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刻不容緩
第173章刻不容緩
熙王府。
「王爺，利州的密信！」書房裡，鄧總管捧著一封印著黑色火焰封口的信函快步走了進來。
坐在書房裡看書的賀蘭辰熙猛的抬起頭來，接過鄧總管手裡的信函抽出，低頭迅速的看了一遍臉色漸漸地凝重起來。瞬間書房裡的氣壓似乎也跟著凝滯起來。
鄧總管有些擔心的問道：「王爺？」
賀蘭辰熙低頭微微一怔，原來手中的信函已經被他不自覺地揉成了一團。微微閉眼平息了一下心中的驚怒，賀蘭辰熙重新展開手裡的紙團展平折好，沉聲道：「叫墨傾城過來，還有，請孔先生也一起過來。準備一下，我等一會兒要進宮。」
鄧總管皺了皺眉，自從王妃出事之後，王爺就再也沒有進過宮了。看來利州傳來的消息確實是出了什麼大事。雖然有些擔心，但是對於王爺的命令，鄧總管只能低聲應道：「屬下這就去。」
不多時，墨傾城和孔祥就出現在了書房的門口。
墨傾城挑眉笑道：「王爺又有什麼吩咐？」
賀蘭辰熙伸手將有些皺痕的信函遞了過去，沉聲道：「你看看吧。」
墨傾城俊眉微揚，他了解賀蘭辰熙自然明白他現在的表情和語氣所代表的含義。也不再多話，接過信函走到一邊坐下，「利州來的？是老華王的筆跡？」
賀蘭辰熙沉默的點點頭，墨傾城的神色也有些凝重起來，原本只是希望華家能有博學之人，幫忙翻譯一下季瑤池讓人送回來的東西，沒想到竟然驚動了老華王。能讓這位老先生關注的註定就不會是什麼小事。
墨傾城坐在一邊看信，孔祥有些奇怪的看著賀蘭辰熙問道：「王爺有什麼事么？還是哪裡不舒服？」自己是醫者，素來不太愛過問這些事情。
賀蘭辰熙搖搖頭道：「原本過幾日孔先生就該啟程前往雲霧了，只是現在的情形，只怕要請先生暫緩行程了。」
孔祥皺眉道：「王爺的計劃有變？」
賀蘭辰熙嘆息道：「來不及了。孔先生，我要去一趟洪啟。」
「什麼？！」孔祥高聲道，連坐在一邊的墨傾城也不由得楞了一下，擔憂的皺起了眉頭。
孔祥完全不給賀蘭辰熙說話的機會，怒氣沖沖的對著賀蘭辰熙吼道：「王爺你在開什麼玩笑？你現在的身體確實比冬天好得多了，但是你別忘了這也只是和冬天相比而已！洪啟氣候潮濕多雨，根本就不適合你的身體。而且，你自己也知道，去年冬天體內的蠱毒已經失控了，雖然想法子壓了下來，但是你如今的身體也只會越來越差，貿然去了潮濕的地方，只能更適合蠱毒生長，甚至完全有可能再次失控！」
墨傾城有些不解，「南方氣候溫暖，不是更適合王爺的身體么？」
孔祥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如果是那樣這麼多年我們折騰什麼？直接讓王爺去南方養病不就行了？」
「孔先生。」賀蘭辰熙皺眉，認真的看著孔祥沉聲道：「我必須去。」低沉而堅定的聲音宣告了說話者不可移動的意念。
「理由！」孔祥怒道：「請王爺給我一個你不把自己的命當成一回事的理由！身為醫者，我至少有資格知道我的病人要為什麼去送死。」
賀蘭辰熙嘆息，對於這個這些年來一次次把自己從黃泉路上拉回來的長者充滿了敬意，可惜他卻不得不違背他的意思，「因為.……如果我不去的話，將來我們都只能以死贖罪了。」
孔祥一怔，能讓賀蘭辰熙說出這樣的話來，事情必然不是自己能夠阻止的，或者是自己根本無法阻止。孔祥瞬間彷彿蒼老了十歲，黯然道：「王爺，即使你到了洪啟，以你現在的身體根本沒辦法做任何事情。」
中了蠱毒的身體對外部氣候變化極為敏感，北方氣候乾燥，即使如此，每到雨天賀蘭辰熙的身體都會極為虛弱隱隱作痛，何況是多雨的南方。賀蘭辰熙過去不會比冬天好過多少的。
賀蘭辰熙垂眸道：「我知道你有辦法。孔先生，我不能就這樣去洪啟。我要以完好的身體，完好無缺的出現在洪啟。你明白么？」
「你瘋了！」孔祥失聲叫道。
墨傾城也猛地起身道：「王爺，事情還沒到那一步，不如咱們先行啟程去洪啟，到時候.……到時候再說？」
賀蘭辰熙平靜的看著他道：「你應該知道，如果我不能去洪啟，事情真到了那個地步就晚了。」
墨傾城低頭，抓緊了手裡的信函啞口無言。
孔祥輕哼一聲道：「我不管事情到了什麼地步，沒辦法就是沒辦法！我是大夫不是殺手，我絕對不會讓你那麼做的！」
賀蘭辰熙並不理他，淡淡對墨傾城道：「去準備吧，我要進宮一趟。」
墨傾城望著他，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許久只能低聲道：「是，王爺。」
賀蘭辰熙轉身往門外走去，路過孔祥身邊的時候淡淡的留下聲音，「孔先生，我回來時要看到葯。」
「我不會給你的！」孔祥終於完全摒棄了醫者的溫和高聲吼道，可惜他吼叫的對象已經出門遠去了。
墨傾城看了看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孔祥，緊捏著手裡的信函也跟了出去。氣的孔祥只能在書房裡發獃，半晌才爆出一句怒吼，「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這天下沒有你就都活不了了嗎？！」
墨傾城回頭看了一眼書房，快步追上賀蘭辰熙。
賀蘭辰熙淡然問道：「你想說什麼？」
墨傾城愣了片刻，終於只能搖頭道：「我沒有什麼要說的。請王爺准許傾城隨行。」
賀蘭辰熙皺眉道：「京城的事需要你留下處理。」
墨傾城揚眉，眉宇間對了幾分平時沒有的豪氣，「王爺，傾城是軍人。平生的志向是縱橫沙場不是掌控暗衛收集情報。」除了志向，還有就是若華就要進宮了，只恨自己狠不下心來帶走心愛的女人。雖然老皇帝現在身體不好，美其名曰是沖喜，誰能犯了個大不悔不進宮，讓皇帝身死？
賀蘭辰熙一怔，回頭看了墨傾城一眼。太久的時間過去，他都有些忘了。當他們還是頑劣的孩童的時候，一身紅衣的墨傾城就站在自己面前說，我將來要成為百戰百勝的絕世名將。
然後，墨傾城十三歲就放棄了錦衣玉食的生活跟著自己出生入死。也許如果不是因為當年那件事，墨傾城已經如他所願的成為了一代名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屈居京城，用浪蕩不羈的風流公子形象出現在世人面前，只為了掩飾暗衛統領的身份。
許久，賀蘭辰熙低聲道：「好吧，如果他們真的.……那麼他們也該知道你和熙王府的關係。暗衛的事我會另外安排。」
當初墨傾城匿名跟隨他征戰沙場，知道的人很少，但是並非沒有人知道。
墨傾城大喜，「多謝王爺！」
賀蘭辰熙淡淡笑答：「是我該謝你。還有，派人快馬送信給池兒，小心王雅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