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輸給父王
第462章輸給父王
黎國大營里，黎昶再一次雷霆大怒。其實他也知道，今天這一戰的失利實在是怪不得郭達，但是在連戰連敗之下，不將郭達狠狠地罵一頓，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發泄心中的怒火。
郭達也不辯解，跪在大帳中央，等著黎昶發完火。
發完了火，看著跪在大帳里的郭達，黎昶也有些愧疚，皺了皺眉揮手道：「起身吧。」
郭達沉聲道：「都是末將領兵不利，請二殿下降罪。」
黎昶嘆了口氣道：「這也怪不得你，燕王府的人素來詭計多端。誰知道他們會使出這樣陰招。」
郭達道：「殿下不必憂心，今天這樣的法子可一不可再。過了今天，我們有了防備就再也沒有用了。不過就怕他們又想出別的法子來。」
黎昶皺眉道：「你有什麼辦法？」
郭達道：「我們之前的想法並沒有錯，黎國騎兵確實給熙王軍造成了不少的麻煩，不然他們也不會寧願消耗自己的糧草來對付我們的騎兵。末將的意思，我們要加快速度，更加猛烈的攻擊熙王軍，讓他們應接不暇。」
黎昶沉吟了片刻道：「也罷，就照你說的辦。」
「啟稟殿下，王庭有使者求見。」帳外的侍衛稟告道。
黎昶和郭達對視一眼，黎昶皺眉道：「王庭的使者，這個時候，父王怎麼會派人來？」
郭達沉聲道：「殿下，這個時候，王上派使者前來，如果不是想要犒勞殿下，那麼只怕.……大事不妙。」
但是誰都明白，如今黎國戰事不利，黎國大軍連戰連敗，要說是犒賞，實在是很難讓人相信。
黎昶心中也是有數，點了點頭吩咐道：「去請舅舅一起過來。」
郭達沉聲點頭應道：「是。」
不一會兒，郭立軍和郭達進了大帳，王庭的使者也剛剛到。只見那人站在帳中，一副恭敬的模樣看著黎昶，但是郭立軍和郭達心中卻是一沉。這人是黎志的人，這個時候，黎國王派來的使者，卻是太子一系的人，這說明了什麼？一切不言而喻。
使者側首看了郭立軍和郭達一眼，笑道：「二殿下，微臣現在可以宣讀王上的詔書了么？」
黎昶沉著臉點了點頭道：「請。」
使者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取出一卷明黃色布帛展開，長聲念叨：「大王詔諭：二皇子統兵一來，連番失利，損兵折將.……」使者洋洋洒洒的念著長長的詔書，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意思。斥責黎昶領兵失利，導致黎國損兵折將，使黎國元氣大傷。甚至還連忙上書請求派兵。
黎國王責令黎昶必須在兩個月內，打敗熙王軍。否則就要將兵權交給別人。雖然沒有明說那個別人是誰，但是他們都心知肚明，如果自己失利，最後得利的自然會是太子黎志。
「二殿下，不知王上的意思，殿下聽明白了沒有？」念完了詔書，使者含笑問道，「王上憂心賀蘭戰事，心急如焚，還望二殿下體諒。」
黎昶輕哼一聲，冷然道：「多謝使者提醒，本王自然明白。」
使者笑道：「明白就好，既然如此，下官這些日子就隨侍在殿下軍中了，到時候也好快些將捷報稟告給王上。」
監軍？！
黎昶眯眼，黎國一直沒有監軍的說法。誰領兵就聽誰的，但是這使者奉了黎國王的命令而來，自然有權利節制黎國大軍的上下。
如此一來，黎昶這個皇子兼主帥，反倒是處處受制，而且隨時會被人一狀告到黎國王面前。黎昶知道目前的形式對自己極為不利，王庭那裡只怕父王對自己也很是不滿了。最好的選擇自然是將兵權交給郭立軍，立刻趕回王庭向父王解釋，畢竟身為王子，沒有什麼比黎國王的信任更重要。
但是黎昶也明白，一旦自己走了，十幾年沒有領過兵的郭立軍未必掌握得住這幾十萬兵馬，到時候，兵馬落入黎志的手中，自己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黎昶神色漠然的望著下面的使者，眼眸中掠過一絲陰冷的殺意。淡淡點頭道：「既然如此，就有勞大人了。」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只怕王庭那邊，太子也早就準備好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退？父王的信任和兵權，手裡握住了才重要。
使者彷彿沒有聽到他話語中的森冷之意，點頭笑道：「多謝殿下。」
黎國王派了使者來賀蘭的事情，自然是瞞不住燕王府的人。熙王軍的大營里，季瑤池看了看手中剛剛送到的摺子，皺眉道：「黎國王這個時候派使者來，是開始對黎昶不信任了么？」
燕熙笑道：「不信任倒是不至於。不過，黎昶這些日子連戰連敗，黎國的大軍如今佔據的領土，已經不足當初黎國佔據賀蘭的一半了。黎國王對他自然是不滿意了。不過，這個使者的人選倒是有點意思，只怕現在是黎昶不信任黎國王了吧。」
季瑤池認真看了看，沉吟了片刻道：「這個使者是黎志的人？」
燕熙點頭，表情看起來倒很是滿意，「黎志總算沒有辜負本王的期望。能夠做到這種程度，能夠穩坐黎國太子之位這麼多年，果然也不是等閑之輩。」
「黎志想要黎昶懷疑黎國王不信任他，今日讓他自己生出異心？他就不怕弄巧成拙，將來黎昶回到黎國找他麻煩？」季瑤池挑眉道。
燕熙笑道：「因為他很肯定，黎昶回不了黎國了。就算僥倖回去，也絕對沒有實力再跟他爭了。」
季瑤池點點頭，想了想搖頭道：「黎志想要節制黎昶的兵權，只怕沒那麼容易。反而，那使者可能會丟了性命。」雖然和黎昶相交不多，但是季瑤池對他的性子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他的確很可能會懷疑黎國王不信任他，進而生出異心，甚至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但是黎志想要染指兵權，卻沒有這麼容易，除非黎志親自駕臨，不然的話，他派來的人，只怕最後都會死在黎昶的手中。
「我們要不要暗中助他們一把？」季瑤池問道。
燕熙搖頭道：「不用，黎昶想如何都行，如果他殺不了黎志的人，我們倒是可以幫他一把。」
季瑤池微微一沉吟，便明白了燕熙的意思。他們和黎志暫時合作，但是卻並不是朋友，自然也犯不著時時處處的想著幫他。
更可況，黎志想要控制兵權，將那部分黎國將士撤回關外，而燕熙想要的，卻是這些黎國士兵全部葬身關內。顯然兩邊的立場是不一樣了。既然黎志想搶，正好讓這兩兄弟自相殘殺，他們漁翁得利。
季瑤池點點頭，淺笑道：「王爺好算計。」
燕熙略有些得意的沖著季瑤池一笑道：「娘子也覺得為夫十分聰明是不是？」
季瑤池含笑不語，心中卻是暗暗抹汗。燕熙的心計何止是聰明？這世上的聰明人很多，但是總會缺一些什麼。比如說華清博，就略缺一些野心。再比如說恆之公子，又缺一些陰狠。
但是燕熙卻都一一俱全，最重要的是，他還能將這些都包裹在無害的外衣之下，要不然，當年賀蘭兆也不能容他那麼多年。聰明，決斷，隱忍，野心，陰狠，燕熙確實是樣樣不缺的。
所以他才能一手將熙王軍從搖搖欲墜，變成如今的模樣。所以他才能從多年前就開始布局，讓如今天下的局勢，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池兒，難道本王不聰明么？」燕熙不依的在季瑤池身上蹭了蹭。
季瑤池看著他道：「天下間誰敢說熙王不聰明？」真覺得智商能穩超熙王的一種是傻子，一種是真聰明人。前一種早死了，后一種絕對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燕熙這才滿意的點頭，在季瑤池臉上落下一吻，「所以，能夠成為本王的愛妻，池兒也是最聰明的女人。」
季瑤池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一掌拍開他的俊臉，道：「王爺打算跟我在這裡自吹自擂么？也不怕別人笑話？」
「誰敢笑話本王的池兒，本王殺了他們。」燕熙低聲道。
還是捨不得那俊美的容顏被自己拍扁，季瑤池改成伸手捏住他的臉使勁揉。這幾年，熙王越發的沒臉沒皮起來了，跟當年初見時那個溫文爾雅，略帶些疏離氣息的尊貴王爺，是天壤之別。季瑤池懷疑自己當時的眼睛出問題了。
「池兒果然喜歡本王的臉么？愛不釋手了是不是？沒關係，池兒喜歡的話，隨便捏，只要池兒高興便好。」
季瑤池也不可能真的捏痛燕熙，所以燕熙也樂得享受，乾脆仰面躺在了季瑤池的腿上，閉著眼睛笑道。
被他這麼一說，季瑤池反倒是捏不下去了。只得訕訕的收了手，「王爺，我發現你越來越.……」
「王爺，屬下……」墨傾城匆匆進來，卻在門口僵住了。看了一眼裡面的兩個人，墨傾城深深地覺得自己出門忘了看黃曆。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道：「你們繼續，屬下告退。」
燕熙坐起身來，不悅的看著墨傾城問道：「什麼事？」沒事你就死定了，每次都屬你多事。
墨傾城揚揚手中的東西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黎國大營里新來的那個使者，好像快不行了。」
「這麼快？」季瑤池好奇的道。
雖然早就料到了那個使者命不久矣，但是才剛到兩天就不行了，會不會太快了一些。
墨傾城道：「這個么……據說是水土不服。」水土不服的情況，並不是沒有，但是嚴重到要沒命了卻是罕見。而且一般也都是比如從極北的地方，到極南的地方，或者從乾冷的地方，到濕熱的地方。
賀蘭北方雖然跟黎國略有些詫異，但是在現在這個季節，絕對不怎麼明顯。只是比起黎國的冬天不那麼冷而已，誰會相信這個侍者會因為水土不服而死？不過，信不信不重要，有理由就行了。
燕熙想了想，道：「給黎志的人送封信去，至於他們來不來得及救人，就不管燕王府的事情了。」
墨傾城明了，點頭笑道：「屬下一會兒，不，明天就讓人送信。」送到黎志的人手裡，最少也是兩三天之後了，再等到黎志的人趕到，剛好夠給那個使者收拾。
看看左右無事，墨傾城十分自覺的摸摸鼻子道：「屬下告退。」
燕熙輕哼一聲不屑理他，墨傾城聳聳肩，轉身而去，站在大帳門口，墨傾城默默望天：被他看到那什麼的事情，臉紅害羞的不是應該是王妃么？為什麼王妃神色如常，反而是王爺臉色發紅？
看著墨傾城一臉詭異的走了，季瑤池側首看看燕熙被掐的有些發紅的俊臉，不由得悶笑出聲。
燕熙摸摸自己的臉，也明白她在笑什麼了。無奈的輕聲嘆息道：「池兒，既然都被墨傾城看到了……嗯.……」
「你想幹什麼？」季瑤池警惕的瞪著他。
燕熙撲到季瑤池，心情愉悅的落下一吻道：「既然都被看到了，本王要是不做點什麼，豈不是白讓傾城笑了一場？」
「燕熙！」季瑤池佯怒，水眸狠狠地瞪著他。
燕熙心情愉快，笑容可掬的望著季瑤池，「本王要酒足飯飽思.……！」
季瑤池臉色一紅，怒瞪著他。這種事情說起來很值得驕傲么？看著燕熙得意的笑臉，季瑤池一時鬱悶，抬頭在他唇邊咬了一口。
燕熙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低頭欣賞著愛妻桃腮微醺，水眸含怒的模樣，溫聲說道，「池兒真美.……」
季瑤池還沒來得及反應，嫣紅的朱唇便被某人熱情的薄唇虜獲，瞬間兩人便陷入了火熱的纏綿繾綣之中！
熙王軍和黎國之戰依然繼續，但是內部所發生的，許多變化確實不足為外人道也。那位剛剛到達黎國大營，妄圖染指黎國大軍兵權的使者，終究還是在幾天之後因為水土不服而死。等到黎志的人趕到之時，連收屍都來不及，就已經被黎昶一把火燒的連灰都找不到。
黎志的人自然是勃然大怒，但是見識了黎昶的手段，也不敢再跟他正面為敵，直接一封密信送回了黎國王庭，一狀告到了黎國王跟前。
黎國王自然是大怒，原本黎昶率兵進攻賀蘭，佔據了賀蘭大片土地之後，軍功彪炳，可說是黎國眾皇子武將之冠。就開始隱隱有些不聽指揮了，之後在燕城，又讓黎國王正寵愛的古麗莎無故身亡。
黎志回來之後，自然免不了一些添油加醋，讓黎國王對黎昶更加有些不放心了。但是就算如此，也沒有覺得黎昶會有什麼異心，所以黎昶求援的時候，黎國王二話不說就將原本不太喜歡的郭立軍提拔起來，派兵增援去了。
卻不想，這一次自己不過是派個人去訓斥了他幾句，使者就無緣無故的死了。若說是什麼水土不服，黎國王根本不信。黎國王之所以派他前去賀蘭傳旨，就是因為他曾經出使過賀蘭。
黎國王大發雷霆之後，立刻下令詔黎昶立即返回黎國，與熙王軍的戰事和兵權，全部交給太子黎志處理。得到黎國王的旨意，黎志自然是大喜，二話不說便收拾行裝，快馬加鞭的往賀蘭趕來。
戰場上，黎國大軍和熙王軍這些日子來連連交戰，卻是互有勝負。但是黎國大軍的戰線，卻依然慢慢的開始向後推移而去。
這一日，小蛋蛋興沖沖的從自己的帳子里衝出來，如閃電一般的衝進了燕熙的大帳里，手裡得意的揮舞著幾頁寫滿了字的紙張，「父王！母親！我想出來了！」
此時已經將近年關，燕熙和季瑤池正與眾將領商議下一步的該如何行事。雖然他們這邊是眼看勝券在握，但是南面那邊與雲川的較量，打得確實極為江艱難。
雖然有幾個老將聯手，但也堪堪抵擋住了雲川的步伐，如果他們這邊再拖下去，等到賀蘭翼的大軍趕到之後，只怕這邊的局勢就會立刻奔潰。
看到小蛋蛋衝進來，眾將領不由的都好奇的看著小蛋蛋。
燕熙挑了挑眉，接過小蛋蛋寫出來的方案看了看，不置可否。小蛋蛋得意非常的笑道：「怎麼樣？父王，孩兒的想法不錯吧？」
燕熙隨手將東西交給季瑤池，季瑤池看了之後，對燕宏淡淡一笑，轉手交給了底下早就將脖子伸長的周宇。小蛋蛋見母親對自己笑，頓時心中大定。
底下，幾個將領交頭接耳的看著周宇手中的東西，連連點頭稱讚，「以陷阱困住兩個騎兵，嗯，斬馬腿.……，將黎國大軍誘入山中，圍而兼之，好主意，這當真是小王子想出來的？」倒不是說這些注意當著有多麼驚采絕艷，畢竟這裡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們這些日子玩過的了。何況有一些本身就是對付騎兵的常識。
但是燕宏不一樣，他才六七歲的年齡，能夠想到這麼多，甚至連黎國大軍的兵力特點，和雙方交戰的地形等等都有所了解。這就絕不是一般的孩子能夠做到的了。眾人不由在心中讚歎，不愧是燕王府的小王子，當真是早慧的很。
小蛋蛋得意洋洋的盯著燕熙，瞪著他說認輸。
燕熙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一指下面的鄭前問道：「鄭前，你說小王子的這份計劃，可以實施么？」
鄭前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一臉期待的小王子，猶豫了一下道：「這個.……小王子的計劃很是不錯。不過，這地形都離咱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有一兩百里遠了啊。如今咱們這兒可是一馬平川，小王子這.……誘入深山，聚而殲之，只怕是有些困難。」
啊？小蛋蛋頓時傻眼，對上自家父王笑吟吟的臉，不甘心的跳腳道：「這不公平！鄭將軍只說本小王的計劃，在之前可不可以實現就好了。」
鄭前想了想，很是誠心的道：「雖然尚有小小的瑕疵，不過到底瑕不掩瑜，應該是可以的。」
「父王.……。」小蛋蛋得意的回頭，燕熙含笑看著他，溫和慈愛的道：「蛋兒啊，有一句話為父雖然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教過你，但是卻還是必須告訴你。有道是……兵貴神速。現在離你當初的時間，可是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了。如果讓你領兵打仗，難道你要跟黎昶講，本小王還沒想出對敵之策，咱們過一個月再打？嗯？」
小蛋蛋原本得意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可憐兮兮的望向季瑤池財色兼收。季瑤池笑容可掬的看著他，一看娘親的神色，小蛋蛋就知道求助無望了。
另一方面，小蛋蛋自然也明白燕熙說的並沒有錯，他自以為聰明絕頂，但是如果真的讓他上陣打仗，敵人又豈會給他一個月的時間，讓他好好想對策？再聽說了這一個多月熙王軍的戰況，小蛋蛋白嫩嫩的小臉都有些黯然了，原來自己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麼聰明。
其實這確是小蛋蛋太過苛求自己了，以他的年齡能在一個月多月的時間裡，看完燕熙給他的兵書，還能結合當時的地形和兩軍的戰力，想出一套能讓鄭前這樣的將領評價依據瑕不掩瑜的計劃，已經足以自傲了。不過燕熙和季瑤池卻都沒有去安慰他。燕王府的小王子天生就要負擔著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樣的責任，適當的時候給小蛋蛋一些壓力也無不可。
見他認輸，燕熙含笑看著他道：「那麼，現在是不是該去兌現承諾了？」
小蛋蛋的小臉頓時一黑，僵硬的扭過頭去看季瑤池。
季瑤池淺笑道：「宏兒，願賭服輸。這次，就當是買個教訓吧。吃一墊長一智。」以後不要再隨便和你父王打賭了。
小蛋蛋狠狠地瞪了燕熙一眼，氣鼓鼓的衝出了營帳。見他如此模樣，眾人都有些好奇小王子到底跟王爺打了什麼賭？紛紛跟燕熙和季瑤池告辭，溜出大帳去看小王子實踐賭約去了。燕熙也不為難，一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了。
小蛋蛋背著手，站在大營中央最人來人往的位置。來來往往的士兵，沒見小王子小小的個子，長著一張精緻的小臉，卻一臉嚴肅的模樣，不由得都停下腳步來看看小王子到底在幹什麼。
燕熙咬了咬牙，拿眼刀狠狠地掃射俱在周圍的將士。無奈卻發現周圍的人，不但沒有因為他的瞪視而減少，反而還變得越來越多。只得一咬牙，閉上眼睛高聲叫道：「本小王叫燕蛋兒！」
在場的將士們都是一愣，也不知道是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周圍的人也跟著轟然大笑。小蛋蛋這樣的名字，其實在平常人家也是有的，但是一般都是普通的人家不識字的人取得名字，或者是一般人家取得小名。也多是在家裡私下裡叫叫。
如今，這樣一個親切，和藹又大眾的名字，放在尊貴非常的燕王府繼承人的身上，卻讓人覺得無比的滑稽好笑。再看看燕小王跟一般
自覺被人嘲笑了，小蛋蛋小臉一紅，跺了跺腳便重新沖回了大帳里。衝進季瑤池的懷裡，委屈極了，「母親.……。」
「好了，大家不是在嘲笑你。」季瑤池含笑安撫著兒子的小腦袋。
燕熙倒是笑的格外愉悅，絲毫也不顧及兒子的自尊心。只看得熙哥咬牙切齒，含恨不已。
「母親，父王壞，父王欺負宏兒。」小蛋蛋淚眼汪汪的道。
季瑤池低頭親親他的額頭笑道：「誰讓你要跟你父王打賭的？說說看，跟你父王打賭的時候，在想什麼？」
小蛋蛋低頭無言，父王說出給他打賭的時候，他只想到了自己成功了會如何如何，卻沒有仔細想自己到底能不能成功。雖然這是父王給自己埋下的一個陷阱，但是如果自己不得意忘形又驕傲自大的話，也許根本不會上當。
「母親.……」
季瑤池挑眉道：「知道錯了。」
「嗯……」小蛋蛋連連點頭，羞愧的躲在季瑤池懷裡不肯起來。
季瑤池將他拉起來笑眯眯道：「傻孩子，跟你父王有什麼好害羞的？只要記住這次的教訓就是了，你父王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一樣整天想著怎麼做到更好。」
「真的？」小蛋蛋眼睛一亮，炯炯有神的望著燕熙。
燕熙輕哼一聲，戲謔的瞥了小蛋蛋一眼道：「但是本王可沒有這麼笨。」
「本小王總有一天會贏的！」小蛋蛋哼了一聲，小臉驕傲的揚起。
燕熙漫不經心的點頭道：「本王等著。」
「哼！」小蛋蛋氣哼哼的將頭一偏，「本小王不會讓你等太久的。你等著，本小王一定也要你當著所有的人的面，宣告自己的小名。」
「隨你。」
似乎被燕熙的態度氣得不輕，小蛋蛋跺跺腳，就像輕功不敵好的那般瞬間閃出了大帳。
看著小蛋蛋氣嘟嘟離去的背影，季瑤池無奈的嘆了口氣，含笑看著燕熙道：「現在你高興了？」
燕熙笑道：「池兒，我也是為了小蛋蛋好，你看看這小子，小小年紀，眼睛都要長到頭頂上去了。不狠狠地打壓他一下，再過兩年只怕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