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帝后與水家的三層關係
第392章帝后與水家的三層關係
華恆之從人群中退出去后,薛自習下了命令后,有幾個自告奮勇的士兵想要衝進客棧,卻被影夜衛的人攔著,看那賀蘭士兵的作風,顯然是乘了薛自習的風格,持勢忙橫的就出刀劍,被看不慣的影夜衛一劍斃命,橫屍在客棧門口。
看到此處,燕熙挑起嘴角,笑著道:「走,下樓看熱鬧去」。
一行人走到客棧門口,個個皆是人中龍鳳,有些賀蘭的士兵早就想一睹熙王的風采了,熙王可是賀蘭曾經的神話,說是軍魂都不為過,精神糧食,只要有熙王,有熙王軍,他們在戰場上就無所畏懼,勇往殺敵。想不到能見到了,卻是敵對的關係,雖是有任務加身,但看得出來個個神色不佳。
薛自習沒想到燕王府的侍衛竟然如此強硬,在自己重兵包圍之下,還敢如此輕易的動手殺人,本就滿臉鬍渣粗糙的臉更是扭曲了起來。
「你們好大的膽子!死到臨頭竟然膽敢如此囂張!本帥一定要將你們全部剿滅,不然難消我心頭之恨!」薛自習在重重士兵的保護下,對著門口的侍衛叫囂著。
燕王府的眾人都忍不住嘴角抽搐,看著薛自習的神色,就好像是在看小丑一般,見他說完話就躲到侍衛的後面去,劉丕身邊一個烈豹手中突然發出一支飛鏢,不殺他也要嚇嚇他,在王爺面前容不得這小丑在此叫囂。
薛自習被突如其來的暗器嚇得臉色發青,嚇得雙手抓著前面的侍衛的雙肩,驚叫道:「有暗器,有暗器,你們都圍著本帥,快……」
墨傾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邪魅的挑著眉,搖了搖手中的錦扇,道:「薛副將,哦,不,是薛帥,許久不見,薛帥竟是晉陞得如此之快,果然是.……好膽色啊。」說完拿著手中合起來的錦扇橫架在額頭上,神色說不出的愉悅。
薛自習摸著耳邊,***辣的痛,齜著牙痛罵道:「該死叛賊,你來受此暗器試試,哼,看老子不斃了你們。」看到周圍那些人的眼神,他更加氣憤,不止燕王府的人,還有賀蘭的士兵,皆是一副小丑的眼色,全然沒有一個將領的模樣,足足的一跳樑小丑。
「薛自習,你要斃了誰?不如說給本王聽聽?」客棧里走出一個滿頭垂直,緊用玉冠束住一半的銀髮,俊美無匹的男子,冷酷的讓人深深的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凝結了一般,並肩站著一個白色錦羅衣的女子,美麗的眼睛透著絲絲的精明。
眾人看到如此和諧的璧人,皆被驚艷到,感覺現在身處之地並非是一個對峙的場地,而是在春風和煦的場景。
薛自習被一聲熟悉又冷淡清朗的聲音給怔住,心中有些忐忑,只見前面的侍衛們立刻側身讓出一條道來。
在人群中逐漸現身的聲音又問道:「薛自習,說說你要斃了何人?說與本王聽聽如何?」
薛自習乍然看到從裡面走出來的一頭白髮的燕熙,心中也是一驚。但是這一次他卻並不怎麼懼怕燕熙,在薛自習心中,自己如今才是賀蘭國的忠臣良將,皇上的心腹,而燕熙卻不過是個人人唾棄的叛臣賊子。
更重要的是,現在這賊子被自己的精兵所為困境,而燕熙統共也不過僅僅數十人。就算熙王軍再厲害,薛自習也有信心,人數上他就佔了優勢,所以,在最初的一驚之後,薛自習看向燕熙的神色又重新變得囂張起來,那雙眼因為早年被削逐,顯得更加怨毒和嫉恨。
薛自習對燕熙的嫉恨遠遠的超過任何人,當他青年時,為了光耀門楣,盡了所有的人事才到賀蘭兆身邊,取得賀蘭兆的信任,被派到熙王軍中歷練,本想著可以一顯身手,號令全軍。殊不知,還是少年皇子的賀蘭辰熙當時意氣飛揚,風采絕倫的氣勢蓋過了他,雖然他自詡不輸給賀蘭辰熙。
滿軍的侍衛都圍著賀蘭辰熙轉,為他的命是從,這讓他薛自習很是不自在,為此捏造了賀蘭兆的口諭,讓他任熙王軍的副將,誰知眾將士都不買他的帳,還被賀蘭辰熙給查出是偽造口諭,因此被逐出熙王軍,真是可惱可恨。
「熙……賀蘭辰熙,不,是燕熙,你這亂臣賊子還敢踏足賀蘭國的土地?今日本帥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以報皇恩!」薛自習指著燕熙義正詞嚴的叫道。
燕熙漫不經心的瞥了薛自習一眼,淡淡道:「賀蘭帝用人倒是越來越不挑了,讓一個被本王逐退的人來領兵,就算他不擔心你貪生怕死,也該擔心一下底下將士的安危啊。」
墨傾城揮動著摺扇笑嘻嘻的接話道:「可不是么?薛副……帥,你這個臃腫的模樣是如何上的戰場呢,跑得動么,賀蘭帝的糧食果然養人呢……。」
薛自習聽到他們的話氣得直喘氣,再聽到墨傾城的副.……帥,更是氣得臉色憋紅,對著周圍吼道:「你……你們.……,來人,給本帥放火箭,本帥要他們都死得透透的!」其實說是領兵,真正上戰場的事也輪不到他,如今的他不過是掛個虛銜罷了。雖然他這幾年過得也算不錯,但若不是燕熙作怪,他定是能過得更好,所以薛自習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燕熙的身上。
但是他手下的將士們卻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聽話,畢竟熙王曾是賀蘭國將士們的信仰,這些並不是賀蘭帝有心要破壞就能得逞的。
何況,在燕王府通告天下的文書中,明明確確的指明了賀蘭兆對待妻兒與將士的種種,普通百姓或許不懂什麼大是大非,但是也明白是皇帝的不是。
此時此地的賀蘭將士即使不念及熙王的威赫,也要掂量一下那神出鬼沒的烈豹精銳。
燕熙挑眉,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圍著客棧周圍的士兵,原本還握著弓箭猶豫的士兵,就在燕熙這淡淡的一眼之後,也不由自主的放下了弓箭。
薛自習一看士兵竟然不聽自己指揮,更是氣得臉色發黑,怒吼道:「放肆!你們也要跟著造反么?還不速速將這些逆賊處決了!」
士兵們左右為難,他們不願與熙王為敵,但是此時薛自習是他們的領將,雖然並不得人心,但是他們依然必須聽從他的號令。
墨傾城含笑走出了人群,笑眯眯的對眾人道:「其實大家也不用為難,這個問題是很好解決的。」
眾人疑惑,只見一身緋衣的墨傾城袍袖一揮,一條長鞭從袖中射了出來,直撲薛自習而去。眾人不過閃神之間,薛自習已經被長鞭捆了個結實,直接從人群中拉到了他們一行人跟前,墨傾城低頭看著被自己用鞭子捆得結實的薛自習,便對著賀蘭將士們笑容可掬的道:「這不就解決了么?這姓薛的咱們帶走了,你們回去就如實上報即可。放心吧,他回不來了。」
眾士兵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讓出了一條路來。原本薛自習帶著他們來此,並沒有得到主將的同意,而是接了賀蘭兆的密旨之後,心中樂開了花,便暗中行事了。
所以如果他們回去稟告薛自習被人抓走了,主將也不會責罰他們。如此又免了和熙王交手,確實是兩全其美。士兵們覺得滿意了。
薛自習可不這麼認為。墨傾城話里是什麼意思,他自然聽得明白,要是真的被熙王抓走了,自己這輩子可算是到此為止了,「你們敢!本帥回去以後,一定要稟告皇上,將你們所有的人滿門抄斬!」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完士兵們退得更快了。
走在最後的隊長還朝墨傾城等人拱手道:「此事關係到我們幾千將士的身家性命,還請王爺費心處置。」
燕熙微微眯眼,淡然道:「放心,本王不會連累你們的。」這個蛀蟲就算賀蘭帝要留著,他也要為了百姓將此人除掉,所幸也賣個人情給這些將士們。
隊長心中一喜,「多謝王爺。」如此便是放棄了薛自習的性命,個人在軍中的為人處世,在緊要關頭便能看清這個人的人緣到底是怎樣的。
看著賀蘭國的士兵退去,墨傾城回頭問道:「王爺,咱們是不是先離開這裡?」幾千士兵入城,這麼大的事情是絕對瞞不住的,他們還是先行離開為好。
燕熙點了點頭,道:「用完膳就離開吧。」
其中一個烈豹用繩子拖著薛自習出了城,還在客棧的時候,薛自習就不停地叫罵,墨傾城嫌他叫罵的不堪入耳,索性從薛自習自己的叫上脫下一直襪子,毫不猶豫的塞進了他嘴裡。
薛自習被自己那臭烘烘的襪子,熏得直翻白眼反胃,只能嗚嗚的搖著頭掙扎。
過了一段路程,在前開路的劉丕突然停了下來。冷笑一聲道:「出來吧,連藏都藏不好還學別人玩跟蹤偷襲?!」
話音未落,幾支利箭便嗖嗖的朝劉丕飛射了過來。
劉丕連馬都懶得下,坐在馬背上拔出寶劍,便將那些飛箭打掉,再側身讓過沒打掉的箭雨。四周的路邊山坡上樹上紛紛躍出了許多黑衣蒙面的身影。
墨傾城靠著張峰喃喃自語,「我就知道這一趟洪啟之行不會那麼痛快。不過,這大半天的穿著黑衣蒙著臉,真的沒問題么?挺顯眼的有木有?」
這大白天的,到底還有什麼顏色比黑色更醒目了啊?張峰抽了抽嘴角,嫌棄的離墨傾城遠一些,淡淡道:「殺手一般不都是喜歡黑衣蒙臉么?!」
「這就是王爺所說的獅虎盟么?還真讓人大失所望呢,喂,大白天的黑衣蒙面是比較帥氣么?」墨傾城抬眼摸了摸鼻頭道。
「三流殺手罷了。」張峰平靜的道。
聽著墨傾城和張峰你一言我一語的冷嘲熱諷,讓原本應該肅殺緊張的氣氛,變得讓人莫名的想笑。四周黑巾蒙面的殺手們,雖然因為遮著臉看不出神色來,但是那一雙雙彷彿要冒出火的眼睛,也足夠說明他們的憤怒。
墨傾城勾起笑容看著對面的殺手,漫不經心的笑道:「其實除了三流殺手,還有一種人必須大白天的蒙著臉。」
季瑤池知道墨傾城的脾性,便含笑介面問道:「什麼人?」
墨傾城笑道:「見不得人的人,比如說.……大內侍衛!」
黑衣人們一片沉寂,卻依然掩不住雙眼透露出的驚詫的眼神。
燕熙上前一步,負手看著將自己團團圍住的殺手們,淡然笑道:「大內侍衛?賀蘭帝此舉不過是欲蓋彌彰了,實在是多此一舉。」
墨傾城笑道:「可不是么,咱們燕王府已經跟賀蘭斷絕關係了,賀蘭帝想殺我們王爺大可以直截了當的派人來。就像剛才在城裡一樣不是挺好的么?何必這麼偷偷摸摸的。不過么……」
劉丕冷然接著道:「不過會被我們當成是賀蘭國想要向我們熙王軍挑釁。」
眾殺手遲疑了一下,領頭的人舉刀指著燕熙厲聲道:「熙王爺,不必多說。咱們是奉命而來,若不能帶著王爺和王妃的人頭回去,咱們自己便要人頭落地。得罪了!」
說罷,舉刀一揮,所有人一起向燕熙撲了過來。
燕熙神色淡然,只是隨手一拂衣袖,猶如實質的勁風立刻將兩個殺手甩到了一邊。燕熙一動手,季瑤池便道:「試試我們寶劍的威力如何?」
燕熙也贊同道:「甚好!」自從出關以來,還未真正的給這雙寶劍祭過魂。
其他人自然也不會閑著,頓時安靜的官道上打殺聲響成了一片。可又在燕熙與季瑤池出劍的時候,墨傾城等人便停止了動作,此時還是享受的看著王爺跟王妃的表演吧。
只見燕熙與季瑤池兩人身體斜站,雙劍交叉,與此同時,周圍的風聲乍起,引發起內功心法中最淺層次的功法,與寶劍同發橫掃那些黑衣人,因為對付這些人用不著高深的功力,沒想到,劍的霧氣太強勁了,直接就將黑衣人瞬間擊倒。二人在空中盤旋揮著創世劍與安賢劍,光看那氣勢就足夠讓人退避三舍。
幾個黑衣人被殺之後,深察不妥,便以合力拚盡全力的一陣猛攻,引開燕熙與季瑤池分開,不讓他們雙劍合璧,另外兩名殺手卻趁機劍指季瑤池。
只見季瑤池只是輕輕將劍對指過去,當劍氣中的勁力揮灑而出時,那兩名黑衣人便倒地不動,一直纖細如玉的素手握住安賢劍的劍柄,毫不猶豫的入鞘。
彈指間殺了兩人,季瑤池的動作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半點閨中婦女的拖泥帶水。自從出了寶藏這幾天都在處理公務,都沒有時間去修鍊,看著手中的寶劍,季瑤池皺了皺眉,對著三流的殺手是沒問題,若是遇到一流殺手呢,所以季瑤池心裡想著,待洪啟之行結束,回到燕王府定要好好的加倍鍛煉,她要與燕熙並肩而站,可不想拖了他的後腿。
燕熙清除了附近的人之後,就不在動手了。周圍的侍衛也自發自動的將刺客與王爺王妃隔離開來,於是季瑤池兩人除了偶爾動手解決一兩個漏網之魚,倒是成為在場的最清閑的人了。
「他們在拖時間。」季瑤池看著周圍糾纏著侍衛們的殺手,皺眉道。
燕熙淡淡道:「他們恐怕也沒想到薛自習那麼廢物居然會讓咱們出了那座小城。所以人手不夠,自然只能拖延時間。」
想要對付燕王府的侍衛,特別是其中還有烈豹的時候,沒有多出三五倍的人手,根本就不可能。眼前這百來人給眾人磨牙都不夠看。季瑤池抬頭看著他道:「你是想……」
燕熙冷笑道:「等。不給賀蘭帝一個警告,他就不知道什麼叫消停。咱們雖然不怕他,但是蚊子蒼蠅多了,也是很擾人的。」
見燕熙如此說,想必心中早就有了計較,季瑤池也不再多說什麼。立著一邊觀摩起眾人的打鬥。雖然殺手們極力拖延時間,但是前後也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一群黑衣人就已經全部躺平在地上了。
跟隨燕熙季瑤池的侍衛們,這幾天早就受夠了無論走到哪兒都有人在暗處監視的日子,好不容易能夠活動一下筋骨,自然是有些收不住手。等到停手了還一臉意猶未盡的抱怨對手太弱。
燕熙自然不可能真的停下來等待對方找上門來,一行人只好繼續上路。第二天已經快要接近雲雪關了,依然沒有看到人追上來。若說是賀蘭帝的人辦事拖拉,也不至於拖拉到這個程度。
燕熙皺了皺眉,揮揮手吩咐道:「你們幾個回去,將沿途所有陳兵重鎮的副將都給本王綁了。」
幾個烈豹聽了命令立刻上前,問道:「王爺,殺不殺?」
燕熙淡淡道:「能綁就綁,綁不了就殺。」
「屬下遵命!」他們烈豹怎麼會有完不成的任務?當下幾個人就決定,一定要將這一路行來十餘座賀蘭駐了重兵的城池的副將全部綁回燕城去。雖然有些遺憾為什麼王爺不是下令綁主將,這副將聽起來就沒什麼難度。
聞言,墨傾城有些好奇的問道:「王爺,他們不是沒追咱們了么?看起來還是挺識趣的啊。」賀蘭帝肯定不可能只是隨便派一撥人刺殺他們一下就算了,而他們一路上也沒有隱藏蹤跡,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那些鎮守城池的將領陽奉陰違,根本沒打算來追他們。
燕熙唇角掀起一個極小的幅度,冷然道:「讓本王空等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墨傾城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歸根到底,還是賀蘭帝惹到王爺了吧?想一想,當所有的副將都突然被綁架消失的消息,傳到京城之後,賀蘭帝會是什麼臉色,墨傾城心裡暗暗的樂著。能夠綁走副將自然就能夠綁走主將的,相信他們從洪啟回來的時候,一路上會順暢乾淨很多。
「王爺,前面就是雲雪關。你說司馬將軍會不會也.……?」
燕熙搖頭道:「司馬將軍為人正直,剛正不阿,賀蘭帝絕不會下這種指令給他的。在雲雪關即使有賀蘭帝的人想要擅自調動兵馬,也沒那麼容易。」
墨傾城點點頭,「說的也是。」
燕熙低頭對季瑤池道:「咱們在這休息一日,後天一早出關如何?」
季瑤池點頭道:「你決定就好,二哥應該也在附近等我們。」看著前面已經遙遙在望的城池,季瑤池心中不由感嘆。在不久前她還在費盡心思的守護著這座小城,而現在,這裡卻彷彿已經於他們沒有了關係。
華恆之果然就在附近。眾人趕到的時候,恆之公子正一身月朗風清悠閑寫意的坐在城裡最好的茶樓里喝茶。
看到他們進來,華恆之微笑道:「我等了你們半天了,已經讓人包下了一個客棧,咱們歇息一天再出關如何?」
季瑤池笑道:「二哥想得周到,我和熙也是這麼打算的。」
眾人入了座,華恆之挑眉笑道:「看起來大家路上沒盡興?」
一聽這話,墨傾城立刻滿腹的怨氣,抱怨道:「可不是么?恆之公子你不知道,咱們一路上邊走邊等,結果都過了蘭江,那些膽小鬼也不見有追上來的。害的本公子滿心期盼!」
這些日子過得太過安逸了,在西北就連剿個匪都有人搶著去,以至於西北境內現在連流寇都沒有了。真是,讓人手發癢啊,「賀蘭帝真沒趣,他若是下道明旨截殺咱們。那些將領哪兒敢不從的?本公子也好體會一把萬軍叢中突出重圍的感覺啊。看看現在,下面的人陽奉陰違,若是讓賀蘭帝知道咱們未折一兵一卒就出了雲雪關,不知道會不會氣死?!」
華恆之搖頭笑道:「傾城想太多了。賀蘭帝是不可能發明昭的。一旦發了明昭公告天下,就等於正式向熙王軍宣戰。只怕還等不到殺了我們,熙王軍就要陳兵梅林關了。若是傾其所有當真能殺了王爺也就罷了,萬一讓王爺回到了西北,那他也付不起這等重負。」
燕王府和近百萬熙王軍的怒火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承受得起的。聽了華恆之的分析,傾城只能為賀蘭兆的膽小表示不屑。
「啟稟王爺,樓下賀蘭使者求見。」侍衛上來稟告道。
「賀蘭使者?」墨傾城有些詫異,看了看燕熙和季瑤池問道:「現在這種情形,賀蘭使者還能來求見王爺?」
華恆之淡然笑道:「傾城不妨猜猜賀蘭的使者是誰?」
墨傾城看著他道:「難不成恆之公子已經見過了?」
華恆之搖頭道:「見倒是沒見過,不過可以猜測一二。洪啟發了國書,正式邀請各國君王權貴參加凌薇公主的大婚。賀蘭不可能派太低級的使臣過來,但是,以賀蘭兆的個性是不會親自前來的。」
賀蘭兆平生最是自重身份,又警惕自身安危。別說到這千里之外的洪啟來了,賀蘭兆就連出京城都謹慎得很。平時除非必要,否則絕對是呆在重兵守護的皇宮之中,絕不會出宮半步。
「賀蘭太子與洪啟有些瓜葛的事情,賀蘭兆是早就知道的。隨意這次他也一定不會讓太子搶了先。整個京城中,既能讓賀蘭兆信任又上得了檯面的人就只有水家了。」
華恆之淡淡笑道,只會笑容里卻多了幾分冷意。當初賀蘭兆突然決定拿華家開刀,這裡面絕對少不了水家人的挑唆。「不錯,我猜賀蘭的使者正是水斌。」
季瑤池微微蹙眉,側首看著身邊的燕熙,「難不成王爺和這位水斌還有什麼交情?」
燕熙笑道:「本王和水家素來沒有交情可言。」
當年水玲瓏一心痴戀燕熙,卻不僅是燕熙對她無意,就連水家的人都沒人同意這門親事,而是毫不猶豫的將她送進了宮中,不料,賀蘭兆直接賜給了賀蘭翼當側妃。
「讓他上來吧,本王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事兒要求見本王。」燕熙淡淡吩咐道。
不多時,人就被引上了茶樓,果然是水斌。水斌雖然年事已高,但是身體和精神卻似乎不錯,一雙有些渾濁的眼中也帶著精明。只是站在他身邊的人卻讓眾人一怔,站在水斌身邊的卻是兩個女扮男裝的喬扮。乍一看不能看出是誰,但還是能微微看出一些輪廓的。
季瑤池站起身來,看著喬裝的人淺笑道:「難得在這邊境小城還能遇到故人,水妃可是想與本妃換個地方敘敘話?免得招搖之下壞了水妃的名聲。」
整個茶樓都被華恆之包了下來,倒也不用讓人帶路或者掩護。季瑤池先走了兩步,回頭看著水玲瓏,「水妃,走吧。」
水玲瓏看了一眼那個背對著自己的銀髮的男子,還是跟著季瑤池上樓去。
身後,墨傾城這才回過神來,燕熙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垂眸飲茶,「你有什麼意見?」
墨傾城訕訕無語,他能有什麼意見,他就是不喜歡那個女人,在王妃面前擺什麼普,還妄想著王爺。
華恆之淡然道:「水家將水玲瓏送入宮中,本想為宮妃,為水家帶來榮耀,卻不想賀蘭帝將水玲瓏賜給了賀蘭翼當側妃,於是水玲瓏便成了賀蘭帝在東宮中的一枚眼線,可賀蘭帝萬萬沒想到的是.……水家是皇后的心腹。」
水斌站在一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些人完全沒有邀請他坐下的意思,甚至還當著他的面討論起他的秘事,
墨傾城見到水斌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剛想要開口說話,不料水斌怒道:「你等當老夫是隱形人不成,休要胡言亂語,我水家對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不知道墨傾城怒極反笑還是心情不錯,看了一眼水斌,笑道:「喲,水相,擅自打擾別人說話,你是真的不懂禮貌么?」
水斌氣極,難道當著當事人的面討論他的秘事,還不許他插嘴澄清了?難道他一國之相救有的這幫奶娃子這般目中無人?水斌氣得老眼噴火,指著墨傾城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好半天終於緩過了氣來,才怒氣沖沖的道:「將客人晾在一邊,這就是燕王府的待客之道?」
「受歡迎的才是客,不請自來的……」能是客么?張峰誠實的表情看著水斌,用表情告訴他,我們真的沒有請你上來,也真心的不歡迎你。
墨傾城一手支頤,一手的手指敲著桌面,漫不經心的道:「還有啊,水相啊,本公子不僅懷疑水家不懂規矩,其實你們這些倚老賣老的人都不懂規矩吧?將人送來送去的做什麼那麼麻煩。」
「有什麼問題?」水斌沒好氣的道,燕王府的人都查清了他們水家與皇后的事了,也不怕擺著說,反正出了這個門口,外人也不知道,皇上若是查得出來,這些年也不會如此信任他水家了。
墨傾城嗤笑道:「水相啊,你老開心就好,當初你為何不去青樓找個女子去做眼線,偏偏要讓自己的女兒呢?」
「墨傾城!你……你混賬!」水斌終於被氣的渾身顫抖起來,指著墨傾城的手指顫個不停。他不能說墨傾城說的不對,因為一般情況下,他能走到如此高位,裡面肯定是做了某些不得光的勾當,他身為水家一家之主,難道不為水家謀算嗎?犧牲一兩個女兒算的了什麼?
「熙王,你就是這麼管教屬下的么?」水斌被氣得口不擇言,直接將矛頭指向了燕熙。
燕熙優雅的側首,劍眉微揚,唇角勾起冷淡的笑意,「本王怎麼管教屬下的,何時輪到你來置喙了?」
水斌終於明白自己在燕王府的眾人跟前,根本就討不到絲毫的便宜,不說墨傾城伶牙俐齒,旁邊還坐著一個一直沒開口的華恆之呢。那可是能言善辯的當代士儒的厲害人物治世之才啊。於是,水斌眼睛一翻,直接倒了下去。
墨傾城眨眨眼睛,「這樣就不行了?」最近他們遇到的賀蘭帝的人馬,無論文爭武鬥還有戰鬥力怎麼都是不夠看的?唉,高處不勝寒啊。
恆之公子淡笑道:「不是不行,這是最好的退場之法不是么?」這說明這水斌能屈能伸啊,若是強撐下去,只怕就正要被墨傾城幾個擠兌的真暈過去了。
雖然人家水斌自導自演了這處倒戲,但終究還是不能讓個老人家就那麼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於是,恆之公子善心發起,示意站在樓梯口的侍衛,帶著水斌的隨從上來,將人帶下去好好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