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局勢
第九十七章局勢
說完兵書的見解之後，言歸正傳，墨傾城忍著內心對這兩口子的咆哮，整個人看起來就認真多了，也順眼多了，他有些歉疚的看著賀蘭辰熙道：「熙，抱歉的很。這幾年我好像疏忽了不少地方。」
賀蘭辰熙抬眼看他，「怎麼？東宮的事有消息了？」
墨傾城點頭道：「嫣然公主自以為聰明算計了賀蘭翼，只怕她不知道是她自己反而被人算計了。」
「怎麼說？」二人雙雙望向墨傾城。
「據說東宮已經查出來了，蓉悅公主休息房裡，放的迷香是嫣然公主讓人放的，蓉悅公主也是嫣然公主的人放進去的。但是，王妃所說的那個那天第一個衝進蓉悅公主房裡的丫頭，並不是蓉悅公主的人，也不是嫣然公主的人。而是皇后從宮裡帶出來的一個小丫頭。」墨傾城神色有些凝重的道。
季瑤池皺眉問道：「那個丫頭是……？」
墨傾城又道：「當天下午那個丫頭就被秘密賜死了。我一直派人盯著東宮和太平公主府。蓉悅公主被接回去的時候，身邊沒有跟丫頭，直到半夜才有人從後門將一具丫頭的屍體運出去扔到了城外的亂墳崗。不過那丫頭死前被毀了容，身上也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
「那你怎麼知道是皇后的人？」季瑤池疑惑的問道。
墨傾城得意的笑道：「仵作在那個丫頭的指縫還有頭髮上發現了少許香味的髮油，這種髮油據說是京城的第一的香料鋪子里特製的一種髮油。非常的貴小小的一盒就要十幾兩銀子。而山最近三個月整個京城這種味道的髮油只賣出去了五盒。其中有兩盒就是皇後派人買的。所以，我猜那個丫頭應該是皇后的梳頭丫頭。還有，昨天早上皇后換了一個新的髮型。根據本人派去的對梳妝非常有心得的人判斷，那和從前皇后習慣的髮型絕對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季瑤池佩服的點點頭，道：「所以，事情就是嫣然公主不願意嫁給太子，所以設計幫助蓉悅公主進入東宮，好讓自己能夠光明正大的悔婚？而正好皇后也不滿意嫣然公主這個媳婦，將計就計好讓蓉悅公主能夠取而代之？可是，這不合理啊。」
「又哪兒不合理？」墨傾城不解。
季瑤池道：「除非雲川也參與了此事，不然的話如果當時雲川不那麼強硬的帶嫣然公主走。就算嫣然公主再怎麼鬧最後還是得乖乖成親吧？這樣一來，她的計劃非但不會成功，還會給自己在東宮多添一個對手。還是，她只是想抓住太子和蓉悅公主的把柄，藉此要挾他們？萬一太子和蓉悅公主，寧願拼個魚死網破弄得告訴皇上她設計的事。就算她是雲霧公主只怕也脫不了身吧。」
「池兒覺得雲川為什麼走得那麼急？」賀蘭辰熙輕聲問道。
季瑤池想了想道：「雲川發現嫣然公主被人算計了？」
墨傾城點頭道：「嫣然公主還留在京城的話，這件事查出來，皇上就算不想處置她都不行。但是現在人不在了，皇上若是不想破壞兩國關係，那麼就只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總不能為了這事兒發兵去攻打雲霧吧？不過，這麼一鬧雲川這一趟賀蘭，算是白走了。」好好地和親計劃被嫣然公主那個傻女人給破壞了，雲川肯定氣的吐血。
季瑤池嘆氣，轉頭看向賀蘭辰熙問道：「我是不是該慶幸，我不值得他費那麼多心思去算計？」
賀蘭辰熙微笑道：「確實應該慶幸。這麼多年來，這次皇兄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墨傾城撇撇嘴道：「我看未必。真正厲害的是他身後的那位吧。他要是真有那心計怎麼舍王妃而另娶季茹玲？
賀蘭辰熙笑道：「太子妃再如何？她也是當朝丞相的嫡女。」
墨傾城不屑道：「嫂子也是丞相的原配嫡女，況且還是老華王與清博先生的外孫女。」
「傾城你可知道父皇為何放心讓我娶池兒？」賀蘭辰熙正色問道。
見墨傾城挑眉似懂非懂的聳了聳肩，賀蘭辰熙繼而道：「華家人不會依附任何人，也不會成為誰爭奪皇位的助力。這個到底皇上明白，我明白，賀蘭翼自然也明白。他根本不可能從華家得道任何幫助，相反，如果他意圖興兵作亂或者圖謀逆反而危及百姓的話，華家甚至可能會成為他的阻礙。」
當年華家先祖親手弒君，還有竭力輔佐賀蘭幾代君王的事情，可不是傳說。不過賀蘭翼大概可能以為，華家是死忠於父皇的吧，畢竟那些真正的秘聞其實之流傳在每一代的皇帝和華家家主之間。
「就算如此，拋開華華家不談。同樣是丞相的嫡女，太子妃之位至少大小姐是比較名正言順一點吧。」墨傾城道。
季瑤池抿唇淺笑道：「這一點我大概能猜到。」
兩人同時看向季瑤池，季瑤池低眉訴道：「我父親，.……應該是皇后的人吧。他應該知道太子的心思和皇后的意思。但是如果娶了我，他大概認為以後太子看重的不會是季家，而是我身後的華家。但是二妹的生母娘家薄弱。二妹成為太子妃或者將來就會完全不同。季家將來便會一步登天。當今宮裡正宮有皇后，無數嬪妃，膝下更有多個皇子。如果父親真的是皇后的人，他不會不知道二妹其實是什麼樣的人。」
這些日子回想起來，季瑤池簡直有些佩服自己的父親了。人人都以為他將季茹玲嫁給太子是為了扶持穩固太子之位，卻不知道其實只是備用的棋子。好一個明修棧道暗渡成倉，只可惜季茹玲這顆子沒有選好。以季老夫人一貫的精明和季丞相的謹小慎微在官場上平步青雲，他們怎麼會以為季茹玲成為太子妃就得意忘形了。
「真是讓人驚訝的推斷。」墨傾城看著季瑤池道：「王妃怎麼會覺得季丞相是皇后的人？」這件事只怕龍椅上的那一位也想不到，不過，王妃並沒有猜錯就是了。
季瑤池淡淡道：「父親似乎不時會有意無意的表現出對太子的不滿，但是事實上他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太子有影響的事情。既然已經把最看重的女兒嫁給了太子為什麼還要總是表現出對他的不滿？看起來倒像是做給誰看的了。上次指婚是嫣然公主，據說皇后和太子都不滿意，父親的態度便很強硬。這當中當然也有為了二妹將來擔心的意思在。但是這一次，以父親的聰明不可能看不出蓉悅公主是肯定要進太子府的。而且就算換一個身份，將來蓉悅公主在太子府的地位也不會低。但是這次父親似乎什麼也沒說。就連二妹回家去，當天就被父親遣了回去。二妹告訴我，父親已經準備一個月後將三妹送進太子府做側妃，說是為了幫助二妹固寵，免得將來被蓉悅公主搶了先。」
賀蘭辰熙看著季瑤池淡笑道：「池兒說的確實不錯。季丞相能夠這麼早登上尚書之位除了華家的幫助之外，確實跟皇後有幾分關係。不過，我更傾向於他是兩面逢源。」
季瑤池眨了下眼，道：「你是說父親打算先看那邊贏面大，再押哪一邊？」
「當今疑心病之重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季丞相若是沒有相當的忠心那個人是不會相信他的。」墨傾城摸著下巴道。
即便自己早就想明白不少問題，季瑤池依然覺得有些震驚。自己那位父親看起來圓滑怕事，實際上也真的圓滑，在家事上又顯得糊裡糊塗的父親，居然還是個雙面間諜的角色……？
「但是，這皇后和皇上又是怎麼回事？」季瑤池好奇問道。
墨傾城嗤笑道：「還能是怎麼回事？咱們的皇後人稱一代女傑，女中堯舜。當初相助皇上少年登基權掌天下來著，不過咱們的皇上也不是吃素的，區區數年就把分散的權力，統統收回自己手裡，而且還杜絕皇后再插手一切事宜。權力這種東西……沒嘗過也便罷，一旦嘗到了很容易欲罷不能的。皇上和皇後面和心不合很久了，這是京城很多權貴都心照不宣的事情。雖然皇位不會變，但是做皇位的人是可以變的，皇后想要一個能讓她任由支配的傀儡，想必賀蘭翼應該也知道。」
「所以，真正有野心的不是賀蘭翼而是皇后么？」季瑤池點著頭問道。
「野心嘛，賀蘭翼自然是有的，能提前登上皇位固然是樂意，免得夜長夢多，只不過他沒機會而已。現在有了機會他怎麼會不配合？東宮是他的府邸，沒有他的同意就算是皇后想要做什麼也沒那麼方便。」
季瑤池沉默了，難怪皇后不介意他們父子鬩牆了，原來她根本就巴不得賀蘭兆跟賀蘭翼斗個你死我活吧？「權力，真的有那麼重要麼？」
墨傾城一怔，神色有些黯然的道：「對有的人來說大概很重要吧。」只是一瞬間的黯然，墨傾城很快又嬉笑起來，對著賀蘭辰熙眨眼睛道：「怎麼樣王爺？宮裡那兩位既然開始出牌了，咱們要不要也跟一把？或者，嘿嘿，來個通殺？」
「通殺？」賀蘭辰熙瞥了他一眼，「然後你來收場？宮裡宮外殺得血流成河你負責，若是各地叛亂你去平？黎國來犯你去擋？雲霧也要參一腳的話你去守邊關？」
呃，那個.……墨傾城尷尬的抹鼻子，果然，弄死幾個人不難。但是弄死那幾個人之後的後果很麻煩，自己也是個怕麻煩的人，這個事還是從長計議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