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章 這就是一個自私的我，所想要的歸宿。
266章 這就是一個自私的我，所想要的歸宿。（二更完畢）
可越是知道危險，越是迫切的期待接下來的進展。
蔣藝覺得自己正一步步的被推向深淵，明知不能，卻還是繼續。
當一個久違吃葷的男人，面對心中所喜歡的女人。
並且得到回應時，他首先就是失控般的，加深這個吻。
而後，雙手不由自主的去撫摸一切他所想觸碰的肌膚。
在意識逐漸消散，體內的那團火，熊熊燃燒之際。
他猛的起身，離開了大床。
這時，蔣藝睜開迷眸，與他對視，感受到他深邃眼底湧起的火焰，以及各種不滿足。
「12點前，聖娛公司門口，我等你，如果你沒來，那麼就表示你不願意，從此我們恢復到往日的關係，
哥哥我再不會碰你一下。」
說完這句話，徐佳彥彎身從地上撿起外套。
臨開門前，許諾道：「如果你願意，我徐佳彥會給你一個世界。」 ……
徐佳彥所說的世界什麼樣？
蔣藝光是想象，腦海中就能勾勒出那種畫面。
那是她期盼了10幾年的生活：每日都有這個男人陪伴，就像爸爸對待媽媽那樣，兩人相濡以沫，共度餘生。
哪怕有爭吵，可大部分都是由甜蜜填充整個生活。
和他能有一個可愛的孩子，見證孩子的成長，一起，慢慢的到老。
——可是，她和他，可能嗎？
蔣藝的心間，有太多的不確定，她怕死了再回到那兩年間的痛苦日子。
每天，彷彿沒有陽光，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現在她好不容易走出來，寧願遵照父母之意，找個疼自己的男人。
過完下半輩子。
所以當下她就做了一個舉動，把徐佳彥的號碼拉黑。
就當這幾天做了場夢，一場毫無真實性可言的美夢。
然後在午夜鐘聲敲響的這一刻，徹底醒來……
*
夏耀輝去了蔣穎所住的公寓，他從下午到現在，一直坐在車裡，靜靜的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等到了傍晚，看到燈亮起，他才在小李的鼓勵下，打開了車門。
已經太久沒有面對面的與那個女人講過話。
夏耀輝發現63歲的自己，此刻有些像當年追求蔣穎時。
每天在蔣家的門口等候。
一晃30年，他有太多的感慨以及不確定。
所以按下門鈴，門打開的一刻。
他與蔣穎對視上，足足愣了數十秒后，才幽幽開口叫出：「穎穎。」
夏耀輝比蔣穎大了10歲。
20歲那年，遇到了30歲的夏耀輝，那時候他一手創辦的歐若，剛剛打開B市的市場。
在那個年代，蔣穎不顧父母的反對，未婚先孕，生下了兒子夏錦年。
22歲那年，在兒子三個月之時，與夏耀輝在S市，舉辦了一場轟動的婚禮。
蔣穎成為人人眼中所羨慕的豪門之媳。
她把所有的精力和青春都奉獻給了夏家，每日相夫教子。
當她認為自己此生，能一直這樣時，一場變故，把這一切都打亂。
夏耀輝發生車禍，肇事司機招供，說是受一名姓蔣的女人指示。
那時候的蔣家剛剛陷入財政危機，因為網路沒有現在發達。
蔣家人隱瞞了這一消息，沒有告知遠在S市的女兒。
但業界都已傳開。
所以當被刑警帶走的那一刻，蔣穎把所有的希望都給予夏耀輝身上。
她相信這個男人會相信自己。
然而，出院后的夏耀輝，坐著輪椅來到警局看她時，第一句話問出的卻是：
「穎穎，是不是你？」 ……
那一天後，蔣穎把不屬於自己的罪名都招了。
因為她的公公夏宏基出現，表示可以幫蔣家解決所有財政問題。
前提是放棄兒子的撫養權，與夏耀輝離婚，並且終生不得踏進歐苑。
蔣穎沒得選擇，因為心早已隨著所愛之人的質疑，慢慢死去。
簽下了離婚協議書，離開了這座不屬於自己的城市。
那時候她的兒子還未滿一歲，剛會咿咿呀呀的叫聲：「媽媽。」
回憶起那種背井離鄉的生活，以及痛苦。
蔣穎就想關上門，不願再跟這個男人說一句話。
*
到底是時光改變了一個人？
還是時間消磨掉了所有仇恨？
蔣穎發現50多歲的自己，遠沒有前些年，那般痛恨這個男人。
所以夏耀輝叫完她的名字后，她很自然的點了點頭，然後答了句：
「新年快樂。」
或許是因為木晴跟自己的講了太多關於夏耀輝近幾年的事情。
蔣穎發現自己遠沒有以前那般想要再次逃避。
又或是，年紀大了，不遠再逃跑了。
——
夏耀輝進到房內，蔣穎為他倒了杯白水。
「我不喜歡喝茶水，平時我這裡也沒有什麼客人，所以你就將就下。」
說完后，又回了廚房。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夏耀輝眼泛淚光的捧著那杯水，然後放回桌子上。
站起來到廚房門口。
原來蔣穎是在煮餃子，也是，年三十了，哪一家的團圓飯上沒有餃子。
可目光落在另一處還未下鍋的餃子上，夏耀輝就有些僵住。
因為30年前，蔣家在B市，算是名門大戶。
蔣穎的母親是英國人，從小對女兒的要求就是各種才藝，家務活輪不到她上手。
兩人結婚後，她的重心又全在兒子身上。
就連廚房都沒有下過幾趟的女人。
現在竟然和面，包餃子？
*
全部的心思都在即將出鍋的餃子上，蔣穎並沒注意到門口有人。
她熟練的把餃子盛到盤子裡面，然後端起來，抬頭看到門口的夏耀輝。
手一抖，眼瞧著盤子就要離手。
還好夏耀輝及時上前，拖住了盤子。
然而，另一隻手，卻碰到了女人的背。
發現盤子有些燙，夏耀輝一把從她手中奪走了盤子，然後轉身走出了廚房。
望著他的背影，蔣穎鼻頭微酸，回到廚灶前，把火關掉，而後才又出去。
想起沒拿筷子，她返回廚房，習慣性的拿了一雙后，認真想了想后，才又拿了另外一雙。
回到餐廳，筷子剛放下。
手腕就被夏耀輝握住。
「穎穎。」
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蔣穎能感覺到他手掌的力度，還有眸中的愧疚。
在來不及開口說句話時，就被他緊緊抱住。
其實在他們那個年代，雖然封建，但蔣穎因為高中就被送出國。
接受的也是英國的教育，在起初與夏耀輝戀愛的那段時間。
大部分都是她主動，夏耀輝是被動。
哪怕前幾年他追著自己去到英國，法國，美國.……各種地方。
也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主動抱過她。
很難相信，60多歲的夏耀輝，竟然變得比年輕時還要奔放。
想要推開他，發現只會被他越抱越緊。
而後，奪眶而出的眼淚，一滴滴的順著眼角流下來。
夏耀輝感覺到時，鬆開她，改用手抹去她的眼淚。
蔣穎抿動了下唇，開口問了句：「我是不是老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
手指顫抖的撫摸著女人消瘦的臉頰，雖然她已50多歲，但眼角皺紋極少。
他並沒覺得蔣穎有多大變化，反倒是自己，比她大了足足10歲。
又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滿頭白髮。
如果外人看他們倆，只會覺得夏耀輝比蔣穎大了得20歲。
*
雖然這幾十年間，兩人從未這麼近距離的相處過。
但關於她的近況，夏耀輝都再清楚不過。
在聽了木晴的講述后，他這次是有備而來。
從公文包里拿出三本影集。
打開第一頁時，蔣穎就捂上了嘴巴，只為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第二頁，第三頁.……
翻了大約10幾頁后，她才又立刻合上。
終於在這一刻，控制不住的抓住眼前男人的衣襟。
「為什麼，我恨了你30年，躲了你30年，怨了你30年，我以為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但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這30年的好，還有所遇到的貴人，都是你安排！
夏耀輝，你覺得你讓我看到這些，我就能忘記你嗎？
當初被你狠狠刺傷的心，到現在都沒有痊癒，我是為了兒子還有孫女，才留在S市，不是你。
我們雖然錯過了30年，但我並沒想過還要跟你破鏡重圓。
我習慣了這種一個人的生活，我可以自己吃飯，逛街，畫畫，我也可以沒朋友。
我早已不是那個仰慕你的穎穎，你不要攪亂我安靜的生活好不好？
我們都老了，吵不動了，我也躲不動了，我只想能遠遠瞧上兒子幾眼。
也不奢求他能否原諒我，我只希望在我死後，他能親手把我骨灰灑向大海，這就足夠。
你現在明白沒？這就是一個自私的我，所想要的歸宿。」
蔣穎從未這般咆哮過，因為近幾年身體弱，再加上激動。
話剛說完，頭部就傳來一陣眩暈。
接著毫無意識。
歐苑因為常年有醫生，他知道這種緊急情況如何處理。
抱起蔣穎，很快來到樓上，一間間的推開，才終於找到卧室。
打開窗戶，讓些冷風吹進來。
然後在她的上唇部，用力的一掐。
蔣穎大口喘息，睜開雙眼，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
連句話都有些說不出來。
夏耀輝從洗手間出來，手中拿著濕毛巾，在她微汗的額頭輕輕擦拭。
一邊擦，一邊說：「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你先休息會兒，等確保你沒事後，我會離開的。」
蔣穎閉上眼睛，不願再開口說一句，也沒有力氣。
只能任憑他給自己按摩頭部。
*——
歐苑那邊，晚飯時間已到，唯獨缺少了夏耀輝。
蔣藝有些忍不住，就把姑父去找姑姑的事情全盤托出。
以為爸媽會怪她，沒想到他們全都理解。
「你姑姑也該回這個家了，雖說當年，夏家做的確實過分，但這麼多年了，兩個人是時候好好談談了。」
蔣靖國說完這句話，又看向靜默的夏錦年。
放下手中的筷子，意味深長的繼續道：「錦年，我知道你還是埋怨你媽從來都不來看一眼你，
可你根本就不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
你媽媽她被當成兇手，坐了四年的牢，出獄的時候，你已經快六歲。」
關於坐牢，夏錦年是第一次聽說。
他不敢置信的握緊了拳頭，那種痛恨蔓延全身。
木晴趕緊握住他的手，提醒他情緒不要太激動，先聽舅舅說完。
「案子都沒翻，老爺子下了死令，不讓你媽踏進歐苑一步，那時候我們蔣家又是靠著夏家的資金周轉。
她只能離開D國，想著找個時機，能看看你。
還不都是你這個死小子！讀軍校的時候，你敢說你媽媽沒有去看過你？
你連聲媽都不叫，她還能強迫你不成？」 ……
一頓團圓飯，變成了還原當年所發生的事件。
夏錦年回到房內，想要抽根煙，緩解下心中的煩悶。
剛拿出煙，就被木晴給奪了回去。
「又抽？說好的戒煙呢？」
把煙和打火機放回抽屜里。
然後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手樓上他的肩膀，令兩人對視。
「我知道你在自責，但伯母她並不希望你這樣想，她說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只有你好，她才會好。
我們明天帶著霖霖就去看伯母，今晚把時間留給伯父。」
夏錦年擰眉不悅，「下次不要再瞞著我做這些事。」
「不瞞著你？你會讓我做嗎？」
知道他這會兒還無法從事實中釋懷，木晴就沒再說話，而是把臉埋進他的胸膛。
因為靠近窗戶，外面開始放煙花時，她用餘光掃了一眼后，才提醒道：
「霖霖再看煙花，我們下去吧，這是你陪她過得第一個春節，我不想你再有遺憾。」
夏錦年點點頭，下巴在她的頸間磨蹭。
「嗯，一起。」
把她從桌子上抱下來，有些貪戀的吻住她的唇瓣。
然後才又鬆開，說了句：「小晴，謝謝你。」
「光謝可不行，今天過年，說好的紅包呢？」
一提到紅包，木晴才想到：「你給女兒準備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