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恆之公子被搶做壓寨夫君?(萬更)
第451章恆之公子被搶做壓寨夫君?(萬更)
「啟稟王爺,王妃,傾城求見!」大帳外,墨傾城的聲音不高不低的傳來,卻正好的打斷了兩情繾綣的兩人。
燕熙頓時臉色一黑,恨不得一掌將墨傾城甩到十萬八千里遠。
見他如此,季瑤池不由得暗自一笑,伸手推開了燕熙,站起身來,往裡間去整理衣飾。
燕熙這才黑著臉讓墨傾城進來。一踏進大帳,墨傾城就覺得一股陰冷的怨念撲面而來。再抬頭一看,正盯著自己的燕熙只覺得莫名其妙。難道王爺被王妃責罵了,所以心情不好么?但是,被妻子罵了,將怒氣遷怒到屬下的身上,當真是君子所為么?
但是傾城公子顯然高估了熙王爺的人品。別說是遷怒了,就算是直接拿他撒氣,熙王殿下也不會有絲毫的心理負擔的,何況這會兒還被打斷了好事。
燕熙眯了眯眼,盯著墨傾城,「傾城,什麼事?」最好是有事,要是墨傾城敢說是來找他嘮嗑的,那他一定叫墨傾城好看。
墨傾城挑了挑眉,他還真有重要的事情,「剛剛接到消息,郭立軍離開黎國大營,悄悄南去了。」
燕熙揚眉,「往南去?郭立軍在幹什麼?」
墨傾城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王妃一回來,王爺的腦子就開始不好使了么?「咱們在打仗,黎國人還在節節敗退。郭立軍不在軍營里待著,還往南方跑,王爺覺得他是去遊歷逍遙的么?」
燕熙這會兒的心思,總算從仇視墨傾城中拉了回來,淡淡道:「他想要聯合雲川對付燕王府。」
「恭喜王爺,原來您腦子還在。」墨傾城沒好氣的嘲諷道。
燕熙盯著他,突然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傾城,本王發現你最近對本王十分不滿。」
墨傾城不由得一抖,這才想起來眼前這人,從來就不是個寬宏大量不記仇的。他確實對燕熙很不滿,但是沒必要讓他知道,不然以後會更加難過了。最重要的是,燕熙真要整人,他可吃不消。從小倒霉到大,以至於性格扭曲的賀蘭翼就是前車之鑒。
「怎麼會,王爺德興通天,威震四方,屬下熟悉欽佩都來不及呢。」墨傾城賠笑道。
「哼,虛偽。」燕熙輕哼。
墨傾城無語望天,您老高興就好。偶爾虛偽什麼的,也是無關緊要的。
「你們在說什麼?」季瑤池從裡面出來,有些好奇的看向神色各異的兩個人。
墨傾城看看從裡面出來的王妃,再看看一臉陰沉不悅的燕熙,摸摸鼻子突然覺悟了,原來王爺是欲求不滿啊,怪不得總是仇視著他。
「啟稟王妃,郭立軍秘密南下。屬下正在請示王爺,是否派人攔截。」墨傾城正色道。
聞言,季瑤池看向燕熙,燕熙懶洋洋的道:「攔他幹什麼?攔住了郭立軍也還會有別人。就算沒有,咱們早晚也還是要跟雲川動手的。」
墨傾城有些為難的看了看燕熙,道:「就算咱們遲早要和雲川對上,但是現在同時對上兩家,是不是有點……」一前一後的分而擊之,肯定要比同時對上兩個強國要容易一些。
燕熙含笑看著他,道:「不是兩家,是三家。你以為賀蘭翼是吃素的么?」
聽了燕熙的話,墨傾城也忍不住變了顏色。熙王軍單獨對付黎國或許可以穩勝,但是多了一個雲川就有些左支右絀了,若是再多一個賀蘭翼……,賀蘭翼就算再蠢,那也是上百萬大軍,三家加起來,也夠把熙王軍淹沒了。
「王爺.……。」
燕熙擺擺手笑道:「不用擔心,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本王還玩不過他們不成?」
我只怕你把我們玩死了。墨傾城在心中暗暗腹誹,一面瞥眼去看季瑤池。
季瑤池低下頭沉思著,腦子裡卻也沒有停下,不停地盤算著當前的局勢,「咱們速戰速決,能夠將黎國先一步解決了么?」
燕熙搖頭笑道:「既然郭立軍走了,以後黎昶肯定會死守不出。想要速戰速決是不可能了。」
黎昶可不是那些一激,就能衝出來跟你拚命的莽夫,如果他想要龜縮在殼子里不出來,一時半刻還真是沒有辦法。「不只是雲川和賀蘭翼,只怕黎昶也已經派人往黎國王庭求援了。」
墨傾城的臉有些黑了,「你乾脆點告訴我,我們要面對多少兵力吧,我好想想還有什麼後事沒交代。」
燕熙攬著季瑤池朗聲笑道:「不用那麼擔心,黎國王庭的援兵來不來得了,還不好說呢。」
季瑤池秀眉一挑,道:「黎志?」
燕熙點頭道:「不錯,黎志就算想要坐山觀虎鬥,也得擔心一下黎昶會不會把黎國的兵力,全填進中原這個無底洞里來。」
自從黎國對賀蘭用兵兩年多以來,黎昶就從黎國前後調了不下一百五十萬的大軍,而現在黎昶手中的兵力,卻已經不足七十萬。整整七八十萬兵力填進了中原,事實上黎國王庭得到的好處卻是十分的有限。
墨傾城這才稍微放下心來了一些,點頭道:「如此就好,但是,既然王爺不打算阻止郭立軍,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布置一下了?」
別說就現在熙王軍麾下不到一百萬大軍,想要對付三國聯軍,要是那樣,墨傾城覺得自己真的可以先去死上一死了。
燕熙沉吟了一下,問道:「池兒,我們現在可以擴充多少兵馬?」
季瑤池盤算了一下,道:「最快也要兩個月左右,應該可以徵調到一百萬兵馬。後續還能投入戰場五六十萬,再多的話,只怕就要損傷燕王府的根本了。」
熙王軍之所以兵馬一直不多,就是因為燕王府將大量的資源都用在了治理民生方面。這樣一來,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就是兵力不足,熙王軍貴精不貴多,好處就是燕王府麾下各種資源豐富,戰爭的持續能力和潛力極強,就算連續數年征戰,也不用擔心軍需糧餉,甚至不會影響到燕王府麾下的百姓的生活。
但是,再好的牌如果沒有機會打的話,就是一張廢牌。所以,如果真到了生死相搏的時候,就算是損傷燕王府統治範圍內的百姓根本,也只能打量徵調百姓入伍了。
燕熙想了想道:「不用,先調八十萬大軍出來,剩下的隨時準備著,明年春耕之後,再補充也來得及。」
「這樣行么?」墨傾城有些擔心,總覺得燕熙設想的太樂觀了。想要不損傷百姓農耕,又想要打勝仗,哪兒有那麼好的事情?
燕熙淡然的看著他道:「不行也得行,還是你以為這場仗兩三個月就能打完?」
墨傾城摸摸鼻子默默無語。許多戰事一打起來,就是打上三年五載也是常事,熙王軍要同時對付三國,不留點底牌,只怕就算戰場上不敗,自己後方也要被拖得民不聊生了。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
「啟稟王爺,王妃,南部急報!」門外,張峰的聲音有一絲急促。
季瑤池心中驀地升起一絲不好的感覺,看了燕熙一眼,連忙道:「進來說。」
張峰匆匆進來,手中握著一封信函道:「安培飛鴿傳書,恆之公子不知所蹤了!」
「什麼?!」聞言,不僅是季瑤池,就連燕熙和墨傾城也是大為震驚。
季瑤池臉色一白,猛地起身卻險些跌倒在地。
燕熙連忙攬腰扶住她坐下來,看向張峰道:「說清楚。」
張峰連忙將安培的密信呈上,一邊道:「恆之公子辦妥了天山的事情之後,便帶著一行人北上,準備回燕城。卻在半路上遭遇了偷襲,隨身的侍衛死傷大半,恆之公子下落不明。」
季瑤池沉默的看完了安培傳來的消息,雖然只有寥寥數語,但是季瑤池是足夠了解烈豹的戰鬥力的。能夠讓烈豹都身受重傷,死傷大半還劫走了華恆之,足以證明對方絕對不簡單,而且顯然是預謀已久的。
這一次和幾年前華恆之在洪啟的失蹤不同,那一次華恆之被抓多少次,都是在他的算計之內的,除了不明真相的外人,真正著急的人其實並不多。但是這一次,對方能從燕王府最精銳的烈豹手中強搶走華恆之,就不能不讓人擔心華恆之的安危了。
燕熙扶住季瑤池,輕聲道:「不用擔心,對方若是想要二哥的命,大可以當場刺殺,不會費那麼多功夫將他帶走。既然將人帶走了,自然不會輕易的對他不利的。」
季瑤池閉了閉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們都已經太習慣了恆之公子的聰明絕頂,智如天人。卻忘了再怎麼厲害,華恆之也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才智高絕,那是建立在他的人身安全沒有受到威脅的情況下,要是隨便來一個會武功,又不講理的莽漢,恆之公子也是沒有辦法的。
「熙,二哥,他.……」想到華恆之可能會遇到危險,季瑤池就不由得渾身發冷。華家近幾代以來,最驚采絕艷的恆之公子,如果出了什麼事,季瑤池幾乎可以想象整個華家會是什麼樣子。
定了定神,季瑤池握住燕熙的手,彷彿想要汲取一絲力量,「這件事,先不要告訴舅舅和外祖父他們。」
燕熙此時也沒有心情拈酸吃醋了,點頭道:「我知道,池兒,別擔心。二哥才智過人,沒那麼容易出事。」
墨傾城看了看幾欲崩潰的季瑤池,跟張峰一起悄然退了下去。
大帳里,燕熙摟著季瑤池,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察覺到胸前的衣襟上淡淡的濕意,燕熙心中一疼,輕柔的撫著她烏黑的秀髮,柔聲安慰道:「池兒,別擔心,我立刻派人去找他,不會有事的。」
季瑤池低聲道:「二哥的本事超凡脫俗,不沾紅塵俗世的人,若不是因為我,華家還有二哥也不會深陷其中。」
燕熙緊緊的摟住她,道:「不是池兒的錯,都是因為我。是我連累了池兒和二哥。池兒,不要怪你自己,是我不好,不過,就算池兒覺得我不好,你也不能離開我,我不會放手的。」看著眼睛微紅的季瑤池,燕熙沉聲道。
「我不會離開你的。」季瑤池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襟,堅定的道:「只要我還活著,就絕不會離開你的。只是,只是我很害怕,如果二哥真的出了什麼事……」
「我們還不知道出了什麼情況,就自己嚇自己。」燕熙淡笑道:「池兒難道不相信你二哥的本事,覺得他一定就會出事么?現在我們應該想想,要怎麼做才是。」
季瑤池很快便鎮定了下來,無論有沒有出事,找到華恆之才是最重要的。否則就是在這裡哭斷了肝腸,又有什麼用?定了定心神,季瑤池才問道:「你覺得……會是什麼人要抓二哥?」
燕熙沉吟片刻,道:「在南方能從烈豹手裡劫走人的,不外乎就是三方人,雲川,雲霧皇,賀蘭翼。但是,雲霧皇不是那麼大膽的人,而且也沒有那個必要。雲川.……二哥在他的地盤,我們第一個要懷疑的就是他。如果真的是他想要劫人,還不如就直接下手抓人算了,橫豎都是撕破臉,也無比做那鬼祟之事了。」
「那就是賀蘭翼?」季瑤池眸中閃過一絲冷芒,「他為什麼要抓二哥?為了要挾燕王府?」
燕熙也有些疑惑,賀蘭翼現在和他們之間隔著雲川,他就算抓了華恆之……又能跟燕王府換什麼?搖了搖頭道:「賀蘭翼的想法,有時候倒是讓人很是難解。何況,這也只是我們的猜測。想必很快南方那邊就會傳回來消息了,池兒不要心急。」
季瑤池有些不安的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季瑤池才開口道:「如果還是沒有二哥的消息,我想親自去一趟南部。」
燕熙一愣,好一會兒也沒有開口。許久,就在季瑤池以為他要反對的時候,才聽見燕熙輕聲嘆了口氣道:「我不能陪你一起去。池兒,千萬小心。最好能在黎國和雲霧結盟之前回來,不然你在那邊會有危險。」
季瑤池點點頭,低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儘快回來的。」
果然如燕熙所言,恆之公子在雲川的地盤失蹤了,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不驚動雲川,信上言道雲川竟然隱隱有想要就此扣留恆之隨行的其餘人的意思。
不過季瑤池倒是不擔心烈豹們的安全,以他們的能力,如果想要走,自然是沒有人能留得住的。即使是天下四大高手之一的雲川。何況,以雲川的身份,也絕不會親自出手去為難明面的烈豹等人。
看完了傳回來的信,季瑤池只得嘆了口氣道:「看來我還是要親自去南部了。我只怕二哥是被賀蘭翼帶到賀蘭去了。」比起賀蘭翼,季瑤池其實寧願跟雲川打交道。
雲川是聰明人,聰明人自然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反倒是賀蘭翼這樣的人,時不時便會生出一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情,偏偏他做的都是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燕熙也知道華恆之的安危要緊,也不多言只是柔聲道:「萬事小心。」
季瑤池點頭,沉聲許諾道:「我會儘快回來的,不用擔心。」
當晚,季瑤池便帶著劉丕張峰華若凡等人,還有不算少數的烈豹暗中離開了熙王軍大營,避開了雲霧和黎國勢力從東邊乘船而下前往南部。
一路上,自然有熙王軍的暗衛源源不斷的將南部的消息,傳到季瑤池手中。在知道了華恆之確實不在雲川手中之後,季瑤池也不打算再去招惹雲川,直接乘船過江上岸,到了賀蘭翼執掌的賀蘭的地盤。
這新的賀蘭京都並不大,不過是當初賀蘭翼的封地王府所在。經過這兩年的治理,面積雖然不大卻繁華了許多。賀蘭畢竟根基深厚,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
季瑤池易容成白衣男子,如今季瑤池年紀漸長,與當年易容成略顯稚氣的白衣少年不同,如今雖然依舊是眉清目秀,卻顯得清逸出塵氣勢卓然。比起號稱天下第一公子的恆之公子竟是也不差什麼。
張峰和劉丕等人都是季瑤池身邊的心腹,見過的人,自然也不少,也都紛紛易容,明面上有十幾人之多。倒像是一家子下屬隨著個貴族公子出遊的模樣。
如今的賀蘭國是賀蘭翼跟天山掌控的地方,卻也免不了有許多燕王府的眼線。自然也早就準備好了合適的住處。就在離賀蘭翼王府不遠不近的一處,大門的匾額上掛著一個冷府二字。
季瑤池一行人在冷府安定下來,也沒來得及歇息,城裡的各種情報,便源源不斷的送進了府中。但是讓季瑤池擔憂的是這其中,竟然沒有一絲一毫跟華恆之有關係的。唯一有一點清楚的是,前些日子蘭江上確實有人看到一行人神神秘秘的帶著一個人渡了江。但是那人到底是不是恆之公子,那些人又到哪兒去了,卻是誰也不知道。
看著季瑤池秀眉深鎖的模樣,華若凡和聲安慰道:「恆之福大命大,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池兒你也別太擔心了。」
其實華恆之出事了,華若凡身為哥哥的又怎麼會不擔心?只是看著季瑤池這樣憂心如焚,卻也不得不安慰她一些。
季瑤池無奈的搖搖頭道:「若不是因為我們,若不是因為燕王府,二哥又怎麼會遇到這種事情。」
華若凡不以為意的搖頭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恆之的事情,也未必就是因為燕王府。說不定是哪個覬覦他美色的人,將他綁去做壓寨夫君了呢。」
華若凡說這話,本就是為了逗季瑤池一笑,倒是讓季瑤池不由得想起了,當初在洪啟,華恆之被王雅婷抓了的時候,不由莞爾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含笑間,季瑤池驀地心中一動,微微皺了皺眉。
華若凡見她神色有異,連忙問道:「怎麼了?想到了什麼?」
季瑤池凝眉,沉聲道:「讓人去查查前些日子,李依依在幹什麼。」
華若凡雖然見過李依依一面,但是對於這個多年來,第一個敢對恆之如此死纏爛打的女人,卻是聞名已久,皺眉道:「你懷疑是李依依所為?但是,她是賀蘭翼的王妃,賀蘭翼怎麼會允許她……」
「她還是天山的少主人,天山在雲霧和各地的勢力,雖然幾近全毀,但是在南部的勢力卻並未損毀。何況,近百年的經營,底蘊不可謂不甚厚。只怕就算她要幹什麼,賀蘭翼也未必會知道。」季瑤池緩緩道。
原本季瑤池並未懷疑李依依,李依依的性子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但是卻忽略了李依依是個女子,經歷了當初華恆之的拒絕,又被迫嫁給賀蘭翼,很難說李依依的性格會不會改變。
而李依依本身師承天山李鳳蓮,甚至李鳳蓮也親口承認李依依的聰慧更在自己之上。一旦李依依性格改變,不再向從前一樣不懂人情世故,那她將會變成一個比李鳳蓮更可怕的人。
說起李依依,安培皺了皺眉道:「李依依出賣了李鳳蓮。」
聞言,眾人立刻將目光投降了安培。這次對付天山的事情,也都是華恆之負責的,季瑤池等人也並不清楚具體情況。聽安培這麼一說,倒是吃了一驚。李鳳蓮對李依依有養育教導之恩,只怕是李鳳蓮自己都沒有想過李依依會出賣她吧。
安培道:「天山被攻破之後,李鳳蓮原本是有機會逃回南部的。但是恆之公子卻提前得知了天山在蘭江的幾個接應之處,正好守株待兔抓住了李鳳蓮。雖然送信的人沒有出現過,但是恆之公子說過,有八成的可能是李依依。」
「真是沒想到,李天主居然會死在自己最疼愛的徒兒手中。」聽完安培的說明,季瑤池也不由的嘆息了一聲。除了強要將李依依嫁給華恆之,季瑤池對李鳳蓮並沒有多少惡感。畢竟能夠以一己之力撐起整個天山的女子,必然有一些特別出眾之處。比起死在自己最信任最寵愛的徒兒手裡,只怕李鳳蓮寧願死在華恆之和元方的手裡吧。
「如此說來,李依依極有可能已經掌握了天山剩餘的勢力。那麼,二哥在她手裡的可能性也大了許多。」季瑤池沉吟道。
劉丕有些懷疑的問道:「李依依那個樣子,做的了這些事么?」在劉丕看來,李依依完全就是個不知所謂的花痴。
季瑤池搖搖頭道:「李依依武功在你我之上,據說醫術也不差,甚至琴棋書畫謀略兵法樣樣精通。能學得這麼多的女子,怎麼可能會是笨蛋。就看她開不開竅,不開竅時,在外人眼中她便是個傻子,一旦都明白過來了,她才是最可怕的人。李鳳蓮只怕到死都想不明白,李依依為什麼要殺她。」
幽幽的嘆了口氣,季瑤池對劉丕道:「你去傳信給冷蘭,我有事情要問她。」
劉丕一愣,點頭道:「屬下遵命。」
一處高檔的茶樓里,一個白衣的翩翩公子坐在廂房裡悠哉的喝著茶,冷蘭進門便低下頭,恭敬的對著白衣公子道:「冷蘭見過公子。」看到坐在季瑤池身後不遠的劉丕時,冷蘭微微怔了一下,彷彿並不在意的轉開了眼。
冷蘭知道如今的戰亂,季瑤池千里迢迢過來肯定是事關重大,便將這些日子京都的大小事情,都跟季瑤池說了一遍。
季瑤池聽完卻是有些凝眉道:「你在這邊也沒有絲毫二哥的消息?」
冷蘭道:「聽到恆之公子失蹤的消息之後,我便一直小心留意賀蘭京都內外的動靜,竟沒有絲毫恆之公子的消息。冷蘭可以斷定,無論恆之公子是否是被這城裡的人所劫持,但是恆之公子此時是絕對不在這城裡。」
見季瑤池皺眉,冷蘭的秀眉也不由得微微皺起。說來這件事也實在是有些離奇,恆之公子可不是什麼路人甲。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十分引人注意的。而且以恆之公子的才智,只要還活著,無論如何也會給他們留下一些線索的。但是這些日子,燕王府的人幾乎翻遍了整個京都,卻沒有恆之公子的半點消息。
驀地,冷蘭想起來一件事情。沉聲道:「對了,恆之公子失蹤之前,屬下送了一份密函給他。」
聞言,眾人連忙抬眼看了過來。冷蘭道:「密函是從翼王府送出來的,因為王妃和王爺都在邊關,如今這邊的事情都轉到了恆之公子手上。所以那封密信,也是直接送到了恆之公子那裡。那個時候,是李鳳蓮死了的第二天。」
「李鳳蓮被殺之後,從翼王府傳出來的消息。」季瑤池沉吟道。時間這麼巧,是季茹玲傳出來的消息,自然是跟李依依有關了。
「安培,可知道密信里寫了什麼?」
安培有些沮喪的搖了搖頭,道:「屬下並不在恆之公子跟前,那封密信若不是被對方帶走了,就是被恆之公子毀了。」
劉丕開口道:「如今翼王府並沒有傳出對翼王妃不好的消息,密信應該沒有透露。」
季瑤池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那麼還是只能從翼王府找到突破口了。冷蘭,賀蘭翼的葯可有什麼消息了?」
冷蘭點點頭,正色的在季瑤池耳邊低語了幾句。
季瑤池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道:「你確定?」
「千真萬確。」冷蘭笑道,「兩個月前就已經確定了,只是這消息太過重要,屬下擔心有失。特意讓專人親自送回燕城了,卻不想恆之公子和王妃都先後來了南部。」
季瑤池嘆息道:「總算還不完,賀蘭翼已經拿到解藥,再往後這消息只怕就不值錢了。」
冷蘭淺笑道,「未必,賀蘭翼被賀蘭兆下了重葯,就算有了解藥也要調理好些時候才能見效。不過那翼王倒是個急性子,一回來便納了四五個朝中大臣的女兒入府。只可惜一直都沒有消息,聽說翼王懷疑王爺拿假藥騙他,正憋著火呢。更何況,就算對父親不管用了,孩子對母親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管用的。」
季瑤池點點頭道:「回頭我會去見一見二妹妹。」
冷蘭點點頭道:「屬下會設法安排的。王妃若是沒有別的事,屬下先回去了。」
季瑤池想了想,道:「等找到二哥之後,你就回燕城去吧。」
聞言,冷蘭不由得一怔,不由得又看了劉丕一眼。
「王妃.……」
季瑤池抬眼看著她,淡淡笑道:「你該做的已經做完了,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冷蘭點頭道:「屬下遵命。」
在冷蘭離開之後,劉丕也跟著走了出去,當劉丕站在冷蘭面前時,半響后,冷蘭才問道:「你……跟出來做什麼?」
劉丕的模樣也是俊挺,在軍中出身的烈豹統領和名門貴族的公子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劉丕就像藏在劍鞘中的名劍,看似不起眼,依照出鞘光芒亦可照耀四方。
目光落在冷蘭簡單的髮髻上的簪子時,劉丕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幾分暖意。
冷蘭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有些手忙腳亂的將簪子拔了下來,「你……你,可是王妃有什麼事情吩咐?」被他看的有些尷尬,冷蘭連忙扯開了話題。
劉丕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點了下頭,平靜的看著冷蘭道:「不錯。你回燕城以後,這邊的事情交給我負責了。」
安培在另一邊看著這邊兩個感情白痴,不禁翻了無數個白眼,到底還能不能讓他喝上喜酒了?劉丕在烈豹營中的霸氣呢?冷蘭在龍隱衛中的利落呢?就不能一句兩句就把事情定下來嗎?打什麼啞謎,愛情中的男女都是這樣嗎?再想想傾城公子的愛情,怎麼回事了?算了,他還是不要去碰那所謂的情情愛愛了,世間可沒有多少像王爺王妃那樣的甜蜜啊。
翼王府里,季茹玲帶著身邊的兩個人往府外走去。卻剛走到大廳便被人攔住了。季茹玲皺眉看著眼前的李依依,不悅的道:「你幹什麼?」
李依依盯著季茹玲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你去哪兒?」
季茹玲俏臉一沉,不悅的道:「我去哪兒跟你有什麼關係?」
李依依淡然道:「現在翼王府我說了算,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出去。」
季茹玲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是王妃我也是王妃,本王妃要出去,你管的著么?你憑什麼不同意?」
這些日子,翼王府的方向明顯有些轉變。原本萬事不管的李依依突然伸手接過了翼王府的許多事務。
李依依聞言,不屑的冷笑道:「我說了,翼王府現在我說了算。」
「我偏要出去,你又如何?」季茹玲硬聲道。
李依依秀眉一挑,沒想到這些日子一直似乎沒什麼脾氣的季茹玲然還能如此強硬。這個季茹玲跟她的姐姐熙王妃比起來,簡直完全就不像是一家人。李依依也從來沒有將她看在眼裡。
這會兒被季茹玲頂撞了,自然是更加不高興起來了,「季茹玲,看在熙王妃的面子上,本王妃也給你幾分面子,但是你最好別給臉不要臉!」
季茹玲氣極,也不管李依依,直接轉身往門外走去,她就不信李依依敢在王府里殺了她!
「給本妃抓起來!」身後李依依冷聲道。
只見眼前黑色身影閃過,兩個男子一左一右出現在季茹玲跟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李依依傲然道:「把這女人帶回她院子里,要是還敢鬧,就關進地牢里去!」
「是。」兩名男子恭聲應道。
「你敢!」季茹玲大驚,這兩個人明顯不是翼王府的侍衛。見兩人上前來要抓自己,季茹玲不由得尖叫起來,「李依依!你太過分了!王爺不會放過你的!」
李依依不屑的輕哼一聲,「給我乖乖的在府里待著,敢出門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你以為這裡是燕城啊?還有你那個熙王妃姐姐給你撐腰么?」
「你敢!王爺,王爺救命啊。」季茹玲掙扎著尖叫道。
「這是在鬧什麼?」賀蘭翼從外面進來,看著眼前的鬧劇一臉不善。
見賀蘭翼進來,季茹玲連忙掙開鉗制著自己的人躲到賀蘭翼身後,「王爺.……王爺救命啊,李依依要打斷我的腿!」
賀蘭翼不悅的看向李依依,皺眉道:「你又在鬧什麼?別太過分了。」
李依依同樣不悅的皺眉道:「我怎麼過分了,我只是讓人送她回房去。」
這些日子,翼王府的事情自然瞞不住賀蘭翼,賀蘭翼看向季茹玲問道:「怎麼回事?」
季茹玲倒是沒想到賀蘭翼竟然會問自己,連忙抓住機會道:「我只是想出門走走而已,誰知道她發什麼瘋,在大廳里攔著不讓我出去。還威脅我再出門,就將我關進地牢打斷我的腿。王爺,我怎麼不知道,我這個翼王妃竟然連門都不能出了?王爺若是實在厭倦了我,不如就此休了我算了,我又何必受今日之辱?」這麼久的日子,季茹玲總算也長進了幾分,以退為進這一招用的十分熟練。
賀蘭翼雖然現在對季茹玲早沒有了從前的喜愛,但是到底是跟著自己十幾年的女子。又對季瑤池有過承諾,自然也不會太虧待她。不悅的掃了李依依一眼,道:「她想出門走走,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這是在鬧什麼?」
李依依臉色一沉,道:「我不管,總之翼王府的人,這些日子沒有我的命令都不許出門。」
聞言,賀蘭翼的臉也黑了,寒聲道:「李依依,你別太過分!是不是本王出門去哪兒,也要你同意了?不要以為本王縱容你了,你別不識抬舉!」本想發怒的,但又克制了后瞪著李依依道:「你不讓她出門,總要有個理由吧?」
李依依一窒,強硬的道:「我高興,我說她不許出門她就不許出門!」
「瘋女人!」賀蘭翼懶得理她,一把拉起季茹玲往門外走去,喚來自己的侍衛道:「送王妃出門,本王看誰敢攔!」
李依依再厲害,到底賀蘭翼才是攝政王府真正的主人,最後季茹玲自然還是在,賀蘭翼身邊的侍衛親自護送下,出了翼王府。
大廳里,賀蘭翼不悅的朝李依依丟下一句好自為之,便頭也不回的回書房去了。
李依依神色陰鬱的盯著空蕩蕩的門口,半晌不語。卻讓跟在她身邊的人暗暗都有些心驚。如今李依依身邊跟著的這些人都是從前天山的下屬,天山覆滅之後,他們自然就跟著身為少主人的李依依,眼看著李依依的性子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王妃,那茹妃已經走了,咱們要不要……」剛剛進來想要抓走季茹玲的黑衣男子低聲問道。
李依依輕哼一聲道:「算了,要是做的太過了,反而容易引起賀蘭翼的懷疑。你們派人盯著季茹玲,如果她敢跟燕王府的人接觸,就殺了她!」
黑衣男子有些懷疑道:「眾所周知,熙王妃和茹妃的關係並不好。就算燕王府的人,真的來找恆之公子,恐怕也不會來找茹妃。何況,就連翼王都不知道,她能知道些什麼?」
李依依沉默了片刻,道:「說的也是,但是小心一些總是好的。燕王府的人一貫詭計多端,季茹玲那個笨女人,說不定被人賣了,還要替人家數錢呢。」
黑衣男子點頭道:「屬下明白了,屬下會派人跟著茹妃的。」
季茹玲出了翼王府,便讓賀蘭翼的侍衛回去了。原本這些侍衛也只是送她出府,免得被李依依刁難,自然也不會跟著她到處走。
在城裡隨意走了走,季茹玲便轉身去了城中一座香火頗盛的寺廟。她每個月都要來寺里祈福,見到她到來,寺里的主持連忙親自迎了出來將她請進寺里。
季茹玲如往常一般的上了香,便遣退了佛堂中侍候的小師傅,獨自一人跪在佛堂中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