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遲劭南已經忘記她了
088 遲劭南已經忘記她了
到了倫敦是在清早,她下了計程車,到了在英國寄宿家庭的小院外。
當工程師的尼奧先生正準備要上班,下著小雨的清晨Joy正想打父親的順風車去上班。
父女倆在門口與奧尼太太吻別。
站在門口的拉布拉多犬卻在此時沖了過來,白墨笑了笑,那隻米色的拉布拉多犬濺起地上的水花一躍而起撲在白墨的懷裡。
白墨被她撲過來的力道撞的不由往後退了一步,才緊緊的抱住它,「嗨,大白。」
大白伸出舌頭在她的臉上不停的舔著她的臉,「歐買嘎,你太熱情了大白。」
Joy尖叫了一聲,扔了傘也跑過來,「Mo!」
白墨跟他們打了招呼,顯然這一家人見到他也是喜悅的。
Joy埋怨她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她只是笑了笑,尼奧太太是想念她的,漂亮的藍眼睛里閃著淚花,握著她的手問她過的好不好。
她點點頭,很感動。
Joy跟公司請了個假,尼奧太太準備了早餐。
她當初走的時候Joy是不同意的,哭了好久,雖然當初他們只是他的寄宿家庭,只是為了她在英國留學的時候放了假有地方可去的一個臨時家庭,可這個臨時的家庭如今在他的心裡有非常重的位置。
自然的,Joy會問道郁遲的事情,問她有沒有找到他。
她點點頭,Joy皺著眉頭表情有些憤然,問郁遲跑哪去了,讓她這麼一通的找。
她只是簡單的說他生病,然後過世了。
尼奧太太端著牛奶過來的時候就哭了。
其實,她跟郁遲的緣分也是從這個家庭里開始的,郁遲也曾在英國上過學,巧的是,他們是同一個寄宿家庭,不過,他也比她早很多年,郁遲與Joy的哥哥比爾是同學,兩個人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郁遲回來看他們的時候,她正好住在這裡。
尼奧太太的眼裡,她跟郁遲就是他們的中國孩子。
大白跑向門口耷拉著腦袋回來,似乎也在問郁遲怎麼沒回來。
以前,郁遲總愛跟大白捉迷藏,讓她先進來,他躲在車上。
現在它或許也知道郁遲不會回來了,興緻不高的趴伏在她的腳邊。
長時間的沉默,讓她覺得氣氛很壓抑。
樓上尼奧太太一直留著他們的房間的。
白墨吃完早餐就想上樓休息,她徑直走向郁遲的房間,Joy跟著她進來,「這次回來,你會待多久?」
「不知道,喏,我給你帶的中國美食。」她來的時候,還是準備了些吃的給Joy。
看著牆上,基本上都是她跟郁遲的合照,白墨笑了笑,「Joy,這次,如果回去的話,我想把大白帶走,還有他的東西。」
說是他的東西,他的東西不是特別的多,都是兩個人的合照,還有紀念品一類的東西。
Joy點點頭,讓她早點休息就離開了。
「走,我帶你去洗一洗,然後你就陪我睡覺吧!」
去給大白洗了澡,躺在床上,大白就躺在她的腳步,啊嗚了兩聲,心情不好。
白墨忽然就有點想哭,大白,也是想念郁遲的對嗎?
她累了,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就看見大白把她行李箱里的衣服扔的到處都是。
她坐起來有些無奈,「他沒有來,他不可能在箱子里,你找不到他的。」
大白又「啊嗚」了聲,趴在沙發上,然後含著那封信跳到了床上。
白墨摸了摸大白的頭,嗓子眼酸澀的很,「你也想讓我看信里寫著什麼,是不是?」
大白又趴下了,也懶懶的,信就擱在她的腿上。
白墨嘆了口氣,伸手拿起信,最終還是撕開了……
……
羽薰到了辦公室。
財務部的同事就在議論,「有錢的男人都這樣,就連我們的老大都不能倖免,他跟那個鋼琴師看著挺般配的,豪門的婚姻多半都貌合神離的,結了婚可怎麼辦?」
羽薰聽的雲里霧裡的,「你們在說什麼?」
「羽薰,你來了……說什麼,沒上網啊,有媒體拍到老大夜會神秘女郎,那女的從側顏上看像是張婧婧。」
同事們都不知道她是遲劭南的親妹妹,只知道她是被獵頭挖過來的。
羽薰打開電腦,這向來都低調出了名的遲劭南榮登娛樂版的頭條,在會所的門口,摟著衣著暴露的女郎,姿態親昵。
她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從知道大嫂借了她的錢,獨自回到了海城,他的氣兒就不順。
她給白墨打了幾通電話,手機是關機的,沒管住自己的嘴跟他抱怨了幾句,他倒也像是沒事人一樣。
現在曝出了與女明星摟抱的照片,算是怎麼回事啊?
羽薰關了網頁也懶得管了。
她自己的事兒還忙不過來呢,還管他,愛怎麼樣怎麼樣吧,誰離了誰還不能活了呢。
遲劭南揉著有些發痛的腦袋進了辦公室。
張徹給他看了網上的報道,問需不需要公關處理。
遲劭南摁著額角,「這點小事就要公關處理,至於嗎?」
「可白家那邊……」張徹提醒他,畢竟兩家都已經訂婚了,這樣子無論是對公司還是對他的個人都不是特別的好。
「別讓事態擴散就可以了。」他道。
張徹剛離開了,他的手機是響起來,他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肯定是父親。
他看著來電顯示,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他懶懶的接起,「嗯?」
「你是怎麼回事,出了這樣的事情,讓我跟白家怎麼交代,跟這個影星馬上斷了,晚上去白家解釋一下。」
遲劭南眉梢挑了挑,「解釋,……解釋什麼?解釋那個女明星勾,引我,想踩著我上位,老套不老套,男人有幾個女人不是挺正常的么,白家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忙著呢,就這樣,先掛了。」
他直接關了電話,長夜漫漫的,找個女人怎麼了,怎麼著還就這麼興師動眾了。
他還就不能幹點自己想乾的事情了?
宋玉婷聽著父子倆電話又不歡而散,冷笑了笑,繼續當做沒聽見的在那澆花。
「玉婷,你之前跟我提過,羽薰的舅舅是不是一家投行的高管呢?」
「你說玉山啊,是,在T市。」
「你找他聊一聊,羽薰到底是太年輕了,什麼事情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讓她好好看著他哥哥,你看還是出了這檔子的事情,玉山能力不錯,一來,可以幫幫他,二來……可以看著他,有些什麼事情發現了也能及時處理,像今天的事情是萬萬不可以再出!」
「行,我去問問,他要是屬意,那麼就談談。」
……
唐糖下午的時候去找遲劭南簽字。
「遲總,策劃部過來確認,這次年會所有的鮮花訂購數量有些龐大,恐怕花開相愛鮮花店人手不夠,是否要再次去找接洽幾個大型的鮮花供應以防萬一。」
「嗯,年會事關重要,如果不能吃下這麼大的訂單,他們可以有別的選擇餘地。」
唐糖點點頭,「好,我明白。」
沈落因為接下了這個大訂單已經兩天兩夜都沒有睡了。
白墨的手機一直都不通。
她只好趁著周末的時候,去大學城找了幾個大學生來當臨時工,這白墨走了都快一個月了,她每天都轉的跟個陀螺似的。
明天上午六點就要把鮮花送到會場。
正好是周末,跟幾個鐘點工也說好了,明天一早早的過來,他們一同把預定的鮮花送到會場去。
第二天的凌晨就開始打雷下雨,大學城的一個學生嫌雨太大不來了,本來安排好的事情不來了,她只好將店裡鎖了門。
所有的鮮花分五個小車一同出發送往酒店,因為雨天路況不好,她提前一個小時進了店裡,打包上車,外面開始颳風,這樣出門的話特別的不安全,沈落只好聯繫平日里送花的貨車師傅希望用他的車把花先送到酒店。
可司機說,今天雨太大了,讓他們自己想想辦法。
沈落都快急死了。
會場那邊打電話來催,一定要在六點前到了這裡,因為是鮮花會場,一定要保證花的鮮艷,每一環都是環環相扣的,千萬不要遲大。
風大雨大,沈落一時間找不到車。
到了酒店會場的時候已經七點十分了。
策劃部總監臉色特別難看,「沈小姐,沒那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我們在一個月前就親自談過,您如果吃不下這麼大的單子可以提前讓我們做準備,而且我們是事先簽過合同的,如果您不能按時送花過來,我們公司所有的損失都是需要您來承擔的,現在,你晚了整整一個小時零12分鐘,時間成本的損失,導致我們必須用更高的成本來完成我們的任務……」
「陳總監,實在是對不起!」
「沈小姐,您什麼都不用說了,其他的事情您找我的律師談吧。」
沈落整個都懵了。
KD集團是大公司,要是賠違約金賠了公司的損失,她這幾年經營的小店這不全賠進去了嗎?
她自己的也就算了,當初這家店的店面裝修,等等一系列的工商備案都是白墨去做的,白墨是合伙人更是大股東。
她不在,她不敢相信自己把白墨的店給賠了進去。
她追上陳總監希望事情可以好商量,可陳總監卻一臉的嫌惡跟公事公辦的態度,如果他有問題就去找遲先生。
遲先生,她哪裡認識什麼遲先生啊,白墨又不在,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
……
年會在海城的海邊度假酒店也算是順利進行,回報了工作,各地分公司有幸來參加公司的年會,還剩下的兩天就是公司報銷報銷所有開支,大家去吃喝,還有高質量的酒會。
遲劭南支持了年會的講話,聽了報告就走了。
自然不知道其中的曲折。
周一上班的時候,策劃部的總監親自來彙報工作,關於花開相愛鮮花店的毀約,策劃部會提交法務部走正常的程序。
張徹以為遲劭南怎麼著也會阻止的,他只是淡淡的應了句按流程走就可以了。
……
白墨接到沈落的電話的時候,她正在給大白洗澡。
電話剛接起,也是見過了風浪的沈落在那頭都哭了。
顯然是沒在事業上栽這麼大的跟頭。
「他們要求見你,如果你不及時出門來解決這件事情,他們就會告我們。」沈落一邊說著一邊哭。
「好了,落落,你先別哭了,KD報給你多少錢的損失?」
「三百萬。」
白墨蹙了蹙眉,公司的年會是大公司一年中最重要的集會,好的氣氛是能夠更好的深化內部溝通,促進戰略分享還有增加目標的認同,KD集團每年的年會都會會在五月一日,這也是KD集團創立的日子,意義非凡。
可見大家多麼重視,出現了如此重大的工作失誤,特別是像這樣的大公司七七八八加起來的確是不少錢。
白墨蹙著眉頭,不禁的想,當初是怎麼會腦子抽筋答應了遲劭南要接下公司這麼大的差事。
說來錢是好轉,可是一旦出現了失誤,那不會是商量就能解決的。
「還好,沒給他們造成損失,我馬上訂機票回去,讓他們兩天之後過來找我,我跟他們談。」
收了線,給大白擦乾淨,她就去訂回國的機票,最近沒有直飛的航班,轉機的話,回去怎麼著也得是三天之後了。
白墨看著自己的手機,她來英國的這一個多月了,遲劭南一通電話都沒打給她。
機票訂了。
她怕沈落扛不住這樣的壓力,躊躇了半天還是給遲劭南打了一通電話。
只是手機打過去的提示音是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她蹙著眉,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他的私人手機無法接通,是因為沒有信號嗎?
到了晚上的時候,她又撥了一通,電話還是無法接通。
尼奧太太知道她要回去了,給她準備了很多吃的。
比爾在義大利工作,也趕赴回來跟她道別。
白墨坐在床上,打著遲劭南的電話一通一通的總是提示無法接聽,她有些明白了,應該是遲劭南把她拉黑了。
比爾敲了敲她的房門,看著她的行李已經打包好了。
「Mo,對不起。」
白墨抬起頭來看著比爾,大體有些明白了,或許比爾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郁遲生病的消息了,她現在有些坦然,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有些事情不是人為能夠改變的。
「當初,郁要離開,我是希望他告訴你的,可是他說,他不想拖累你,也希望我能給他保守秘密,我們是好兄弟,我不能食言,他說過,他會回來接你的……你在找他的時候,我心裡就有預感,他可能不好了,我也不敢求證,就去等著……可還是……」
白墨沉默了半晌,「比爾,沒事的,我已經慢慢的能接受了。」
這一個月,生活在這裡,躺在郁遲的房間里,她是每晚都睡不著的。
一想起他,她就疼。
枕著他曾經枕過的枕頭,彷彿他在身邊一樣。
可一覺醒來,什麼都沒有,她就慌亂的想去尋找,可他終究不在。
下意識的想去靠近那溫暖的胸膛,有時候才發現,他根本就不在這裡,這一個多月的斷了聯繫,她明白,遲劭南已經忘記了她了!
他跟她徹底的結束了!
如果太還惦念著一點舊情,是不可能讓公司那麼無情的找沈落談賠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