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太監也不閑著
秦州，秦王府，密室。
密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四周是厚達一米的石牆，而且位於地下，異常堅固。
為了保險起見，秦王還是在密室裏布置了一道音障，坐在他對麵的是個滿臉恭敬的中年文士。
“京城那邊現在亂。”中年文士以這句話為開場白，他叫盧先鋒，年輕時就是秦王的幕僚，現在擔任秦國相一職。
秦王眉頭微皺：“你指的是血影堂的事情，對嗎？”
“沒錯。”盧先鋒點點頭，說：“皇帝接連兩次在菜市口殺人，而且還張貼出一部分被害人的名單。”
秦王突然伸出手，打斷他的話，笑著說：“讓我猜猜，老百姓肯定又有懷疑，對嗎？”
盧先鋒馬上一抱拳：“殿下英明，一猜即中！有了上次的事情，老百姓可就不那麽好對付了，據說發榜的當天，現場並沒有人提出異議，可是到了私底下便有很多人在議論，覺得皇帝又在糊弄大家。”
秦王哈哈大笑：“不奇怪，在殺人現場的那些人，就算心裏有所懷疑，也不敢多說什麽。可一旦離開菜市口，他們的膽子就跟著大起來了。我那個皇兄啊，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也不知道誰給他想出來的昏招兒，為了掩蓋真相竟然胡亂殺人，真是笑死我了。”
當今陛下李定邦，從小就是個很睿智的人，在一幫兄弟中鶴立雞群，加上嫡長子的身份，所以順利繼承皇位，幾十年來更是謹小慎微，幾乎沒有犯過什麽錯。
盧先鋒也跟著笑了：“老虎還有打盹兒的時候呢，何況陛下，他一定是覺得在自己治理國家幾十年，一切盡在掌握中，認為隻要是自己說出的話，老百姓肯定不會懷疑。自我的飄飄然，加上對老百姓們智商的過低判斷，所以此犯下低級錯誤。”
秦王能想到，身在皇城的皇帝哥哥，這些天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他眼珠子一轉，試探性的問：“盧相國，我們是不是該做點兒什麽？”
“當然，這麽好的機會，要是不抓住的話，我們就是棒槌。”盧先鋒很有深意的一笑：“我們應該暗中給血影門事件火上澆油，讓老百姓們知道皇帝一直在撒謊，而血影堂根本就是他本人豢養的一個組織，暗殺有識之士也是皇帝的命令。”
四十年來，秦王一直沒有放棄一件事，那就是皇帝夢。他一直很老實，從未做過出格的事情，是因為他在靜待機會的到來。
原本他已經快要放棄了，皇兄雖然算不上絕世明君，卻至少沒有犯過大錯，百姓們還是比較擁戴的；加上太子爺的名聲很不錯，順利即位是不成問題的。
天下太平，秦王又怎麽可能有機會，誰想機會真的來了。據說前陣子因為血影門事件已經激起了民憤，在這種時候皇帝應該采取的最好措施是疏導，將事情大白於天下，而不是刻意的去掩藏。
找替罪羊是肯定的，但不是這種找法，隨便弄幾個死囚在菜市口砍腦袋，真把百姓當傻瓜了嗎？
如果能讓這件事再次升華一個高度，相信皇帝的聲名會跌倒穀底，沒了百姓的支持，沒了勳貴和官員的擁護，你還當個毛的皇帝啊。
聽了盧先鋒的話，秦王有些激動的問：“相國可是有計策了？”
盧先鋒微微一笑：“皇帝第二次殺的十四個人，號稱是各地血影堂分支的頭號魁首，明眼人一看就是假的，隻是大家不敢說罷了。如果我們將豫州真正的魁首推到台前去，您說皇帝的臉往哪兒擱？”
“對啊！”秦王一拍桌子：“我們不但要曝光豫州的血影堂分門，還要曝光他們這些年積攢下的罪行。”
盧先鋒補充說：“最好呢，在私底下資助幾個勳貴，讓他們反叛朝廷，打出既然你殺我族人、我就要找皇帝報仇的旗幟。等到天下大亂的時候，秦王您可以趁勢而起振臂一呼，到時候一定得到很多人的相應。”
有道理，因為大楚朝這幾十年歌舞升平，老百姓的日子過的不錯，多數人並沒有改朝換代的想法，但是換個更英明、名聲也更好的皇帝，他們肯定是願意的。
秦王臉上露出淫邪的笑容，很顯然他已經在幻想自己坐上皇帝寶座的一幕。
“咳咳……”盧先鋒幹咳兩下，打斷主子的白日夢，又說：“還有一件事，下官覺得已經到了必須處理的時候。”
“什麽事？”
“世子的腿。”盧先鋒壓低聲音，說：“王爺您是早晚要承繼大寶的人，難不成到時候要立一個瘸兒子當太子嗎？如果您沒有入主皇城的想法，一個瘸腿的世子倒是說得過去，可您是個有雄才大略的人呢……”
秦王麵色一黑，熟讀曆史的他很清楚，從古到今的那麽多皇帝，就沒有一個身是體殘疾的。
……
京城，皇家印書局。
小侯爺站在百米開外的地方，嘴裏嘖嘖自語：“掛上了皇家兩個字，果然派頭十足，竟然有那麽多人站崗。”
在印書局的外麵，站著一排手持明晃晃刀槍的士兵，而且全都是擁有魂力的魂士，戰鬥力不容小覷。
光是外麵站崗的就已經這麽多人了，更別說裏麵，估計能達到十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地步。
自從大名府發生兩起印書局事件之後，各地官府加強了對這個部門的保護工作，特別是天子腳下的皇城，更是不容許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所以，這裏被增派了更多的士兵，去報萬無一失。
免費印製傳單的想法破滅了，從事盜版行業的書商倒是能完成這份工作，可首先是盜版商不會把盜版二字寫在腦門兒上，就算找到了他們，那些家夥也不見得敢印這種造反的東西。
在大楚朝，違法印書是死罪，但造反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死一個和死一族是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的事情。
不得不換個思路，他把注意力放在街上那些鬼鬼祟祟的家夥身上。
這些人明顯都跟官府有聯係，經過跟蹤後發現，他們竟然隸屬於好幾個不同的部門，有順天府的便裝衙役，九城軍馬司的坐探，有情報機構六錦處，還有大內密探。
這些人的目的是一致的，監視城中百姓，一旦出現造反跡象，馬上進行處理。
著重要說的是六錦處，這是大楚朝廷專門設立的情報機構，名字的來源說起來很有意思，取前朝最著名的三個情報組織六扇門、錦衣衛和粘杆處各一個字，便構成了六錦處這個奇怪的稱號。
還有一點很奇怪，既然這群人裏麵已經有大內侍衛了，為毛還有一群木有小JJ太監，匪夷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