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出兵（二）
第283章出兵（二）
第二天的城門口。楊大將軍和衛侯世子領兵而去，站在城門上送行的季瑤池望著遠去的大軍，緊蹙著秀眉久久沒有展開。
雲霧的雲川有雲霧戰神之稱，執掌雲霧國的兵權，即使是賀蘭辰熙也未必就敢說有必勝的把握。看著漸漸遠去的軍隊，區區十萬人馬真的能行么？
「王妃怎麼了？」小乙跟在季瑤池身邊看著她的臉色問道。
季瑤池搖了搖頭，賀蘭不是只有賀蘭辰熙一個將領，事事都指望他那就什麼都不用幹了。
「瑤池妹妹.……王妃。」趙麗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季瑤池回頭只見趙麗敏一臉驚喜的望著她。許久不見，比起上一次見到的容光煥發，趙麗敏顯得蒼白憔悴了不少。就連眼眶還是紅彤彤的，想必是因為丈夫上了戰場而感到擔憂。
姐妹兩個原本就不怎麼熟絡，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面，一時之間倒是相對無言。
沉默了半晌，趙麗敏才低聲道：「王妃可回家裡去看過？」
季瑤池搖了搖頭，如今季家家道中落，季老夫人顯然是將事情都算到季瑤池身上去了，每次見到她總是極盡言語擠兌之能事，這麼多年季瑤池還是第一次發現季老夫人原來能這麼的不畏權貴。
而季丞相雖然沒說，但是臉上的表情也若有若無的表現出了對這個王妃女兒的不滿。
季瑤池並不是喜歡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的人，除了必要的時候也就懶得回去了。
趙麗敏低聲道：「外祖母跟舅舅打算過段日子便回老家去。」
季瑤池點頭道：「回去也好，若是好好教導超兒，家裡也還有些家底，將來父親和祖母也可以安享晚年。」
如今這個局面，季家已經退出了官場，遠離京城是最正確的選擇。否則若是再一次捲入那些勾心鬥角之中，只怕就不是簡簡單單的辭官就能夠解決的了。
趙麗敏修飾精美的柳眉微微皺起，望著季瑤池道：「瑤池妹妹，你就真的那麼恨舅舅，真的不能幫幫舅舅么？」
季瑤池搖頭，輕聲道：「敏姐姐，正是因為我不恨父親，所以我才說他現在回去是對的。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
趙麗敏眼中露出一絲迷茫不解，更多的卻是不信。望著季瑤池幽怨的嘆了口氣道：「二妹如今被幽禁，三妹四妹如今也是.……不提也罷，咱們幾個姐妹怎麼就.……」
「敏姐姐，衛侯府還算是厚道人家，衛候妃也是個聰明人，不會太過為難你。你自己好好地過日子吧。」季瑤池沉聲道。
趙麗敏一怔，回過神來卻將季瑤池已經遠去。眼底露出一絲悲哀和不甘，幽幽道：「沒有孩子，沒有家世，我要怎麼好好過日子？瑤池妹妹，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那麼好的命啊。」
邊關的消息一次又一次的傳來，然後整個朝堂上的氣氛卻是一天比一天凝重，雲霧大軍一連半月連下三城，逼近信陽。
十月初八，又傳來消息，剛剛趕去救援的楊大將軍與衛侯世子所帶的十萬大軍被雲川親自率領的五萬大軍在半途截殺，損失大半，剩下的殘部退守信陽。
十月初十，信陽被圍。而同時，雲霧大軍分三路分別向南北中三路並進，邊關各個關口都傳來了緊急的求援信。但是此時，一直守護著賀蘭的熙王爺卻依然不見蹤影，熙王府每日門庭若市。
「王妃。」
書房裡，季瑤池抬起頭來看著門口的鄧總管問道：「又有什麼人要求見？」
鄧總管沉聲道：「墨王和衛侯求見。衛侯世子於亂軍中失蹤了。」
「失蹤了？！怎麼會.……？」季瑤池秀眉緊皺，她有些明白墨王和衛侯是來做什麼的了。不過這卻真是有些為難她了。
輕嘆了一口氣，季瑤池道：「請墨王和衛侯進來吧。」
不多時，墨王和衛侯已經到了門口，季瑤池親自起身迎了上去，攔下了想要行禮的兩人道：「瑤池是晚輩，豈可受如此大禮。墨王，侯爺，請坐。」
兩人謝過坐下，丫頭送了茶水上來季瑤池才問道：「墨王和衛侯聯袂而來，可是為了邊關的事？」季瑤池深深的知道，如此位高權重的兩個人願意彎腰向她行禮，乃是為了賀蘭國民，心裡為他們的大義所感動，但也不好說些什麼。
衛侯神色憔悴，長嘆了一聲道：「真是，叨擾王妃了，莫問落花將何處。」
季瑤池搖頭道：「世子與本妃也不算是外人，侯爺不必著急。本妃立刻便吩咐人在邊關尋找世子。」
衛侯搖搖頭，嘆息道：「犬兒為國盡忠，是生是死全看天命。只是.……王妃啊，邊關的消息想必熙王府比咱們收到的還要快一些，再這麼下去，只怕不待熙王殿下返回，邊境幾十萬大軍就要全軍覆沒了！」
季瑤池也是輕聲嘆息，道：「雲霧的雲川養精蓄銳已久，如今捲土重來又豈會那麼簡單？但是熙王府雖然早就傳了消息去黎國，王爺卻至今也杳無音訊。本妃也是.……無可奈何……」
墨王重重的嘆氣，道：「區區一個送親，皇上怎麼會把熙王給派了出去？偏偏如今朝中能帶兵打仗的將領，司馬將軍遠在永州，老夫……唉.……。」長嘆一聲，墨王猛地起身就要往外走去道：「老夫這就進宮求見皇上，就由我這個老不死的領兵出征吧！」
季瑤池和衛侯連忙拉住他，衛侯苦笑道：「老王兄啊，就算是要領兵出征也是由咱們去，豈能讓你老再勞神。」
看著眼前兩個年老的老人，季瑤池心中無奈的一笑。她明白他們前來的目的，卻無法怪他們。因為他們和賀蘭兆和水太尉不同。他們是真的擔心賀蘭國和邊關將士百姓的安危。因為她曾經也是一名軍人，就憑這一點她就無法怨恨他們。
「墨王，侯爺……」季瑤池無奈的叫了一聲。
墨王回頭看到季瑤池清澈沉靜彷彿洞若明燭的雙眸，怔了一怔后，重新坐了下來。墨王有些歉疚的道：「熙王妃莫怪我這個老頭子在這個時候還不識趣的來打擾你，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