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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郡主,反敗為勝

  第114章 郡主,反敗為勝 

  大門外,眾人因這一鬧,頓時低語議論起來。 

  悉悉索索的說話聲,嘲諷聲,似地獄里不透光的黑暗處厲鬼貪婪而虎視眈眈的嘆息。 

  這是兩國和親,是太妃改嫁,是孔雀王朝的前駙馬另娶血族長公主,不管站在哪個角度看,這都不是尋常的婚事。 

  慶和王府本來是非重重,樹大招風,今日是到了風口浪尖上了。 

  賀蘭靖遠看了眼站在府門前的兩個兄弟,見他們恐慌地低下頭,頓感無力。若是仙影在,憑那潑辣勁兒,一嗓子震懾眾人倒也簡單。 

  可是,現在…… 

  他斂氣轉身,見夜素明還蒙著紅蓋頭,端靜地站在原地,任由眾人唏噓打量,忙硬著頭皮上前,屈尊朝著夜素明一拜。 

  「愛妃請見諒!嫻兒素來穩重,絕不會無緣無故這樣鬧,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雖然隔著紅蓋頭,夜素明卻分明聽到,有人不屑地哼了一聲。 

  蓋頭下,嬌艷的紅唇微揚,她精準伸手,安慰握住了賀蘭靖遠伸來的手。 

  「歸嫻是好孩子,她不願為難中間的無辜者,怕真兇有意借著婚禮鬧出血案,才擔下罪責。那潑水的丫鬟,送她胭脂的人,周遭伺候服侍的人,以及與她有仇怨的人,個個都有嫌疑,今日大喜,她為了我們才不計較的。」 

  人群里,突然傳出一聲嘲諷地冷笑,眾人看去,就見那笑出聲的,是恆頤王側妃冷琉璃。 

  她以戴著紅絲手套的手,整理著面前的面紗,漫不經心地笑道,「虧得皇姑母寬宏大量!我看,歸嫻郡主是故意裝病,給皇姑母一個下馬威!素聞她的母親慕仙影便是如此,自恃孔雀王朝的公主,飛揚跋扈,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賀蘭靖遠陰沉聳起眉峰,看向冷琉璃,「琉璃側妃此話何意?」 

  「王爺息怒,琉璃只是就事論事。那慕仙影若不囂張,怎可能跟著無疆國師跑了呢?您倒也是能容人的,與素明皇姑母,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呢!」 

  「沒規矩的混賬東西,區區一個小小側妃,也敢奚落我血族駙馬、大周王爺,以下犯上,罪無可恕!」 

  雲姬太后勃然大怒的咆哮著,伸手,一縷真氣似甩飛出去的長鞭,繞過幾個宮女,精準抽打在冷琉璃身上…… 

  啪——啪——啪——兇猛地三下,皮開肉綻,血肉橫飛…… 

  陽光打在那酒紅袍服斷裂處,灼燒出絲絲縷縷的白煙。 

  冷琉璃在地上疼得嘶叫不迭,翻來滾去,慘不忍睹。 

  賓客們都經過她身邊,那些被夜離觴冊封為側妃,又無緣相伴隨他坐在馬車上的女子,如踩過一隻螻蟻,直接從她身上邁了過去。 

  等到眾人都進了府邸內,冷琉璃掙扎著站起來,肩膀卻猝然被一隻腳狠狠地踩住。 

  是冷婉妍。 

  她警惕地再不敢妄動,袍子被打爛了,稍一動,陽光便燒灼皮膚。 

  冷婉妍踩著她的肩膀半蹲下來,隔著面紗,看她獠牙猙獰的臉。 

  「琉璃,知道太後娘娘為何打你么?」 

  她以下犯上,顯而易見,這話明知故問的問,必是另有原因了。「冷婉妍,你到底想做什麼?」 

  「她老人家懷疑,是你給賀蘭歸嫻下了毒!呵呵……不過也的確是你給她下的毒。」 

  「我沒有!你不要血口噴人。」 

  她的確憎恨賀蘭歸嫻,自從當了側妃,除了那一晚在亭子里見過夜離觴,就再不曾見過,她卻也派人尋過,賀蘭歸嫻周圍並沒有夜離觴的蹤影,因此那妒恨也覺得可笑。 

  「我壓根兒不屑去害那不識抬舉的賤蹄子!」 

  冷婉妍說著,大力地拍了怕手,一個同樣身穿酒紅錦袍的女子,無聲飛身,落在了冷琉璃身側,詭異的是,女子竟有一張與她冷琉璃一模一樣的臉。 

  「昨晚,是她代替你在齊少桓的葯香里撒了毒粉,是她代替你催眠了樂畫,是她代替你用了你最擅長的移形換影,警告了齊少桓不準輕舉妄動。」 

  女子從容行禮,「奴婢多有得罪,還請琉璃側妃原諒!」 

  冷琉璃盯著那女子妖魅冷笑的貓眼,揮手便嘶叫著要去抓打,身體被冷婉妍狠狠地踩住。 

  「以後,她就是我的好姐妹冷琉璃,至於你……我會與你對待我父親一樣,把你的手腳斬斷,然後把你封在黑棺里,讓你嘗一嘗不見天日的滋味兒。」 

  酒紅袍服的女子便與冷婉妍一道入了慶和王府內,街上的冷琉璃,卻被幾個黑衣人拖上了一輛馬車,疾馳而去。 

  冷琉璃留下的血泊處,落下一抹銀甲俊影,正是歸嫻的貼身護衛,花錯。 

  他看了眼王府大門,飛身徑直追上馬車,揮刀衝進去…… 

  迅雷不及掩耳,馬車下血液淅瀝。 

  「知道冷婉妍的厲害了?」 

  「你為何救我?」 

  「當然是我們家歸嫻叫我來救你的!實話告訴你,我們歸嫻壓根兒不屑嫁給恆頤王,是王爺一廂情願,無事獻殷勤,給她挑起這些事兒。你呢,也是個可憐人,我不殺你,不過,和冷婉妍斗,多動動腦子,那女子與余靈嫣,與清筱同在一個屋檐下活了幾百年,可不是好惹的。」 

  花錯說著,拿帕子給她按了按臉上的血污。 

  冷琉璃坐好,猶豫片刻說道,「夜璞這些時日,一直和明雪薇同宿。你要讓我幫你除掉明雪薇,不是難事兒。」 

  倒是知恩圖報呀!花錯挑眉格外看了她一眼,「你這丫頭怎這麼笨呢?我要你別傷我們家歸嫻,別人那些雞飛狗跳,與我何干?」 

  冷琉璃狐疑,還是接過他遞上的披風裹在身上,「你不是愛夜璞么?」 

  「我沒你們這麼賤!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花錯說完,飛身出去。 

  * 

  雅棠院已然被大片吸血鬼護衛嚴封,齊少桓在門外跪了半晌,也未被允許進門。 

  花錯落在院門口,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進去院子里,叫甄嬤嬤把齊少桓請入廳堂。 

  丫鬟樂畫正跪在廳堂邊角,齊少桓看了她一眼,又盯著樓梯看了片刻,才鼓起勇氣上去。 

  女子的卧房格調精緻,不是金碧輝煌,也沒有一般煙熏火燎的俗媚香氣,四周瀰漫著瓜果花束的天然奇香,層層疊疊地淡紫與深紫的紗簾,珠簾,幻美如夢,裡面有人,且不只一個,除了金弄月,另外三個丫鬟,夜離觴與剛上來的花錯都在。 

  歸嫻躺在床榻上,皓腕擱在床沿的脈枕上,鳳眸怨怒地正望著夜離觴。 

  坐在床邊椅子上,正為她診脈的,是一位年逾萬歲的吸血鬼,蒙頭罩臉,一身黑色錦袍,氣質冷郁,仙風道骨。 

  見自己插不上手,齊少桓便上前,跪在了夜離觴面前。 

  「啟稟殿下,微臣昨晚來給郡主送胭脂時,冷琉璃曾闖入臣的車廂內……」 

  夜離觴示意他免禮,「本王都知道,那不是冷琉璃,而是另有人易容的。」他之所以不管,除了篤定毒藥的藥性無害之外,是存了私心,想讓皇祖母看一看冷家的囂張跋扈。 

  身為恆頤王,身為皇子,他無權剷除一個屹立血族幾萬年而不倒的古老家族,更何況那當家主母是皇祖母的親姐妹。他只能等著冷家耗盡皇祖母的耐心,等皇祖母不再圍護,才能將其蠶食吞滅! 

  齊少桓這才明白,這吸血鬼竟是對所有人的舉動,了如指掌的,恐怕,他也早就知道真兇是誰。 

  他只得起身,退到一旁,等候那人的診斷結果。 

  破天診脈之後,起身,卻示意夜離觴出去說話。 

  兩人到了院子里,歸嫻僵躺了片刻,忙起身奔到窗口看下去,想聽到些什麼,兩人四周卻裹了一層琉璃似地東西,只見他們唇齒開闔,卻聽不到半點聲響。 

  她轉頭,鳳眸幽冷地看向齊少桓,他正想躲開視線,雙頰浮動著一抹暗紅。 

  「齊太醫,你在大門外,為何不解釋清楚?」 

  「人微言輕,無憑無據,再說,冷琉璃又是太后的人,家父家母都被他們抓了,萬一……」 

  「花錯,去幫忙把齊太醫的父母救出來。」 

  「僅僅這樣么?」花錯不明白她為何這樣隱忍,看著檯面上擺放的瓶瓶罐罐,他氣結失笑,「你只是想找點樂子,她們竟拿你當樂子,這擺明當你好欺負呢!」 

  他氣急敗壞地把所有的瓶瓶罐罐收在桌下的竹簍里,「我這就去弄兩大桶狗血,把這些東西倒在裡面,潑在冷婉妍和那兇手頭上。」 

  花錯沒能從她身邊離開,袍袖被歸嫻狠狠地扯住了。 

  齊少桓以及金弄月等人想拉架,卻被歸嫻威嚴地暴怒震懾,不敢妄動。 

  兩人撕扯間,她一身奇香又惹花錯喉結狂跳,眼睛暗紅。 

  花錯怕自己失控,只能抱緊竹簍,「我在大門外不是故意對你吼……」 

  他的關心,歸嫻明白。她亦是拿他當古代好閨蜜,才不予計較的,當然若說閨蜜,怕是他又惱。 

  父親這會兒正拜堂,不宜惹是生非。「等婚禮結束之後再說吧。」 

  「婚禮結束后,你還能抓到她們嗎?!」 

  歸嫻見他抱著竹簍就要跳窗子,忙扯住他的袍子,「你給我回來,你若敢去鬧騰我爹的婚禮,我和你勢不兩立!」 

  花錯氣得丟了竹簍,脂粉滾了滿地。 

  樂綉見一個脂粉瓶滾過來,忙跳著腳躲避。 

  「花錯你瘋了,這上面都是毒,你叫我們怎麼收拾?」 

  於是,大家都忙著清理,卻是連價值千金的地毯也不敢再要了。 

  夜離觴又上樓來,就見三個丫鬟正小心翼翼地抬了地毯出去。 

  齊少桓則歉疚地道歉,「郡主要的東西,微臣再去尋來,定小心防備,再不會被人動手腳。」 

  歸嫻自嘲笑了笑,一步錯,步步錯。 

  「怕是鋪子開起來,還是少不得被人刁難,害人害己,何必呢?等那些吸血鬼離開大周之後再說吧。」 

  夜離觴上前,室內沒了地毯,倒是涼爽了許多,木板光可照人,只是踩上去有點響。 

  「你們先退下。」 

  齊少桓與金弄月忙俯首退出去,花錯不情願地走在後面,隨手帶上門。 

  夜離觴又過去把門關牢了,隨手在房外護了結界。 

  花錯趴在門板上聽著動靜,卻什麼都聽不到。 

  歸嫻坐在窗下的高背椅上,見他上前來,氣惱起身,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又捶他的胸,踢他的腿…… 

  他柱子似地,始終一動不動,鷹眸里溢滿了疼惜,灼灼如炬,俯視著她滿面淚花的臉兒,不只該說什麼好。 

  見她打不動了,才把她扯進懷裡。 

  她不客氣地拉著他的袍袖,把眼淚鼻涕全擦到他身上,兇巴巴地咬牙切齒,「花錯說得對,我不能白被她們算計!」 

  他點頭,完全贊同,這口氣不能叫她憋在心裡,會傷了孩子。 

  「你要怎麼做,你說!」 

  「我要睡她們的老公!」 

  「老公?!」 

  夜離觴正在尋思老公是個什麼玩意兒,高大的身軀就被撲在床榻上。 

  柔夷迅敏探入他袍服內,直接把他的緞褲給扯了,袍子卻還端正,腰帶也沒松,兩人氣血亦是清涼,她卻急迫地直入正題。 

  感覺到她在痛,他憤怒箍住她的腰肢,要她適應自己再繼續,她卻執拗不停,非要讓他一起痛…… 

  他要吻她,被她按住了脖頸,他要反客為主,被她狠狠壓住,他疼惜地望著她,被她拿絲帶蒙住了眼睛,雙手也綁縛在床頭上。 

  雖早已領教過她的桀驁不馴,卻還是為她的霸道折服。 

  她馳騁他身上,趾高氣揚,似不可一世的女王,頭上的郡主頭冠珠玉明滅,鳳眸嫵媚幽冷,完全是肅殺復仇的決絕,卻狂潮洶湧,亦是咬著唇,悶聲不吭,也帶給他致命入骨的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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