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容輕輕將手搭在周南軒的脈上。
微微皺眉。
聽聞皇上得了奇怪的癔症,三天不吃不喝依舊感覺不到饑餓,夜裏常常失眠。
尚書將這件事情誇大其詞,讓人散播到了楚辭容的耳朵裏。
楚辭容行醫多年,什麽樣奇怪的病幾乎都瞧見過。
算起來,沒有上萬,也有上千鍾疑難雜症。
皇上這個病看起來沒什麽,也無非是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這是夜夜憂心國事,也算正常。
可是楚辭容還未見過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卻依舊能活得好好的。
這倒是讓他覺得有些興趣。
這才冒險進宮給這皇上看上一看。
早就聽聞周朝皇帝暴戾成性,楚辭容起初也不願前來。
若不是自己日夜輾轉,對此病好奇的睡不著覺,就算皇上親自來找,他也決不會進宮。
楚辭容摸著皇上的脈象,倒是也沒看出哪裏古怪。
無非是脾胃不和,調理調理便是。
楚辭容以為自己弄錯了,看了半天,得出的卻是同樣的答案。
他慢慢起身,看著眼前微微閉眼的皇上,心中不禁好奇。
難道是自己的醫術出了什麽問題?
楚辭容不解,隨後這個想法就被打破。
自己行走江湖這麽多年,醫術越來越精湛,怎麽可能一夜之間就斷不出來了。
轉念一想,皇上的病也絕非是什麽疑難雜症,難不成皇上是在騙自己?
楚辭容越想越不明白,心裏越發的懷疑起來。
但又不敢張口說什麽,早就聽聞周朝皇帝暴虐成性。
自己隻是想遊走江湖,不想深陷皇家,與皇室有什麽瓜葛。
楚辭容緩緩起身,語氣略顯平淡。
臉上也看不出什麽特別的情緒來。
“皇上,草民愚鈍,沒有看出皇上有什麽疑難雜症,無非是有些脾胃不和,找宮中太醫找些草藥調理一下便是。”楚辭容說道。
周南軒緩緩起身,微微皺眉。
“孤的病,你當真看不出來。”周南軒故意壓低了聲音。
但是這楚辭容卻是絲毫不怕,還是保持著麵無表情,站在那一動不動。
“當真沒看出來。”動作表情,依舊是那麽放蕩不羈,完全沒有因為皇上的眼神冷下來而有絲毫變化。
“聽聞楚先生醫術高超,沒想到今日孤這病,依舊是藥石無解。”皇上漫不經心的說道。
丁佩佩在一邊偷偷看著周南軒。
沒想到皇上平日裏威風凜凜,今日撒起謊來倒是也毫不含糊。
楚辭容依舊站在原地,溫文爾雅卻又放蕩不羈。
丁佩佩還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今日一見,確確實實是確定了自己在遊戲裏沒有設置這樣一個角色了。
丁佩佩搖了搖頭,果然這遊戲有自己的想法。
楚辭容沒有搭話,尚書都跟著倒吸一口涼氣。
皇上向來沒有什麽耐心,今日這楚辭容還要給皇上臉色看,皇上這暴戾的情緒一來,這屋子裏的人恐怕都是難逃一劫。
尚書在一邊默不作聲,隻能祈禱這楚辭容命大了。
丁佩佩此時也感覺空氣之中有些尷尬,周圍安靜的能聽見自己的喘息聲。
周南軒眼神淩厲,看著楚辭容。
這楚辭容此時依舊默不作聲。
這人的心理素質也太好了,丁佩佩在心裏想著。
不知不覺冒了一身冷汗,皇上就這樣和楚辭容一言不發。
屋子裏的所有人,都憋著一口氣。
楚辭容向後退了幾步,“皇上今日無事,草民就先告退了。”
楚辭容不僅不跪下,而且還不彎腰。
自求多福吧,丁佩佩默念。
或許這楚辭容也發覺這皇上是在騙自己了?
周南軒沒有作聲,沒有他的命令,楚辭容也沒辦法邁出皇上寢宮半步。
“楚大人,可否幫孤一個忙?”周南軒也不再隱瞞,直接開門見山。
楚辭容眉頭舒展,似乎早就想到皇上會來這麽一出。
“皇上有何吩咐?”語氣依舊放蕩不羈,像是十幾歲的孩童。
周南軒拿起身邊的水青花紋茶杯,抿了一口。
低著頭,看著茶杯裏淡淡的茶水。
“聽聞楚大人擅長蠱術?”
楚辭容絲毫不隱瞞,點了點頭,“是。”
周南軒緩緩放下茶杯,眼神定了定。
看著楚辭容的眼神突變,變得有些淩厲。
楚辭容剛好抬頭,對上周南軒你的眼睛,被這眼神嚇了一跳。
自己之前來,也早就有所準備。
這皇上暴力治國,早就已經傳遍民間百姓。
楚辭容遊曆大半個中國,也有所耳聞。
但是今天就算是早有準備,也被這皇上的眼神嚇了一跳。
皇上果然是皇上,龍威不容任何人侵犯。
楚辭容看著眼前的周南軒。
雖然這皇上向來暴戾,但是眼神中卻有一種他人難以抗拒的威嚴。
楚辭容看慣了剛才皇上的溫柔眼神,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有些招架不住。
自己遊曆江湖數載,什麽樣的人幾乎都見了個便。
各國的皇帝都有意想讓自己傳授蠱毒之術,但是自己絲毫都沒有懼怕。
楚辭容見了出過和拓跋國的皇上,不計其數。
這樣如此特別的皇帝,自己還是第一次見。
見周南軒沒有說話,尚書大人立刻會意。
這樣委曲求全的事情,皇上怎麽可能親自說。
“不知楚大人可否告知一二,事成之後,自然不會虧待楚大人。”尚書在一邊說著。
楚辭容絲毫沒有感覺意外,自己的蠱毒之術很早之前就被江湖上的各類人士所覬覦。
小到黎民百姓,大到皇族。
人們無非是為了一己私利罷了。
楚辭容微微點頭。
轉身看著皇上,微微行了個禮。
自己從見到皇上第一眼開始,就覺得甚是熟悉,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但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楚辭容遊曆多年,還從未見過和自己眼緣如此相當的人。
今日一見,甚是歡喜。
奈何自己不想和皇家有太多的關聯,便沒有表露出來。
既然這周國皇上有求於自己,尚且可以考慮一下。
楚辭容微微點頭,“若是皇上有意想學這蠱毒之術,草民可告知一二,隻是草民有個條件。”
楚辭容絲毫不隱瞞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