奔過來,扯了袍子撕下一塊布,幫夜離觴包紮斷臂止血……
摔在一旁的破天嗅出徒兒的血液氣息,感覺到他的劇痛,忙循著方向摩挲,「離觴,你怎麼了?離觴——」
夜離觴忍痛忙抓住他的手,因為血液難止,他臉色蒼白地透出枯敗的灰色,「師父放心,徒兒無恙。」說著,他給夜墨淵遞了眼色。
夜墨淵忙道,「九弟手受了傷,不礙事,回去歇養一陣子就好了。」
*
狼族山林的古廟內,歸嫻一身藍粉碎花的粗布衣裳,腰系圍裙,正提著小竹籃,和身穿便服的東方貉,在寺院的菜園裡摘取晚飯要吃的菜。
因山裡無集市,寺院里的素齋,都是自給自足。
這菜園一眼望不到盡頭,有僧人正在田埂處忙著澆水……
歸嫻長居這裡,不好被僧人照料,也為了將來好生養,借著忙點農活鍛煉身體。
東方貉雖然不悅於她凡事親力親為,卻還是樂得相伴。
而身體痊癒的花錯,則怕東方貉對歸嫻動手動腳,不遠不近地從旁盯著,卻甚是厭煩菜園子里忙碌不停的小飛蟲,不住地拿扇子在臉前揮擋。
秋日的菜園裡,豐收喜人,景緻秀美,架起的瓜藤上,垂著一個個南瓜。
東方貉忙著往下摘,他的貼身總管太監忙著在後面撿,大的小的,老的嫩的,極不均勻,總管張口欲言,卻又不好拂了他的興緻,怕是一會兒住持看到這些南瓜,也是要訓人的。
歸嫻則在忙著摘辣椒,見東方貉直盯著自己這邊,就那麼一手一個地撿了就扔,想起小猴子掰玉米,忍不住抿唇悶笑,「東方貉,你還是別摘了,有些還沒長好呢!」
「我陪你摘辣椒。」
「不怕辣了眼睛鼻子你就過來好了。」歸嫻剛說完,就感覺到肚子里陡然一陣擰絞劇痛,她手上的籃子墜在了地上,小籃里紅的青的辣椒散了一地,她忙兩手托住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