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如果永遠都見不到她,他會瘋的
159 如果永遠都見不到她,他會瘋的
遲劭南這次並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就直接過去找她,因為白墨離開的這半年多,折磨的他幾乎是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
白墨帶著她的侄子去看遲皓南比賽的時候,他那個時候告訴自己,不要對她逼得太緊了,讓自己等等看,既然她願意去看遲皓南的比賽也說明她對他並沒有到了那種深惡痛絕的地步,他一直覺得兩個人還是有機會的,所以他耐著性子一直在等,等著她回來解決兩個人之間的問題。
她那次來公司找他,看到了他跟甘願在一起,導致了一直多麼多天了都沒有消息,他所有的消息都用上了,可找白墨這個根本不存在的人談何容易?
所以,這一次,他必須面對面的跟她解決兩個人之間的問題,而不是讓她就這樣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
遲劭南到了澳洲冷家的那套臨海的別墅前,冷媽媽何女士正在看手機新聞,對冷爸爸說:「你說,你女兒到底是不是缺心眼,看見沒有,又跟別的女人搞上了,我真是不知道我到底發的什麼瘋啊。」
冷父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守著戴戴,別亂說話,做生意的,難免逢場作戲。」
冷焰帶著妻子兒子剛回來,打算在過年之前帶著爸媽回海城過年,聽著父母在說話,他也沒插話。
兒子去找戴戴玩,妻子在廚房切水果,父母的感情非常好,父親把生意做的很大,卻在外面沒那麼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兩個人的感情了幾十年如一日,所以在對待他們小一輩的感情的時候,看著他們動不動離婚,很是不解。
特別是對冷陌跟遲劭南的婚姻,兩個人明明是相愛在一起的,為什麼不用儘力氣把這份愛守住,而是到了這個地步,兩個人中間有著個孩子,冷陌卻什麼都不做的,還有就是對遲劭南,八卦新聞亂寫他又跟某一個名媛走的有些近,老媽就更生氣了,一直就覺得遲劭南找的這個男人根本就不靠譜。
「別說人家不好,你自己的兒子自己不清楚還是怎麼的,婚後的行為那簡直是一片狼藉,這個女婿比他強多了。」冷父一直覺得,兩個人之間有過孩子,走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大,也明白,現在的訊息傳播發達,看到的新聞真實性有待考證,何況是八卦娛樂上的事情。
何女士很不高興,丟下手機走了,覺得這個家裡就她一個人最瞎操心,她的苦心都沒有人能夠理解,很是委屈。
傭人走過來,說是有人來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冷焰起了身,看了眼門口的可視對講系統前,看著站在大門前的人,蹙了下眉。
「誰啊?」老媽問,氣有點不順。
冷焰轉過身,回了母親一句:「您不用管,我出去一趟。」
在澳洲的這套房子特別大,臨海而建,前面的大院子是按照父親的喜好做的園林,還有果嶺,這套房子的面積很大,從門口到主棟別墅前,得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門口停著一輛平日里觀光的六座電動車,這是戴戴最喜歡坐的車,出去旅遊的時候,坐在觀光的車上根本就不下來,他父親就讓人給戴戴弄了一輛,平時老爸帶著孫子跟外孫在大院子里的轉也挺合適的。
開著這輛小電動出去的時候,遲劭南站在門外抽著煙。
冷焰從車上下來,走到遲劭南的身邊,遲劭南看到他有一點詫異,眼睛里還有一點意料之中。
「或許我早就該想到了。」找人查了律師關予城的社會圈子,卻也沒往上面去深究。
去B市把白墨找回來之後,在她去英國之前,帶著她去見過一次客戶,那個客戶就是冷焰,當時白墨跟他的舉止親密,讓他很生氣,現在應該知道了,兩個人是兄妹,他也早應該清楚,白墨根本就不是那種人,做不出那種不好的事情來。
「我來找他。」
冷焰向來在感情的事情不為難人,覺得妹妹這幾年的日子過的不好,卻也沒真的怪過眼前這個始作俑者的男人,他不是也等了他的妻子六年,感情的事情,如魚飲水冷暖自知,裡頭各種滋味只有當事人自己最清楚,外人不好評判,他也是經歷過感情的事情,自然不會對遲劭南過多的為難。
冷焰接過遲劭南遞過來的煙,微微垂著腦袋讓他點上,抽了一口,「她沒在,剛走十天,今早剛打過電話,可能過年都沒法回來,她是個心理諮詢師,剛剛到手的證兒,與紅十字會的幾名成員組成國際救援隊,去心理援助了。」
「她去了哪裡?」
「B國。」
遲劭南蹙起眉頭來,那個國家,貧富差距巨大,貧困,戰亂,天災,每天在電視上看到的報大都是戰火紛飛,今日來,B國又發生了地震。
「你別想著過去,你也不知道哪兒,那個地方亂,小陌跟著去挺安全的,你放心就是。」冷焰提醒,「過完年就回來了,到時候你們再談。」
遲劭南抿著唇,沒說話,他一分鐘都等不了,還要等到過年以後?
見他沉默著,冷焰又說:「今天不方便請你進去坐,我媽可能會心情不好,會打人的。」
遲劭南再傻也聽出來了,這話是什麼意思,也更加覺得對不起白墨,人家好好的一個女兒找個男朋友遭到了拋棄,哪家的父母能夠願意請這個男人進家門,冷焰對他的態度,已經很好了。
遲劭南低頭抽著煙,沒說話,心情很煩躁,他真的是一分鐘都等不了。
「給我她的地址。」
冷焰扶了扶額,「主要是現在她的電話根本就聯繫不上,那裡震后已經斷電了,這幾天也沒有電話,她會隨著醫療隊回來,B國那麼大,你到了那,去哪兒找她去?萬一有危險,怎麼辦?」
「你不明白我的心情。」遲劭南道。
冷焰笑了,「你這才哪兒跟哪兒啊,冷陌可是找了你好幾年,不知道你生死的情況下,你知道她在哪兒,離著過年還有一個多月,你就不能等等他?那邊什麼意外情況都有,她們去是跟部隊在一起,得以保證她們的安全,你怎麼去,現在那到處亂,也不差這麼一會兒。」
遲劭南始終沉默著。
「這樣吧,也到了飯點了,中午我請你吃飯,撇開別的不說,好歹兩家公司還有合作,這邊我相對比你還熟悉些,你在等我,我去開車。」
遲劭南哪裡還有心思吃飯。
冷焰去拿車鑰匙,何女士站在門口,從門口的小顯示屏上看到了站在那抽煙的遲劭南。
「你要幹嘛去。」
「出去一趟。」冷焰說,走到老媽的身邊,「媽,我跟你說,我們還有合作,地主之誼是要有的,怕您生氣,也沒敢讓他進來。」
拎著車鑰匙要出門,凌非凡跟在身後,「我也要去。」
「你去幹嘛,我們大人有事兒要談。」
「讓我見一見不行啊?」凌非凡懇求的看著他的親爸爸。
冷焰抿了抿唇,「不行,你在家,別添亂。」
「你不讓我去,我就跟戴戴亂說。」
冷焰瞪著自己的兒子,他長這麼大都沒有在身邊,對他有虧欠很多事情也都由著他,捨不得打他,凌非凡嘟著嘴,「求你了,爸爸,帶著戴戴。」
最後還是帶著兩個孩子去了。
遲劭南上了車,凌非凡把腦袋伸過去,笑嘻嘻地道:「姑父,你好。」
「嗨,你好。」遲劭南愣了下。
戴戴聽著哥哥這樣喊,也開口,叫了聲姑父。
到了吃飯的地方,冷焰介紹了一番,一個是大兒子,一個是小兒子。
戴戴吃著東西,基本上不說話。
反而是凌非凡開啟審問模式,「你愛我姑姑嗎?」
一個大人問這麼個問題,讓遲劭南反而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了,跟她在一起,兩個人沒說過什麼,很煽情的愛你啊,愛我啊這樣的話來。
他「嗯」聲。
一頓飯加上兩個孩子,凌非凡這個太鬧騰的,氣氛還算融洽。
戴戴乖巧,不如他的兒子話多,吃飯的時候就規規矩矩的吃飯,對於大人們的談話也沒什麼興趣。
冷焰的本意是帶著戴戴來,是給遲劭南刷一刷好感,無論他跟冷陌最後能不能在一起,孩子還是孩子,大人怎麼著,也不會影響大人與孩子之間的關係。
……
遲曜南摘下頭盔,搜救工作正式結束。
在駐紮營地路過搭起來的簡易帳篷,想去看看兩天前從廢墟里救上來的小男孩,父母在這次災難中去世,回來兩天了,這個小孩就坐在那也不說話,看到那個的人的側臉的時候,他也是怔了怔,就站在那沒說話,她束著馬尾,穿著一件白色的體恤衫,還有一件破洞的牛仔褲。
隔著一段距離,他聽不到,她跟那個小孩在說什麼,可卻很有耐性的樣子。
遲曜南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
冷陌出去,端著一杯水,還有麵包給了他。
帶著那個小男孩去休息,冷陌的眼眶發熱,當初上學選擇心理學這個專業的時候,想法很簡單,只有走到別人的心裡,讓人信任你,那樣就能夠幫助更多的人。
心理援助,這些地方,太多的同事都不願意來,覺得很危險。
冷陌在英國讀的心理學,那些國家比國內更早的重視心理援助,而國內在08年S省發生的重大災難后,更加重視災后心理援助,也開始聯合多個國家共同組建國際心理援助系統。
或許她一直都有一顆非常脆弱的心吧。
這是她第二次看到過這樣場景,遍地狼藉,還有生離死別。
相比起這些,她才發現在安逸平靜的現代生活里那些爭吵還有矛盾根本就不算什麼。
她也想了很多,想了很多跟遲劭南之間的事情。
難道她真的就希望遲劭南不在了,或許在四年前不告而別,真的就像他當時留給她的信里那樣一樣,再也不能陪伴她的時候,她一輩子只能在懷裡惦念他,她就高興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奇怪,有句話說身在福中不知福就是這個道理。
兩個人爭吵來爭吵去,說什麼你欠著我,我欠著你的時候,如果下一秒災難來臨了,是不是會無比的後悔沒有珍惜活著的最後一秒。
第一次去W國的時候,她並沒有太多的感觸,是第一次去,她到了那身體並不適應,就病倒了,反而過去了增加了負擔。
這次,來到了這裡,失去了親人,讓很多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沮喪跟悲痛中,她來的當天,有一個中年男人主動跟他聊,他說災難來臨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無力,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兒被轟然倒塌的牆壁砸到,他卻無能為力,他每天晚上睡覺都是孩子的哭聲,問他為什麼不救他跟媽媽。
他每天幾乎都陷入了巨大的自責中。
今天的這個小男孩也是,昨天還剛剛過完五歲的生日,今天去成了孤兒。
有時候,災難跟明天真的不知道是哪個先來。
「我沒想到你在這裡。」身後響起來的聲音,讓她轉過身。
白墨看到遲曜南愣了一下,看到他戴著藍色的鋼盔,迷彩服外面套著藍色的馬甲,就知道他是來這裡維和的。
「我也很意外。」
遲曜南掃了一眼白墨掛在胸前的證件,嘆了口氣。
白墨不明白他為什麼嘆氣,看了他一眼,遲曜南抿了抿唇,「我跟皓南有時候聊微信,說我哥找不到你了。」
「是他忘了。」意外之意,她從來都沒有騙過他,冷陌這個名字,在幾年前兩個人的交往之初,他就是知道的。
「肯定是我爸吧,我爸那個人控制欲非常強,要不是我哥攬下了家裡的差事,現在我跟遲皓南指定誰在他身邊呢。」遲曜南說。
冷陌低著頭,「或許這就是我們兩個的緣分吧,其實,他能夠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同事過來喊她,冷陌看了遲曜南一眼,「我等會再跟你聊。」
遲曜南最終還是用了一個醫生的電話給遲劭南打了一通電話。
此時,遲劭南正坐在包間里跟戴戴大眼瞪小眼的。
冷焰去了洗手間,他兒子也跟去了。
戴戴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看著。
遲劭南其實也沒有跟孩子相處的經驗,家裡沒有這樣小的孩子,也不知道該跟這麼大的孩子
聊什麼話題。
戴戴安靜的坐著,不是那種活潑的孩子跟他找話說。
他的手機響起來,還是跟戴戴說了一聲,「我接個電話。」
戴戴喝著水,點點頭。
「真的在哪兒?」
他講完電話,冷焰跟他兒子還沒有進來,「我帶你去找你爸爸,跟你哥哥去吧,叔叔有事情要馬上走。」
抱著戴戴出去找人,冷焰在接電話,他的兒子有點無聊的站在一旁,靠著一邊的牆。
帳,遲劭南已經結了。
冷焰接完電話,他說臨時有急事就走了。
……
晚上,冷陌在帳篷里陪著那個小男孩講故事,經過兩天的溝通,小男孩會聽她的話,當地時間九點了,志願者帶著那個小男孩去睡覺了。
她卻有些無聊,這邊剛剛恢復了通訊,她想給戴戴打個電話的,來這裡是她自願的,沒有人強迫她,到了這裡不是後悔,只是覺得沒有爸媽的孩子很可憐,就更加的想補償戴戴,心想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的陪伴他,出遠門超過三天就帶著,再也不要分開。
夜裡有些冷,這裡非常的安靜,能聽到蟲叫的聲音,抬頭能看到漫天的星星。
身後傳來腳步聲,她以為還是遲曜南,笑著轉過身來,看到的卻是遲劭南,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遲劭南就站在他的身邊,駐紮營地的路燈下,能看到他非常疲倦的臉孔,還有下巴泛青的胡茬。
「你怎麼來了?」她開口問,低下頭,沒想到自己能夠問的這麼平靜,大半年沒見,見了面,她只是稍稍愣了,卻平靜的連他自己都覺得詫異。
「來找你。」
廢話啊,她沒繼續說,只是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裡,疲倦不堪的來找她幹什麼呢。
「一直都沒有你的消息,知道你在這裡就過來了。」遲劭南說,他沒有上前,只是跟她保持著一點距離,現在他不知道白墨的內心想法,是不是厭惡他的碰觸。厭惡他的接近,所以他不敢上前,即使自己非常想要抱她,卻不敢。
「我在這裡工作。」白墨是不想他來的,做過他的秘書,知道他的工作很忙的,這樣丟下工作來找他,她覺得遲劭南太兒女情長了,都不像他了。
「我知道,你一個月後才回家,我等不了這麼長時間,我必須要見你。」遲劭南說。
冷陌抬眼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心裡卻覺得挺好的,在這裡待了已經有一星期了,她經歷過了最難熬的時刻就是對難民的搜救工作,不停的找人,希望找到的人都是好的,不怕有人受傷,在這裡,她真的很怕聽到哭聲,哭聲很大,說明有人又不在了,見到了遲曜南的時候,她心裡很高興,有熟悉的人,也有點她生活熟悉的樣子,她心裡很高興,遲劭南來了,有個人惦記他很好,卻也對她心裡是一種很好的安慰,總也覺得,有他在身邊,什麼都不怕了。
「白墨……不,冷陌……」遲劭南忽然就嘆了口氣,「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忘記我們的過去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讓你承受了那麼些痛苦,在半年以前我混蛋才對你說出那樣的話來,可是白……哎,冷陌,你有很多機會跟我解釋,你卻沒有,我受不了當別的替身,這是事實,我受不了你愛著別人,始終不愛我,我說這些有錯嗎?那樣的情況下,一切都是巧合,讓我想錯了,撇開我忘了這件事實不說,如果是你,那你自己怎麼辦,窩窩囊囊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那我自己得難受死,你這一走,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我這半年多以來,幾乎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如果你恨我,想要我怎麼樣都可以,別這個樣子!」
如果永遠見不到她,他會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