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封儲大典,出糗
第139章 封儲大典,出糗
薔薇花宴上,她憑那嫵媚濃香猜中藺夕顏的身份時,藺夕顏卻神情痴怔,沒及時應她。
無人知曉,當時藺夕顏心裡想的到底是誰。
明眼人卻都看得出來,夜逍遙的見異思遷,喜新厭舊,更反襯了離觴的痴情,專一,仁善……換做是她,若嫁給夜逍遙,心裡也該惦記錯失了緣分的夜離觴!
而往往,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回想那花團錦簇間種種驚心動魄的詭異,歸嫻心頭的陰霾卻赫然散盡,不禁自嘲於自己的愚鈍。
她早該明白,藺夕顏是有意考她是否曾考證過那段歷史,是否曾細究過她、夜逍遙和夜離觴三人之間的關係。
包括藺夕顏在內,沉鬱,妙戈,楚紫柔……等等,一眾女子早已為那次會面籌謀已久。
而她賀蘭歸嫻,卻天真地只當做是一次普通的妯娌會面。
相較之下,她似乎太不拿自己當回事了!
*
這一日,儲君冊封大典。
歸嫻尚未睡飽,就被夜離觴吻醒。
天還是暗的,淡紫色的珍珠紗帳里,光影朦朧暗昧,室內氣溫明顯冷涼,反顯得被窩裡他的懷抱尤其和暖。
她往他懷裡鑽了鑽,腿纏住他的腰,手臂摟著他的脖子,八爪魚般,似纏著一個大太陽,懶洋洋地不願動。
「還早吶,再睡會兒。」
嬌聲囈語,柔糯清甜,逗引了他滿腔肆虐泛濫的柔情。
「再睡就來不及了!」他一邊說,卻心口不一地吻她,大掌需索不停地在她身上游*弋……
兩人到底又糾纏了半個時辰才起床。
前些時日輕薄的紗袍,今日換成了厚重的錦繡華服。
因是禮服,更比平日的便裝袍服繁瑣雍容,穿戴起來,頗費時辰。
夜離觴怕她一番活動會餓著,趁著丫鬟們伺候她穿衣,他便喂她吃安胎的葯膳粥。
剛上了妝容,鵝蛋臉白膩勝初雪,在夜明珠的光芒下,似能掐出水來。
玫瑰紅的唇瓣,嬌艷欲滴,輝映著一身玫瑰紅的金紋華服,艷麗驚魂。
秀雅明麗的秋波眉,似訴說萬千情愫。玫瑰紅的寶石花鈿,在眉心裡瑩瑩閃爍著鮮紅的光澤,點漆似地瞳仁本就似能洞穿前世今生般靈慧,此刻更彷彿染了寶石的光氳,愈加楚楚動人……
他一邊喂她吃,一邊端看著她,眸光就一點點滾燙灼熱起來,腦海中就浮現她承歡身下的嬌態。
歸嫻倒是樂得被他服侍的,卻吃著吃著,就覺得肚子不舒服。
倒不是葯膳粥不幹凈,而是她的生物鐘到點了。
一個女人,之所以容顏端麗白皙,新陳代謝必不可少。
每日這個時辰,她都要準時如廁,絕不在體內存「廢物」。
「夫君,抱歉,我要如廁……」
「我陪你!」
「不要——」
「我堅持!」
*
儲君冊封大典,到底非一般的節日典禮,入宮的人格外多。
除了皇族,文武百官,還有攜帶子女前來的血族各偏遠部族的首領,以及那些平日鮮少入宮的命婦與閨秀……這是向未來新帝俯首表示忠誠的大日子,因此,誰也不敢懈怠。
滿宮裡,似赫然春暖花開,奼紫嫣紅,千嬌百媚。
有些女子甚至公然打探起眾皇子的行蹤來,幾個錦衣華服的婦人更是議論,恆頤王的行蹤,需要多少銀子。
歸嫻就隨著夫君的步子,從她們身側經過,朝著祭壇緩步而行著,突然就忍不住嘆了一句,「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個時候,又是眾皇子世子們趁機納妾的好時候了,今日嶄新的太子殿下,少不得要多添兩位新良娣了,沉魚這太子妃著實不是好當的。
夜離觴似笑非笑地斜睨她一眼,「這醋可是吃得有點離譜。」
「我不和你講話!」
在府中被關了幾日,每日調養,喝安胎藥,不得練舞,不得蹦跳,不得勞神看書,悶得她快要發霉,莫名其妙地,就連她如廁,他也從旁陪著。
一大早害她生物鐘「紊亂」,她渾身都不舒服!
她賀蘭歸嫻是有原則的!她寧願憋著,憋死嘍,也不要在男人面前如廁,尤其這男人還是她最愛的。
看到楚紫柔挽著七皇子夜墨淵走在前面,歸嫻氣惱地乾脆別開臉。
儲君新封,大赦天下,妖魔鬼怪也都放出來了。今日氣不順,莫要出什麼亂子才好。
*
半個時辰后,她站在皇子妃隊列中,端端正正地斂氣凝神,肚子里卻又開始鬧騰。
禮樂隆重,節奏沉緩,准儲君夜逸痕與准太子妃沉魚恩愛相攜,隨著血族王夜魘,與太后古雲姬,步上高可通天的祭台……
歸嫻強忍著,忍出了冷汗,又不禁為夜離觴陪伴如廁的事耿耿於懷。
這輩子,她死了兩次,都沒這麼恨過他!
夫妻之間,在床上怎麼玩,她都放得開的,但是,如廁……如廁耶!
見她在皇子妃的隊列中長吁短嘆,夜離觴不放心,從皇子隊列中挪動幾步,直接穿過幾個妃嬪貴妃,就到了她身邊。
百官,妃嬪,以及各部族首領,不約而同都看向他,卻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又看向祭壇。
歸嫻一見他,頓時面紅耳赤,當即就想起如廁時,他從旁看書的樣子。
「夜離觴,你……」見四周的人都似豎起了耳朵偷聽,歸嫻忙推他,「快回去你那邊。」
夜離觴不明白她為何看怪物似地看自己。
「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站在這裡一直嘆氣?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不要叫御醫?」
這還用說嗎?她肚子當然不舒服呀!他憋一個早上試試!
歸嫻一陣氣結,眾目睽睽之下,又怕爭吵起落太突兀,忙給他讓了一點空。
「你在我身邊,讓我有心理陰影。」
夜離觴就看自己在地上的影子,「心理陰影?」
「離我遠點呀!」
「我還是站在你身邊比較好。」髏西神出鬼沒,他不能不隨時防備,還有那什麼斷子絕孫的咒語,隨著她月份漸大,他越是不安。「對了,你早上如廁怎麼那麼快就結束了?樂琴說什麼都沒有……」
她咬牙切齒,氣到髮指,忍不住就厲聲吼他!「夜——離——觴你閉嘴!」
呼啦!
一群人都看過來,就連那祭台上的血族王與儲君夫婦都停住腳步,不約而同地轉頭俯視下來。
*
祭天大典一結束,宴席正待開始,兩人卻被太后與血族王就近召到了御書房。
關上門,古雲姬攜一身怒火,立領的金鳳禮服狂冷一揮,威嚴擰轉身軀,在龍椅上坐下,眼眸血冷凌厲地直盯著跪下的夫妻二人。
「離觴,說!怎麼回事?」
「孫兒不知道!」
「祭天大典上吵架,你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幾萬臣民瞧著你們呢!你不知道歸嫻有身孕,還是腦子沒帶來?孕婦生氣,會致使胎兒將來脾氣暴躁,這一點哀家不是對你說過幾百遍了嗎?咱們皇族好不容易得了兩個小皇嗣,孿生本來就不易,還是龍鳳胎……」
古雲姬遙遙拿帶著鏤花護甲套的手點著他,手就顫抖起來。
「你是要氣死哀家才滿意是不是?!」
「皇祖母息怒,孫兒知錯!」夜離觴無奈地揉了揉額角,實在不想聽她嘮叨。「可孫兒也不知道怎麼了。歸嫻今日看孫兒似乎有些不順眼!」
夜魘玩味狐疑,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心裡卻還惦記著那幅畫。
「嫻兒,你這兩日可有作畫?」
歸嫻愣了一下,頓時明白,他指的什麼畫,忙點頭如搗蒜。
「有,有,有……父皇放心,嫻兒每日都作畫。」
「皇帝,離觴沒分寸,怎麼你也胡鬧?孕婦怎麼能作畫?」
古雲姬氣惱斥責了一番,上前,把歸嫻扶起來,似扶著一群易碎的無價之寶。
「那什麼勞什子畫,書,琴,全部給哀家擱下,不管離觴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莫動氣,凡事想想孩子。」
歸嫻無奈地俯首,「是,皇祖母!」事情很簡單,她只是想如廁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離觴今兒到底做了什麼,若你生氣?他昨晚執意叫你侍寢了?」
「沒,沒……他在這方面還算有分寸。」
和孫媳婦公然談侍寢問題,這位祖母大人還真是放得開!
歸嫻見夜魘竟面色如常的喝起茶來,暗吁一口氣,去還是囧得耳根滾燙。
古雲姬頓時就篤定,「那就是因為沒同床,所以你氣離觴冷落了你?!」
歸嫻頭搖成了撥浪鼓,「不是,不是,不是……」
「那還有什麼問題值得你動怒?」古雲姬又狐疑揣測,「離觴,你是不是姿勢不當,弄疼了歸嫻?平日里纏著歸嫻便罷了,這種時候,你要剋制些!」
唰——任憑恆頤王殿下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一族親王,被問到這種問題,也禁不住惱羞臉紅。
歸嫻擔心古雲姬猜測出更不可思議的事,直接給她跪了!
「皇祖母,您別猜了,是因為離觴他……陪我如廁!我不習慣叫人從旁看著,所以才生氣!」
「噗——」夜魘一口血茶噴在了地上。
那樣子,真是貨真價實的大吐血!
夜離觴也忙俯首貼地。
古雲姬卻並沒有覺得匪夷所思,當即就斥問,「離觴,哀家讓你盯著歸嫻些,是讓你照顧好她,可沒讓你連如廁都陪著她。女孩子臉皮薄,枉你快要當父親的,這點竟也想不到?將來怎麼照顧女兒呀?」
「皇祖母恕罪!髏西還活著,挑釁的書信送到了府上,孫兒不得不防。」
「髏西?」「那怪物還沒死么?」
夜魘與古雲姬聲音疊亂,兩人頓時變了臉色,倒是無法再怪責他。
歸嫻也忍不住愕然看他,見他泰然看過來,她只得認錯,「是歸嫻錯了,請殿下原諒!殿下若早說了,歸嫻不至於如此……」
「無礙!我是怕你恐懼才不提。」夜離觴扶起她,卻忍不住慨然一嘆,「倒是多虧了髏西,我們才能在一起。」
古雲姬挑眉,「此話怎講?難不成,還要恩賞髏西?」
「皇祖母有所不知,當日髏西給孫兒施下毒咒,歸嫻用她親手編織的木藤擔架,翻山越嶺,帶孫兒下山求醫……對於一個人類女子來說,那是極其不易的,若換做其他人,見孫兒奄奄一息,恐怕早就將孫兒棄屍荒野了。」
古雲姬雖然聽說過這事兒,卻不曾聽得如此詳細,一時間不禁就愣住。這個時候,離觴提這事兒,這小子是打了什麼算盤?
她思忖著,就看兒子。
夜魘卻一臉欣慰地俯視著兒子與兒媳,不與母親對視。
歸嫻感動地握住夜離觴的手,眼淚抑制不住地簌簌落下,卻忍不住歡喜地笑。
她並非不明白,這男人之所以此刻借髏西提起往事,是防備太后今日再為他賜婚側妃與侍妾。
然而,夜離觴要說的,卻不只是這一件事。
他溫柔凝視著她的眼睛,凝重地舉手發誓,「就算你不在家,不在我身邊,我也絕不會碰其他女人!此刻,於皇祖母和父皇面前,我夜離觴立下血誓,如有違逆,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