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心都碎成渣了,如何還能繼續?(6000+
120心都碎成渣了,如何還能繼續?(6000+)
金睿謙冷聲呵斥,「別逼著我將你送回加拿大。」
宋一諾在他背後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好好說話。」
金湘麗狠狠地瞪了一眼宋一諾,「用不著你插嘴。」然後抬手擦了一把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滿臉幽怨的看著金睿謙,「不用你送我回加拿大,我自己會走。」
說完轉身往門口走去,走了幾步,轉頭,「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絕不!」
宋一諾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急忙推了推金睿謙,「你跟上去看看吧,我怕她像上次一樣做傻事。」
「不會的,她從死亡的邊緣走過一回,不會再有那個勇氣做傻事。」金睿謙轉身,大手撫上她微微紅腫的臉頰,五個手指印很鮮明,指腹輕輕摩挲了幾下,黑眸中浸滿了心疼,「你等著。」說完轉身出去了。
一會兒后,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個冰袋,輕輕地在她臉上滾動,動作很溫柔。
宋一諾看著他認真的神情,突然想起金湘麗的話,低低的笑了起來。
金睿謙蹙眉,「被她打傻了吧,還笑。」
宋一諾眉眼含笑的看著面前英俊又清冷的男人,怎麼看也不像一個會沉迷美色的人,「她說你沉浸在我的溫柔鄉里無法自拔,你有嗎?」
金睿謙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將問題給她丟了回去,「你說有沒有?」
宋一諾瞪著黑白分明的眸子煞有其事的思索了幾秒,然後小手撫上他的俊臉,「嘖嘖,長得如此絕色,該沉迷的人應該是我。」
金睿謙薄唇微勾,這是自宋青楊去世以來,兩人第一次如此輕鬆的相處,他低頭啄了啄她的紅唇,「小嘴真甜。」
宋一諾小臉瞬間燒了起來,奪過他手中的冰袋,嗔道:「這是公司,你怎麼這麼隨便。」邊說邊往她那台辦公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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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蘇景陽彙報行程的時候就說了,晚上有個飯局。
臨近下班的時候,金睿謙合上文件,關了電腦,拿過真皮椅上的西裝放在臂彎里,來到宋一諾桌旁。
曲起修長的食指敲了敲桌面。
宋一諾從文件中抬起頭來,有些焦急的說:「策劃案我還沒研究透,能不能等會兒再跟你彙報?」
金睿謙勾了勾唇,指了指手上深藍色的腕錶,「下班了。」
「啊!就下班了。」宋一諾感覺自己有學不完的東西,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合上文件,簡單的整理一下桌面,「走吧。」
金睿謙將宋一諾剛穿上的呢子風衣攏了攏,「你和梁博先回家,我今晚有個飯局,回來可能有點晚,你別等我,早點睡。」
以前金石集團的應酬都是陳牧言兜著,他都是準點下班,現在這邊只能自己親自上陣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
「酒桌上的應酬不適合你,乖,回家,嗯?」他伸手捏了捏她光滑柔軟的臉頰。
「這些我遲早要學會的,不是嗎?」宋一諾說著挽著他的手往外走,「一起去,走吧。」
地址訂在海悅酒店,安城最具盛名也是最豪華的酒店,當初她和許逸的婚禮就是準備在這裡舉行的。
宋一諾來到酒店門口有些恍然,彷彿她逃婚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了,實際上才過了幾個月而已。
泊好車過來的金睿謙見她站在門口發愣,問道:「想什麼呢?怎麼不進去?」
宋一諾轉頭看著他,笑笑,「這裡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記得嗎?」
金睿謙攬著她的腰,「走吧,進去。」
宋一諾邊隨著他往裡走邊不死心的問,「你到底記不記得?」
女人對於這些問題一般都很執著,似乎覺得男人能記住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就很在乎她一樣。
金睿謙停住腳步,轉頭看著她,黑眸微微發亮,「在我之前你有沒有看過別的男人的裸.體?」
宋一諾的臉霎時染上了一層紅暈,是啊,他們第一次見面她就將他看了個精光,她怎麼把這茬給忘了,視線四處飄忽,急忙轉移話題,「訂的哪個包廂?在幾樓?」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金睿謙也像她一樣,對於這個問題很執著,兩人進了電梯他還在不依不饒的詢問。
宋一諾被他問煩了,故意氣他,「看過,小時候不懂事,好奇男孩和女孩有什麼區別,所以我偷偷的看了小……逸大哥洗澡。」
金睿謙俊臉瞬間黑了下來,本來摟著她腰的手也放開了她,長.腿往旁邊移了幾步,離她遠遠的。
宋一諾發現他生氣的時候像個鬧彆扭的小孩子,其實好蠻可愛的。
正打算走過去挽著他的手哄哄他,電梯門開了,外面有人進來了,於是只能作罷。
兩人來到定好的包廂,人都已經來齊了。
似乎沒想到宋一諾也會來,本來熱絡的場面霎時安靜了下來。
宋一諾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金睿謙自顧的拉開椅子坐下,「怎麼還不開飯?」
趙總笑著說:「正等您呢。」然後看向還站著的宋一諾,「宋……」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最後還是憋出了一個,「宋總,你坐金總旁邊。」
宋一諾笑著頷首,來到金睿謙身旁坐下。
金睿謙率先拿起了酒杯,「我先干為敬,大家隨意。」
哪有人敢隨意,桌上的人都拿起酒杯站起來將杯中的酒飲盡。
只有宋一諾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後當她拿著酒杯站起來的時候,人家都喝完酒坐下了。
她尷尬的笑笑,將杯中的酒急忙倒進了嘴裡,本來就不善喝酒的她,由於喝得急,被烈酒刺得喉嚨生疼,咳嗽了幾聲,才訕訕的坐下。
而身旁的男人至始至終都沒看她一眼。
宋一諾知道他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不由在心中暗誹:真是個小肚雞腸的男人。
金睿謙率先喝了酒,大家也就沒那麼拘謹了,不一會兒氣氛就活絡了起來。
男人在一起喝酒難免都會聊到女人。
剛開始大家還忌口,畢竟這裡坐了一位女同志,慢慢的酒喝盡興了就開始口無遮攔了。
王總臉色酡.紅,醉眼朦朧的說:「最近夜色KTV來了一個挺漂亮的妞,等會兒大家要不要去玩玩?」
有人道:「只要王總請客我們就去,是不是啊?」
不少人起鬨,「是啊,是啊!」
王總嘿嘿一笑,「沒問題,我請客。」然後將頭轉向了正安靜抽著煙的金睿謙,「金總要不要去?」
霎時,包廂里那些沒喝多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現在誰不知道金睿謙和宋一諾是一對啊,這女主人就坐在旁邊,你卻拉著她的男人出去瀟洒,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看來王總真是喝了不少,講話都不過腦子了。
金睿謙伸手對著桌上的煙灰缸,曲起漂亮的食指彈了彈煙灰,就在大家都認為他會發飆的時候,他卻清風朗朗的笑了笑,「好啊!」
「金總賞光王某榮幸至極啊!」王總兀自笑得開懷,卻沒注意宋一諾早已蒼白的臉,反而轉過頭來對著她,道:「男人玩玩你別介意,來,我敬你一杯酒。」
宋一諾轉頭看著金睿謙,他卻只是抽他的煙,眼尾餘光都不給她一個。
宋一諾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的腳。
金睿謙轉頭看著她,「宋小姐踢我做什麼?」
宋一諾只覺得小臉燙得發燒,起身,對著大家笑了笑,「你們慢慢吃,我去趟洗手間。」然後倉皇的出了包廂。
王總訕訕的獨自將酒喝掉,再次不怕死的問道:「金總你們小兩口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金睿謙蹙了蹙眉,並不喜歡這個詞,冷冷的開口,「沒有。」
「沒有嗎?那怎麼……」王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趙總拉了過去,王總不高興的嘀咕了一句,「我話還沒說完你拉我.幹什麼?」作勢還要轉過去接著說。
趙總連忙問道:「王總,你剛說夜色KTV來了一個很正的妞沒騙我們吧?」
王總立馬就被他的問題轉移了注意力,嘿嘿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這還能有假,等會兒帶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大家都暗自鬆了一口氣,心裡想著,看來下回不能和王總一起喝酒了,這廝完全不分場合不看人臉色的亂說話。
這邊,宋一諾出了包廂並沒有去洗手間,而是站在走廊的拐角,靠在牆上,雙手不停地對著小臉扇風。
好吧,她承認她快要被金睿謙氣瘋了,宋小姐?他竟然叫她宋小姐,還說要和他們去夜色KTV看美女,呼呼,氣死了,她加快了扇風的速度。
心裡正氣得火燒火燎的時候,眼光瞥見不遠處包廂里走出來的兩個人,身影特別熟悉。
定眼認真一看,這不是沈傲雪和逸大哥嗎?
沈傲雪將逸大哥的手臂橫放在肩上,他好像醉得很厲害,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沈傲雪身上,兩人走起來有些左搖右擺,彷彿一陣風吹來他們就會倒一樣。
沈傲雪一直覬覦逸大哥的美色,這點宋一諾是知道的,她不會趁著逸大哥喝醉了,將他強了吧?然後逼著他娶她……
宋一諾想著想著後背一陣發涼,雖然她不愛許逸,但她也希望他能夠幸福,能夠和自己喜歡的女人在一起,而不是這麼隨隨便便的就失了身。
她急忙大步走了過去,擋在他們身前,「你帶他去哪裡?」
沈傲雪抬頭見是宋一諾臉色明顯不悅,今天她和家人來海悅吃飯,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看見敞開著門的包廂里趴在桌子上的人有些眼熟。
於是走了進去,原來是許逸,服務員正準備打電話給他的家人,她連忙阻止了,說她是他的朋友,她送他回家。
好不容易逮著個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偏偏又撞見了宋一諾,到嘴的帥哥就要飛了,她能高興嗎?
沈傲雪氣呼呼的瞪了她一眼,「你管得著嗎?快讓開。」
宋一諾不理會她,搖了搖許逸的肩膀,「逸大哥,你醒醒。」
許逸慢慢的抬起頭來,白皙的俊臉緋紅,漂亮的眸子里氤氳著酒醉的迷離,但他認出了她,對著她柔柔的一笑,「丫頭,你總算願意來我的夢裡了。」
宋一諾聽了他的話后卻有些心酸,眼眶也有些澀澀的,「逸大哥,我送你回家吧?」
還不待許逸說話,沈傲雪開口了,「我送就好了,幹嘛要你送?」
宋一諾斜睨了她一眼,「誰知道你會不會趁他喝醉酒對他行不軌之事。」
沈傲雪被她一語說中內心所想,臉色紅白交錯,「我……我可沒想趁人之危。」但是明顯底氣不足。
宋一諾懶得跟她爭辯,拿出手機,「睿謙就在前面包廂,我打電話給他。」
沈傲雪臉色霎時白了一大片,將許逸推到她懷裡,「你愛送送,本姑娘還省得浪費力氣。」說完氣呼呼的走了。
宋一諾將手機放回口袋,看著她明明氣得要死卻還端著一臉傲氣的背影就想笑,這麼端著不怕得內傷嗎?
其實她之所以這麼大膽的拿金睿謙來嚇唬她,不過是仗著大家都不知道金睿謙和許逸之間的關係和恩怨罷了。
這次許氏倒台,所有的人都只以為是商場上優勝劣汰的結果,或者頂多是許家得罪了神秘人物金睿謙。
沒有人會想到,這背後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復仇,和親人之間的互相傷害。
如果大家都知道,那麼沈傲雪剛才就不會忌憚金睿謙了,因為金睿謙壓根不會管許家的閑事,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更何況許逸還是他心中的頭號情敵。
許逸聞到熟悉的清香,笑著呢喃:「這夢真好,連丫頭身上的味道都這麼真實。」
宋一諾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當宋一諾將許逸扶進計程車里的時候,她累得直喘氣,身上也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女人出了汗,身上的體.香就會愈發的濃烈。
後座上,許逸閉著眼睛靠在宋一諾的肩膀上,鼻子朝她脖頸處聞了聞,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和那天晚上的味道一樣,真好聞。」
宋一諾微微蹙眉,有些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許逸沉浸在自己的夢幻里,依舊喃喃自語,「丫頭,你知道那晚你有多美嗎?」
說著嘴角的笑意更濃,「紅撲撲的臉蛋,玲瓏白凈的身子……
尤其是大.腿內側那抹青色的月牙胎記……
性.感而又撩人……
那一刻我像魔怔了般,明明知道你喝醉了意識不清……
我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想要得到你……
只希望能在你心裡佔據一個小小的角落,只是……」
他斷斷續續的說著這些話,宋一諾卻早已渾身僵硬,臉上血色盡褪,難道那次她做夢,夢見她和逸大哥那啥,是真的?根本就不是夢?
難怪感覺那麼真實。
宋一諾蒼白的唇微微顫抖,嗓音染著絲絲恐慌,「只是怎麼樣?」
她想知道最後他們到底有沒有在一起?
許逸閉著的眼角突然流出一滴清淚,沿著他的鼻樑流到右邊的眼睛里,然後和著右眼裡的淚水一起流出,滴在宋一諾的肩膀上。
他嗓音微微有些嘶啞,「只是最後關頭,我的丫頭嘴裡口口聲聲叫的……」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會兒,修長白皙的大手緊緊地攥著胸口的衣服,「叫的卻是別的男人的名字……
那一刻,沒有人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彷彿被人凌遲般,不會一刀致命,但卻是血淋淋的痛得我死去活來……」
宋一諾卡其色的呢子大衣肩上濕了豆大的一小塊,然後慢慢的越擴越大。
宋一諾略略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你最後還是放了她對不對?」
「我是真心愛我的丫頭,那種情形下心都碎成渣了,如何還能繼續?」
宋一諾的心這才放回了肚子里,轉頭看了一眼肩上的男人,滿腔的怒火在看見他哭得像個孩子時,瞬間消退,然後轉化成了無盡的愧疚。
逸大哥會陷得如此之深,是她所料未及的,但她知道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果她早一點發現他對她的寵愛並非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愛,那她就會儘早斷了他的念想,他也能迷途知返吧?
如果當初爸爸逼婚時,她不是天天和爸爸置氣鬧絕食,而是找逸大哥好好談談,告訴他,她不愛他,只把他當哥哥,結果或許也會不一樣吧?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她對他的傷害已然造成,而且似乎已經傷及了他的肺腑。
宋一諾看著他白皙俊美的臉,輕聲呢喃,「我該怎麼做?怎樣才能彌補我對你造成的傷害?」說著已是淚流滿面。
原來不愛,也是這般的讓人痛徹心扉。
只因你不愛的那個人卻是傾盡所有的在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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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里,大家都吃飽喝足,起身準備去夜色KTV。
早已喝得找不著北的王總起身踉蹌著走了幾步,見金睿謙仍舊蹙著眉坐在位置上抽煙,並沒有動身的打算,又走了回去,「金總,走啊,去夜色KTV咱們接著玩,宋小姐走了,你才能放開了玩不是。」
宋一諾自從中途離席后就沒再進來,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金睿謙的臉也越來越陰沉,後來沒開口說過一句話,一個人悶頭抽煙。
這個王總太不懂得察言觀色,身旁的趙總為他捏了一把冷汗,這次不敢再過去將他拽回來了,生怕一會兒金睿謙的怒火會殃及到他身上。
金睿謙將煙遞到唇邊,抽了一口,吁出一口青白煙圈,然後才抬眸,施施然地看著王總,過了幾秒,薄唇掀開,「你是玉亨公司的王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