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白墨,我會讓他放心的
106 白墨,我會讓他放心的
這一聲呼喚如同一記冰冷刺骨的涼水,將遲劭南從頭淋到腳,也自然的淋滅了他身體火熱的衝動。
而白墨意識到自己喊是什麼的時候,是因為他停滯的吻。
兩個人就這樣衣衫不整,卻又尷尬萬分的僵在床上。
白墨蹙著眉頭,後悔,想解釋什麼卻發現腦袋不靈光了。
而遲劭南在心底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他應該明白的,他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白墨徹徹底底忘記那個男人的。
就算,就算是他對她再好,她願意接受他,也不代表,她是真的,真的忘記他呢。
他起了身,下了床。「我去洗個澡。」
白墨閉上眼睛,懊惱不已。
沒一個男人會受得了這個吧?
遲劭南站在淋浴下,冷水沖刷下來,他身上全是水珠,他不覺得冷,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答應過她,這一個月里,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想念那個男人的,可當他在那樣的時刻喊出他的名字的時候,他還是無法接受。
這麼些日子的接觸,足以見得她正兒八經的戀愛也就是跟那個叫郁遲的男人,畢竟白墨才二十五歲,很年輕。
這麼年輕又長情的女孩子並不多見,或許跟別的男人親密的時候,她總能想起他來吧。
遲劭南知道,從與白墨的相處到現在,他幾乎是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柔情攻勢來俘獲她的心,一個成熟的男人不應該再用這樣拙劣方式來追求一個女人的,兩個人應該在循序漸進中互相了解,才確定要不要在一起,是不是可以生活在一起,而不是這種引、誘的方式。
可是白墨,他如果用那種細水長流的溫情攻勢,他想,以她的聰明與理智,一定會從頭到尾什麼都裝作不知道的來迴避。
所以,他只能如此,一味的對她好,讓她感動,感動,甚至想要她依極其迅速的方式脫離那個男人帶給她的痛苦,雖然,那個男人離開他的方式,讓人有些難過又可惜,他不是想要把她哄騙到手就對她不管不顧了。
他想要儘快的跟她在一起,給她更多的好,就是這樣。
可看她的反應,他似乎的確太著急了點,或許應該給她更多的時間,也算是給自己更多的時間,他不想讓自己再徒惹這樣的不愉快。
他在想,如果那個男人或者該有多好,他就不會有這樣強烈的無力感了。
……
白墨以為自己是睡不著的,或許是飛行途中就太累,她躺在床上,等了遲劭南很久,她都沒有回來。
迷迷糊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房間里很安靜,躺在床上,她能夠看到半開的窗戶吹的白色簾幔飄飄的,有些夢幻的美麗。
她看了四周一眼,沒看到大白跟遲劭南。
心想,昨天遲劭南洗了澡之後,應該就沒睡在這個屋裡。
白墨這個時候是厭煩自己的矯情的,明明都住一個屋,都那麼多天了,還搖擺不定的,也懊惱昨天在那樣的情況下喊了那個字,趴在床上,她懶懶的,一時間就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解釋一番。
解釋,她其實是沒喊完他的名字,腳趾頭一想,如果這樣大喘氣,她不知道憋死自己多少回了。
想了半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跟遲劭南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
磨磨蹭蹭的還是起了床,穿著睡衣站在窗戶前,遠遠地看到沙灘上一個穿著休閑T跟短褲的男人跟一條狗在沙灘上,這裡的海水似乎比海城的多了一分安寧跟平靜,她視線落在他的身上,看著他偶爾跟大白在嬉鬧。
她換了衣服下了樓。
餐桌上有早餐,她不知道遲劭南吃了沒有,食物是溫溫的,她有些餓,吃完了,才跑出去找她。
從窗戶看出去,他離著像是挺近的,從別墅里出去,其實還要走挺長一段距離的。
她過去的時候,遲劭南坐在沙灘上,大白很溫順的在他身邊躺著,沙子已經把她的兩條腿都蓋住了。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動靜,它抬起軟趴趴的腦袋,抖了抖身上的沙子討好的朝她跑過去,白墨蹲下身子親了親大白的腦袋,這麼大的地方,又有人陪著玩,大白撒了歡似的開始奔跑。
白墨挨著遲劭南坐下。
他微微後仰,手掌撐著身子,有些慵懶,歪頭問她:「吃飯了嗎?」
「吃過了。」她說,聽著他的語氣,似乎並未因昨天的事情太生氣。
「我想給你看樣東西。」
遲劭南拍了拍掌心裡沾上的沙子,「什麼東西?」
白墨從穿著的牛仔短褲的后口袋裡拿出了那封信,遞給他。
遲劭南眯起眼睛看了她一會兒,並未伸手接,許久才道:「這是你的私人信件。」
「我想,讓你了解一下我跟他的感情。」
「你可以告訴我。」顯然,他並不想看信。
「我希望你看,如果回去跟你結婚,我想你看了這封信比較好,因為我不想因為這封信,讓我們之間平白生出些不愉快來。」
遲劭南還是接過了些,其實信是有些厚的,他不知道裡面寫了些什麼,他只是微微蹙著眉,思考著白墨的話,也在想自己是否真的願意看這封信。
「我在從英國回來的飛機上才看的這封信。」
遲劭南有些瞭然了,想來,這封信里的內容讓白墨很悲痛,他在機場偶遇她的那次,她看到過她那副表情,蒼白,很嚇人。
這封信,捏在他的手裡,其實是有些沉重的,思考了一會兒,他還是打開了信。
信上的字跡很好看,遲劭南看見中間有淚水浸濕過的痕迹,她應該是哭著看完這幾頁紙的吧?
當讀起信來的時候,遲劭南才發覺自己一個大男人的心是揪起來的。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非常濃厚的情感,不舍,還有不放心,還有那種無法陪伴的遺憾。
讀完了信,遲劭南忽然就沉默了。
如果這個男人還活著,他想,他是不可能遇到白墨了。
她會跟那個男人在倫敦過著安穩幸福的小日子,他們生個幾個孩子,白墨也會是個幸福的女人。
那裡還有他什麼事兒呢。
白墨看著他看完信,一直看著他的表情,「他希望我結婚,找個對我好的人結婚,所以,那個時候我去相親了,因為我希望他放心。」
「嗯。」
「可是你,並不是單單的只為了他放心。」白墨解釋。
遲劭南將信折了起來,重新塞回到信封里,他想,這封信,或許是那個男人留給白墨最後的東西了吧。
他拿著,並未還給她,只是眺望著遠處,許久,他才開口問:「不單單是為讓他放心,還有什麼?」
白墨咬唇,心裡有些納悶,就非得讓她說出來嗎?他明明知道的。
「因為,你就是你。」
他終於是笑了,歪頭看她,卻沒說話,似乎還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白墨坐在他身邊,低著頭,沒去看她,手裡抓著一把沙子,拖著涼拖,讓沙子從她的腳趾縫裡漏下去,來掩飾自己的緊張。
「除了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對我好過,你有過那種感覺嗎?自己就像是溺水的人,在水中噗通著,忽然就被救上岸,我小手溺過水,在水裡嗆了幾口水,那種滋味太難受了,而你就像是把我拉上了岸,幾乎一下子就把我嗆水的難受給止住了,溫暖,安全,溫柔,你在用盡辦法讓我心裡好受些,我感動,也心動,人有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很討厭,明明還忘不掉,卻又被另外一個人吸引了,有人說,如果你同時愛上了兩個人,那請選擇後者,因為如果你對第一個人的愛足夠深,怎麼可能愛上第二個呢,或許第二個人真的太好了,足以動搖太多的東西了吧?」
遲劭南的眉梢愉悅的挑了挑,開口:「白墨,我會讓他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