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
078 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
天光雕琢著他的臉。
很俊美的一張臉,明顯的臉部輪廓,因為睡著比起往日的清冷俊逸,如今溫和而安靜,靜謐好看到讓人尖叫。
濃密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她記得,郁遲的睫毛也很長的,她曾一度想要把郁遲的眼睫毛安在自己眼睫上。
躺在他的懷裡,他的手臂緊緊的圈著她,這一方小空間里很安穩又安全。
白墨沒動,不是因為捨不得,只是因為想晚一些面對,彼此醒來后的尷尬還有她的無所適從。
她真的希望,他對她可以向前晚那樣壞,那樣她沒那麼愧疚,而不是像現在,像是情侶,甚至夫妻一樣,在晨光下醒來。
她真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或許像昨天一樣裝聾作啞?
不由嘆了口氣。
腰間的手臂鬆了松,他翻了個身。
望著她寬闊的背,她就有了短暫的失神。
而遲劭南在翻過身背對著她的那一瞬間,就睜開了眼睛,幽深的眼睛里一片清明,沒有絲毫沉睡醒來的惺忪與迷濛。
昨天夜裡,她睡了,他就睜開了眼睛,跟個傻瓜似的看了她一整個晚上,她愛踢被子的,睡覺也不老實,那隻小腳丫小會兒擱在他的肚子上,一會兒趴起來,整個腿都圈搭在他的腰髖上。
他一整晚上被她的睡姿折磨的哭笑不得,卻也被她撩得渾身火熱。
在英國的時候,沒覺得她睡個覺這麼翻騰的。
心裡笑了笑,又泛上些苦澀。
其實,即使他再做些什麼,她也是不可能愛上他。
那個叫郁遲的男人像是一根刺,根深蒂固的長在她的心裡,她有時候會痛,卻不願意拔掉他。
聽到身旁細微的動靜,她刻意放輕了起身的動作。
他知道,她會尷尬,不知道要如何面對的。
那就不面對。
而他自己呢,何嘗不是也不願意麵對。
這樣美好的晨光里,他想要的她,就在懷裡,他做不出一副漠不關心,甚至凶神惡煞的樣子對她說些什麼惡毒話,那剩下的呢,剩下的是眸光不覺轉柔的看她,她呢,一定會不自覺的迴避,甚至不願意看。
那就算了。
她走到了門口,輕輕的打開門,他才看過去,羸弱的肩,很瘦的她,多想用盡全身的力氣溫暖她,把她喂的胖一點,可感情的事情從來就不是一個人說了算,或者耍些什麼手段她就會有所改變的。
不愛就是不愛!
白墨站在他的盥洗室里,把自己的頭髮揉的凌亂,像個鬼。
還有今天,明天,要怎麼過,怎麼過?
她真的快要抓狂了。
額頭抵在洗手台上,冰冰涼涼的,可是她還是不知道要怎麼辦?
洗了臉,刷了牙。
昨天一天鬧情緒胃口不好,她現在餓了。
看了眼卧室,門扉緊閉,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起。
無奈的自己進了廚房,冰箱里找到了雞蛋,還有培根,白墨站在案台前,又開始糾結是光做自己的飯還是連同他的一塊。
真是快給逼瘋了。
早飯,白墨最終還是給他做了一份。
遲劭南有早上沖澡的習慣,換了深舒適的居家服,頭髮半濕的從卧室里出來。
白墨沒看他,兀自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他喝了杯白水,才去吃飯,給自己盛了粥,兩個人再次一言不發的吃東西。
早飯,他吃的快,然後就去沙發上看電視。
白墨收拾了碗筷,不想跟他在客廳里大眼瞪小眼的,鬱悶呢。
沒出去啊,坐在她的落地窗前無聊的自拍。
倚在玻璃窗上,後面是美麗的城市風景。
自拍了一張,發了個朋友圈。
沈落上來點贊順便留言:果然,女人穿男人的襯衣最性感,一頭亂髮,淡淡的襯衣,我都想把你撲倒,怎麼能放你下床。
白墨:「……」不知道遲劭南怎麼想的。
唐糖留言:白姐,不來上班是在男朋友家嗎?
她不知道怎麼回,忽略。
遲羽薰留言:這地方怎麼這麼眼熟,哎呀媽呀,我懂了,我侄子是不是奔跑在路上呢,么么噠!
白墨扶額,接著把照片刪了。
嘆了口氣,看過去,他坐在沙發上,坐姿有些慵懶,看著財經節目。
無聊透頂,就去了他的書房。
他的書房裡,羅列著很多書,國內外名著,各種很難買到的書他這兒都有,縮在地毯的角落了,選了幾本懸疑的讀起來。
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全套小說,他這兒都有,一小本小本的,她入了迷。
遲劭南要回一封郵件,手機又太慢,到了書房,她看的專註,頭都沒抬。
她據在角落,他處理了點公事。
他一進入工作狀態就忘了時間,白墨覺得餓了,看了看時間才知道一點多了,從網上叫了外賣。
看到他坐書桌前處理公事,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
她把書擺放好,沒一會兒門鈴就響了。
剛要往外走,一直一言不發的人終於說話了,「回來!」
白墨轉過頭去看著他眉頭蹙著,解釋:「我去拿外賣。」
「你穿這個樣能去?」
白墨:「……」就見他起了身,不一會拎著她的午飯進來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午飯匆匆吃完,心想工作這麼忙,下午肯定要去公司吧,可人下午哪兒也沒去,索性躺在書房的沙發上看小說。
晚上,吃過晚飯,遲劭南就出去了。
反正兩個人就不發一言的在同一個屋檐下待了兩天。
十一點多了,遲劭南都沒有回來,她不知道他幹嘛去了。
或許是因為這幾天什麼都沒幹的緣故,她今天晚上怎麼就睡不著,心事重重的,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著的時候,就聽到開門聲。
然後就是有人進來,沒一會兒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洗澡聲,她又清醒了。
等著浴室的門打開,她又假裝睡的很熟。
遲劭南上了床,沒有立即躺下,而是把床頭上的照明燈打開了。
瞬間,整個房間里昏黃溫暖。
白墨閉著眼睛,不知道他在幹嘛,只感覺到他靠她近了,因為她聞到了他身上沐浴液的味道。
以為他要做些什麼,沒一會兒,她聞到那股混合著沐浴液的清冽味道就遠離。
她沒忍住,睜開眼睛,眼角的餘光瞥見遲劭南倚在床頭看手機,還笑了起來。
白墨又閉上眼睛,笑了,不對,一定是看錯了。
剛才幹嘛,難道是他給偷***她照片了?
應該不會。
燈關了,他也躺下來,如同昨夜,溫暖的懷抱貼過來,相擁而眠。
白墨失眠了,早上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已經快九點了,遲劭南早已經醒了,她坐起來,床尾的腳凳上放著一個購物袋裡,購物袋上面放著女士的衣服,她爬過去看了看,從裡到外全套的衣服,應該是給她穿的。
她愣了愣,還是換好了衣服出去找他。
落地窗前,他西褲筆挺,白色的襯衣沒有褶皺,一道完美修長的背影,站在那講電話。
他結束了通話,她沒來得及做反應,就跟他視線撞在一起。
他似乎是打量了她下,眼裡是滿意,白墨就站在那,不知道要說什麼,卻腹誹,滿意自己選的衣服她穿的衣服好看,心裡不覺得就想嘲諷,心想他衣服都給她穿上了,嘲諷這幹嘛,難道光著更好?
他邁開步子過來,從茶几上拿了些什麼東西過來,在她面前站定,許久之後,他才道:「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
白墨看著他遞過來的東西,垂下視線看到的是一張飛往B市的機票,還有她的證件。
白墨眼眶倏地紅了,覺得自己竟然沒有力氣抬起自己的手去接過她很想要的這些東西。